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明》第九卷 烈烈北風意未逞

第二十八節 炮兵

第九卷 烈烈北風意未逞

第二十八節 炮兵

「大人,三十米了。」洪安通見黃石看得入神,就在一邊出言提醒他火銃手已經到了預定位置了。
又是一次齊射,這次大概又有幾十人倒地不起。
「壓低炮口——兩度」炮組組官頭也不會地命令,這個數字也包括了他認為合理的提前量。
腰鼓聲先是短促地響了三聲,救火營齊刷刷把頭盔上的護具放下,重步兵們立刻就只有眼睛從那一道鋼鐵的縫隙暴露出來了。
腰鼓持續地響著,救火營的戰線整齊地向前挺進,結合處的選鋒營也在他們隊官的指揮下緩緩跟進,維持著整條戰線的完整。
后金鐵騎早就包抄到了明軍左翼並展開了衝擊,后金軍左翼指揮皇太極故技重施,首先是用上百白甲兵下馬步射。選鋒營的士兵紛紛舉盾抗拒,雖然明軍密集的盾陣極大的削弱了弓箭了威力,但幾輪之後明軍也被壓制得太不起頭來,明軍弓箭手竭力想回射住陣腳,可在對手兇猛的火力下傷亡慘重。
對面一口氣就又是三輪箭雨潑來,千多隻箭灑滿救火營的腳下,當先的一排士兵有的身上已經插了三、四根了,不過只有三十個因為大腿中箭倒下,他們身上的鐵甲經過測試,對弓箭的防禦距離大約能有三十米遠。
「都閃開。」鄧肯一聲嚎叫,前面的炮組士兵就讓開了一個口子。
密如雨點的鼓聲和殺聲同時響起的時候,鄧肯大叫了一聲:「開火。」
四門等候已久的三磅炮也連續地開火了,新一輪緊張的清膛、裝葯、上彈工作隨即展開……
雖然鄧肯已經叫得聲嘶力竭,但他也知道這次的炮膛是一時半會兒清不好了,他一眼瞥見第二門炮也停下來要開火了,就大喝道:「住手。」
「三百二十米。」
兩門三磅炮幾乎是同時開火了,后金隊列中無數人慘叫著同時倒下。明軍的重步兵則排著緊密地隊形,齊聲從鄧肯身邊吶喊著經過。他再也支撐不住了,雙腿一軟沿著炮車滑在了地上,看著一排排的鐵甲步兵從勇猛地衝過。
五十米,
飛快地掃了一眼左翼后,黃石補充了一個命令:「戊隊,前進。加入中央戰線——正中。」戊隊就是黃石手裡的四百長槍兵,他們立刻從黃石身邊隆隆邁過,浩浩蕩蕩地向正前方開去。
中央對面的后金士兵也有不少舉著長槍,還有些甚至是丈二的槍,這些是從明軍那裡繳獲來的拒馬搶。救火營的一個把總輕蔑地看了哪些搶一眼,這種槍很難做出精確地刺殺動作來,他更輕蔑地看了一下持槍的后金士兵,那些人的臉孔已經清晰看見:「敲鼓,前進,讓建奴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長槍兵。」
在觀測員紛紛報出三百米的距離后,鄧肯大叫一聲:「三磅炮——跳彈射擊。」
又是一支從側面飛來箭,六個炮隊的大盾牌兵已經都衝上來了,但這支箭剛巧穿過盾牌的縫隙,再次貫穿了鄧肯的護甲,這反衝力讓他一屁股坐到在地:「閃開——開火。」
第一門三磅炮在幾十個人的瘋狂推動下追上了最前面的步隊,鄧肯大喊著:「讓開,讓開。」就和第一個炮組一起把三磅炮從隊列的缺口中推了過去,幾個頂著大盾牌的炮組兵一手持盾掩護,一手還拉著炮身上的繩索。
「開火。」
腰鼓聲終於停止了,哨聲隨之響起。
黃石靜靜地看著一輪輪的射擊,這效果真是太……太糟糕了,初次上陣的炮兵新兵們雖然努力地進行著射擊,各道操練條例也都有條不紊地被執行了,但是不知道觀測、預瞄和調節這三個步驟中的哪一個有問題,一輪輪的遠射不是打偏就是打飛……或許三個步驟都有些問題。
第四門炮也被推了上來,遠處的第一門炮看來也完成裝填了,炮組成員已經喊著號子開始推動它了。
「三百五十米。」測距軍官報數的聲音還是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
這個炮組觀測員報出的數字和軍官估算的數字基本吻合,怒不可遏的軍官回身就是一個大耳光,把炮長抽得一個大跟頭:「壓低炮口,壓低炮口!你是聾子么?快壓低兩度。」
