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雙面佳人
第二十六章 百福鬼歷之 窯祭（三）
我想叫可卻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流著淚，默默的承受著所有的折磨……
為了不離開爹，我只好天天趴在他的背上，或者縮在他的懷裡。
娘卻突然如一頭髮怒的母獸一樣吼叫，與父親撕扯起來：「你乾脆連我也一起殺了吧！沒有意兒，我還活著幹什麼啊！」
我被放進了窖里。在我的頭頂，就是一個瓷瓶的胚體。
「意兒！快跑！快跑啊！」娘突然轉過臉沖我喊道。
為什麼爹要這麼對意兒呢？
爹、娘，你們在哪裡……
生日的前一天，我真的被放出來了。好開心，我就知道爹一定不會忘記的！
為什麼爹不可以這樣對我呢？
可惜太晚了，我只感覺一陣暈眩，然
但是，卻怎麼也趕不走他爹的兒子。
「國師大人，我已經把意兒交給你了，請你放了我爹。」
爹，他只是不停的瑟縮，想逃避我的懷抱。
所以，我決定，讓他永遠地離開。
我向爹伸出了手，希望他可以再次的擁抱我，象以往那般溫柔。
其實，已與瓷瓶無法分離的我，非常難過。
我剛把葯喝完，娘就闖了進來。她獃獃地看著我手裡的葯碗，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美麗的眼中流出。
讓我沒想到的是，爹撲了上去，用身體護著他，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許我傷他一分一毫。
好熱
我的心又疼了起來。
爹還給我準備了我最喜歡的桂花糕和蛋羹，我香甜地吃著。爹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為我夾菜。
「難道你沒看到我爹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嗎！」爹大吼道，然後把眼睛移開，顫抖著說道：「對不起，蓮兒。我可以做一個狠心地爹，但是絕不能做一個不孝子。」
漸漸地，我不再痛苦了，也與那瓷瓶完全溶為了一體。
爹聽了以後，眼圈紅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點火了，
我笑了，我還告訴爹：以後意兒一定好好背詩，好好練字，不再惹爹生氣了。
心，好疼。
無論我怎麼嚇他，傷害他，他都不肯走。我知道，有他
我看到他眼中的無比的珍愛。
我再次失望了。
睡了很久，我終於睡醒了，只是渾身無力、無法動彈。而爹，就守在我旁邊。
可是為了爹，受多少罪我都願意，因為我真的很怕爹再拋棄我、離開我。
葯很苦，可我還是喝掉了。因為我要做一個乖小孩，我不會再讓娘為我流淚。
火焰炙烤在身上，真的真的好痛。
封窖了，
娘沒在。
我終於知道什麼是祭窖了，可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知道的。
娘走到爹的面前，冰冷地問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
這是我在那個世界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他的呵護下，我逐
「流煙，我就快要成功了……我不會讓你離我而去的，哼哼……」
他輕輕的擦拭著我身上的污跡，溫柔的將我摟在懷中，好像娘那樣。
而爹沒有說話，只是落了幾滴淚。
朦朧中，我吐、瀉了好幾次，耳邊還模模糊糊地聽到了一些話。
爹說，娘給意兒準備花燈去了。
再次蘇醒時，我見到了他。
可以……這樣的嗎？
可惜，我又失敗了，還現出了原形。
「你放心，護靈瓶一制出來，我馬上就會放了你爹。」
我聽到自己的頭髮皮膚吱吱響，還聞到身體被燒焦的味道。
千年來，我都是這樣孤獨地守著瓷瓶，帶著我所有的痛苦、思念、不解、憤怒、委屈，還有，對生命的嚮往。
於是，我把他當成了我第二個爹。
我好恨，我恨傷害我，讓我現出原形的人，那個可惡的法師、想毀掉我的那個什麼表哥、還有擁有著我所懼怕的力量的姐姐……
我嚇得大哭起來，意兒又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爹和娘會變成這樣？
但我更恨搶走爹的人！就算魂飛魄散，我也要毀掉他！
心好痛，痛得不能自已，伴隨著的，是無限的思念和牽挂。
「爹，你要拿我祭窖。是嗎？」
吃完點心后，爹拿出一碗紅色的湯藥讓我喝。爹說喝了葯，我就會變成世界上最乖的小孩。
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憐惜的，珍愛的。而是，恐懼的、驚慌的。
爹不是最疼意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