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六章 師恩難報(三)

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六章 師恩難報(三)

而吳天遠也沒有相送,他的臨別贈言也是與眾不同的:「三位公子回府後請轉告令尊大人:別管那許多閑事,照顧好自己才是上策。朱元璋現在對朝中的功臣宿將心懷戒懼,焉知他什麼時候便會對付令尊大人?」徐氏三兄弟聞言皆是全身一震,也不敢接吳天遠的話頭便匆匆忙忙地離去了。
一看到這一桌菜肴,李越前才發覺自己的肚皮早已餓癟了。他也不同對面的吳天遠客氣,抓起筷子來便一個勁地將菜肴往自己的嘴裏送。這時柳含煙則在旁有些歉然道:「本來我是準備喚你與我們一道用膳的。可是天遠哥卻讓我不要打擾你。這些菜都已經熱過兩起了,口味也差了許多。」
李越前再向下看去,卻見劍譜之上的五六招,一招更勝一招,連環相續,實是威不可當。當時孫德輝若是能使出這樣的武功來,縱然自己手中有「炫龍刀」只怕也未必能佔到孫德輝的上風。若是再加上「虎衛」一眾高手的糾纏,只怕這一會自己也不能活著回到這裏了。一想到這裏,李越前在不知不覺間已是汗透重衣。
李越前雖然早知道會在吳天遠這裏碰釘子,可是仍是一臉不高興的神色,黑著臉,老半天沒有言語。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求大哥做什麼事情,大哥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他。
定了定神,李越前便琢磨起該如何破解這數招劍法起來。可是這幾招劍法精奇,之間的銜接宛如天衣無縫,劍勢如流不可斷絕。這門劍法實不在吳天遠的「龍騰八荒陣」中任何一門武功之下,想要破解這樣精深的武功卻又談何容易。李越前眉頭緊皺,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吳天遠與柳含煙離去之後,李越前便如一尊石像般坐在那裡,久久也不曾動彈一下。在他的腦海中卻是一片刀光劍影,奇招妙式層出不窮。可是無論他如何出招,卻終究難以破解劍譜上那區區數招。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那裡想了多久,等到他清醒過來時,夜幕早已降臨大地,廳堂之上已是燭光搖曳。而他的面前也已擺上了一桌豐盛的酒筵。
吳天遠冷笑一聲,截口道:「縱弟行兇?你憑什麼說在下是縱弟行兇?如果你們想問這件事情,直接去我的兄弟好了!」說完,吳天遠則向李越前道:「愣子,你來說。」吳天遠一方面不想同徐氏三兄弟多羅嗦,另一方面也想藉著徐氏三兄弟來訪,磨練一下李越前的嘴皮子。李越前明日入宮去見朱元璋就要用到這門功夫了。
李越前卻只顧著大口進食,過了好一會,方有功夫回話:「沒關係的。煙姐姐的手藝真好,燒出來的飯菜比我大哥強出十多倍去。」接下來,前廳之內只能聽到一片咀嚼之聲。
吳天遠微微點頭,道:「我從來未曾聽說過江湖上有孫德輝這麼一號人物,所以開始時我也沒將孫德輝放在眼裡。可是回來后定下心來想了想,總覺得孫德輝的劍招應該不會只有這麼簡單,完全還可以更進一步。我仔細研究之後,才發現這個孫德輝的劍法其實大有名堂。」說到這裏,吳天遠從身邊的茶几上取過他剛剛畫好的數張紙來,交到李越前的面前:「在你沒有回來之前,我試著按照孫德輝的劍招推衍了幾招,你要好好看看。」
吳天遠說得沒有錯,到了洪武十七年,「魏國公」徐達在北平時背上便長了一個疽。而朱元璋卻派人為徐達送去了一隻蒸鵝,徐達幾乎是含著眼淚吃下了那隻蒸鵝,次日便暴卒,享年五十四歲。而朱元璋也假惺惺地為徐達輟朝,追封徐達為中山王,肖像功臣廟,位列第一。其後徐氏一門二公,與整個大明朝相始相終。不過在諸位開國功臣之中,徐達較之李善長之流死得也算是比較體面的。
