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江湖江山
第二二一回 逃生
方榮心下越來越驚，想不到這黃台吉用藥王一人，便將所有人都帶了來，又想到一事，忙問道：「教主，不知你請了多少人進來？」
方榮道：「既然如此，希望教主不要派人來追，不然來個同歸於盡可對教主不值。」
方榮忙道：「承讓了。」
方榮好不容易走到大廳，正見黃台吉與林竹在這，大吃一驚，才知藥王今天是將林竹抓來了才順道來見自己的，叫道：「林……姑娘，你怎麼也被擒來了？」
眾人都是一驚，不管是八旗教之人還是各大門派之人。
方榮道：「黃台吉的話言之有理，我們何必為了這昏君拋頭顱撒熱血呢。不過其他或許不會理會，只是，黃教主總將我們困在這裏總不是辦法，或許一輩子便在這裏了。不如與他們討論出個兩全其美之法。所以要讓所有人都參加。」
方榮拿了石桌上的藥瓶，在鼻下聞了聞，一陣清香噴鼻，知是解藥了，心中暗喜，想不到這藥王也是個說話算話之人。要知方榮練了鼻，毒臭葯香，毒非尋常之臭，清也非尋常之香，所以方榮能分辨毒與葯。
方榮暗驚，有時不知不覺用上了乾坤寶典上的步法，有時還用上了逍遙步法，忙道：「這是華山身法。」狂風快劍未使完，長劍直擊橫削，迅捷無比，隱隱風聲越來越強，固是藥王內功深厚，臉上手上也是被這疾寒風颳得隱隱作痛。
藥王冷笑道：「你的寶貝兒子有沒那資質還不一定呢。不過，老夫若只會用毒，那也不配稱藥王了。為上天入地採藥，自是少不了好輕功好內功，老夫尋穴插針之技也鮮有人敵。至於那什麼劍法刀法掌法拳法之類也不過是庸人之術。」
方榮回房睡覺，不過想著明日逃跑之事，怎麼也睡不著，想了幾種方法，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也不知想了多久，忽然一人走了進來，正是梁俊。
這房間本來不是很大，梁俊早已被逼到洞口，遠遠的瞧著父親與師父的比試，他卻越瞧越驚，他現時才知，原來自己華山派的劍法也如此之厲害，現在看來反而是藥王落了下風。當方榮又使了華山劍法時，梁俊才更驚，這華山劍法是他所不恥的，但現在在方榮使來，卻是那麼出神入化，直逼得藥王差點連銀針也發不出了。
藥王道：「俊兒，取你的劍來給你父親。」
藥王冷笑道：「好了，可以開始了吧？事先聲明，我用的是針。你用劍也好，刀也罷，我都不管。」
後來方榮又根據梁俊所指，又見到了各派之人，這些人全被關在一處，內力倒沒去，開始方榮還嚇一跳，這麼多人，解藥卻不夠，這才知原因。這些人卻沒各派掌門的待遇，被關在一個大洞中，眾人都無精打采。見了虛木與方榮，心下大喜，都叫著二人
方榮哼一聲道：「那在下倒要領教藥王的聖人之術了。」
黃台吉忙笑道：「林女俠，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一會。對了，這洞里你可以四處走動。」於是有兩名女子將林竹帶了下去。
黃台吉望了一眼梁俊道：「令郎給了你解藥？還告訴了你出口之處？可是梁掌門，令郎沒忘告訴你吧，要出這洞，沒功力可不行，不知各位可也恢復功力了？」
藥王想不到這方榮如此之快，空中又沒憑藉之力，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了方榮之劍。方榮揮臂一拋，藥王這才借了這力遠遠落在地上。
虛木忙將明日要去大廳聚會之事說了，不過也不敢將逃跑之事說出來。眾人精神為之一振，這時忽聽到黃台吉的聲音，忙叫虛木在一旁躲了起來。不過黃台吉也只跟他們說些明日之事，說完后就離開了。方榮與虛木忙告辭離去。
方榮忙笑道：「這麼說我略勝一籌了？」
方榮忙道：「弟子其實不是梁和梁掌門，弟子是方榮啊。」
方榮坐了下來，道：「林姑娘，你怎麼來的？」
