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江湖江山
第二二零回 計劃
虛木這才緩和，道：「來這裏之時，我們都是昏迷不醒的，只知這裡是個如迷宮一般的山洞，出口在哪，我們至今不知。」
藥王笑道：「老夫很少見人這般泰然自若了。你中的也不是什麼奇毒，只是武功盡失了罷了，其他與常人也沒什麼區別，不過你放心，有解藥，你的武功會全回來的。」
目前方榮已知各派掌門的住處所在，又知逃出去的出口，要做的便是如何得到藥王身上的解藥了。這幾日藥王沒有來，而黃台吉又來說勸幾次，方榮自是理也不理。
方榮罵道：「這畜生。不用提他。」
梁俊恨恨道：「既然他殺不了我，我便讓他後悔一輩子。」
方榮大驚道：「什麼？」
方榮最後道：「好了，你走吧，你記住，我跟各掌門說過，你若鑄了什麼錯事，我也絕不會饒你的。」
方榮罵道：「廢物，那你不是遊說過各大掌門么？你不是出過這山洞么？那你把各大掌門房間畫出來，將到那大廳之路畫出來，將你去過的地方事出來。」
方榮哼一聲道：「什麼救民於水火，百姓若落入你們辮子兵手裡，只怕更加的生不如死。」
方榮道：「很好。很久沒睡過這麼好的睡了。」
梁俊忙道：「爹，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殺你的，師父說到時會救爹的。」
方榮道：「我與方榮無怨無仇。教主不用費神了。」
黃台吉忙道：「梁公子，稍安勿躁，我會慢慢說服令尊的。」
方榮道：「不知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會八旗教賣命？」
方榮道：「我猜，藥王是八旗教之人，或者是滿族人？」當然，若方榮沒聽到他們對話，想破腦子也不會想到藥王是滿族人，最多也只想到是為財為權之人罷了。
方榮惑道：「什麼？」
方榮道：「什麼也不用說了，我要見到各大門派，各大門派如何，我便如何。」
方榮道：「那好，你定然知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告訴我。」
這時藥王道：「梁掌門，你的劍法真是超出我的想象，若我倆比試一番，也不定誰勝誰負呢。」
黃台吉笑道：「好吧，明天我安排個時間讓你們各大掌門商量一會。梁掌門，你歇歇，我走了。」說完帶了梁俊出去。
藥王道：「梁掌門果然是個聰明人，怪不得武功這麼高，現在才能請你來。」
虛木道：「人固有一死，我可不願輕於鴻毛。」眾人都點點頭。
黃台吉笑道：「與梁掌門一同討昏君只是其一，我們都深受其害，但還有如長樂宮、太平幫，或者說你們，卻寧願為虎作倀，讓昏君更加肆無忌憚，更加昏庸、慘無人道。所以我請你們來便是規勸你們的。其二，梁掌門，當年令郎好不瀟洒，更是人中之龍，可是現在……是誰害他如此的？」
虛木怒道：「梁掌門
黃台吉笑道：「是啊，以前總怕被我們請來，現在反正被請來了，正好可安心睡一覺了。」有人送了飯菜上來，黃台吉坐下道：「梁掌門，我們喝一杯。」說完倒了兩杯酒。方榮也不客氣，拿了一杯一飲而盡。黃台吉道：「梁掌門真爽快。梁掌門，我請你來的目的你也略知一二了吧？」
方榮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方榮環顧四周，原來這裡是個大岩洞，四周掛了火把才能見了亮光，這岩洞甚大，足可容下幾千上萬人。各處還有許多小一些的洞，看來這些是通道了。黃台吉使了個眼色，旁邊之人忙將方榮扶起，在一石凳上坐下了。方榮道：「不知教主請我來，所為何事？其他掌門又在哪裡？」
藥王道：「賣不賣命說不上，比如你不是也在為大明賣命么？為了大明，你們一個個不是連命都不要了么？」
黃台吉道：「過幾天，你便會見到他們了。」說完走了出去。
