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章 水淹人間
東海之上。
陸壓輕輕頷首。微笑道：「師侄免禮，有心了。此番正是你老師命我前來。」頓了頓。上下打量一番楊戩，讚歎道：「師侄天資過人，修為精進之神速，著實另人汗顏。難怪能以真仙修為，陣斬赤松子。」
陸久舉杯一飲而盡，嘆息道：「兄長，小弟不僅是陸久，更是妖皇。自叔父將妖族託付於我那日因，便註定了今日果。有些事，不得不做。也許，這就是皇者的無奈吧……」
紅雲以長笑回應。
陸壓點點頭，肅然說道：「兄長聖諭：今有水族，不尊天數、不順民心，妄圖水淹人間，罪在不赦。特命弟子楊戩前往人族助陣，行殺伐之事，以救天下蒼生。」
「如此……如此……如此……。你可記下了？」陸壓輕聲低語，隨後將一些物什交與楊戩收下。
「尊老師法旨。」楊戩眼中興奮的光芒閃動，慨然應諾。隨後拍著身旁神犬的頭大笑道：「細腰，老師准我參戰，又可以大戰一場了，你說是不是？哈哈哈哈……」鞘內的流年劍也顫動著彈跳出來，放出淡淡的青色光輝，浮在空中輕輕顫動。
帝堯拜拜手，說道：「無妨，想來是有緊要事。嗯，你繼續說。」
殿中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陷入一片沉
這一日，楊戩正在大河之濱練劍，一遍又一遍地拔劍收劍，一如蓬萊島的礁石上。忽然心中一動，轉過頭來，正見到一身青衣、背負長劍的年輕道人立於身後。
此時桃山之戰，業已遍傳整個修行界。楊戩聲名大噪。以蓬萊島妖皇聖人門下第三弟子之身份，名震三界。也和闡教門下廣成子，結下了不死不休的因果。
「放肆~！你怎敢擅自闖入？！」右手排第一位地大臣出言厲聲呵斥。
頓了頓，又說道：「兄弟稍坐片刻，為兄這就去準備你要的東西。」
「兄長但說無妨。」陸久呡一口酒，悠然說道。
陸久長嘆一聲，仰頭望著當空耀陽，淡淡說道：「老十你看，叔父在天上看著我們呢。妖皇三足金烏一脈，共誕生一十二人，如今僅有你我兄弟健在，如何還要這般虛禮？當年父親和叔父，併為妖族雙尊，親密無間。你我兄弟，當效法才是
陸久心情大好，笑道：「有勞兄長費心。」
紅雲沉默良久，方才開口說道：「自我兄弟相識以來，相交深厚，為兄更是多蒙賢弟相助，方才又今日。只是，賢弟。你近來變化太大，越來越不像你了……」
萬丈波濤平地起，漸漸往陸地湧來。浪頭之上，黑壓壓站著各種奇形怪狀地水族：魚、蝦、蟹、龜、鯊、鯨、馬（海馬）、蛇、蚌、蛟……
帝堯注視著底下昂然挺立的男子，說道：「愛卿莫要心急，待老師斬殺妖孽之後，定當將治水大任，盡數託付于愛卿。」
楊戩一臉地歉然，柔聲說道：「罪過、罪過，自然還有你。」流年劍這才作罷，倏地飛回劍鞘之中。
老九螭吻性好吞噬，按耐不住，張口一吸，無數生靈抵擋不住，往他口中飛去。吞下無數生靈，心中志得意滿，放肆地大笑起來。
瀛洲島。
「師叔讚譽，弟子愧不敢當。」楊戩遜謝，隨後恭聲問道：「敢問師叔，老師可有法旨傳下？」
灌江口。
帝堯正召集各部頭人，商議多寶道人所言大劫一事。
陸久欣然微笑，說道：「如此甚好。老十，便由你代為兄傳妖皇劍令，命楊戩趕往人族，助多寶一臂之力。」
翌日。
楊
「臣必不負陛下所望。」鯀不卑不亢、淡淡應下。