方榮也不想與他多費口舌，怕他來個緩兵之計，忙也跳下水，往外潛去。這水底還真是又寒又急，又是漆黑一團，平常人還真是受不了，逆著水流潛了許久，終於見了幾個人也在潛水，不過在水中說不得話，也不理會他們，繼續往前游去，過了不久，終於見了亮光，潛上水面，忽地一箭射來，方榮大吃一驚，而水面上已浮著幾具屍體。方榮伸手接住一箭，雙掌一拍，借了水之力躍上了那船。
有人已是氣若遊絲，眾掌門忙又展開施救。幾個會駕船的忙去駕船了。
林竹忙道：「你們錯了，方少俠為了找你們下落，也來杭州啦，他是我們盟主，他絕沒有作事不理、置身事外。他為了得到你們下落，還以身試險，故意讓黑衣人擒去呢，只是黑衣人不是八旗教之人，而是太平幫之人，後來才知是一場誤會。不過方少俠已為我們努力了。」
虛木嘆道：「若非有盟主，只怕我們將客死此地了。不過盟主還是不要將你是方榮的身份告訴別人。你還是梁和梁掌門。」方榮點點頭。虛木又道：「盟主，要再救其他人，還是讓我陪你去吧。」
方榮驚道：「那我怎麼聽見了虛木、玄空幾位掌門而已？」
梁俊見了方榮，道：「爹，眾人在大廳等著你呢。爹，我見你昨天見了其他掌門了，是不是把解藥都給他們了？」
方榮笑道：「得罪勿怪，我只是出去逛逛。」說完不理二人，記得梁俊曾告訴的路徑，往那大廳走去。一路上也有看守之人，開始方榮也小心，但當發現他們理也不理自己時，雖覺奇怪，但也暗喜，也不去理會他們，自走自
虛木瞧了一陣，但卻瞧不出破綻，道：「梁掌門，你這是何意？」
方榮知這藥丸無毒，只得吃下去，又故意調息一番，才道：「好了。」
方榮心越來越驚，救幾位掌門或許容易一些，可是要救上百人幾百人，談何容易？道：「黃教主，我想請他們都到這大廳中再開一次武林大會可以么？」
方榮見看守之人遠遠在外，忙跪下低聲道：「弟子方榮拜見師叔。」
黃台吉見他已然妥協，心下暗喜，點點頭道：「你這辦法倒可以考慮。好，我馬上去準備，明日便將他們帶到這裏來吧。」
黃台吉道：「他們也在這裏啊，只是他們都不願走動，所以梁掌門見不到他們吧。」
虛木哼一聲道：「梁掌門，你這是什麼意思？」
梁俊忙道：「希望你們成功，孩兒會暗中保護你們的。」
黃台吉道：「其實從一開始我便算錯一步，我不知原來江湖中人如此強硬，連死都不怕。所以關了他們這麼多天，毫無進展，我也想放了他們了。只不過我心又不甘，不過今日你救了他們，也是為了我好。只是沒想到這麼幾天，你已從令郎那得知逃跑之路，又從藥王那得到解藥，想不到你竟如此大能耐。」
藥王臉色一變，笑道：「你有如此大信心勝我么？好，我答應你，不過解藥我可以給你，至於救他們，可不關我的事了。我可不會親自去救他們。」
方榮急道：「師叔，你不相信弟子的話？」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道：「師叔，得罪了！」說完疾點了他穴道，當一粒藥丸喂入虛木口中，又幫他導暢真氣。
虛木忙叫幾個武當之人運一口氣潛入潭中，各派掌門忙也叫自派之人潛入水中。八旗教之人因為教主被制，只得瞧著他們走。最後各派掌門也潛入水中。
梁俊道：「不，孩兒要等師父回來。再跟他走。」
梁俊起身來，道：「爹，你好好休息，孩兒走了。」說著隨藥王離去。
方榮忙解了他穴道：「弟子正是方榮。」
方榮道：「不錯。」
方榮暗喜，他知這些人過於自負，受不得激將，想不到藥王也不例外，道：「其他事不用你管。」
藥王顧不得臉面，退至牆邊，一下如壁虎般爬上了石壁，在光滑的天花板上停住了。
外面梁俊低著頭拿著劍走了進來，給了梁和，又道：「師父，請您手下留情，點到為止。」
黃台吉大驚，望向梁俊道：「梁公子，你？」
方榮道：「不，要是我勝了，我要你把所有人的毒都解了。」
這裏只虛木識得是方榮，但也不敢說將出來，他對梁俊與方榮的仇恨也早有耳聞。梁俊這才站了起來。眾人忙又上前來謝方榮之恩。
藥王從身上取出一藥瓶，取出一顆