吳天遠淡淡地道:「胡惟庸是李善長推薦給朱元璋的,他又與胡惟庸有親,照理說他也算是胡黨了。朱元璋打江山,李善長也算是為其立下了汗馬功勞,朱元璋以此為由沒殺李善長,卻不代表今後就不殺李善長。依我看,朱元璋早就對李善長心懷不滿,現在不收拾李善長,只是因為這些功臣宿將還沒清除乾淨,現在李善長還有點用,還不能急著殺了他。終有一日,朱元璋還是會向李善長下的,李善長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當然怕得要命了。」
李越前奇道:「原來胡惟庸也是被冤枉的?」吳天遠心道:「其實說胡惟庸是被冤枉的,他倒也不冤。若說胡惟庸不是被冤枉的,卻也不盡然是那麼一回事。這種事情難說的很,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因此他也不向李越前多做解釋,只是道:「愣子,我們已經儘力而為了。這個世上有些事情並不是武功高就可以辦到的。」
李越前聞言立時神光大變,道:「什麼?他的武功還沒學全,這是什麼意思?」李越前暗道:「這個孫德輝的武功還未學全便能如此厲害,若是學全了那還了得?那我又怎能是他的對手?」
李越前對吳天遠在武學上的見解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懷疑。他眼見吳天遠說得鄭重其事,忙接過那數張劍譜,仔細觀看起來。他只要一旦潛心武學,一時之間也就想不起如何救宋濂的事情來了。卻見劍譜上的第一招就是孫德輝刺向自己背後的那一劍。當然劍譜上的那一劍,已經過吳天遠的稍加改動,可是方位更加精奇且劍勢如潮水奔涌,不可阻擋。若當時孫德輝用劍譜上這一招來對付自己,只怕自己的「炫龍刀」尚未遞出一半去,孫德輝的長劍便將自己刺個對穿了。即使自己不為孫德輝所傷,可是氣勢已奪,自己再想要入天牢救宋濂只怕連大門都靠不上,就得被打發回來了。
李越前一邊咀嚼著口中的雞塊,吐出一片骨頭,一邊冷冷地打量著徐氏三兄弟。而吳天遠明白徐氏三兄弟所來為何,所以神情也不甚友善,勉強地接待了對方,將三人請入座中。而柳含煙與李應昌則忙著為徐氏三兄弟斟茶倒水,忙了一小會才忙定。
柳含煙蛾眉緊蹙,道:「那個孫德輝還有同門師兄弟?你知道那個孫德輝是什麼門派的嗎?」吳天遠微微搖首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門派的。不過這個門派的武功倒是十分厲害。我還真想看看這樣的門派內到底有什麼樣神奇的武學。」
打發了這群說客之後,整座宅院再度安靜了下來,吳天遠與柳含煙這才雙雙長長出了一口氣。柳含煙休息了一小會方向吳天遠問道:「天遠哥,你說這些人所來究竟為何?」
柳含煙到這時輕嘆一聲,方道:「其實我們以前都是本本份份的百姓,沒有誰願意同皇上作對。可是現如今,皇上因為胡黨謀逆之事性情大變,朝中受到牽連的大臣比比皆是。愣子雖然是在救宋老先生,何嘗又不是在向皇上勸諫,希望皇上能適可而止?」
吳天遠這時才向徐氏三兄弟冷冷一笑,道:「不知三位公子來此有何貴幹?該不會是為令尊大人來教訓在下兄弟的吧?」
「知道了。」李越前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也不向那封信多看一眼,便將那封信放入懷中,接著大口吞咽起來。可是他還沒再能吃上幾口,卻見徐允恭領著徐膺緒與徐增壽走了進來。由於宅院里的僕從都被柳含煙遣散了,自然沒有人為徐氏三兄弟通稟。正因為如此,吳天遠才將府門洞開,這也使得任何都可以自由出入。
