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地仙事
第二百六十二章 陣法破法
有此意外之喜，聞仲信心大增。
「隨朕升上高空觀陣。」嬴政查看許久，始終覺得有些古怪，陣法似是而非。便帶著鬼焰、白起、王翦三人騰身而起，居高臨下觀陣。
隨著妲己法訣牽引，江山社稷圖的世界略有改變。
其二，有天然的陰煞之氣充斥山中，能最大限度地遮掩先天靈寶江山社稷圖的氣息，引誘巫族眾人入內。
「陛下，到了。」鬼焰輕聲提示神遊天外的嬴政，將他驚醒過來。
「還有補救之法！」聞仲心境澄明，瞬間便有了應對之法。嘴唇翕動，傳應吩咐妲己行事。
聞仲放眼四望，林木山勢，與未改動之前的北邙諸峰一般無二。天兵依然處於八卦方位，只是由山峰移至山腳，看似硬湊而成。比之原來的借地勢呈陣，相差何止千里。
白起，乃至王翦，是鬼焰手把手培養起來的。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聞仲算得是心理。嬴政能成為開國立業之君，自然不是一味砍殺的莽夫，心計定然不俗。藉助山勢成就陣法，並非為了殺傷敵人，而是一層明面上的障眼法。暗示嬴政各中玄機在此，隱藏真正的殺招——江山社稷圖，務必使他生出輕視之心，不知不覺墮入陷阱。
隨著妲己縴手印訣翻飛，寶圖舒展開來，金光亮起，一隊隊天兵天將魚貫而出，十萬之數，在聞仲身前整齊列隊，悄無聲息，顯是百戰精銳之師。衣甲鮮亮整齊
「道兄切記，只有落到地上，我才能將之收入圖中。」妲己面上血色盡褪，強撐著虛弱的身軀向聞仲道明厲害。見得聞仲頷首表示明白，這才取出幾顆丹藥吞下，瞑目調息。
一隻厚重的大手搭上肩膀，鬼焰轉首望去，正對上一代殺神白起罕見的溫和眼神，忙微微頷首以示感激。
「以各處山峰為依託，只要稍稍布置一番，便是一處絕佳戰場，不愁那嬴政和巫族餘孽不墮入殼中。」聞仲微微笑著，智珠在握。
北邙山，位於黃河南岸，東西橫亘數百里，乃是秦嶺余脈，崤山支脈。主峰翠雲，林木遍布，鬱鬱蔥蔥，蒼翠若雲，故稱「翠雲峰」。
中央陣眼位置，翠雲峰矗立，有聞仲親自坐鎮。殷壽、妲己二人，分領一萬天兵，佔據陰陽魚眼位置。一旦開戰，殷壽按聞仲所傳法門掌控八卦封印陣，妲己全力操控江山社稷圖，豈有不勝之理？
聞仲久經沙場，兵法韜略諳熟于胸。選擇此地作為戰場，自有其中的奧妙。
其一，北邙山人跡罕至，大戰起來，不至於傷及無辜，憑空造下殺孽，折損功德。巫族中人不在乎，不虞真靈被昧，聞仲卻不得不權衡。
可以共患難，不能共富貴嗎？
嬴政高昂著頭顱，驅策著駿馬緩緩駛過，異常享受這種高高再上，俯視眾生的暢快。
聞仲提氣揚聲喝道：
嬴政聞言，神色沉凝，再次細細觀察陣勢，目中血芒翻滾。
「哈哈哈哈……」嬴政張狂放肆的笑聲傳來，聞仲放下心來，計策成了！
「陛下，恐防有詐。」鬼焰當仁不讓，諫言道：「臣觀聞仲麾下兵馬，精銳異常，個個修為不凡。為何不凌空結陣？定然運轉如意。如此強行嵌入群山之中，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定然有鬼！」
「原來如此……」嬴政冷笑連連：「不過是強行聚集陰煞之氣成陣，也想抵擋朕麾下健兒？痴心妄想。」
天道化身的鴻鈞道人，嬴政自覺沒有計算在內。那還不是他能企及的，即便是想想，也不行。若是有朝一日證道成聖，理所當然要有新的目標，另當別論。
片刻之後，煞氣重新聚集，聚成烏雲，巨大的陰影再次降臨北邙山。
日升日落，三日光陰彈指即過。
「好厲害的障眼法，好厲害的江山社稷圖，不愧為聖人法器。」聞仲運足先天靈眼之力，也不能看破。若非對自己的軍令有信心，幾乎要重新布置。
聞仲揚手給了殷壽後腦勺一巴掌，笑罵道：「休要再提這些阿諛之詞，叫人聽去了，貽笑大方。為師尚有自知之明。論陣法，你大師伯雲中子才是大家，你老師不過是隨他學了些許皮毛罷了。」