方榮哈哈一笑，道：「別費口舌了，我絕不做這不仁不義不孝之事。還有，我不見各大門派之人，絕不會答應你什麼。」
方榮道：「那黃台吉捉了我們只為為他效力推翻大明江山么？」
梁俊忙點頭，又道：「但殺方榮之事，孩兒絕不聽爹的，爹便是殺了孩兒，孩兒也絕不回頭，反正這生方榮不除，孩兒活著也沒意義了。殺方榮，是孩兒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方榮忽心生一計，不過也不知行不行得通，只道：「好了，廢話少說，這次叫你來，除了罵你，最重要的是要是說出這出口之處的。說吧。」
梁俊大聲道：「你不幫我報仇，自有人幫我報仇。」
回到房中，方榮馬上將梁俊叫了來，當梁俊走進房間時，未見人監視，罵道：「畜生，原來你早賣國求榮了。」
虛木道：「莫非梁掌門答應了？」
藥王道：「這是一個山洞，大大的山洞。」
方榮道：「閣下使毒的功夫如此厲害，且近身來我完全沒有察覺，可見閣下是個使毒的高手，不知閣下與毒王有何關係？對了，毒王我是見過的，莫非閣下是藥王？」
又過兩天，藥王終於來了，見了方榮道：「不知梁掌門找老夫來有何事？看來梁掌門已然知老夫已收令郎為徒了吧？」
厚重聲音道：「既然如此，那不用了吧。國師，你們武林中人，最看重的是什麼？」
藥王哈哈大笑，道：「梁掌門這話問得有趣。好，老夫來說說。老夫是藥王，卻與我師兄毒王名字取反了，其實我師兄善於煉丹製藥，醫病救傷，他應該叫藥王才是，而老夫善於煉毒，喜歡使毒害人，老夫
方榮雖知這黃台吉是個大人物，要制住他容易，但怕鬥不過他，那麼也是救不出各掌門，更何況這山洞如何出去也是不知，也就打消了這念頭，而且這山洞的情況一點也沒摸清楚，反正想要制住這黃台吉的機會多的是，他對自己根本沒提防。又想先出去察看一番，又怕打草驚蛇，想想反正他也答應給見各掌門了，也只安心吃起飯來。
又過一會，黃台吉走了進來，笑道：「梁掌門昨晚可睡得好？」
方榮忙道：「我是想問大家可知怎麼逃出去才好。」
方榮道：「我知道你用毒厲害，不然我，各派掌門也不會在這裏了。不過我可不願我的兒子成個用毒害人之人。」
眾人見了他，面現難色，王成道：「想不到梁兄到底還是來了。」
王成道：「令郎曾經也來說服我們，從他口中得知，他現在已是藥王徒弟，這裏，他自然是出入自由。將士來我們真能逃走，全靠他了。不過，令郎與盟主有隙，眾所周知，怕只怕他誤入歧途。」
方榮順口問道：「不知其他掌門在哪？」
方榮冷笑一聲，道：「好啊，拜了名師，忘了華山了，華山派武功你瞧不上了是不是？」
也不知船行多久，船終於停了下來，方榮又被抬下船，只覺一陣浮力，忽地水溢入箱中，水雖未滿過口鼻，但已覺呼吸困難，猜現一定是在水中，忙閉了氣。當水剛好溢滿箱子，箱子也被抬上了岸。水才又從縫隙中漏了出去。而那些人竟是看也不看方榮是否死了，直接又抬了一陣，在一處停了下來，這才將方榮倒了出來。還好方榮這回用的是上好的東西，水浸了容貌也沒變化。
藥王點點頭，道：「我瞧你劍法遠遠在那二人之上。想不到華山劍法也如此厲害了。」
方榮暫且噹噹他的爹了，道：「你是如何來的，我大概也是怎麼來的，除非你是自己來的。」
虛木喝道：「誤會什麼，現在連稱呼都變了，你不用多說。」
方榮惑道：「葯……你親眼所見我與兇殘二神打鬥了？」本來差點叫了藥王前輩來，但想到自己應該不認識他，而且藥王應該比自己小，不能叫前
方榮罵道：「住口。滾出去！」
方榮怒道：「住口。」
方榮道：「是他自己整日找方榮，方榮可沒惹他，還有，若方榮要殺你，你能活到今日么？你應該感謝方榮才是，還想恩將仇報么？你自己想想都對方榮做了什麼？為什麼義賢庄之人會找上華山？」
方榮哼一聲道：「反正是要死的，何不趁還活著樂觀一些呢？如果不會死的，我何必那麼驚慌？藥王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