吳天遠道:「是啊!如果我對你說他的武功還未學全,你會怎麼想?」
李越前的臉色很難看,也不待吳天遠說上第二句,便向徐增壽問道:「我去天牢救宋老師有什麼錯?宋老師與胡惟庸明明沒什麼瓜葛,怎麼突然間變成胡黨了?難道你們也認為宋老師是胡黨嗎?」
在吳天遠與柳含煙的耐性耗盡之後,不得不讓李越前出面將這些說客趕走。李越前一出場,這些來賓沒有不害怕的。他們都知道李越前蠻不講理,而且今天剛剛劫了天牢,也不知殺了多少人,的的確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因此李越前只發出了一聲怒吼,這些說客們就一個個被嚇得屁滾尿流,剛剛那股神氣勁一掃而空,誰也不再說第二句話,一窩蜂般地逃走了。
柳含煙見李越前痴痴愣愣地盯著那幾招劍法發獃,知道吳天遠說得不錯,於是向吳天遠道:「我們也別在這裏打擾愣子用功了。今天我來下廚,天遠哥你來給我打下手。」
徐氏三兄弟前腳剛走,後腳便進來一位錦衣男子,據他自我介紹說是受太子朱標所遣而來。來人向李越前傳達了太子的旨意,其主要大意是讓李越前不要再輕舉妄動,至於搭救宋濂的事情則包在太子的身上了。現在李越前也知道太子是皇帝的兒子,是未來的皇帝,而且宋濂也是太子的老師。如果有太子出面救宋濂,宋濂被赦免的希望也會大些。
柳含煙道:「自從胡惟庸案發後,朱元璋在短短的數日之內,從京城到地方殺了一萬多人。哪個臣子現在不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稍稍有一點錯處被朱元璋抓到,立時便掉了腦袋。而且朱元璋殺人不是一個一個的殺,而是一家一家的殺,這就更讓做臣子的心驚膽寒了。我聽說這些日子以來,在京的官員每日上朝都同家人訣別,而下朝歸家之後,全家都額手稱慶,只道又多活了一天。長此以往,我看這些官員都能被逼瘋掉,也難怪他們盼著你去殺朱元璋了,就連朱元璋的老臣子李善長也不能免俗。」
吳天遠道:「我不去,所謂:『君子遠離庖廚』。我不僅是一個君子還是一個大夫。是不會踏足那種血腥之地的。」他的嘴上雖然是這樣說著,仍是笑眯眯地跟著柳含煙去了。
柳含煙又問道:「你看愣子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將這幾招破解?」吳天遠道:「我也不太清楚,想來應該不會是一會半會便可以辦到的。」
李越前道:「照你這麼說,如果皇上說魏國公是胡黨,你們是不是也要忍氣吞聲,束手就擒?」徐氏三兄弟聞言俱是面色大變。他們知道最近朱元璋大開殺戒,眼睛都殺紅了,無論任何人只要與胡惟庸稍稍沾上一點邊,立即便會被滿門抄斬。雖然他們的父親「魏國公」徐達一向與胡惟庸不和,而且與朱元璋是過命的交情,可是現如今天威難測,皇上如果硬是要將胡黨的罪名加到父親的頭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李越前自忖讓自己認個死理倒還差不多,至於說什麼歪理邪理可就不是自己所能了。當下只有向柳含煙道:「那你教教我如何同皇上說理。」
吳天遠哼了一聲,道:「他們都是來觀風色的,來看看我們有多大可能出手去刺殺朱元璋。他們口中雖說是在勸我們要懸崖勒馬,其實他們的內心深處倒是巴不得由我們出手將朱元璋殺了才好。」
柳含煙見吳天遠說到這裏流露出悠然神往之色,卻終不似吳天遠見張三丰時所流露出的火一般的激情,知道吳天遠並沒有將這一未知的門派高看到一個相當的地位。當下她笑道:「可是你怎麼能斷定你所推演出來的劍法與人家的劍法是一模一樣的?」
柳含煙則向李越前道:「其實你也不一定要當真同朱元璋講道理,你要同他講死理,講邪理或者說是講歪理!你若是正正經經地同朱元璋講道理,他一句也不會聽進去的。」
