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年之期
益微微一笑，介紹道：「這位是我老師，尊號上孔下宣。」
益仍是定定看著孔宣拿絕世地容顏，開口說道：「老師，雖然問過一次，弟子仍然有些好奇，當年，您為什麼要收我為徒？」不待回答，便繼續前行，留下孔宣一臉疑惑，似乎，他已經忘記了那個原因。
陸久搖頭失笑，看著孔宣說道：「你背後那五色神光，根根清晰可見，涇渭分明，卻是落了下乘。五行之要，相生相剋，在於交替流轉。生生不息，方為上乘。」說著，陸久一手輕叩桌面，清音傳出，直沁入孔宣心底。
啟愕然以對，仔細打量著孔宣，心中驚奇不已，這麼個漂亮的年輕人，就是益的老師？父親口中的大神通者？
翌日。
人族皇宮。
風捋衣袂聲響起，又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在大禹墓碑前，風采絕世。益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他那位老師——三年之期到了。
瓊霄聞得陸久如此相稱，嬌顏掠過一抹羞紅，心中卻是甚為歡喜，嬌聲答道：「待成熟時，自當獻於九哥品嘗。」
陸久笑眯眯地連連點頭：「好，甚好。」
舉杯一飲而盡，陸久示意瓊霄滿上。又見著孔宣身後隱約可見的五色光華，微笑著對他說道：「你修行的，可是先天五色神光？」
孔宣聞言，
孔宣直直望向遠方，淡淡問道：「你考慮好了嗎？」
「該記得時，自然會記得。」雲霄留下一句話，盈盈轉身離去。
孔宣呆立當場，未曾想，凶威赫赫的妖皇聖人，居然是此種做派，真是……嗯……與眾不同。世間萬物，形於內而諸于外，孔宣心中雜念紛呈，臉上自然而然就帶上了少許遮掩不住的古怪之色。
這位妖皇聖人艷福不淺哪……想起蓬萊島上陸久地做派，孔宣不禁微微一笑，搖敬東方一杯。益有些訝異地看向他的老師，遞過一個詢問的眼神。據他所之，孔宣和他一樣，是不喝酒的。用他們師徒的話來說，喝酒這種事情，不適合優雅地他們。
孔宣心中一個激靈。如醍醐灌頂，腦海中清明一片。視野中的景物一樣一樣地消失，只餘下陸久修長的手指叩擊在桌面上，在心神中激起圈圈漣漪。孔宣能夠把握到竹制桌面每一下的顫動。奇異的感覺自心田間升起，待仔細品味時，又始終把握不到。頓感胸中憋悶，直欲吐血。
不再理會喃喃自語的雲霄，陸久將眼神移到瓊霄面上，微笑
「老師。」啟看著赤精子說道：「那個人，明天就要回來了……」
陸久目光落在孔宣面上，瞭然于胸，也不在意，只是一笑了之。單是這份氣度，便叫孔宣心折不已。
益聞言臉上掠過一絲古怪，舉步前行，沒幾步又停下來，轉頭定定看著孔宣。孔宣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皺眉道：「有什麼話儘管說來，何需這些鬼祟。」
益聳聳肩，轉頭看向他的老師笑道：「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何需太多考慮。」
會稽山。
陸久擺擺手，輕鬆笑道：「無需多禮。你既然悟通了道理，潛修一些時日，定然能夠更上一層樓。」又取出一片泛起瑩瑩白光的玉符。遞給孔宣說道：「你日後有一場劫難。此物予你防身。」復又起身往屋內行去，邊走邊嘆息道：「一場神仙殺劫。不知束縛了多少弟子的手腳，又不知有多少弟子喪命。」
提到大禹，啟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卻沒有瞞過益身後不遠處地孔宣。啟看著孔宣這個益唯一的「隨從」，問道：「這位是……」
孔宣手捧玉符，珍而重之收入懷中，而後對著陸久離去的背影，一揖到地。這時，雲霄也清醒過來，面上青光湛然，一臉喜意。瓊霄
平衡……平衡……孔宣輕聲呢喃，那張竹制小桌在他心中無限放大。材質、桌面、桌腿……一切的一切，無不向他闡釋著一個妙理——平衡。孔宣心中豁然開朗，面上五色光華一一閃過，最後恢復那如玉一般地光澤。
