《逆天劫》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七章 一觸即發(一)

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七章 一觸即發(一)

李越前點了點頭,道:「如果胡黨,草民是宋老師的學生,古人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那麼我也算是胡黨了。聽說太子也曾是宋老師的學生,照著這古話來說,太子也難逃胡黨之名。至於皇上則是太子的父親,如果仔細算下去,皇上也是胡黨了!……」
「微臣去劫天牢,是覺得宋老師太冤枉了。我李越前是個渾人,都能明白宋老師不是胡黨的這個道理,皇上應該比微臣更清楚。再說,宋老師是微臣的老師,就像微臣的父親一樣。微臣的父親就要死了,卻讓我這個學生做縮頭烏龜,李越前寧死不為。」李越前說完便坦然無畏地回視朱元璋。
雙方都撕破了臉,二十年君臣之情毀於一旦。朱元璋惡狠狠地盯著楚春城,他心裏明白,楚春城之所以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就是料定了他無法擒下楚春城。現在朱元璋的身邊並無高手護駕,一旦變故突起,自己將首當其鋒。況且他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儀鸞司中的高手們無一不是楚春城的屬下,楚春城在儀鸞司內擁有無上的威望,讓儀鸞司的人拿楚春城,幾乎也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沒有進行過多的考慮便道:「你走吧。當然,我今天讓你走,並不代表我放過了你。只是如今我的確沒有能力捉拿你,就好象我沒有能力捉拿吳天遠一樣。但我並不相信吳天遠能夠逍遙多久,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同他攪和在一起,以免城門失火,而殃及池魚。朕以前沒有敗過,以後也不會敗在誰的手下,你如果不信,那我們就走著瞧!」
「微臣可不敢,微臣僅求自保而已。我們只是江湖上的一群苦哈哈,從來也沒有過成王敗寇的想法,陛下又何苦與我們過不去呢?難道陛下就不能與我們互不相犯嗎?」
朱元璋剛剛在華蓋殿內坐定,李越前便已昂首闊步走上殿來。君臣禮畢之後,朱元璋冷冷地望著李越前,過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居然還敢來見朕,你居然還有臉來見朕!」
「宋濂是胡黨,罪大惡極,朕絕不會放過他。」
「知道了。」李越前言畢便傻傻地望著朱元璋。
朱元璋皺起眉頭,吩咐傳楚春城進殿。楚春城見過朱元璋之後,開門見山地道:「微臣此來是向陛下告辭的。」
朱元璋當然知道李越前此刻來見他要說些什麼,他有心不見李越前,可是那分明就是在向李越前示弱。可是他若見李越前,李越前多半會說些令他下不了台的話來。朱元璋尋思了一小會,心道如果自己連一個李越前都收拾不了,自己也枉為一代開國之君了。當下他吩咐立刻讓李越前上殿。
李越前平靜道:「草民說過宋老師就像我的父親一樣,如果有任何人敢對宋老師不利,草民就會替宋老師報仇。雖然我現在的武功還不足以達到這一步,不過只要再過上兩三年,我想天下除了大哥和張三丰外,也沒有什麼人可以攔得住我了。」
朱元璋冷冷一笑:「任何人朕都可以與他互不相犯,可是吳天遠卻不行。這個人是個禍胎,無論如何,朕都要除掉他。」楚春城道:「是不是因為吳天遠的武功太高了,隨時都可以入宮來取陛下的性命?還是陛下覺得有利劍高懸,讓皇上不能為所欲為?」
吳天遠含笑點了點頭:「不錯,我要把朱元璋手裡用來對付中原武林的力量全部清除。」柳含煙帶著讚賞的神情點了點頭:「不錯,既然我們已經得罪了朱元璋,就得把他得罪到底!你要撮合二妹與楚春城的親事,我想二妹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就怕楚大俠看不上我們『昊天堡』。」
朱元璋這才想起來李越前昨天所做的大事,知道日後李越前是不可能再聽命於己了。他們這大半年來君臣一場,若不是因為吳天遠的關係,在不久的將來李越前便會成為朱元璋最得力的助手,一想到這裏,朱元璋這樣鐵石心腸的人竟然也頗為傷感,聲音略微低啞了起來:「怎麼?你就要離開京城了?」
吳天遠道:「楚春城自從發現朱元璋手下的龍虎二衛之後,想來已看清了朱元璋的真面目,早已萌生退意。我估計『白蓮教』與北元高手離開京城之時,也就是楚春城辭別朱元璋歸隱之日。至於楚春城能不能看上你們家二小姐,還要試上一試才能知道。」說完,吳天遠的身形便飄然而起,如流光般飛出廳門,轉眼間便融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李越前被朱元璋問了個措手不及,顯然柳含煙也未教過他如何應答這個問題,因此他只有傻傻地點了點頭。朱元璋一聽這話便氣不打一處來,看來這個柳含煙倒是把他的心思給猜得透透的,估計李越前先前的一舉一動都是柳含煙為其謀划好的。朱元璋強壓著怒氣向李越前問道:「如果我不放過宋濂,你又會如何?」
