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看吾長槍能便刺
第六節 八月
「這是最後一次了，黃將軍，你這次一定要說話算數。」
「吳公公放心。」
……
「公公這次看，是不是覺得比上次強了？」
他吳穆一個小太監還輪不到魏忠賢過問，黃石雖然知道他是拉虎皮作大旗，但也不點破了。
吳穆又嘆了口氣：「黃將軍，這話我已經聽你說了很多遍了，快一百遍了。」
「吳公公，再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再練一個月兵，好么？」
「殺。」士兵們整齊地刺向草人的大頭。
雖然說著花，但是那士兵的身體一直在扭動著，黃石遲遲不放他去鬧已經讓他都急得出汗了。黃石才鬆開了手士兵就像火箭一樣地竄出去了，他只有衝著背影喊了一句：「好好挑吧，你這兔崽子。」
「很整齊，但是整齊有什麼用？」吳穆看了半天終於說話了。
鬨笑聲在人群中響過以後，黃石就揮手示意士兵可以繼續去幫忙了，這次遼民們也放開胸懷接受了士兵們的殷勤。那些年輕女人雖
送走了吳穆，黃石大出了一口氣，李雲睿湊了過來：「大人，東江和旅順都來信了，軍議已經準備召開。此外大人您交待的那件事情，卑職也查清了。」
同月底……
按說黃石作為島上的最高長官不必作為士兵的長輩出席，要磕頭也是向他們的頂頭上司磕，但頭幾場婚事他覺得還是要給點面子，現在他不願意繼續看士兵胡鬧，於是就靜悄悄地離開了。
黃石無奈地搖搖頭，一直到這亂鬨哄的人群走遠以後，港口的士兵們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仍然朝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行注目禮。
走出門口前黃石碰到一個從廣寧跟來的老兵，現在已經是代把總了，這廝正摩拳擦掌地要去鬧洞房。黃石笑著一把拉住他：「你可沒有成親，明天可是要出操的，不要鬧得太凶，早點回去睡覺。」
「
吳穆還給了黃石批條，一千兩白銀可以在登州低價購買到六千石糧食，楊致遠拿到批條后就立刻出發去山東了。
蓋著紅蓋頭的新娘被親人送下去了，滿臉喜色的新郎官擋了一輪酒後，就急吼吼地告辭去新房了，背後是鋪天蓋地的污言穢語聲和各種怪叫。
客串喜官的士兵拉著長音高聲唱道：「送新人入洞房。」
黃石猛然發現自己也在咧著嘴傻笑，他趕忙收攏了儀態離開：「幸好沒有人注意到……士兵們的幸福真的很簡陋啊。」
「吳公公以為如何？」黃石得意地問道。
「是整齊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強了。」吳穆有些要發火了：「這幾個月，咱家從來沒有給黃將軍找過麻煩，咱家能幫的忙都幫了，黃將軍是不是也該幫咱家一個忙了，魏公公可是
「我的士兵也都是單身，不過他們雖然氣血方剛，但我保證他們沒有惡意，我也絕不允許他們冒犯你們的女眷，這點本將說道做到。」黃石的話讓難民們心下大定，臉上也都如釋重負。
「殺胸。」隨著軍官一聲大喝。
「一年來長生島上只有這快兩千士兵，我的士兵大多很久沒有見過外人了，他們的無禮冒犯，還請諸位父老恕罪。」說著黃石就朝這些遼民抱拳致歉，他們紛紛連叫不敢當。
「黃將軍，快九月了，你是拖了一個月又一個月，到底什麼時候出兵啊。」吳穆最近來找黃石找得很頻繁，語氣也越來越不滿。
黃石不禁啞然失笑：「又不是你成親，至於這麼高興么？」
「殺。」前排士兵同時突刺，把槍插在面前的草人的前胸上。
「武術和戰陣是不同的，吳公公的武藝肯定高強，但士兵一定要訓練妥當，令行禁止才能殺敵立功。」
「吳公公請看。」黃
「大人，小人們可以去說媒下聘吧？這不犯軍法吧？」一個士兵愣頭愣腦地問了一句。
新婚士兵黃石一律給了三天婚假，不必出操也不必參加勞動，這個他覺得理所應當的假期被士兵們看作巨大的德政。
「謝大人。」黃石耳邊的歡呼聲頓時排山倒海而來。
「當然，去找你們的長官說媒吧。」黃石本來下令全島有一半士兵成親前，軍官不許結婚，但是現在他決定改一改：「每個軍官只有當一半的手下成親了，他才可以成親，趕快去找你們的長官吧，他們一定很樂意為你們說媒。」
「是。」吳穆嘆了口氣，他本是直隸荒野鏢局的鏢頭，剛當上大鏢客的第一趟就失風了，走投無路之下就入了宮。東江鎮需要監軍的時候，魏公公認為他既然懂得保鏢，那麼監軍當然也會在行一些，加上他
同月二十二日，從日本的歸來的黑島康夫和柳清揚帶回了大批銅條和一千兩白銀，黃石看到這些亮澄澄的銅條也喜不自勝，立刻讓柳清揚開始干工鑄造銅錢，黑島康夫被挽留在長生島休息。
「今天太高興，回去也睡不著。」士兵嘴上不得不應承著，但眼睛一直看向黃石的背後，顯然一顆心已經飛了過去。
「殺頭。」又是一聲命令。
同月中旬，長生島兩萬余畝田地完成收割，三萬余石玉米和花生入庫。
「公公進宮前是鏢師吧？」
天啟三年八月，長生島人口擴展為男丁四千，女子八百。
「明天還有一批遼民上島，屬下一早就去等著，也要挑一個讓趙大人去說媒。」
可是黃石覺得他們一路擔驚受怕，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會非常不安，於是就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滿臉不好意思地說道：「不要說他們，就是我乍一看到這麼多姑娘，也神魂顛倒了半天，讓父老們見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