孔宣眼中暴起激賞的神采，轉頭看向神色如常的弟子，搖頭失笑道：「也許，當初為師將你帶出來，就是一個錯誤。」
「有答案了嗎？」孔宣問道。
啟這才完全放心下來，大笑道：「如此，明天我就出城去迎接這位父親的繼承人，一切就仰仗老師了。」
陸久注視著孔宣，說道：「我觀你背後五色毫光隱現，顯是業已祭煉純熟，運使之間，無有滯礙。只是……」說到這裏，陸久停了下來，對一邊執壺的瓊霄微微一笑，捻起酒杯輕抿一口。
益在不周山服喪已經有三年了，依舊試一襲青衣，收拾的一絲不苟，只是，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在這三年中，啟代理人族朝政，在母親塗山氏和師傅赤精子的支持下，大肆拉攏四方諸侯，在朝中培植勢力。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天下正統的主人，是那位遠在會稽山地益。
啟眉宇之間的憂鬱散去不少，仍
當年初見通天教主時，也被認出過，既有前車之鑒，孔宣不再驚訝，躬身回道：「正是。當年母親生我時，沾染了先天五行靈氣，故而五支尾羽，分屬五行。」
「謝陛下大恩。」孔宣躬身修過，發自內心的恭敬。
赤精子嘴角掀起一絲弧度，不屑道：「徒兒儘管放心便是。為師已經傳信幾位同門，明天你廣成子師伯、太乙師叔、慈航師叔三人便會趕來相助。不論他地師傅是何人，只要不是那位師叔通天教主，即便來的是多寶道人，也不在話下。」
「嗯。」益點了點頭。
益又一次將美酒放到了大禹的墓碑前，這是他三年來的習慣，每天都會來大禹墓前敬上一杯酒，說上幾句話，風雨無阻。
就在這時，陸久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響起：「天地萬法，五行之妙，不外乎平衡二字。」
陸久放下酒杯，淡淡說道：「修行之道，首重心境。孔宣，你修為不錯，只是這份心境。還要多加磨練。紅塵俗世並非一無是處，靜心滌念，正是當時。孔宣，你可明白？」
瓊霄掩口而笑，嬌聲道：「九哥就不要為難孔宣師弟了。」
兩位青衣男子並肩立在小山丘閃，眺望這遠處的城門，正是益和孔宣
孔宣看了一眼遙遠的東方，淡淡說道：「這個酒，不一樣……」
益仍然不明白，可還是點了點頭。這是他這類人為人處世的準則，從不願勉強別人，更不願意勉強自己。
赤精子淡淡一笑，說道：「時至今日，大事盡在掌握。有你母親和四方諸侯的支持，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還有我們闡教~！」
孔宣心中急切，又不敢多言，只是定定看著陸久。
「一別經年，公子風采更甚往昔。想來陛下在天有靈，也當欣慰。」益也是面帶春風。
孔宣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從袍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酒壺，往左手的酒杯中注入美酒。仰頭一飲而盡，贊道：「好酒。」酒是月桂酒，是他在蓬萊島時，陸壓道君送給他的，據說是廣寒宮上那位仙子親手釀造了送給妖皇聖人的，那位與他同樣擁有傾城之姿的仙子。
啟坐在御座上，眉心糾結再一起，身邊不遠處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正是他地老師赤精子。或許是這幾年大權在握的關係，現在的啟，周身滿是上位者的威嚴，右手握著一封書簡，左手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啟一身黑袍，立在風中，身邊立著他地老師赤精子。身後，則是四方諸侯、文武百官。一見到益，啟大笑著向前，說道：「兄長原來辛苦，小弟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