李越前道:「這幾句話是草民自己說的。至於對武功上的推斷是大哥對我說的。」朱元璋知道李越前向來不撒謊,冷笑著問道:「這麼說一旦朕下令處決宋濂,你就要找朕報仇了?」
朱元璋聽了這話心中也覺得頗為後悔,自己明明不可能放過宋濂,又何苦發此一問呢?當時他就將那張醜臉拉了下來,道:「那得看是什麼事了。」李越前道:「草民如果請皇上放過宋老師,皇上會答應嗎?」
「告辭?你要去哪裡?」
楚春城笑了笑:「微臣跟隨陛下多年,陛下難道不明白微臣的為人嗎?微臣什麼時候成了一個喜歡爭權奪利的人了?」
「陛下,微臣當年是經劉基老先生的介紹來到陛下身邊的。當時微臣只是想保著陛下身登九五,還我漢人大好河山之後,微臣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是微臣卻沒想到微臣這一干就是二十載。可是陛下知道嗎?自從陛下登上帝位之後,變了太多。劉基老先生的去世,更是讓微臣萌生退意。而胡惟庸案發後,皇上更是變本加厲,連宋老先生也不放過,實在令微臣心灰意冷。現在微臣自覺立於危牆之下,這樣的命運不知何時便會輪到微臣身上。況且,陛下組建龍虎二衛的初衷便是要取代微臣的儀鸞司,與其讓陛下逼微臣離開,倒不如微臣自己走人,也顯得微臣識趣些。」
朱元璋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當真是和顏悅色。可是楚春城卻在朱元璋的眼睛里看到了濃濃的殺機。楚春城知道吳天遠昨晚說的話一點也沒錯,他知道朱元璋太多的秘密,朱元璋是不可能放過他的。當下,他微微一笑:「我準備去『昊天堡』,我已經答應了與『昊天堡』二小姐的婚約。」其實,昨晚吳天遠找到楚春城時,楚春城並沒有應承下來,可是他現在卻覺得去「昊天堡」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另一方面,他也可以藉機觀察一下朱元璋的反應。
柳含煙笑了笑:「李善長、劉伯溫、徐達這些人都是人中之傑,都是那種足以令風雲變色,能夠改朝換代的人物。朱元璋活著還能鎮得住這些人,可是他一旦故去,就生怕這些人要翻天了。所以朱元璋遲早要對付他的這些老臣子們的,當然也包括宋濂和楚春城。」
朱元璋一聽到張三丰的名字,心裏的怒火也是不打一處來,心想這個老不死的張三丰,自己左請他不來,右請他也不來,現在將「武當派」掌門松風打入天牢,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居然還不入宮來見他。看來張三丰與吳天遠是一路貨色,要與他這個皇帝頑抗到底了。
李越前回頭道:「如果我說了,皇上會答應我嗎?」
對於楚春城的離去,朱元璋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況且,眼下他的龍虎二衛已經損失貽盡,他的手中高手也只剩下楚春城了。楚春城此時要離他而去,當然令他無法接受:「如果你是為了龍虎二衛的事情,我這就把龍虎二衛劃歸儀鸞司轄制。」
楚春城道:「什麼也不要了,微臣跟隨陛下這許多年也累了。其實微臣是早就該走的人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替換微臣的人選,微臣一直也沒能離開。今天微臣總算是下定決心,萬望陛下不要留難微臣。」
李越前劫天牢的事情早已在京城內傳得沸沸揚揚,而朱元璋不但沒有下令捉拿李越前,甚至連李越前的官職也未削除,因此李越前入宮的時候,誰也不好留難他,而宮中的人都覺得這件事情顯得詭異莫測,也難怪那太監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現在也是微臣歸隱的時候了。」楚春城顯得有些意興闌珊,「陛下也已經招收了足以替代儀鸞司的人手,微臣再留在陛下身邊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柳含煙道:「自從胡惟庸案發後,朱元璋在短短的數日之內,從京城到地方殺了一萬多人。哪個臣子現在不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稍稍有一點錯處被朱元璋抓到,立時便掉了腦袋。而且朱元璋殺人不是一個一個的殺,而是一家一家的殺,這就更讓做臣子的心驚膽寒了。我聽說這些日子以來,在京的官員每日上朝都同家人訣別,而下朝歸家之後,全家都額手稱慶,只道又多活了一天。長此以往,我看這些官員都能被逼瘋掉,也難怪他們盼著你去殺朱元璋了,就連朱元璋的老臣子李善長也不能免俗。」
