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七十章 當用重劍
太乙真人與楊戩並肩而立，目送多寶道人離去，側首笑道：「楊道兄，多寶道兄含恨而去，道兄還需小心才是。」
「如此。太乙就不客氣了。」太乙真人仰天大笑，狀極開懷。言罷，背後長劍跳入掌中，斜斜跨出一步，閃到楊戩近前，揮劍疾斬。
禮過之後，太乙真人直起身來說道：「我太乙生平愛劍，一身修為多半在此。可惜我玉虛門下，與我同好者寥寥無幾。妖皇聖人開劍道一脈，我輩無不心生敬仰。道兄得妖皇聖人真傳，劍道修為莫測。貧道欲討教一二，還請不吝賜教。」
「道兄此言大善。」楊戩頷首大讚，緊接著說道：「不修道行，不識天數，豈有長久之理？」
太乙真人垂首沉吟良久。方才欠身說道：「請道兄賜教。太乙感激不盡。」
「隨時候教。」楊戩頷首應下，而後皺眉說道：「依楊戩所見，似流年這等長劍，與道兄劍法並不匹配。」
就這樣浮想連篇著，楊戩駕雲趕往陳塘關。雲頭上還有搭順風車的細腰，戰戰兢兢地。修為不賴，卻駕不得雲，奇哉怪哉。
「大哥，不可魯莽啊！」
楊戩奇道：「那四海龍王尋令徒哪吒晦氣，道兄豈能袖手不理？」
楊戩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容，死死盯著東海龍王，寒聲道：「你口中的小畜生，乃是我新結識地義弟。」
「四海之地，向來唯蓬萊島馬首是瞻，道兄速去處理為妙。貧道
經受不住楊戩那玩味的目光，太乙真人沉聲說道：「道兄劍術精湛，太乙受益匪淺。待來日尋得一柄好劍，再來向道兄請教高明。」
楊戩麵皮不動，淡淡說道：「所以，你們就水淹陳塘關，衝垮房屋無數，溺死百姓成千上萬，累無辜平民流離失所……是嗎？」
「輸了便是輸了。」太乙真人隨手將手中殘留的劍柄丟棄一旁，洒然笑道：「道兄這流年寶劍，倒是叫太乙好生羡慕。」
「你口中的惡賊，正是我楊戩。你那寶貝兒子，出言不遜，膽敢辱及我先人！我將他斬殺，你要尋我報仇嗎？」楊戩的面容越發猙獰，聲音越發陰森。
楊戩稽首還一禮，微笑道：「太乙道兄不必客氣，對手難求，楊戩自是明白。久聞道兄天縱之才，楊戩正有意請教。」
「多承道兄指點。」太乙真人細細揣摩，片刻后躬身謝過。
哪吒受不過四海龍王未必，又不忍無數平民百姓遭難，手持一把寶劍橫于肩上，正要自刎了結。
楊戩不語，神情詭異，暗笑太乙真人心思不純，心下誹腹：此人看似一副不苟言笑地威嚴模樣，不想卻也是這般姦猾，與他那掌教老師倒是如出一轍。
「且慢！」半空中傳來一聲暴喝，落下一人一犬兩條影子，定睛一看正是楊戩與形影不離
楊戩拱拱手微笑道：「楊戩不過是仗著神兵之利，此戰當以和論。」
四海龍王心中大恐。
「小龍敖廣（欽、順、閏），見過上仙。」四海龍王齊齊上前拜見。
楊戩踏前一步，俯身將俊臉貼近東海龍王的老臉，獰笑道：「敖廣，你要為兒子報仇，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楊戩也不客氣，直言道：「太乙道兄之劍。重氣勢，劍招多劈砍而少於刺擊，猛烈非常。依貧道之見，似乎大刀更適合道兄一些，嗯……或者石磯娘娘那樣的重劍更佳。」
太乙真人手中長劍乃是凡鐵。雖有太乙罡氣加持，勝似神兵利器。但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偶爾回氣不及，罡氣滯怠。立時擋不住流年劍地鋒銳，被震成碎片。
「道兄說笑了……」太乙真人有些不自然地微笑道。心中暗暗苦笑：老師若是真有好劍。早早便賜於我了。我家老師可不似你那老師一般巧取豪奪，也沒有紅雲道人這等精擅煉器的兄弟。
笑聲息止，太乙真人擺手道：「好！此事就此作罷。不過……」頓了頓，繼續說道：「太乙有一小小心愿，還望道兄成全。」
太乙真人尷尬不已，轉而微笑道：「楊道兄此番作為，未免不太仗義，如何搶了貧道的因果？」
四海龍王心中大苦。
「這殺神怎生來此？！」四海龍王認出楊戩，不由大喜。四海之地隸屬蓬萊島，有此人在場，免
這時，其他三海龍王也上前伏地道：「求上仙開恩，替我等做主。」
