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亡命天涯
第一十回 拜師
懷興道：「虛和師伯雖是貽風掌門的弟子，但他一入武當便是在封琅閣執事，掌門未曾教過虛和師伯武功。也便是說虛和師伯其實不會武功。」
虛和笑道：「你說得倒富麗堂皇，什麼助師父一臂之力？你是貧道弟子，那麼你的任務便也是看管這封琅閣。貧道也不會半點武功，也不會教你半點武功。只教你念這封琅閣中經書。」
路上見了許多乞丐，他們都與程靈兮打招呼，方榮暗道：「丐幫勢力可也不小，遍布大江南北無幾個幫派能比的。」
懷興道：「我跟你說的話雖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之言，但師弟還是不要說出去的好，給虛和師伯聽到了總是不好。」
虛和道：「這便是我們將來住的地方了。左邊一排房子放了許多東西，這裏叫作『封琅閣』。師父我便是看守這些東西了。我們便住右邊的房子。」
方榮暗喜：「有掌門的信他們果然對我另眼相看，虛和師父功夫定然在貽元代掌門的高。」忙道：「弟子方榮叩見師父。」呯呯呯磕了三個響頭。
懷興道：「是，師伯。」
程靈兮道：「我才不是男子漢大夫丈。」
方榮驚道：「怎麼會？這麼說我是師父第二個弟子了？」
懷興見他終於說了一句讓自己高興的話，道：「哪裡哪裡。師弟是掌門親自提拔的人，將來一定不簡單的。」
分手在際，方榮緊握程靈兮手道：「程弟，多多保重。不知何時我們再有相見之日？」突然落下淚來，續道：「我一定會找你比武的，以報幾十腳之仇。你可也要跟著爹娘好好習武，不然被我擒住可也要踢你幾十腳。」
方榮起身道：「有勞師兄了。」
方榮羞得無地自容，這幾日都作乞丐打扮竟成
二人趁守兵換班時混出城外，方榮也不換裝，一直扮作乞丐。
程靈兮也早已淚流滿面，道：「你可也要用心，不然再被小弟踢上幾十腳你可真沒臉見人了。那時我更加不客氣。你找我之時便去我們第一次相見那破廟，我便會知道的。」
貽元道：「聽掌門師兄說方公子要拜本派門下，既然有掌門師兄的信，那一切也不必多問，懷興，安排蠟燭，讓方師弟參拜列祖列宗靈位。」
剩下這道人知方榮定是不識字之人也不生氣，道：「在下道號懷興，入內稟報的是師兄懷仁。」方榮道：「你武功一定很高吧。」
方榮將至山門之時，只聽得一人喝道：「是哪路朋友光臨武當？可是丐幫么？」喝聲甫畢，門內閃出二名道士來。
方榮隨虛和進了右邊房子。虛和盤坐在禪台上，方榮只得在下首正對他跪下。
程靈兮聽了此言臉上一紅，道：「你若再如以前一般做些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梁上君子之事，你便是打扮成王子模樣也沒好姑娘喜歡你。」
方榮道：「這個理會得。告辭了。」方榮聽了虛和不會武功，一來心情不佳，二來無臉面見這裏人，說完轉身離去。
方榮也不客氣，果然站了起來，道：「多謝掌門。」
方榮道：「是，不過八仙確實是俠義之人，弟子親眼目睹那八仙的呂梁幫著本派呢。聽說有個什麼幫派要上武當偷搶什麼寶物的，呂梁遇到了教訓了他們打發他們走了。那呂梁劍法好生了得。有幾人布陣也非他一人對手。」
不多
懷仁將方榮引入紫霄宮三清殿內，不多時出來一位六十上下清瘦的神仙般道士來，方榮忙跪下道：「弟子拜見掌門。」
懷興應聲而去，片刻間安排已畢，貽元引方榮至後堂。見貽元跪下，方榮忙跟著跪下參拜。
虛和道：「你也算半路出家，或許有了些底子，可能只要三年，若是別人，非要六年七年不可。又或許你邪氣太多，要去除這些要十年八年也不一定。那要看你的造化。貧道得知你在江湖上曾經都做些雞鳴狗盜之事，掌門便是要你去除這些邪氣，多讀聖賢書，那也是一種造化。總之武功之事那是以後之事。」
方榮想到懷興說的跟虛和自己說的一個樣，頓時從輕飄飄的雲端墜入萬丈深淵，心中不知是什麼味兒，道：「我忽然全身酸痛，旅途勞累，甚是難受，我還是不去見眾位師兄了，也不去四處走了，等改日吧。師兄請回。」
懷興道：「你想學武，怕是不可以的。」
方榮猜得沒錯，此人正是貽元代掌門。貽元坐下道：「快快請起，在這裏你也不用客氣了。」
路上兩人也不用討飯，自有叫花送好飯好菜來。方榮奇道：「你可真是好，連作叫花也能做到這種程度，還有人送吃送喝。誰說叫花不好了，若我也做到你這份上我也願意作叫花。」
方榮搖搖頭。懷興伸出一個食指。
方榮道：「這是俠義之士應做之事嘛，遇到不平事便要拔刀相助，哪還用問為什麼的。武當有了這強援還怕什麼？」
懷興笑道：「師弟是虛和師伯第一大弟子。」
方榮道：「原來如此，怪不得
方榮忙道：「為什麼？」
