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間劫
第九十九章 水族將動
敖垣躬身回道：「啟稟狴犴大人，各族兵馬業已於十日前盡數抵達。明日便是大人定下的十年之期，水族大軍靜候大人旨意行事。」
「遵命~！」底下眾人紛紛俯首聽命。
燃燈道人只是不應，被廣成子纏得沒法，方才推脫道：「此事還需掌教老師首肯，我等方能行事。」
陸壓亦然，執壺為陸久和自己添酒。欲分散陸久心神，便笑道：「九哥，你如今這一不棋，是不是太狠了？將燭龍支開，不怕他將來怨恨嗎？」
負屓搖手止住，反對道：「此言差矣。人族雖然羸弱，卻有截教助陣，不可小覷。鬥智不鬥力，已謀略取勝。方為上策。」
白鶴童子回道：「師叔，掌教老爺法旨。著你無須入內，所求之事不允。」頓了頓，繼續說道：「老爺還有交代。著師叔回山好生修行，不可念赤松子之事，否則必有殺身之禍。」
觀看著燃燈聲色俱佳的表演，廣成子心下感慨：這燃燈道人，真是……若不是相處多年，深知他的為人，險些被他瞞過。
昆崙山。
陸久捻起酒杯感慨道：「當年在天庭，我兄弟初生之時，這扶桑樹便是我們的家。如今寶樹依舊，卻已物是人非。哎……」
燭龍九子高高坐在上首，底下站立著神龍一族各大
「大哥何必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等高貴的神龍一族，怕過誰來？！小小人族，螻蟻一般的東西，如何能佔據這大好人間。」蒲牢操著巨大的嗓門，將整個水晶宮。震得微微有些搖晃。
這一日，千秋帝王賢德之表率——堯帝，無心理事，正思慮著多寶道人離去時的言語。忽聞手下人來報：「啟奏陛下，帝師已至殿外。」
蓬萊島。
方才行到宮門前，便見白鶴童子出得宮來，於是上前說道：「白鶴童子，進去通報一聲，廣成子求見掌教老師。」
堯帝頷首贊同：「老師所言甚是，我明日便著人準備。」
陸壓欲出聲安慰，囁喏良久，卻如不出隻言片語。
強忍著心中噁心，廣成子說道：「道兄多慮了。此番乃我闡教憐眾生疾苦，不惜沾染紅塵，救助苦難蒼生，何來食言之說？」
堯帝長長舒出一口氣。說道：「如此便好。」
狴犴眼神掃過底下眾人。開口說道：「敖垣。」
說到動情處，燃燈道人眼角現出瑩瑩淚光，一臉愧疚神色。
意見永遠相左的兩對——囚牛、負屓和睚眥、蒲牢，各執其理，旁若無人地爭吵起來。
堯帝大喜，連忙說道：「
廣成子終是敵不過燃燈的麵皮，直奔主題道：「燃燈道兄，如今水族大動，正是我盤古正宗、闡門大教下山行道，拯救蒼生之時。」
陸久、陸壓兩兄弟相對坐于扶桑樹下。石桌一張、美酒一壺、玉杯兩個，頻頻舉杯對飲。
兄弟幾人勉強點頭，雖不是幾人本來想法。卻也能勉強接受。九人聚在一處，商議明日大戰地細節，直至天明。
「老八所言甚是。」囚牛出言附和，搖頭晃腦地說道：「不說截教有聖人坐鎮，便是那現任人皇帝師多寶道人，也不是泛泛之輩。聽聞其神通無敵。殺敗了闡教燃燈道人，方才扶堯帝登基，坐上了帝師之位。」
廣成子悚然一驚，額頭冷汗冒出。抬手抹去，向著玉虛宮叩首道：「老師法旨，弟子謹記在心，不敢又絲毫怠慢，弟子回山拜別老師。」言罷，轉身駕雲而去。
言及此處，陸久面上浮現出殘忍的笑容，繼續道：「我要的，不是團結的龍族，而是四分五裂、實力大減的龍族，助我掌控四海之地，如此便好。現今那些個狂妄自大的井底之蛙，一個不留~！燭龍若是回來，你便出手料理了他……」