「師叔，師叔~！」楊戩見陸壓愣愣地出神，面色古怪，便將他喚醒過來，問道：「不知師叔還有何事交代？弟子欲前往桃山拜辭母親大人。」
楊戩默默回憶一遍，躬身說道：「弟子謹遵老師法旨。」
人族部落。
水族大軍盡數潛入水中，奮力鼓動著。鋪天蓋地的海浪往陸地源源不斷地涌去，瞬間淹沒了沿海，吞噬了無數生靈的性命，並向著內陸洶湧而去。
言及此處，帝堯停了下來，目光在底下眾臣臉上來回掃視，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而浪頭的最高處，正是神龍一族的地盤。當先挺立的九道身影，正是當然地領袖——燭龍之九子。
那人定了定心神，連忙說道：「陛下，東海方向湧來滔天巨浪，淹沒了許多部落，正朝這邊洶湧而來。另有一妖孽作亂，類魚虯、尾似鴟，吞噬人族無數。」
楊戩上前躬身問候：「弟子楊戩。見過師叔。老師可好？」
碧瑤自願幽居桃山。楊戩苦勸無果，只得順從母
陸壓漠然無語，頷首應下。
性格兩極分化的主人、好戰地寶劍，以及……名為「細腰」的大狗？陸壓心中一陣惡寒，對眼前這師侄徹底無語，一滴冷汗自腦後流下。
先前獻計之人出列，慨然說道：「若陛下不以臣為鄙薄，臣——鯀，願傾力一試。望陛下恩准。」
陸壓點點頭，駕雲離去。
「恭送師叔~！」楊戩高聲唱喏。
「且慢。」陸久伸手攔下，隨後說道：「為兄欲往瀛洲島一行，待為兄回來之後，你再啟程。」
帝堯見得他如此反應，更是欣賞不已。
陸壓若有所思道：「莫非？」
聽得陸久出人意料的悵然。紅雲愕然以對。思慮良久，方才重重點頭，慨然說道：「兄弟放心，不論如何，為兄都站在兄弟一邊。」
一名小將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疾呼道：「陛下，水~！好大的水~！」
不禁聯想到蓬萊島上那失去了蹤跡的「小白」，陸壓頓時滿臉黑線，心下嘀咕：九哥賜名日見古怪，不曾想他還有這般嗜好……
帝堯眼中閃過異彩，豁然站起道：「照準。即刻傳令
狴犴懷抱令旗，灼熱的目光注視著大地，一揮手中令旗，淡淡說道：「淹~！」同時，心中默默念道：看著吧，父親。您老了，孩兒自會將整個大地獻于您腳下……
細腰作勢拱手，趴在地上頻頻點頭。
紅雲神色複雜地望著陸久，嘆息道：「如此小事，為兄自當效勞，何況是兄弟親自前來。只是有一言，為兄不吐不快。」
陸壓拗不過陸久，被拉起身來，卻還是固執地躬身回道：「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兄長為萬妖之皇，統領天下群妖，臣弟自當恪守禮節，以為群臣表率。」
陸壓收拾心情，肅然說道：「你老師還有交代，且附耳過來。」楊戩依言照辦。
碧瑤為人仁善，時常救濟平民、小妖，庇護弱者。有楊戩這麼一位威名遠播地兒子，倒也沒有宵小之徒膽敢前來滋事。年多時日，受惠者甚多，便有人自發地為碧瑤塑造金身。日夕供奉。碧瑤仁善之名，遠傳越遠，自此香火日漸鼎盛。
陸久笑而不答，架起祥雲離去。
見得兄弟下跪，陸久連忙扶起，說道：「你這是做什麼？我等兄弟，理會這等俗禮作甚？」
陸壓亦微笑著回道：「兄長放心便是，小弟這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