兩聲急叫幾乎是同時響起,兩門六磅炮也先後作響。左面那門炮打得還可以,兩炮都基本控制住了落點,以一人身高左右的高度沖入敵陣。第二炮打得還要好一點,炮組軍官似乎看到最前面的敵兵頭一下子就飛了,那個無頭敵兵身後的人也跟著到下,這說明是一個不錯的下落弧彈道。左手那個軍官惡狠狠地笑了一下——希望後面被砸斷腿的建奴別馬上死,多疼一會兒才解恨。
這次炮一直推到戰線的十米遠:「炮口搖到最高——啊。」
鄧肯的炮還是沒有開火,他猛的一個翻身掉過頭去,反身靠在炮車上勉強支撐著不倒下,指著炮身右側的手臂抖動得已經很厲害了:「錯了,是轟他,快調頭。」三磅炮的炮口再次向右迴旋,示威一樣地轉過個大圓,被炮口指向的后金士兵不由自主地向後擠著靠著。整條戰線凹成了一個半圈的弧面,這個弧面上后金士兵的武器都如同指著一個怪物一樣地指著這門炮,明軍則趁機步步緊逼,此時另外一門三磅炮也推到了最前沿……
后金軍的戰線不是很厚但還有幾排,為了避免火器的殺傷人與人之間的間距也比較大,六磅炮的炮彈撞碎了頭兩個的鎧甲后又打斷了一個人的腿才觸地,可惜它再次彈起一人多高。再次下落的彈道的落在隊伍的末端,鐵鉛球把一個后金士兵的手臂和盾牌一起撞成碎末,它帶著血肉和盾牌鎧甲的殘骸從陣后衝出。撞過幾個人的身體后炮彈威勢大減,在地上彈了最後兩彈,又滾了些距離就徹底喪失了動量而停下了。
黃石看了看左翼,那裡又後退了,明軍左翼的戰線已經嚴重地向後彎曲,戰鬥已經在黃石的側后深處展開。
「開火。」
鄧肯掙扎著爬起身,依在炮身右側面向左筆直伸著手臂,凸著眼睛惡狠狠地說道:「轟他。」被他指著的后金士兵雖然聽不懂這個人再說什麼,但是那兇惡逼視過來的眼神也讓人感到一陣陣恐懼,更可怕的是那個人身下的大炮正緩緩轉過來,黑色的洞口了無生機。這個后金士兵看著明軍士兵的火把就在眼皮底下伸向了火門,他繃著臉向後奮力擠去,他周圍的人一個個都繃著臉開始後退。
等戰兵經過後鄧肯吃力地抬頭搜索著輔兵的蹤跡,他捂著兩處傷口疼得大叫:「我受傷了,還傷得很重,快來人把我背下去啊。」
與兩炮中的左炮相比,而右面那門六磅炮就很不理想,首發的第一落點就太近了,似乎從敵軍隊列上彈過去了。而第二發點火后,軍官再次目瞪口呆的再次看到炮彈只在敵軍前激起一片煙塵,似乎還是沒有人倒下。軍官飛快地舉起右臂,彈起拇指的同時閉上了右眼,隨即又換成左眼閉上、右眼睜開。
七十米,
六鎊炮已經被鄧肯放棄在陣地上,整個炮隊所有的士兵都被他抽出來推那四門三磅炮了,每門炮在幾十個士兵的協力下被推得飛快,鄧肯喊叫的同時在心中補上後面的一句:「既然不能像長弓一樣的遠射,那就只好像匕首一樣地近刺。」
明軍的中軍早已經走入了后金軍弓箭範圍,七、八個士兵在漫射中倒下,明軍的腰鼓聲仍然沒有停頓的意思。
但此時后金士兵的目光都被第四門大炮吸引過去了,它剛剛停下來,幾個搖擺后穩定地指向了前面的敵人。它正對面的后金士兵人人臉色雪白,一個個都死死地盯著直衝自己門面的黑暗洞口,他們的喉結都劇烈地上下滾動著,不由自主地紛紛向後退,開始想藏到同伴的身體後面去。
鄧肯把第二門炮推到二十米處開火了,接著又飛身搶向了跟上來的第三門炮:「推,往前推,一直推到建奴的胸膛上再打。」
他把目光收回看向前方:「救火營,白刃衝鋒。」
黃石的將旗已經豎直了,步兵們在距離不過十余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火銃手如同訓練時一樣的從容把支棍擺好,架上火銃發動了最後一次齊射,火力集中攢射在火炮轟擊的地點附近。接著他們就不再管火銃了,聽任它們重重地落在地面上,火銃手紛紛拔出了匕首,雙手分別握著長匕首和魚叉頭支棍。雙方的距離已經不到十米遠了,救火營已經把長槍都放平了,火銃手退入長槍兵各小陣的縫隙間,準備為長槍兵提供近身掩護,士兵們都等待著白刃衝鋒命令的最後到來。
鄧肯撲過去躲在盾牌後面又開始推炮:「往前推,推……」
將旗向前輕輕地傾斜了,救火營隊官們的旗幟也隨即前傾。
黃石一直在輕輕地數著數:「七箭、八箭、九箭……已經九箭了,其中六箭是急射,還有一輪火銃,最多不超過兩輪,對方的弓箭手就沒有力氣了。」