多寶道人笑道：「陛下勿憂。老師有言，人族雖有
狴犴問道：「兵馬可曾齊備？」
見得多寶道人，堯帝行禮道：「見過老師。」
狻猊無聊地靠在霸下身上，打著呵欠，懶洋洋地輕聲嘀咕：「吵吧、吵吧，莫要打擾我便是了。」
堯帝設置諫言之鼓，讓天下百姓盡其言；立誹謗之木，讓天下百姓攻擊他的過錯。他治天下多年年，問天下治與不治？百姓愛戴自己與否？左右不知，朝野不知。他於是微服訪於民間，有一位老人含著食，鼓著腹，敲著土地唱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這首古詩稱作 《擊壤歌》 。
入得宮中，兩分賓主落座。用過茶水，堯帝急忙問道：「老師，此去碧游宮，截教聖人可有旨意示下？」
「陛下多禮了。」多寶道人回禮道。
陸久一愣，發覺眼前地兄長無比熟悉。那份殺伐果斷，像極了那銘刻在心靈深處的父親和叔父，恍惚之間俯首下拜道：「尊妖皇陛下法旨。」
「好~！」狴犴拍案而起，叫道：「各位回去準備妥當。明日金烏初升之時，便是我神龍一族率領水族，君臨大地的開始。」
燃燈面上露出為難神色，遲疑道
其他幾人或搖頭嘆息、或手捂額頭、或抬頭仰望屋頂。爭論良久，狴犴面色愈見鐵青，一掌將扶手拍成粉末。厲聲喝道：「明日我等一同出陣。活捉多寶、不勝不歸~！」
「慢~！」旋即又伸手止住，邊往外間走去邊說道：「容我親自出迎。」
陸久搖了搖頭，說道：「老十，你錯了。實力，只有在自己掌控之下，方才是助力，反之則有害無益。神龍一族，向來高傲自負。而燭龍，更是天地間有數的大神通者，出生之早，與父親叔父相差無幾。當年，便不願歸順妖族麾下。父親叔父，也因為巫族在一旁虎視眈眈，放任燭龍避居東海。如今龍族在劫難逃，燭龍便要託庇我蓬萊島麾下。呵呵，天下哪有這般便宜事？」
回過神來，陸久說道：「這一杯，敬各位兄長在天之靈。」言罷，陸久仰頭一飲而盡。
待眾人散去，睚眥拍著胸脯叫道：「老七，便由你二哥打頭陣。我願立下軍令。定當拿下人族。」
看著陸久嘴角陰森的冷笑，陸壓心中深深地同情龍族。又有些不解，疑惑
史記說：堯帝「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接近他如太陽一般，遠望他如雲霞一樣燦爛。富有而不驕橫，高貴而不傲慢。黃色的帽子，黑色的衣服，紅色的車駕以白馬。「能明馴德，以親九族」。他命羲氏、和氏測定推求曆法，制定四時成歲，為百姓頒授農耕時令。測定出了春分、夏至、秋分、冬至。
多寶道人安慰堯帝道：「陛下仁德，冠絕古今，自得蒼天護佑，何必杞人憂天？為今之計，操演兵馬、囤積糧草，防衛正理。」
東海水晶宮。
「老臣在。」龍族大長老出列應諾。
廣成子又勸說良久，燃燈只是推脫。無奈之下，便往玉虛宮見原始天尊。
廣成子與燃燈道人聚在一處，青梅煮酒、「暢談」道法。兩人「交流」良久，各自得益「匪淺」。
玉虛宮內，以元始天尊的修為，自然能聽到廣成子所言，略略頷首嘉許。隨後，原始天尊嘴角逸出一絲微笑，怔怔出神：此番又是你棋先一招，確是厲害。不過，我等有無盡的歲月揮霍，若是沒有對手，豈不是無趣地緊……
明白兄弟地好意，陸久微微一笑，隨後傲然說道：「不過一介螻蟻，反手之間，便成齏粉。若是他不識趣，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