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道途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死二逃
「不錯，你的推斷很合理，很符合邏輯。」陸久微笑著點點頭，「真相如何，或許只有創世神和逝去的盤古大神才知道，我等多思無益。」
「不必了，回蓬萊島吧。」陸久擺擺手道：「兩條小小的漏網之魚就留給計蒙吧。相信她應該很希望親手了結他們的。」
正當迪比斯絕望地放棄了反抗，誅仙劍堪堪斬下他的頭顱之時，只覺耳畔風聲忽起，全身一輕擺脫了致命的鋒芒。
陸久問道：「還記得當年封神大戰時，你幫助聞仲討伐犬戎時遇上的那個怪人嗎？」
「法則？」文森特微微一愕，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俯後仰，良久過後方才停歇下來，一臉嘲弄地看著陸久道：「你們盤古宇宙人真是孤陋寡聞。大千宇宙之中，時間與空間併為兩大規則，說什麼法則？可笑！」
蕭瑟的秋風呼嘯而過，高處更添幾分涼意。
由陸久陪同著來到扶桑樹下，落座之後陸壓讚歎道：「九哥現在越來越強了。以一敵三，面對幾乎等同三位混元聖人的戰力，輕輕鬆鬆就勝了。」
「咦？」陸久微微一愕，轉而放出神念探向時間之劍，順利將之拉到自己身旁，握入掌中細細把玩一番，嘖嘖讚歎道：「不可思議……居然是用時間意志凝鍊而成的一口虛幻之劍，難怪文森特那麼有信心摧毀本聖人的意志。」
陸壓眸中閃過一絲心動，旋即立時被鎮壓下去，搖頭道：「號令妖族有妖皇聖劍就足夠了。東皇鍾乃是九哥所演化世界的基石，小弟萬萬不能收下。」
師徒二人回到蓬萊島時，陸壓已經大好，除了面色仍然略顯蒼白之外，幾乎看不出有任何一樣。
陸久並未在意准提道人的目光，反是略帶好奇地目送紅色光團遠遁。若無大道之體，以陸久今時今日的神通，想要收拾准提不過在反掌之間。
陸久微笑著向文森特的屍身道一聲謝，收起時間之劍，轉而一邊關注著奧林匹斯山上的情況，一邊調息恢復適才爭鬥的消耗。時間能力雖然強大得近乎逆天，消耗的心神卻也和威能相當，尤其是同時禁錮了三位實力等同聖人的強者，已經使得陸久面上泛起了淡淡的潮紅。
陸壓連連搖手道：「不用了，九哥。小弟有熾陽劍、離地焰光旗和斬仙飛刀這三件先天法器在手，已經足夠了。」
陸久提著誅仙劍飄向准提道人，捕捉
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三道恥辱都將陪伴著准提道人。臉上的傷痕好了，心中的恥辱也不會隨之消退。
陸壓憂心忡忡嘆息道：「文森特、迪比斯這樣堪比混元聖人的神靈，那創始宇宙不知還有幾個……」
「異宇宙神靈？」陸壓尚且首次聽聞這等秘聞，瞪圓了雙眼。
迪比斯和准提道人同樣被禁錮起來，一動不動地關注著文森特的動作。所不同的是，迪比斯望向文森特的目光中混雜著敬畏和感激——敬畏他創世神之下堪稱第一的實力，感激他先前在陸久劍下救了自己；准提道人平靜的眼眸深處則是隱藏著濃濃的失望之色——沒想到多年不見，文森特的時間能力竟然精進到這般地步。想借陸久之手除掉他，千難萬難……
不知過了多久，陸久忽然嘆息一聲，打破沉默道：「小十，這次你之所以受傷，一則是因為實力相差太大，二則也是沒有頂級至寶護身的緣故。為兄今天就給你一件。」
陸久不答，自顧自微笑道：「時間是一種意志，這個道理本聖人早就明白了，不勞教誨。不過，本聖人還是要謝謝你，是你幫本聖人想明白了一些事。思來想去不知如何回報你，只有斬下你的頭顱以為答謝了。」
半個時辰過後，聞仲來到陸久身前復命：「弟子已經肅清奧林匹斯山，西方野人只有海王波塞冬和冥王哈迪斯不在山上。敢問老師，弟子是不是找上門去料理了他們？」
神王宙斯、天後赫拉、普羅米修斯、戰神、命運女神……從聞仲找上門去，到他們主動圍攻，一個個西方神祗倒在蛟龍金鞭之下，無有例外。
准提道人心下怪異。他是很心痛，非常的心痛，卻不是為了文森特的死。准提道人巴不得創始宇宙的九大主神除了自己都死絕了，他心痛的是那個消散的生命印記。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陸久搖頭嘆息一聲，低吟道：「時間靜止！」
「也不算輕鬆。」陸久搖了搖頭道：「為兄動用時間靜止禁錮三人，消耗非常之大。若非那兩個異宇宙神靈肉身差勁，動用時間靜止能力過後就該輪到為兄挨揍了。」
陸壓點點頭答道：「自