「那你到底要什麼?」
楚春城截口道:「微臣明白陛下的用心,就像陛下了解微臣一樣。一旦微臣有了異心,如果有可能陛下是不會讓微臣活著走出京城的。當然,微臣也還有一點反抗的能力,同樣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如果陛下想下令捉拿微臣,現在就請下令。一旦微臣出了這個門,普天之下,除了吳天遠和張三丰之外,再無人能將楚某送至陛下面前。」
李越前搖了搖頭,道:「『武當派』張三丰張真人托微臣帶一封信給陛下。」說完,李越前從袖口裡拿出一封信來交到朱元璋的手中。
朱元璋心道:「向來只聽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哪裡來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小子簡直是胡說八道。」不過李越前向來胡說八道慣了,朱元璋倒也有些習已為常了。可是朱元璋轉念再一想,卻覺得李越前今天的每一句話都順理成章,而每一步都似乎早有預謀一般,這可與平日里的李越前可不太一樣,他突然之間問了一句:「這些話都是柳含煙教你的嗎?」
吳天遠淡淡地道:「胡惟庸是李善長推薦給朱元璋的,他又與胡惟庸有親,照理說他也算是胡黨了。朱元璋打江山,李善長也算是為其立下了汗馬功勞,朱元璋以此為由沒殺李善長,卻不代表今後就不殺李善長。依我看,朱元璋早就對李善長心懷不滿,現在不收拾李善長,只是因為這些功臣宿將還沒清除乾淨,現在李善長還有點用,還不能急著殺了他。終有一日,朱元璋還是會向李善長下的,李善長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當然怕得要命了。」
果然,朱元璋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看來你也是要與朕作對到底了?你竟然要去『昊天堡』與吳天遠那個反賊抱成團來對抗朕?朕告訴你,那個吳天遠並不如你想像地那般可靠,他遲早得明典正法。」
朱元璋打開信封,抽出信紙,仔細地拜讀起來。張三丰在信中說得很客氣,只是說「武當派」的道士們都是一群山野粗人,不知禮儀,不識王化,不知道為何得罪了皇上。張三丰懇請朱元璋將松風交與他帶回「武當山」嚴加管教,並在信中拍著胸脯向朱元璋保證,只要朱元璋放了松風,他立刻就與吳天遠聯起手來將「白蓮教」與域外高手們逐出京城。
朱元璋知道自己的託詞漏洞百出,做賊心虛,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當下喝道:「知道了還不快去?」李越前這才輕嘆一聲:「微臣這一去,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陛下了,所以微臣想多看陛下兩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元璋總算是緩過勁來,向著一聲不吭的李越前道:「你回去後轉告張三丰,就說他的信朕已收到。朕受奸人蒙蔽,一時錯將松風打入天牢,見了張真人的辯白后,這才恍然大悟。你讓他放心,朕不日就會釋放鬆風,還『武當派』一個公道。」
「春城,我們君臣一場已近二十年,朕一直待你不薄。而現在正是朕最為艱危之際,你卻在這時抽身而退,你對得起朕嗎?」說到這裏朱元璋也急了。
李越前畢恭畢敬地向朱元璋磕了幾個頭,又道:「其實草民此次入京,皇上也教了草民不學識,幾乎與草民的師父一樣。可是自從胡惟庸事發之後,皇上就好象變了一個人,現如今草民也不敢再留在皇上的身邊侍候皇上了。而草民的心裏卻實在是捨不得離開皇上。」說到這裏李越前也是真情流露,禁不住流了幾滴眼淚,這才起身離去。
朱元璋聽到這裏,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楚春城也不會再留下來,過了好一會才道:「好吧!你去吧!你以後準備去哪裡?萬一朕以後想念你的時候該去哪裡找你?」
朱元璋看到這一幕卻愣住了,他本以為李越前此來會為宋濂求情,誰知道李越前對這件事情居然一個字也沒提,這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忍不住喚止了李越前的腳步:「你……,你難道不想再說些什麼了?」
朱元璋見自己還能鎮得住李越前,心中微覺滿意:「你去吧,赦不赦免宋濂,朕自有主張。」李越前不再說什麼,轉身下殿。朱元璋想了想李越前的話說得也挺有道理,也有些心動了。可他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置宋濂,就有人向來稟報楚春城在殿外候著。
