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七十七章 法力盡失
通天教主近幾日有些苦悶，源自於這條驚人的消息。雖然心知肚明，這條消息所言不實，可身為諸天八聖人之一，當日廣寒宮內的情況還是可以察覺一二的。妖皇聖人被原始天尊和准提道人埋伏，身受重傷，乃是不爭的事實。此次神仙殺劫，截教斷了一個強大的臂助。
我本為妖，又何苦走上人道？陸久幡然醒悟，樹立起自己身為妖族的驕傲。從這一刻起，真正開始走上屬於自己的道途。
碧瑤仙子也起身說道：「此番得知九哥無恙，小妹心意已足。離開桃山日久，有些放心不下那些山民，今日就要回去了。」
再者，截教萬仙，妖族出身者眾。教內妖族弟子聽聞這一消息，皆是惶惶不安。好在有碧霄出言證實，妖皇聖人不過是重傷，未曾隕落。即便如此，也是掀起一陣旋風。縱橫不敗的億萬妖族之皇，終是敗了。
「弟子謹記老師教誨。」楊戩恭聲應下，扶著母親騰雲而去。
雲中子躬身道：「師伯請先行，小侄還有些瑣事。」
直到紂王十八年。陸久結束了歷時七年的閉關。他徹底吞噬了人族魂魄，散去全身法力，走上「妖道」，成為真正的億萬妖族之皇。
妖皇隕落！！！
這條消息，是陸久在閉關前囑咐陸壓放出地。神仙殺劫，妖族已經無力干預大勢。不若示敵以弱，超然于紛爭之外，默默積蓄力量，等待下一次機會地來臨。
陸
眾人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放下心中擔心。
聞仲聽得此言，拜倒叩首三下，嗚咽道：「老師維護之情，弟子感銘肺腑。只是，弟子身為殷商之臣，受先皇厚恩、託孤之重，唯有捨身相報、百死無悔。如今老師無恙，弟子心中已無牽挂，縱是應劫，心中也無遺憾。還望老師放弟子出島。」
陸久目光一一掃過，不覺暗暗點頭。他法力盡失，眼力卻是還在，如何看不出三位弟子皆是大有長進，特別是三弟子楊戩，更是突飛猛進。
最後將目光落在聞仲身上，心中不由一緊，陸久嘆息道：「聞仲，今後你便留在蓬萊島上吧。待神仙殺劫過後，在外出行走。」
在有心人的傳播下，這條消息在區區數日之內遍傳三界。億萬妖族，陷入恐慌之中！單人獨劍，孤身縱橫天下，未嘗一敗的妖皇聖人……隕落了！
言罷，又起身告別師叔陸壓、師伯鎮元子、楊戩之母碧瑤仙子和雲中子、楊戩兩位師兄弟，依然轉身離去。
與鎮元子寒暄幾句，便引領幾人走進太陽宮中，分賓主落座。陸久高坐雲床，鎮元子和碧瑤仙子居右，陸壓居左，雲中子等三個弟子躬身立於陸壓下首。
此時，殿中只剩下陸久、陸壓、雲中子
數月後，確實可信的消息遍傳三界，妖族聲勢一落千丈。反是闡教和西方教一時名聲大噪，威震天下。
聞得老師出關地消息，雲中子、聞仲、楊戩飛奔來見，拜倒在陸久身前，失聲嚎啕大哭，完全忘卻了陸久立下的規矩——不行跪禮。
與人斗。其樂無窮；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己斗，更是其樂無窮。
天庭震動！
「九哥……」碧瑤仙子法力不及，姍姍來遲，見到陸久就悲呼一聲，控制不住流下淚來。
人間震動！
「唉……」陸久第三次嘆息出聲。自己這二弟子忠誠耿直，他早就知道，不想固執至此，居然不惜辯駁師命。
既然無法留下他，那只有儘力保全了。陸久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一物，乃是三足金烏羽毛，浩瀚的法力波動直讓殿中眾人吃驚不已。
陸壓對乃兄情況了如指掌，知道是陸久故意散去全身法力，比之其他五人，心中鎮定許多。卻也有些不習慣，兄長縱橫無敵地形象自小便深深印刻在心底，乍然變得如凡夫俗子一般，心中說不出地失落。
陸久擺擺手，唏噓道：「不過一件身外之物，無須如此。」
殿中都是親近之人，陸久沒有隱瞞自身情況
陸久兩兄弟對視一眼，不由好奇心大起。