當方榮使出狂風快劍一路追著藥王時，藥王身上的銀針也發完了，竟是一根也未插在方榮穴位上，惑道：「你這是什麼身法？」
藥王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是想讓我解了你的毒。好，讓人得嘗所願。」
虛木大喜，道：「盟主，想到你來救我們來了。」隨即臉色一變，道：「可是盟主你怎麼也被擒進來了？」
這時有人提議道：「梁掌門不畏生死，救我們於水火之中，理應讓梁掌門當我們盟主。方榮貪生怕死，這時還不知他在哪逍遙快活呢。」幾人在一旁附和。
方榮道：「教主，我們只是想離開這裏。」
方榮走到潭邊，蹲下用手摸了摸水，果然冰涼無比，但也知這水是活的，想起自己進來之時確實是在水下，更確定了梁俊所言屬實。
藥王道：「不錯，此時此地你勝了。我也沒資格教令郎了。」說完往外走去。
方榮道：「等他回來？你有命等他回來么？你直接去找他不成么？何必要留在這裏？便是你師父還會回來，有你師父在身邊，黃台吉也不敢對你怎麼樣。到時若你師父不幫你求情，那他也不佩做你師父了，但現在你若不走，這黃台吉定會先斬後奏。你走是不走？」忽地嚴厲道：「你這不孝子，老子的話也不聽了么？」梁俊一驚，忙躍入水中去了。
方榮想想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道：「哼，強辭奪理。用毒總是為人所不恥，我可不願我的兒子被人所不恥。」
梁俊忙道：「不，孩兒要等師父回來，今生孩兒便跟師父學藝了。」
方榮拔劍而出，捏了個劍訣，道：「藥王，小心了！」說完一招潤物細無聲，無聲無息地滑向藥王右臉。藥王欲遠遠避開，方榮手中劍卻逼出丈許劍芒，直襲藥王臉頰，藥王順手也飛出兩枚銀針，刺向方榮俞府與乳中穴，方榮身子側翻，一式雲龍聽梵音划向藥王左耳。藥王雖能避開方榮的玉女十九式，但卻始終離不開方榮劍芒，總被方榮之劍罩住。
方榮道：「你起來吧。我不會怪你的。」
梁俊忙跪下攔住道：「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您還是弟子師父呀。弟子親眼目睹過師父武功，那是天下無敵的啊，這次可能空間太小，師父更未使毒，讓了我父親，才略遜了一籌。若換個地方，換個時間，我父親定然不是師父對手。」
黃台吉臉色一變，稍縱即逝，笑道：「不知梁掌門想討論些什麼？不知我這外人可不可以旁聽的？」
黃台吉暗驚，道：「你說什麼，方榮來了杭州了？他在哪裡？」
黃台吉道：「林女俠，我的提議希望你多想想。你瞧，現在朝廷越來越猖獗了。你們的好意，朝廷可一點不領情啊
方榮道：「不錯。」
方榮哼一聲，道：「等你有那本事再說吧。走吧。」梁俊忙起身隨了他出去。
黃台吉道：「其實他們走便走吧，反正他們都是石古不化之人，我如何規勸也是徒勞。或許他們出去之後，便會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黃台吉更驚，他的武功並不低，從小就參加打獵，練得勇力過人，步射騎射，矢不虛發。身為八旗教教主，武功更是八旗教無人能敵。但在方榮面前，一招便被他制住了，實難相信，不過一下鎮定下來，道：「梁掌門，你這是？你怎麼有武功了？」
想起應該去瞧瞧各派掌門的狀況，於是去找虛木房間，轉了幾道彎，進了幾個洞，這才到了一洞口，正見虛木在閉目養神，輕喚道：「虛木道長。」
林竹道：「現在說這個有用么？不過我知道了你們原來是在這裏了。放心，方盟主來了杭州了，他會救我們出去的。」
方榮忙道：「那有勞黃幫主了。」
梁俊道：「那你們今天準備逃了么？」
林竹冷笑一聲道：「他馬上便來找你了，你也不用著急。」又對方榮道：「梁掌門，其他掌門也在這裏么？」方榮點點頭。
藥王脹紅了臉，道：「佩服。」