黃石看著前面的鄧肯還掙扎著把炮往前推去,頭也不回地回到道:「我知道,繼續走。」他,背後的將旗也就繼續保持著前傾的狀態,各隊官的鼓聲也繼續隆隆而響。
一顆火毒龍就在明軍頭頂上畫了個大圓,就在黃石的眼前的空中拐了回去,雖然知道工部的奴隸木匠們沒有啥工作積極性,不過火箭上了天後能轉一百八十度也太誇張了。這個尾翼製造得極其不負責任的火毒龍最後射進了陣后的輔兵群中,引起了一片騷動和混亂,幸好……好吧,這次是幸好也沒有炸。
說話的時候黃時突然看見鄧肯帶著炮隊推著炮跑過他的身邊,鄧肯弓著腰和第一門炮的跑組一起用力地推著它往前跑,接著又是一門四磅炮被推過黃石的身畔,鄧肯用力推炮的時候朝著黃石嘶聲大喊:「我們大炮兵,既能像長弓一樣的遠射,也能像匕首一樣的近刺。」
八十米,
為了保存衝鋒的體力,救火營的步伐並不快,黃石估算著雙方的距離,差不多四十米了,后金軍更多的肉搏兵開始出現在一線,他們的身後就是后金軍全軍的中軍指揮旗——正藍旗大旗:「火銃手到三十米處最後齊射一輪,然後換匕首,準備和長槍兵一起白刃衝鋒。」
腰鼓聲響起,救火營士兵毫不猶疑地再次踩著鼓點前進。長槍兵和火銃手冒著弓箭繼續前進,后金的弓箭手趁機紛紛擠到前排,向著明軍的下盤瞄準射擊,救火營士兵一個又一個跟著倒下,後排的士兵機械地補上位置。
將旗劇烈地前傾,一連三次。
罵完以後軍官連忙回過身去繼續觀察敵軍的速度和陣型,那個炮長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跑過去把炮手推到一邊兒,親自奮勇地搖起曲柄來。被推開的炮手不知所措地站著,炮長一邊拚命地搖,一邊把滿嘴的污言穢語向那個倒霉的炮手潑去。
「三百米。」
「將旗前進。」黃石說完就一夾馬腹昂首向前,後面的掌旗兵連忙把大旗從地里拔起,高舉著跟在後面,作為預備隊的純長槍步隊和馬隊也緊隨著跟上。
「嘿~~~~~~~~三十圈。」炮長拖著長音指揮著炮手們幹活,不時對手下發出憤怒的咆哮聲,因為無論他們怎麼拚命地搖動曲柄都會被認為太磨蹭了。
隨著明軍逼入三十米的衝鋒距離,一線后金軍大都是肉搏兵了,但向火炮的弓箭也不時飛過來,側射的羽箭也越來越多。一根勁射的羽箭刺穿了鄧肯的無袖鐵甲,箭頭陷入了他的小腹,鄧肯恍若不覺地繼續把炮推向前方,他身後腰鼓聲越來越急,步兵也加快節奏,緊緊地跟著他們的腳步。
兩門六磅炮先後開火,沉重的實心彈丸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達三百余米的弧線,猛地砸在了厚實的大地上,大地承受了這重重的一擊,並把這鐵鉛球再次彈到空中,第二道弧線終結在後金軍戰線前不到二十米,第三次從地面上躍身而起的實心球在空中急速地旋轉,一頭扎入人群中。
這次炮膛里火藥上裝了一個擋板,然後是用一件戰袍裹起來的一大包火銃手的鉛彈,一聲巨響過後,正面的后金士兵就躺下了快二十個人。
明軍火銃手紛紛開始支起火銃,四百人發出一陣猛烈的齊射,黃石眯著眼睛看見對面有幾十人倒下。
六十米,
等到黃石的將旗再次被深深插入地面的時候,明軍在白甲的壓制下完全喪失了反擊的能力,士兵只是吃力地頂著盾牌苦苦抵擋對手狂風驟雨般的攻擊。身披雙層甲的白甲正引領衝鋒,把明軍打得步步後退,后金軍的騎兵也開始輪番衝擊,選鋒營正在用人命為救火營換時間。
后金軍的弓箭立刻就向這些個沖在最前的瘋子招呼過來,盾牌手行動中難免露出破綻,第一個人剛倒下,炮車的輪子就無情地從他胳膊上碾過,後面的士兵也不管倒在地下痛苦掙扎的同伴,只是檢起盾牌擋在前面。鄧肯把第一門三磅炮一直推到后金戰線不到三十米處,顧不得擦去滿頭的汗水就蹲下搖曲柄:「炮口抬高——」
幾個炮組成員想去扶鄧肯,被他粗魯地推開了:「去回到你們的崗位,我們炮兵是戰兵!」
為了就近指揮將旗離本軍的戰線只有不到二十米,行動需要變得更快才行,黃石明白時不我待:「中軍繼續前進。」即使火銃的威力比弓箭大很多,但是指靠它徹底把敵軍打散還是需要太長的時間了。歸根到底,白刃戰才是最有驅逐力的作戰模式,也只有白刃戰才能迅速分出勝負。