黃台吉忙道：「梁掌門，何必呢，梁公子可是你親兒子，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外人方榮？而且這方榮是梁公子的大仇人啊。」
梁俊忙道：「不，爹，你逃不了的。」
方榮道：「下回見到他，定然好好教訓他一頓。他若做出不可饒恕之事來，我定不會姑息。」
眾人又商議一陣，但均未商議出良策。不過方榮得到兩個重要信息，就是梁俊知道如何出這山洞，另一個便是各人被軟禁的地方。當然也知眾掌門的態度，同時也知眾人都未受折磨。方榮又想如何從藥王身上得到解藥才是。當眾人無話可說，看守之人才將眾人各自帶出。
王成道：「梁兄，不知見沒見到令郎？」
藥王道：「這事我不管。」
藥王道：「馬上。」方榮只覺一陣清香入鼻，既無臭味，那便是解藥了，忙睜開眼來。
黃台吉道：「明朝氣數已盡，皇帝昏庸無道，搞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我們何不齊心協力同討狗皇帝呢？而且，梁掌門這些天已然知道朝廷所作所為了吧？」
藥王哈哈大笑，道：「梁掌門真是聰明。」
方榮道：「我對朝廷亦是不滿，可不需他一個外族人來多事。所以我們絕不會妥協的。對了，不知藥王來瞧我有何事？」
方榮大怒，若昨天或剛才的怒是為了演戲，那麼這回是真怒了，掄起一巴掌打在了梁俊臉上，喝道：「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那厚重聲音道：「國師何必如此怕你師兄，那我們不見他也罷。還請國師賜葯。」
那厚重聲音道：「國師，梁掌門還有多久能醒過來？」
方榮忙道：「師……虛木道長誤會了……」
黃台吉道：「當日寧遠一戰，若非有袁崇煥，若非有方榮，我大清之兵便可長驅直入，直搗黃龍，現天下也太平了，百姓安居樂業，可是偏偏有那迂忠之臣，還有那方榮，使百姓繼續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更是那方榮，射我父王一箭，至今未好，而父王整日鬱鬱寡歡。今生不殺方榮，勢不罷休。」
那厚重聲音忙道：「梁掌門，讓你受委屈了。在下八旗教教主黃台吉，久仰梁掌門大名，今終得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方榮道：「只不知藥王有何本事要收犬子為徒？」
正在此時，黃台吉帶了一人出來，方
靜虛道：「而且我們內力盡失，要衝過重重包圍，那也是不可能。」
方榮忙道：「不，我想知道大家怎麼想的。」
方榮道：「我逃不逃得了是我的事，你先把出口告訴我。我是你父親，你不幫我幫誰？難道你要叫我一輩子在此么？或者乾脆讓那八旗教之人殺了么？」
梁俊忙道：「不，我沒有，我只是想殺方榮。」
黃台吉往洞口使了個眼色，忽聽得梁俊叫道：「爹，孩兒與方榮有深仇大恨，此生不殺方榮，誓不為人。」
梁俊不敢有違，也不敢讓把守之人瞧見，忙拿了茶壺，用茶壺嘴在地上畫起來。畫了許久，方榮也記了許久，加上自己本來也記得一些路，梁俊這般一畫一指點，也知道了該怎麼走了。梁俊得知方榮記住了，忙用腳將圖擦了去。
藥王道：「沒什麼事，昨天忘了告訴你，最好不要運功逼毒。」說完走了出去。
王成道：「不知梁兄知是不知，令郎是好好進來的？」
方榮忙道：「失敬失敬。不知此處是什麼地方？我中的是什麼毒？」
梁俊忙道：「爹，你不要這麼說，要讓師父聽到了，會不高興的。」
方榮道：「這不用你管。好了，平時叫你多拿筆墨，現在派上用場了，你將這山洞走勢圖畫了出來吧。」
方榮道：「大家對這裏情況了解么？」