方榮正感奇怪，只聽貽元道：「師叔知你有要事在身，本不願讓你過來，但掌門師兄言道方榮世俗之氣未脫，先隨師侄修道，化去世俗之氣。方榮，快拜見師父。」
程靈兮道：「沒出息。我是沒辦法，我才不願作呢。」
不一日來至武當山腳下。竟發現許多武林人士在各處走動。方榮暗暗奇怪，暗思：「難道果真為了什麼寶物？」問道：「靈兮，你知道為什麼么？」
方榮暗喜，道：「果真如此就好了。」
方榮頓時涼了半截，卻又不敢發作，只唯唯諾諾應答。
程靈兮被他說得笑也不是氣也不是，道：「說你沒出息就是沒出息。」
程靈兮笑道：「這你也不知道？虧你就是武當弟子了，再過不久可就是武林大會了。而且地點正是在武當。」
虛和道：「這看管封琅閣的規矩也得跟你說明白了。」於是又將這裏規矩說了一遍。方榮也記不了那許多，心不在焉地連連點頭。
程靈兮笑道：「我自然知道的，你這種人就喜歡耍些嘴皮子。」路上兩人相互照應，感情漸深。
虛和道：「入門三年，需修身養性，練武之事不可性急，身性修好了，辦功才可大進，以後練功才會突飛猛進。俗語說的『磨刀不誤砍柴功』便是這個道理。」
虛和不語，似乎想著什麼事情。過了許久才道：「懷興，帶方師弟出去逛逛吧。」
懷興見他果然盡問些這類難以讓人好好回答的問題，道：「在下輩份最小，所以這裏以貧道最差。」
懷興四處瞧了瞧，道：「虛和師伯是看管封琅閣的，你可知道虛和師伯收過幾個徒弟？」
方榮忙道：「喂，開玩
虛和道：「你太師父在信中也未為你取道號，那便是俗家弟子，不過武當戒條你還是要守的，現貧道背誦本派門規，好好記住了。」當下一一將武當門規背了出來。
虛和道：「你知貧道在道中是做什麼的么。」
於是虛和帶方榮離開，懷興隨著他們而去。左轉右轉來到一清靜之處，終於見了兩排房子。四下里其它一座小房子也沒有了。
程靈兮氣道：「誰死皮賴臉了，哼，好心當成驢肝肺。我要來還不容易么？難道要跟你才能來武當呀？」
虛和聽了微微變色，暗道：「莫非八仙對寶刀也有了爭奪之意？」道：「真有此事？我為什麼要幫武當呢？」
方榮道：「對對對，你不是大丈夫，你還是需要哥哥我照顧的小孩子。乖，弟弟不要生氣了。」
那懷仁疾步而至，道：「有請方榮方公子。」
方榮道：「一百？」懷興搖搖頭。方榮道：「一千？」懷興輕聲道：「一個！」
方榮道：「我一向喜歡開玩笑的，你可不要當真，不然被你討厭起來，我這做哥哥的可沒臉做人的。」
方榮道：「弟子知道，師父是保護這裏寶物的。師父責任重大，弟子一定努力練武，好助師父一臂之力。」
於是方榮隨二人入內，也不知武當山多大，左轉右拐不知到了何處。
貽元道：「好，虛和先帶方榮到封琅閣，然後由懷興帶他在武當四處走走，認識眾位師兄弟。」
其實方榮也知他在謙虛，道：「師兄真會開玩笑，將來還要請師兄多多指點。」
方榮道：「嗯。不見不散。」方榮依依不捨放開他手，十步一回頭往山上走去，終於再也見不到程靈兮身影，
虛和扶他起來道：「有你太師父的推薦，看來你也有過人之處。那麼隨我來吧。師叔，弟子退下了。」
程靈兮被他說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不理你。」
方榮忙道：「在下方榮，得武當掌門推薦，來武當拜師學藝的。」說著掏出信遞與一名道人。
方榮笑道：「我是開玩笑的，若我整日里如今日這般那可永遠娶不到媳婦。」
方榮道：「是，弟子謹記門規，努力遵行，不敢違犯。」
方榮羞道：「哥哥我也是沒辦法呀，哥哥我又無一技之長，又要養活自己，只好做些見不得人之事了。不過今後可不用了。我可是武當弟子。而且我又遇上你這位貴人，這幾日盡過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便是有銀子落在地上也懶得去撿了。」
走至一大屋前，懷仁道：「請方師弟沐浴更衣，然後去見貽元代掌門。」
方榮驚道：「要三年么？這麼久？」
方榮受寵若驚，道：「為什麼不收徒弟？」
那道人接過信瞧了一瞧進去了。方榮站在原地不敢妄動，道：「請問師兄叫什麼？」
虛和忽道：「你在外面是朝廷欽犯，聽說還與那八仙有關。這八仙本來也是行俠仗義之士，只是做起事來也是肆無忌憚，因此既得罪了正派也得罪了邪道，既得罪了江湖又得罪了朝廷，兩邊不得好。幸好八仙與武當並無糾格，你大可放心，這裏不會有人藉此與你為難。」
方榮暗道：「你若不會武功怎麼保護這裏東西，不願教武功也找其它理由好讓我心服。」道：「那師父什麼時候教弟子功夫？」
懷興帶著方榮出了屋，走了一會，方榮忙問道：「師兄，你們是在什麼地方練武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