吳天遠卻笑而不答,轉而向柳含煙問道:「你覺得楚春城能不能配得上你們家的二小姐?」柳含煙微微一怔,反問道:「天遠哥,你這是要給朱元璋來個釜底抽薪嗎?」
「草民不敢。」李越前的身軀哆嗦了一下,可是轉眼之間便流露出堅毅之色,「陛下難道就不能放過宋老師嗎?他一個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能謀什麼反?草民夾在陛下與師恩之間很難做人的。」
李越前卻顯得神色自若,中是道:「微臣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陛下的地方,所以微臣自然有臉來見陛下。」
看著看著,朱元璋的雙手卻不住顫抖起來,李越前與這封信就是吳天遠與張三丰試探他的兩道催命符。朱元璋明白,如果他今天不肯釋放鬆風,那麼今晚張三丰就會入宮來直取他的性命。而他若是敢下令捉拿李越前,也等於在向吳天遠宣戰,同樣無異於自尋死路。最要命的是這兩位絕世高手終於公開地走到了一起,他們一旦聯起手來,天下無人可與之匹敵,即使他身為一代帝王同樣無法與這兩個江湖匹夫相抗衡。
朱元璋的臉色微變,心道李越前當真是好大的膽子,自己沒有派人抓他,就已經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他居然還敢入宮來見自己。不過他當然明白,就算李越前此刻送上門來,他同樣不敢將李越前如何,因為李越前的背後有吳天遠在撐腰。只要他敢派人擒下李越前,吳天遠立時便會入宮來取他的性命。更何況,從昨天李越前劫天牢的表現看來,自己的手下估計也沒人能擒下李越前。
朱元璋經歷了一個毫無意義地早朝後,無精打采地進入了華蓋殿。整個早朝大多數官員不是三緘其口,就是唯唯諾諾,只剩下他朱元璋一人在自說自話,令朱元璋自己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可是話說回來,自他身登大寶以來,卻也從無今日這般感覺到他是個說一不二的皇帝,至少在官員們的面前的確是這樣。他的腳剛剛跨進化蓋殿,身邊的太監就向他稟報「儀鸞司」副使李越前求見,那太監說到這裏,臉色也顯得十分古怪。
「怎麼?你還覺得挺對得起朕的?你如果對得起朕,怎麼還去劫天牢?」朱元璋一邊怒斥著李越前,一邊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退下去,然後便狠狠地怒視李越前。
「放肆!」朱元璋聽著李越前的胡說八道,愈聽愈惱,忍不住怒斥起來,「太子身為皇子,怎麼可以與凡夫俗子一般計較?」
一提到楚春城,吳天遠的劍眉微軒道:「我現在突然非常想見見楚春城。」說完,他又向李越前問道:「愣子,你想不想日後與你的楚大哥朝夕相處?」李越前本來正無精打采地聽著吳天遠與柳含煙的閑聊,他們說的事情他連一點興趣也沒有,但他一聽到吳天遠這句話立時來了精神:「當然想了,大哥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陛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李越前道:「是的,具體離開京城的時間還不能確定,不過大哥說過燕王北上之時,就是我們離開京城之日,我想在京城的日子也不會太多了。」朱元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過了好半晌才道:「那麼你就多保重吧!」
李越前嘆了一口氣,道:「陛下對草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草民自然不會向陛下復讎,可是這個仇草民終究是要在其他人的身上找回來。」朱元璋厲聲喝道:「你竟敢威脅朕?」
朱元璋知道此刻他不能不從天牢中釋放鬆風,可是他身為帝君以來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另外,他如果就這樣放了松風,將置皇權的威嚴於何地?因此他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只片刻之間便變幻出了五六種色彩來。
李越前那種坦然的目光讓朱元璋感到十分不舒服,他在李越前的眼中看到一種叫作道理或者是正義的東西,而這種東西正是他現在最為或缺的,這不禁讓他感到一絲羞慚。他不再追問下去,因為他知道追問下去除了使他更為難堪外,他不會再得到任何東西。沉默了一小會,朱元璋問道:「你今天來見朕就是要說這些的嗎?」
「你竟敢與朕這樣說話?你……!?」
「這幾句話也是柳含煙教你的嗎?」朱元璋聽著這幾句話似乎也不是李越前的腦子裡所能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