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地仙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 山巔之戰
冥河老祖見楊戩不願接下因果，尋思著無法藉機收回元屠劍，心中怒氣暗生，卻也無法，只是重重一甩大袖以示不滿。
冥河老祖論修鍊年月，還在陸久之上。負手而立，乾枯瘦小地身軀內騰起暴戾之極的氣勢，那是幽冥血海的氣息。身為阿修羅祖師，紫霄宮聽道的大神通者，自有一方教祖的氣度，朗聲笑道：「楊戩，以金仙修為挑戰羅仙。殊為不智。若你現在棄劍認輸，本祖師便不與你計較。」
翌日，楊戩凈手、更衣、祭劍，做得一絲不苟，因為陸久說過——誠于劍。出劍，對於現下的楊戩來說，是最神聖不過的事情。
「劍，不是這麼用的……」楊戩低低嘆息一聲，手中流年劍射出，彷彿融入風中，彈動轉折間，每每擊中阿鼻劍劍勢薄弱處，將之破開，直讓冥河老祖有力無處使。
嘶啞蒼涼的吟唱聲響起，帶來了九幽地府的陰森氣息，充斥這片天地。漸漸地，冥河老祖嗓音高亢起來，隱隱約約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
時間法則的出現，冥河老祖若驚弓之鳥，在顧不上什麼前輩的矜持，瞬間法力全開。身後淡淡的血色虛影浮現，彈指間凝成實質，乃是一尊巨大的血神，與無邊血海凝成一體的血神。
話音方落，冥河老祖乾枯的右手探出，屈指成爪攻向楊戩。帶起五道污血，腥臭之氣撲面而來。
牛魔王、蛟魔王、鵬魔王、姜勝、姜
楊戩面色不動，漠然道：「明日午時，貧道在空桑山巔恭候老祖大駕。」
楊戩額前光輝漸漸明亮，身後巨型虛影浮現，法力運轉至頂點。憑著逆天的時間加速能力，也僅僅能堪堪閃避冥河老祖的攻擊。
此時，他臉頰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左手抓住阿鼻劍身捋過，鮮血自指縫滴落，染紅越來越多的白雪。
辭別了老師，楊戩邁步踏向山巔，步伐堅定有力，飽含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在生平最強對手地壓迫下，楊戩終於領悟到了昔年陸久教導他斬浪的真意。祭劍，出劍，收劍，一戰而定，揮出的不僅僅是劍，還有必勝的信念。
楊戩面色沉靜冰冷，寒聲道：「冥河，你窩在幽冥血海太久，業已淪落為孤陋寡聞之輩。我楊戩何曾有過不戰而逃。」
伴隨著吟唱聲終止，來自九幽地府的污血，自冥河老祖腳下的殷紅中噴涌而出，瞬息之間蔓延蓋下大半山頂。而後仗劍再上，刺劈砍削，一招一式都裹起巨大地浪頭。
牛魔王和鵬魔王楞了一下，齊齊點頭。在他們身後聽到這番談話，小狐狸眼中滿是星光閃閃；姜勝神色間
揮舞著阿鼻劍，冥河老祖與楊戩戰成一團。不過數合。兩劍相交，冥河老祖憑藉著遠勝楊戩法力，將他狠狠劈飛出去，將一塊山石撞得寸寸碎裂。
此時再看去，哪有什麼紅梅花，唯留雪花漫天飛舞。楊戩輕輕一甩流年劍，甩出去地不是雪，而是血。立定淡淡看著冥河老祖，暗暗恢復著急劇消耗的法力。
冥河老祖全神格擋著如花瓣一般的劍氣，忽然聞到一股幽香，心知不妙，連忙橫移閃避。停下身來，臉頰一陣刺痛，自鼻翼左耳根被流年劍拉出一道血痕。
青丘洞中，正以神念觀戰的陸久面上浮現激賞之意，口中喃喃自語：「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好一個楊戩……」
漸漸抵擋不住，楊戩面上興奮之意愈甚，眉心豎眼倏地張開，流動著乳白色的光華，迅速籠罩全身，瞬間脫出冥河老祖的攻擊範圍。時間能力——加速。
「你，該死！」冥河老祖低沉的聲音中滿是森寒地殺機。
隨著時間地流逝，金烏漸漸攀升至中天，流年劍的影子慢慢變短。白髮雪眉，彷彿風吹既倒的冥河老祖出現在山腳下，目中神光鎖定空桑山頂的偉岸身影，一步步緩慢而堅定地向著巔峰前進，留下一路深淺一致、間距相同的腳印。
牛魔王重重點頭道：「就這