那厚重聲音笑道：「看來你們武林中人與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嘛。」兩人許久不再言語。
黃台吉笑道：「梁掌門稍安勿躁，請在此休息片刻，我去請一個人來，梁掌門一定會很高興。」方榮哼一聲。這時黃台吉往一洞里去了。
方榮見洞口在人把守，自己也不好出去，反正是會見到眾位掌門的，忙躺在床上睡了，這洞里也不知白天黑夜，當方榮醒來時把守之人已換了人。甚是無聊，於是打坐練功。
方榮暗哼一聲，道：「還有一事，你什麼時候遇到你所謂的師父，叫他來見我，我有話跟他說。」梁俊忙點頭。方榮叫他出去了。
困了就睡覺，再次醒來時，看守之人將方榮帶出房間，說是去見各派掌門。方榮大喜，跟著他一路走，繞過幾個洞口，終於到了一處大廳，石桌旁正坐著少林掌門玄空，武當掌門虛木、峨嵋掌門靜虛、崑崙派掌門穆鯤，五嶽劍派其他四派掌門也在其中，自己卻也識不了那許多了。又瞧他們果然都沒了內力，心中暗暗驚奇，若要逃，還真是個大難題。不過黃台吉等人倒也未來，只幾個看守在門口遠遠把守。
方榮道：「教主有何要求請說。」
梁俊不敢有違，道：「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大廳，西面有一潭湖水，出口便是那裡，若要出
黃台吉道：「梁掌門此言差矣。我們不談這個了，我們有個共同的仇人，那便是方榮。」
方榮冷靜下來，但對梁俊實無好感，道：「這裏沒你說話的資格，不要再說了。」
黃台吉笑道：「梁掌門，梁公子，父子歡聚一堂，這是人生一大幸事，不是么？」故意將幸事說得重些。
黃台吉道：「實不相瞞，努爾哈赤是我父王。」
藥王道：「我若用這葯，師兄定然會知道。」
黃台吉道：「梁掌門一定是累了吧，梁掌門且先休息一兩日吧。」說完一使眼色，將梁俊先帶走了。然後才又將方榮扶起，往一洞內走去，后又帶入一房間大小的洞中，裏面倒也是一與俱全，除了牆壁是石壁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黃台吉道：「梁掌門且先委屈在這住下。明日我再來瞧你。」
梁俊忙道：「爹，您不知道，這山洞有七十二個大洞，每個大洞又有七十二個小洞，孩兒也沒走完過呢。」
藥王道：「人各有志，武林中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是一般想法的。有人重義氣，有人重財，重權，重勢，也有人重武。」
這時藥王走了進來，道：「梁掌門，不用費勁了，沒我的解藥，你丹田中總是空虛一片。若不然，各大門派早出去了。」
方榮坐下道：「我整日查訪你們下落，原來你們是被八旗教所擒，後來，我也被捉了進來。」頓了頓又道：「不知大家對那黃台吉的提議如何看待？」
梁俊忙跪下道：「爹，請恕罪，爹，孩兒還是華山派之人，還是爹的好俊兒，只不過是孩兒多了一位名師而已，爹，你不知道，孩兒的師父是藥王，是與劍王、刀王、毒王齊名的藥王。」
方榮道：「藥王又如何？他不過是個為辮子兵賣命之小人罷了。你若拜了刀王或劍王或毒王為師，為父還值得高興，但你卻拜小人為師，為父絕不會答應。哼，藥王武功算得了什麼？哪日我定叫他知道我的厲害。」
梁俊流下淚來，捂住臉道：「爹，我真的比不上方榮么？我是你親兒子啊？你為了他打我？」
梁俊低下了頭，道：「是孩兒武藝不精。都是……都是方榮害孩兒的。」
藥王罵道：「放屁，用毒既可害人，也可救人。你忘了我師兄毒王稱號怎麼得來的么？我用毒是殺人，你學武不也一樣殺人么？」
方榮心道：「莫非他與我有深仇大恨？」若非當日聽梁和說起梁俊近況是由自己而起，倒也一時想不到自己來，道：「現在方榮是我們盟主。不知教主與方榮又有何怨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