柳含煙笑了笑:「李善長、劉伯溫、徐達這些人都是人中之傑,都是那種足以令風雲變色,能夠改朝換代的人物。朱元璋活著還能鎮得住這些人,可是他一旦故去,就生怕這些人要翻天了。所以朱元璋遲早要對付他的這些老臣子們的,當然也包括宋濂和楚春城。」
柳含煙聽到李越前的誇讚,又見他吃得如此香甜,也是十分高興,當下將一封信推到李越前的面前,道:「張真人知道你明天要去面見朱元璋,特地請你捎一封信與朱元璋。」
李越前則望著吳天遠道:「可是宋老師明明不是胡黨,他若是這樣就被皇上殺了,也太冤枉了。」吳天遠嘆了一口氣,道:「傻孩子,這天底下被人冤枉的人可多了,豈只宋老先生一人而已?就拿那個胡惟庸來說,若當真說他篡權謀逆,只怕也未必盡然。」
李越前道:「不行!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入宮去求皇上赦免宋老師。」吳天遠聞言也是一怔,道:「你剛剛闖了天牢,殺了那麼多人,朱元璋沒有派人捉拿你就算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入宮去見朱元璋?你以為朱元璋會聽你的話放過宋濂嗎?」可他看著李越前的神色極為堅決,又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去試試也好。」
李越前聞言也頗覺沮喪,道:「徐大哥說得有些道理。不過宋老師我一定是要救的。當初我闖天牢去救宋老師的確是太過衝動了,現在想想看我還是得入宮直接向皇上進諫才行。明天我就入宮去,無論如何也要請皇上赦免宋老師。」
徐氏三兄弟聞言相顧駭然,他們沒想到李越前剛剛犯下滔天大罪,雖然皇上出於種種原因並沒有派人捉拿李越前,可是李越前竟然敢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去晉見皇上。這個李越前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李越前見吳天遠並不反對自己入宮去面見朱元璋,便進一步道:「是啊,我也怕皇上不會聽從我的勸告,所以我想請大哥再幫我一次。」柳含煙說得沒錯,果然這一次吳天遠並沒有如以往一樣答應李越前的要求,卻是大搖其頭,道:「這種事情我是不能出面的,你既然想這樣干,就得靠你自己。」
吳天遠看到李越前如此神色,心中也是頗為歉然,可是他自己與朱元璋有言在先,實在不出面相助。當下,他便岔開話題道:「你覺得那個孫德輝的武功如何?」李越前聞言一怔,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他與孫德輝交手的情形,方道:「他的武功還算不錯,若不是我有『炫龍刀』在手的話,想要勝過他,只怕得需千招開外才行。」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了吳天遠與柳含煙的意料之外。那錦衣男子走後,卻又陸陸續續地來了不少訪客,一時間整個前廳當真可以算得上是高朋滿座。在經過這些訪客自我介紹后,吳天遠與柳含煙方知這些人都是由朝中大員派來的說客,甚至連韓國公李善長也派來了使者。
這些說客可真令人心煩啊,說出來的話又幾乎是眾口一詞,無不是勸吳天遠與李越前要懸崖勒馬,不要執迷不悟,以免鑄成無法挽回的彌天大禍,並且說什麼如果吳天遠與李越前不答應,他們就賴在這裏不離去之類的話。吳天遠與柳含煙則耐著性子與這些說客周旋,也說了些狠話,可是這些人卻對他們倆卻毫不畏懼。這些人在來之前都打聽清楚了,吳天遠通常是不殺人的,最多也就是廢掉他人的武功。對於這一點,這些人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一點武功。至於柳含煙則是一個女商人,所以他們就更不用怕她了。商人嘛,講究的是和氣生財。