對面的回敬過來的弓箭讓維持戰鬥的火銃手減少到了三百五十齣頭,幾十個掩護的長槍手也退了下去。
不知道黃石該哭還是笑,這種武器因為造價昂貴所以更不會給士兵們進行日常練習,這些大型火器在東江鎮更是稀少,所以它們都是各部將官的寶貝疙瘩,平時更從來捨不得拿出來。只是這次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所以選鋒營就把這些壓箱子底的寶貝都翻出來帶上了,他們射擊的水平比黃石的炮兵還要差……不過黃石此時一點兒也不為此感到欣慰。
「遵命,大人。」
「我還沒有要求他們在最大射程上射擊呢,本來以為會精確一點兒的。」黃石清楚的知道手下的炮兵熟練度還有不小的問題,也明白這個事情是著急不來的,不過眼前的場景還是讓他有些失望。雖然火藥不算很貴,鐵球更是便宜還能撿回來,但最近一段時間長生島炮兵花的銀子仍然是海了去了。同樣是訓練幾個月,肉搏長槍兵和火銃手就很好用了,黃石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炮兵真不愧是技術兵種。」
后金軍此時也進入了旅順軍大型火器的攻擊範圍,明軍根據黃石的安排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後金軍的中央位置,一窩蜂、火毒龍等武器被明軍以最快的速度一股腦地打了出去。
失去了腿的后金士兵這才開始哀聲慘叫,另一個手臂被砸飛的士兵已經躺在地上昏死過去了,他聽到那聲骨骼迸裂之音時還沒有來得及感到疼痛,被撕成碎片的盾牌中有一大塊跟著擊破他的鎧甲,直接插入了肋下,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省了。
坐在地上的鄧肯還在大叫:「推,推,推到前面開火,頂住這些婊子養的,照著面門打。」
看到后金兩翼正飛快地沖向自己的兩翼,黃石知道火炮是指望不上了,他把馬鞭筆直指向前方:「中軍前進。」
炮筒里用戰袍裹了一大包的彈丸瞬間被射出,肉眼似乎都能看到那成千上萬發子彈形成了的彈幕,彈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入了后金軍的戰線,前排的士兵有的連頭盔帶臉一起被打成肉醬。十個左右中彈的人一半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撲到在地,剩下的人也都被打入了幾顆、十幾顆甚至幾十顆子彈,大批人痛苦的嚎叫聲同時響起。
清渣的士兵已經才把大撣子抽出來,兩個等在炮口旁的士兵就把火藥倒了進去,壓實完成後抱著炮彈的搬運手熟練地把彈丸推了進去,然後轉身就向後面的彈藥車跑去,這個時候搬運火藥的士兵已經迎面跑回來了。
本來根據黃石的計劃,救火營的火炮應該能把敵軍的中軍戰列打散,下一步就是投入火銃進行近射,等后金軍徹底混亂後用長槍兵進行最後的白刃衝鋒,只要對手是散兵游勇,那他們就絕無可能抵擋住明軍的堂堂之陣。
后金正面進入明軍一百五十米距離就停下了腳步,保持著對明軍正面的壓力同時也策應著兩翼的攻勢,他們的隊形在猛烈的火力中屹然不動,實際上明軍胡亂的射擊也沒有造成什麼傷亡。
「大人,我們的左翼開始後退了。」洪安通輕輕的一聲提醒把黃石的目光引向了那個方向,不過他仍然沒有停下坐騎。
「開火!」
跟在戰兵後面的輔兵心有餘悸地看了看遠處的黑球,就有人過去把兩個傷者攙扶起來,用毛毯裹好準備運走。其實立刻被擊斃的兩個人才是幸福的,他們沒有感到什麼痛苦就死去了,而這兩個傷者會凄慘上許多。這個時代的炮彈上攜帶著火藥、鐵鏽、泥土和各種致命的殘渣,被炮彈擊中的人除非截肢否則幾天內就會悲慘的死去。這六磅炮輕輕的一次射擊,就造成兩死兩傷的效果,實際上已經帶走了四條性命。
「快清膛,裝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