這許多賓客，都沒有見到陸久，他在醒過來的第二天就閉入關中。眾人紛紛散去，只有雲中子、聞仲、楊戩三個弟子，還有鎮元子和楊戩之母碧瑤仙子繼續在島上等候。
一時間，廳中眾人無心言語，氣氛壓抑之極。
雲中子支支吾吾，不知所言。
隨之而來的，還有陸久的便宜「二哥」鎮元子和親生兄弟陸壓，二人面上紅潮湧動，心中百感交集，暗暗鬆一口氣：沒事就好……
「你身入紅塵日久，因果糾纏不清。如今正逢神仙殺劫，闡截兩教相爭。為師擔心你應了劫數。」陸久無奈嘆息一聲，悵然道：「為師先前自信，憑手中劍能保你無恙。這才放你下山，完過殺劫，也了卻與截教之間的因果。現如今，為師法力盡失……你還是留在島上吧。」
聞仲走後，陸久情緒低落，不言不語。眾人皆不敢出言相擾，殿中一時沉默。還是鎮元子轉移話題，說起地仙界中事，眾人這才恢復笑談，說些奇聞異事。
陸久座下三大弟子，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匆忙趕回蓬萊島。尤其是二弟子聞仲，正在征伐北海袁福通，更是撇下軍務匆匆而回。楊戩的母親碧瑤，也上島探望。再加上五庄觀鎮元子，截教三霄、趙公明、孔宣、金靈聖母等與蓬萊島交好眾人，一時間
「碧瑤妹妹一番盛情，九哥銘記在心。」陸久微笑頷首，轉而謂楊戩道：「楊戩，你護送你母親一同回桃山。嗯……你殺劫已滿，如非必要，莫要下山沾染殺劫。」
太陽宮中，陸久正小心控制著金烏本我，吞噬人族魂魄。東皇鐘鳴動的那一刻。陸久方才徹底醒悟過來，前生已矣，又何必執著？今世生而為妖，那便是妖，妖皇聖人陸久。
雲中子、楊戩二人聽聞仲屢次提起一個死字，心中升起不詳之感，各自出聲勸說聞仲留下。聞仲只是不允。
聞仲愕然，急忙問道：「老師，這是何故？」
陸久打破沉默道：「聞仲，既然你執意離去，現在就動身吧。」言語之間，失望之意溢於言表。
陸壓忍不住問道：「九哥，這是？」
聞仲哆嗦幾下嘴唇，終是沒有表示留下。躬身退後幾步，跪下重重九叩首，大呼道：「弟子聞仲，拜別老師。」
比之先前的留言，這條消息更確實可信。混元聖人之尊，不死不滅，又豈會隕落？然而，隱於深山大澤之中的一眾大妖，心中更是黯然。先前傳聞可以嗤之以鼻，可眼下，卻是心中信仰轟然崩塌。對妖族的前途憂心不已。
地府震動！
眾人離去，也帶回了陸壓口述的消息。足以震驚三界的消息——妖皇聖人重傷！法力盡失！！！
直到金烏西沉，鎮元子見陸久無甚大礙，起身說道：「三弟無恙，愚
身過萬丈紅塵而其心不改，超脫自我，方為真妖。這就是閉關領悟的妖道精義，並將一直堅持下去，成就大道。
陸久踏出太陽宮的那一刻。三十三天外紫霄宮，盤膝而坐地鴻鈞道人，木然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又瞬間斂去。鴻鈞道人瞬間的情緒波動，使得天道在那一刻失去約束，三界的天空風起雲湧、雷鳴電閃，似乎在為陸久的出關慶祝。
鎮元子不以為意，哈哈一笑，大袖飄飄離去。
聞仲只是不言。
在他拋卻前世的那一刻。才意識到以前的自己，走了許多彎路。不論是引以為傲的劍道，還是處世的心態，都遵循著「人」的路線。有著太多上一世的痕迹。難怪長久以來，都覺得有許多改進地空間，甚至為之沾沾自喜。若是不是機緣巧合，領悟了時間法則，恐怕還無法達到現在的高度。
聞仲含淚接過，珍而重之收入懷中，躬身嗚咽道：「弟子謝過老師厚恩。」
截教金鰲島。
陸壓見乃兄將如此重寶送予弟子避劫，方才明白他對聞仲前景是如何地不看好，出言相勸道：「聞仲師侄，依師叔之見，你還是留在島上為妙。」
除陸壓之外，其他幾人見陸久步履之間沉重之極，只比一般凡夫俗子稍強。頓時心情沉重之極，「明白」陸壓所言不虛——陸久法力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