李越前只聽得滿心歡喜,剛準備答應那名錦衣男子,柳含煙卻替他進行了回答,說是大家都是宋老師的學生,不能只讓太子出力,自然應該各盡其能地去救宋老師。那錦衣男子見柳含煙委婉地回絕了太子的請求,也顯得頗為無奈,又力勸了李越前數句,而柳含煙在一旁將口風把得很嚴,他也實在是無法達到目的時,這才悻悻離去。
吳天遠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用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腔調道:「三位公子不必客氣,如果三位只是來致謝的話,令尊的謝意在下已經收到了。三位公子可以請回了。」
一切都不出柳含煙所料,朱元璋果然沒有下令捉拿李越前。他們回到沈萬三故宅時,整個府院只內寂靜無聲。只有吳天遠一人獨坐前廳,手裡拿著毛筆,在畫著什麼。當吳天遠第一眼看見李越前垂頭喪氣的神色時就知道宋濂並未按照他們預先計劃好的那樣逃走。其實在天牢中李越前與宋濂剛一見面時,吳天遠便已經預見到這一點了,所以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當下,他只是向李越前道:「宋老先生是一代名儒,不會幹那種苟且偷生的事情的。這是他做臣子的氣節,也就不要勉強了。」
「這個我可不能保證。」吳天遠傲然道,「不過武功的路數卻應該是差不多的,我推演出來的劍招相較之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徐增壽立時語塞。他知道雖然宋濂的孫子宋慎娶了胡惟庸的女兒,可是宋濂一個致仕在家的老頭,又是當朝大儒,怎麼會整日挖空心思與胡惟庸一道謀反篡逆?皇上硬將胡黨的罪名栽在宋濂的頭上,未免有些太過了。徐膺緒見徐增壽說不出話來了,忙在一旁插口道:「宋老先生到底是不是胡黨,我們說了都不算,得皇上說才行。」
徐氏三兄弟本是奉父命而來,向吳天遠與李越前陳說利害,勸他們懸崖勒馬。可是他們尚未說出任何道理來,人家就已經下逐客令了,實是令他們的面子上極為難看。可是硬賴在這裏只會更加丟面子,不得已之下徐氏三兄弟只得起身向吳天遠三人告辭,顯得十分狼狽。
柳含煙在回來的路上也曾聽李越前說起過孫德輝的事情,便向吳天遠問道:「那個孫德輝不是已經被愣子殺了嗎?還研究他的劍法作什麼?」吳天遠道:「這個孫德輝的並未能學到這門劍法的神髓,我估計他還有同門師兄弟,而且這些人的武功遠在孫德輝之上。我怕他們來找愣子報仇。」
柳含煙則道:「三位公子也不用再勸我們了。請三位公子仔細想上一想,其實我們這樣行事,對尊府也是有好處的。」
徐增壽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向吳天遠道:「可是令弟李越前今天竟然獨闖天牢,將宋濂宋老先生劫走。家父讓在下兄弟來請問吳大俠,為何要縱弟行兇?吳大俠……」
徐氏三兄弟聞言皆流露出頗為尷尬的神色來。徐允恭連連乾咳數聲,以掩飾自己的窘態,道:「我兄弟三人正是奉家嚴之命,特來向吳大俠致謝。家父說今春以來,吳大俠屢次救敝府於水火之中,我們徐家實是無以為報。」
徐允恭道:「如果李兄弟想向皇上進諫的話,就該直接入宮向皇上諫言,那才是正途,而不是去劫天牢。你闖入天牢將宋老先生救出來了,結果又如何?最後宋老先生還不是自己返回天牢去了?」
柳含煙道:「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當下,她便領著李越前與李應昌二人打道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