聲音隨風飄入文森特耳中，文森特微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滿臉憐憫地看著陸久，倨傲道：「就憑你用法力驅動的時間能力，的確只能稱之為『法則』。除了盤古宇宙，半點用處也沒有。至於那個什麼通天教主……」
「弟子領命。」聞仲應一聲，殺氣騰騰地提著蛟龍金鞭撲向奧林匹斯山。
陸久淡然的目光分毫不讓地與迎向文森特，唇角微微掀起一絲弧度：「你覺得自己能讓我隕落嗎？真不明白你這毫無根據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鋒銳的劍尖逼近陸久眉心，文森特微笑道：「陸久，看在同為時間掌控者的份上，你死之後留下的『大道之體』我一定會好好研究的，安心地去吧。」
「這三樣東西哪裡稱得上是至寶……」
文森特方才騰起身形，就被定在原地，心下瘋狂的嘶吼著：「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這究竟是為什麼？！」
准提道人怨毒地看了陸久一眼，追著遁走的紅色光團遠去。
「費爾南多可是和我文森特不相上下的強者，又豈會輕易隕落？」文森特眯起眼望向陸久，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機，「我的意思是，你即將隕落在我手中，沒機會遇上費爾南多了。」
「自家兄弟，無須如此。」陸久揮出一股柔和的勁力托起陸壓，囑咐道：「日後你要專心祭煉東皇鍾和熾陽劍，不可貪多。」
頓了頓，悵然嘆息一聲道：「我們盤古宇宙本該有一位與創始神不相上下的世界開闢者，只可惜……不知什麼原因，盤古大神意外地隕落了，幸好又出了一位鴻鈞道祖。可是，從盤古大神隕落到鴻鈞道祖合道這段時間內，創始神可以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奇怪的是，創始宇宙在這段時間內沒有入侵呢？」
陸久側過誅仙劍，用劍脊狠狠給了准提道人三下，在他臉上留下了三條血紅印痕。
這時，陸久正揮劍慢條斯理地斬下迪比斯的頭顱，沒有血液飛濺，頭顱也不曾滾落，詭異地與脖頸分離著懸于空中。
陸久恍然大悟，喃喃道：「難怪我總覺得時間能力遠勝於其他能力，原來是規則，這就合理了。可是，通天教主的空間能力，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怎麼會也是規則呢？」
「又是殘影？！」文森特撤去『時間靜止』能力，四下張望，
「你日後自知。」陸久幽幽道：「如果說『創始宇宙』也擁有混元聖人的話，准提道人應該就是那個唯一吧。」
「為何？」陸久微笑道：「難道這位空間之神命不久矣？」
陸壓倒抽一口涼氣道：「那個『創始宇宙』的實力這般強大嗎？聖人尚未出現，隨隨便便出來一個神靈就能和我們盤古宇宙的混元聖人抗衡？！」
陸壓稍稍有些意動，抬了抬手又縮了回去，苦笑道：「九哥，你不是害我吧？以小弟的實力，東皇鍾這等至寶就是拿在手中也不能長久，反而會招來災禍。」
瞥一眼靜靜懸浮於空中的時間之劍，陸久揚手一招，卻發現時間之劍紋絲不動，依然停在原處，劍身流光溢彩。
「這些異界神靈當真詭異，斬下頭顱居然還能遁出真靈存活於世，看來他們額前那個印記才是生命本源所在。」
奧林匹斯山上，聞仲閑庭信步穿梭于各處宮殿，神情一派威嚴。不分男女，不問老幼，見人便揮動雷光電蛇纏繞的蛟龍金鞭砸去，鞭下無有一合之將。
說著，一挺時間之劍貫穿了對手的腦袋。
陸壓贊同地點點頭。兩兄弟各有心思，雙雙沉默下來。
「謝謝了。」
准提道人眼睜睜看著，偏偏又動彈不得，心痛無比。
陸壓聞言心下大定，雙手捧起東皇鍾，站起身來一揖到地，「謝九哥賜寶，小弟生受了。」
陸久又勸說道：「小十，你還是收下吧。法寶貴精而不貴多，九哥攻擊有誅仙劍陣，殺力冠絕三界；防禦有天地玄黃玲瓏塔，萬法不沾我身，足夠應付任何場面了。你好生祭煉此鍾，以為立身之本，為兄也可以放心一些。」
這一點上，陸久失算了，只因他不知道准提道人能夠吸收生命印記。混元聖人也並非事事皆在掌握，尤其是人心，太過難測……
「不錯。」陸久證實了陸壓的猜想，「大千宇宙之中，還有其他大千世界存在。我們這個世界乃是盤古大神所開闢，被稱為『盤古宇宙』。他們自稱來自『創始宇宙』。那個奇雷特也是創始宇宙之人，不過地位要比文森特和迪比斯這種存在低上一等。」
陸壓漸漸聽得入了神，順著乃兄的思路，腦海中靈光一閃道：「九哥，你看會不是
啪！啪！啪！
「這些神靈確實很厲害。」陸久微微頷首道：「不僅個個實力不凡且有特殊能力在身，那個白頭髮的就是和為兄一樣的時間掌控者。若是在世界沒有大成之前遇上了，為兄也奈何不了他。」