船上之人來不及射出箭，方榮一掌擊斃一個，站穩腳跟，一掌接一掌，一下將船頭之人全擊倒在地。方榮轉入后艙，正見各掌門也在，一會也將船上之人擊斃。餘人這才爬上船來。
黃台吉笑道：「當日參加了武林大會之人，我基本都請來了。」
方榮大喜，於是一個個去找各派掌門，見了後由虛木解釋一番，加之黃台吉並未派人監視，自是十分順利。
梁俊找到方榮，跪倒在地，哭道：「爹，孩兒不孝。」
方榮惑道：「那你呢？你不同我們一起走？」
方榮忙笑道：「弟子是故意讓他們抓進來的。現在弟子已查清楚如何逃出去了。」於是將逃跑計劃說了出來。
方榮暗暗佩服他這功夫，這可是採藥必備之技啊，但為了勝他，一招長虹貫日劍尖直取他背心。藥王身子一翻，整個人已到方榮身後，雙臂往方榮頸項抱去。方榮劍疾頂天花板，借反彈之力落下地來，又一劍往正落下的藥王刺去。
黃台吉笑道：「梁掌門，原來你也來了，來，一起坐。」
方榮哼一聲道：「你知為父一定敗給你師父么？今日便讓你瞧瞧華山派真正厲害之處。讓你知道你奪錯師門了。」
方榮笑道：「這事不用教主掛心，我們早已全部恢復了。」
梁俊忙跪下道：「不，爹不一直教導我們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么？孩兒
有人哼一聲道：「方榮本是武當弟子，又一直護著武當，武當自當全力支持方榮了，可是若沒有梁掌門，我們都活不成了，方榮還當勞什子盟主啊？所以我支持梁掌門作盟主。」
虛木這才有些半信半疑道：「你剛才說你是誰？你是盟主？」
虛木睜開眼來，哼一聲道：「梁掌門，你來啦。」
虛木大惑，道：「梁掌門……」
黃台吉笑道：「我不姓黃，我姓愛新覺羅。」說完往一洞內走去了。
梁俊忙道：「這不關我的事，我毫不知情。」
靜虛也念了一聲佛號道：「也不知峨嵋現在怎麼樣了。黃台吉整日說朝廷在捉拿各派之人。」
方榮笑道：「我是從藥王身上用計得來的。」
藥王道：「你起來吧，你若還願做我徒弟，為師會很高興的。」
玄空道：「阿彌陀佛，現我們正在危難之際，怎麼去談什麼盟主之事呢？當務之急是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令方榮更高興的是現在自己可以是個有武功之人了，自己能用內力也不會有人懷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門口，忽然點了兩看守的穴。兩看守都是高手，也知方榮內力被那國師解了，但也是沒把方榮放在眼裡，想不到一下點了二人穴道，兩人連反應也沒反應過來呢。
方榮也不敢恢複原來模樣，道：「師叔，弟子真是方榮，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說著拿了解藥出來，道：「師叔，這是解藥，您服了他，可以恢復功力，那麼才可以逃出去。」
原來那黃台吉知這些掌門已沒了內力，要逃出這裡是不可能的，所以吩咐過這裏人，如果他們想走，便讓他們走走。這黃台吉也算開明之人，到目前為止也沒對各掌門打啊罵啊，或者折磨。讓他們在這山洞自由行動。只是各掌門不屑，一直在自己房間等候發落一般。
方榮見了梁俊，道：「你也走。」
到了大廳，眾人已然站的站，坐的坐在了那裡，黃台吉也在，方榮心下大喜，現在人都在這裏了，制住了他，那豈不更好辦了么？方榮上前，與各位行禮，忽然走到黃台吉身邊，疾點了他穴制住了他。
虛木道：「貧道依然贊成讓方榮當我們盟主，誰若不服，虛木第一個站出來讓他服為止。」
林竹眼圈一紅，道：「住口。這事不用你來啰嗦。」
方榮罵道：「你爹還不如你師父么？」
方榮忙道：「嗯，方少俠也找過我。他確實為了我們忙得焦頭爛額。只是不得其法而已。這次我僥倖救了你們，離不開犬子的幫忙。希望大家讓他將功贖罪，不要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