言罷，手執
「陣法之道，竟有這許多奧妙。非老師這等大家指點，弟子不知到何時才能開悟。」殷壽得了好處，立時奉上馬屁。或許在他看來，僅僅是實話實說，雖然稍顯誇大。
鬼焰、白起二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出各自心中的憂慮。
陛下啊陛下，我鬼焰，不單是為了您而努力，更為了整個巫族。鬼焰將不惜一切，將您送上巔峰，哪怕是犧牲自己，成為您的墊腳石。
但是，如此行事，必然大幅損耗法力，于大戰不利，斷不可取。
一隊人馬自潼關方向迤邐東行，個個帶著濃濃的血煞之氣，尤以為首之人最為濃烈。面相威霸，頭戴帝冕，黑龍帝袍。（大秦王朝以水德立國，色尚黑。明黃龍袍，是後世皇帝的裝扮。）
百姓認得袍服，知是大秦皇帝出巡，紛紛伏拜官道兩側，向偉大的暴君陛下致敬——屠刀之下，不敢不敬。
從古至今，不知多少將士戰死沙場，埋骨這北邙山中。陰雲煞氣常年盤旋於此，極少見到陽光，故而這方圓數百里之地，罕見人煙。
妲己應一聲，飛出一封捲軸，祥雲瑞靄、五色毫光憑空出現，環繞其上。正是女媧娘娘賜下的至寶——江山社稷圖。
十萬天兵之力，個個凡仙之上，不過區區半日功夫，業已準備停當。八座山峰
殷壽與妲己二人連連頷首。蓬萊島首徒、三皇帝師雲中子之名，威震三界。稍有見識之輩，都知道這位修行陣道的絕世天才。
王翦十年來潛心研習兵法，見識大漲，介面道：「此陣雖勉強聚成八卦之勢，只可惜，山體阻擋陣法運轉之勢，極易攻破。只要從生門殺入，景門殺出，截斷煞氣聚集，陣法不攻自破。」
聞仲與雷罰之眼合二為一，修行之道與眾不同。體內雷罰之力尚未完全掌控，打熬法力，只是末道。只有心境元神修為精進，才能調用更多的雷罰之力，實力隨之更進一步。
進入北邙山區，陰雲遮眼，嬴政陡然生出心思，腦海中咆哮道：「不夠！還不夠！遠遠地不夠！即便站上俗世的巔峰，頂上還有高高再上的諸天聖人。終有一日，我，嬴政，定要登臨混元聖人之位！」
「愛卿所言有理，真大將之才也。」嬴政微笑頷首，手撫王翦背脊，出言讚賞。
聞仲朝妲己微微頷首，示意開始布置。
「喏！擒拿巫族餘孽！」十萬天兵天將齊聲呼喝，殺氣沖霄而起，絞散頂上黑壓壓的煞雲，片片陽光灑落。
壓力，果然是前進的動力，前提是沒有被壓垮。
聞仲在翠雲峰上看得分明，觀嬴政等人遲遲不前來破陣，略略思索之下，立時神色大變，驚呼一聲：「不好！」
布置完畢，妲己
心神一松，聞仲這才察覺：方才全力以赴之際，心神（心境元神）修為，居然有了不小地進步，呼吸之間，狂暴的雷罰之力運轉更為迅捷。
嬴政心中不悅，瞪了鬼焰一眼，不覺帶上一絲殺意。而後轉過頭去，眺望著一片片似乎結成陣法的天兵天將。
接受了后被的關心，鬼焰凝視著嬴政的背影，重新激起鬥志，衝散了心中剛剛產生不久的些許陰霾。隨即，以盤古祖神之名起誓，發下了畢生的誓言：
殷壽感慨道：「好一片陰煞之地。」
人間界沒有山神、土地之類的神靈，聞仲欲要改動山勢成就陣法，必須依仗這些天兵天將的力量。當然，聞仲可以選擇依仗自身渾厚的法力，強行移山轉脈。
三點流星滑過，落於翠雲峰山。聞仲立足山巔，俯視著北邙山景，微微頷首。
白起抱拳恭聲道：「陛下，焰大人言之有理。臣記得曾聽陛下提過，聞仲此人久經沙場，殷商年間官拜太師，東征西討，幾無敗績。可見此人兵法韜略不俗，怎會犯下此等差錯？請陛下詳察。」
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居然激起嬴政的殺意，鬼焰心中升起寒意。佝僂起身子，重新退回到嬴政背後的陰影之中，苦澀一笑。
妲己知情識趣，點頭入小雞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