此時，楊戩已將哪吒攬在身邊，淡淡道：「四位龍王不必多禮。四位不在龍宮納福，來陳塘關有何要事？」
除敖廣之外地三海龍王，紛紛上來勸說東海龍王打消此念。
太乙真人一手指楊戩，搖頭苦笑不已。與楊戩目光交匯，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這太乙真人倒是個妙人！楊戩心中嘀咕一聲，不禁啞然失笑：不能完過殺劫，便袖手不理嗎？如此現實的性子，倒是與他那掌教老師如出一轍。似乎玉虛門下闡教弟子，大多是這副做派。
遠遠傳來蒼涼幽遠的歌聲，楊戩望著太乙真人遠去地背影，清風拂動灰袍，盡顯磊落瀟洒之意。
陳塘關城樓上。
報仇之後？好一個報仇之後！楊戩心中冷笑，看來這四條老泥鰍是鐵了心要與哪吒為難。
太乙真人劍勢大開大合，飽含著一往無回的氣勢，遇山破山、逢水斷流。而楊戩的流年劍，看似隨意揮動，偏偏妙若天成、飽含至理。于重重劍網中見縫插針，層層剝離對手劍勢。
楊戩大感意外，好奇道：「道兄儘管說來，若有楊戩效勞之處，定不會推脫。」
第二次感慨太乙真人不愧為師原始天尊的傳人，楊戩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哪吒可愛的小腦袋。哪吒拜入闡教門下真是可憐，在乃師太乙真人眼
正客套間，陳塘關方向忽然傳來嘩嘩潮水聲。兩人對視一眼，升上空中放眼望去，只見潮水滔天，千尺白浪平地掀起，沖毀房舍無數。無數蝦兵蟹將散布其上。
敖廣一番話說完，重重叩首，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因深知蓬萊島的手段，不敢妄言捏造，整個時間都是據實陳述。
「正要道兄此言。」太乙真人精神一振，熾熱的目光中儘是興奮，稽首道：「太乙先行謝過。」
「哦？道兄此言何意？」楊戩此刻煞氣盡去、靈台清明，如何不知太乙真人之意？面上故作疑惑狀。
太乙真人搖頭嘆息：「這東海龍王真是不當人子。為一己私仇，傷及無辜，久后必遭天譴。」
撲面而來的勁風，讓楊戩感受到其中橫掃一切的威勢，忙定心凝神。拔劍揮出片片劍光，逐一化解太乙真人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四海龍王對視一眼，由敖廣上前哭訴道：「上仙容稟。小龍三子敖丙，被這小畜生夥同惡賊害死。可憐我那孩兒，年紀尚幼，無端遭此橫禍。我那敖丙孩兒乃是玉帝欽點行雲布雨之神，因此小龍便上天庭告御狀，請玉帝發天兵拿賊。不曾想，告狀不成，反被這小畜生在南天門前埋伏，毒打一頓，揭去龍鱗無數。無奈之下，便邀請三位兄弟一同，來陳塘關報仇雪恨。懇請上仙為小龍做主。」
無論如何
一時間清凈不少，只余那滾滾波濤。
四海龍王暗道不妙，連忙說道：「我等糊塗，一時失察，釀此大禍。還望上仙念我等為仇恨蒙蔽，待報仇之後，從輕發落。」
敖廣知此生報仇無望，心中萬念俱灰，不知是責怪三太子敖丙不知深淺；還是怨恨楊戩不留情面、痛下殺手。
哪吒小小年紀，一派天真，不知要到幾時才能看清這些。此時哪吒對太乙真人極為尊敬，即便楊戩點明這些，恐怕也不會相信。
盡在不言中。
「大哥，當以我四海大局為重啊！」
太乙真人微微一笑，反問道：「有道兄在此，莫非還會叫哪吒吃虧不成？煩勞道兄轉告哪吒，此事了結過後，即刻往乾元山一行。」言罷，腳踏祥雲悠然而去。
庖丁解牛，不外如是。
「大哥，莫要衝動啊！」
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殺死東海龍王三太子敖丙地真兇，正是眼前這被他們錯認為靠山的楊戩。
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互有攻守。終在地十三劍上，太乙真人手中長劍崩碎，即刻抽身後退，楊戩也不追趕，立定原地緩緩收劍。
楊戩對太乙真人的風度大為欣賞，玩笑道：「這有何難？道兄大可去向尊師闡教聖人求取一柄，定當遠勝我這流年劍。」心下暗自誹腹：這原始天尊怕是個窮鬼，最其中的弟子用這麼一柄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