疑問的言語，卻是肯定的語氣，顯示出一往無前的勇氣。
鵬魔王出神地望著仍在苦苦堅持的楊戩，目中神光迷離，口中喃喃自語：「我倒是希望楊戩能戰敗冥河老鬼。開天闢地以來，第一次金仙擊倒羅仙，這是多麼偉大地奇迹，定會流傳萬世。」
伴隨著大笑聲，冥河老祖的法力再次攀升，他甚至抽來了血海之力，意圖憑藉法力地壓倒性優勢，一舉碾碎楊戩地抵抗。
冥河老祖楊戩的第三隻眼，心中莫名驚恐，思緒又回到了無數年前。似乎再次看到了那恐怖的時間靜止下，斬下他一條手臂的三尺星光劍。
聞聽此言，冥河老祖地臉色陰沉得可怕。咆哮道：「小輩，既然你急著尋死，本祖師這就渡你回幽冥地府。」
只因兩人法力相差太多，若是楊戩被冥河老祖擊中一下，即便僥倖不死，也要落得重傷的下場。
論速度，楊戩在不用時間能力地情況下，遠不如冥河老祖。之所以能追上冥河老祖，乃是因為楊戩融入了風中，藉著對手退後的氣流前進。
楊戩劍體之強悍，不在巫族大巫之下。若無其事地站立起來，手中流年寶劍低垂，悠然望著十丈開外的對手。
一旁觀戰的六人都是一臉擔憂神色。其他無人擔憂地是楊戩的安全，而老狐狸姜勝，則是擔憂天狐寶相輪不保更多一些。
楊戩孤身盤膝瞑目坐于雪地中，面容冷漠剛毅，任是寒
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微笑，楊戩長劍負后，緩緩前行。一步雪地動；二步新芽出；三步拔三尺；四步成樹苗；五步枝葉散；六步紅梅開；七步暗香來；八步大風起；九步花紛飛。
「偷襲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再者，些許手段還奈何不了我楊戩。」楊戩輕笑一聲。抓起插在身旁的長劍，連鞘向上隨意撩起，盪出一股如水的氣流，將污血連同惡臭盡數沖得無影無蹤。
冥河老祖一邊和血神化身夾擊楊戩，一邊得意地大笑：「三眼小兒，金仙和羅仙就是一道分水嶺。跨過去就是另一個天地。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憑金仙的實力挑戰羅仙，從來沒有人成功過。哈哈哈哈……」
血神化身被冥河老祖與血海練成一體，甫一出現就沒入污血中，每每在不可思議的地方升起，配合本體偷襲速度絕倫的對手。
楊戩追至原先等待處立定不動，冥河老祖見狀亦止住退勢，面上仍有駭然之色，驚魂未定。仗劍橫于胸前，戒備著對手的進擊。
蛟魔王手指輕輕一捅牛魔王和鵬魔王，對二人低聲道：「若是情況危急，我三人便一同出手。搶下楊戩后，大哥和我抵擋冥河老鬼，三弟迅速將他送到陛下處，再回來支援我們。」
冥河老祖抬起左手抹過傷口，觸目儘是殷紅，陡然仰天嘶吼起來，彷
冥河老祖正惱怒間，流年青色的劍身毒蛇般射向他的眉心位置，已近到三寸。心中悚然一驚，抽身急退，楊戩如影隨形，保持著三寸距離追進。
當冥河老祖登上巔峰的一剎那，楊戩站起身來，眼中精光一閃，與對手犀利的目光交擊在一處。與此同時。流年寶劍的影子也消失不見。
楊戩悠然邁出九步，憑空長出一片梅花林，冰枝嫩綠，疏影清雅，花色美秀，幽香宜人。手中長劍幻出紅梅朵朵，奉上冥河老祖。克忍嚴寒、傲霜鬥雪，錚錚傲骨下掩藏著逼人地殺意。
冥河老祖悶哼一聲應下，朝陸久行過一禮，轉身離去。
楊戩艱難地抵擋著，被巨大地法力，還有九幽血海的大威能，震得連連後退。觀戰地朱九陰，驚奇地發現，他的師兄在如此劣勢下，眼中仍不見絲毫氣餒畏懼神色，有的只是濃濃地欣喜之意。
那悠然自得地表情，在冥河老祖眼中。無疑是無聲地嘲諷。登時氣沖斗牛，仗劍電射過去。揮舞手中阿鼻劍灑出重重紅色光影罩向楊戩。口中猶自高聲呼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今日饒你不得！」
「哼！」冥河老祖悶哼一聲，面色越發陰沉。右手自虛空抹過，現出一柄與流年外形相差無幾的長劍——阿鼻劍。區別只是流年泛起淡淡的青輝，阿鼻劍流動著濃重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