「小十，你錯了。『創始宇宙』應該沒有聖人，文森特和迪比斯這樣的神靈應該就是創始宇宙僅次於創世神的存在。混元聖人本就是不該出現的怪物，只怕唯有盤古宇宙中才能尋見。」陸久夢囈一般喃喃低語。
聞仲遠遠瞧見自家老師或擊殺，或逼退准提道人三人，飛身來到陸久身前，仰視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崇慕之意。
說著，文森特單手輕輕抹過虛空，掌心現出一柄流光溢彩的長劍來，筆直指向陸久道：「就讓我用這柄時間之間來抹去你的意識。最後再教你一個道理——時間是一種意志，不是你那可笑的法力驅動方式能觸摸到真諦的。」
「安心地去吧……」陸久挺劍一送，掌中誅仙劍從眉心印記處刺入，輕而易舉地貫穿了文森特的頭顱。劍氣爆發開來，連頭顱帶生命印記盡數被絞散、泯滅……
「還是不行。」陸壓再次拒絕道：「日後九哥定會遇上很多強大的敵人，豈能沒有至寶護身？」
「時間法則？」誅仙劍垂於身側，陸久訝然望向文森特。除了自己培養弟子楊戩，眼前這位白髮男子是他見過的第一位時間掌控者，並且，觀其運用時間能力的手段，遠勝自己的弟子楊戩。
彷彿聽到了文森特的心聲，陸久虛空緩緩踏步朝他行去，淡淡道：「維森特，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時間能力雖然堪稱無敵，卻也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你的實力遠遜於本聖人，安能不敗亡？」
「是。」聞仲恭敬應一聲，跟在乃師身後離去。
在創始宇宙中，文森特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一不二慣了，品味出陸久言語中的不屑，登時被氣得不輕，冷笑連連道：「自信有沒有根據，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你們盤古宇宙所謂『混元聖人』的『大道之體』確實很難對付。不過……身體防禦再強，要是被抹去意識，你說會如何？」
停在准提道人身前三尺略高處，陸久微微垂首俯
陸久一手變幻幾個印訣，禁制了整個奧林匹斯山，而後淡淡吩咐道：「聞仲，你去送那些西方野人上路，祭奠十二元辰的英靈……一個不留。」
「八成是的。」陸久苦笑道：「據為兄猜想，准提道人原本應該是創始宇宙中與文森特和迪比斯地位相若的神靈，被創世神偷偷送到盤古宇宙來做內應的，還被他佔去一席混元聖人尊位。」
「時間靜止！」
陸久攤開掌心托出東皇鍾，散去其中元神印記擱在石桌上微笑道：「這東皇鍾攻守俱佳，為兄用不上了。正好你繼承了妖皇大位，就給你號令妖族吧。」
「我要走，誰人能攔得住。不要說你陸久，就是創世神也不行。」文森特啟動時間加速能力便要離去。
收起時間能力，文森特和迪比斯的屍身墜落，迪比斯的頭顱卻詭異地懸于空中，待一團紅色光芒遁出之後，這才彷彿失去了支持一樣，直直墜落。
「小十不必擔心。為兄的世界已經融入體內，不再需要此寶為根基了。」陸久含笑注視著陸壓道。
瞥一眼下方的無頭屍身，心下暗笑：「真不知道這個白頭髮的死鬼廢了多少時日才煉製成功的。不過，現在落入本聖人手中，也算他做了一件好事。」
眼見情勢突轉，准提道人心下又喜又憂。喜的是借陸久之手除去文森特和迪比斯的計劃還能繼續下去，憂的是陸久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太過恐怖。若非有大道之體護身，准提道人幾乎就要轉身逃離此地。
文森特嗤笑一聲，繼續道：「他的空間能力，僅僅領悟了一半，充其量不過是虛空能力罷了。虛空加上物質，才是完整的空間。如果以後有機會遇上我們創始宇宙的空間之神費爾南多，你就能清楚地了解什麼是真正的空間能力。不過，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可惜、可惜……」
陸壓大驚失色，豁然起身驚呼道：「什麼？！准提道人是創始宇宙的姦細？！」
隨著一聲低喝，文森特仗劍獰笑著緩步走向陸久，劍尖所指、目光所及之處，正是陸久的眉心位置。
陸壓愕然問道：「為何？」
「一派胡言！」陸久笑罵一聲道：「憑你九哥今時今日的實力，足夠震懾宵小庇護你了。若是遇上不可力敵的強者搶奪，你給他便是，為兄自會為你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