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潛龍勿用
第十二章 赤旗書
「明天，咱們去找亭長老爺，先把戶籍的事情解決了，然後在買塊地，蓋個房子，安頓下來。雖然說你這傻孩子換了一堆秦幣在這裏，但想來賣地蓋房子，怕也是夠了。總住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
曹無傷上前，和劉闞行禮。
「娘，蕭先生還說，咱們沒置業之前，可以先住在這裏。審食大哥和他是朋友，說好了，等咱們走的時候再結賬。要是您覺得不合適，我可以幫忙給他做些小工，算是還了他的人情。」
「好了，天也不早了，睡吧。」
「為什麼啊？你今天不是已經去看過環境了嘛？」
正苦惱時，闞媼從布包里翻出了一摞看上去年代頗為久遠，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毛，交給了他。
不過，你為什麼要單學秦文呢？」
不過想想，連移魂這樣的事情都能出現，武林秘籍嘛……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雖然條件不允許，無法像前世那樣敞開了訓練。
太陽很舒服，照在門廊上。劉闞幫著母親收拾好了房間，又去拜見了一下審食其的父母。
說穿了，他才是個真正的文盲呢。
劉闞突然開口，「您識得字嗎？」
「啊，這個……」
曹無傷說：「這個簡單。不過今日我們不去武姬那裡喝酒，昨日倒霉，遇到那些傢伙。今天我們去王姬那裡，不醉不歸。」
闞媼似乎非常欣慰，用慈祥的目光看著劉闞，彷彿自言自語的說：「我兒長大了，懂事了！
武林秘籍嗎？原以為只會出現在小說里的情節，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還真的是夠離奇。
闞媼把手指含在口中，吮了兩下。
劉闞說：「我是說，您識得秦文嗎？」
「阿闞，這是娘家傳的武藝，從不外傳。你爹當年入贅到我家以後，這《赤旗書》就是他的了。現在，你爹不在了，娘就把這《赤旗書》交給你來保管。先練好基本功，在說其他。」
闞媼連連點頭，「蕭先生果然是個有見識的人。娘知道的秦文也不算多，但教你識字，應該是足夠了。不過，你學識字娘不反對，這武藝卻不能落下。不管怎麼說，那是保命的根本。」
至少這具身體留給他的信息當中，絕對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當年你爹用了二十年時間，也未能練成搖旗術。不過憑藉搖旗步法，倒也不愁那吃喝生計。
曹無傷點點頭，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就算不統一文字，孩兒先學了秦文，再學其他文字，也不耽誤，您說呢？」
好嘛，這一大早的，就開喝了！
現在去置業的話，那麼才是真的有問題了。
劉闞有早起的習慣，天不亮就爬了起來，見闞媼還沒有起來，就收拾了褥子，悄悄的走出去。
清晨的空氣格外新鮮，院子里飄散著槐花的香味，讓人的精神，一下子變得格外清爽起來。
已經入了夏，天也開始亮的早了。
劉闞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立刻有了說辭，「娘，是這樣的……剛才蕭先生還和我說，先別急著置家業。畢竟現在這形式不甚明朗，冒然置家業的話，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麼糾紛出來。
闞媼沉思一下，「這樣也好，娘也可以幫他們洗洗涮涮的，咱們不佔他們的便宜。
闞媼一怔，詫異地看著劉闞，旋即又露出一抹驕傲的笑容，輕輕點頭說：「倒是識得一些字。」
不過劉闞還真的受不了那股子帶著馬尿酸味的酒，連忙說：「今天怕是不行。我還要陪我娘親做事，然後還要去亭長那裡備戶籍。其哥，我母子說不得，要在這裏打攪你些日子了。」
「母親！」
當然認得字！可問題是，他認得的字，大都是後世流傳的文字，和這個時代的文字差別甚大。
蕭先生的意思是：咱們先把戶籍辦了，置家業的事情，最好還是等局勢穩定，再做計較也不遲。」
這時候，審食其陪著曹無傷出現在院子里。
話音未落，兩個少女翩翩走進了院子。劉闞抬頭看去，先是一怔，旋即又露出無奈的苦笑。
「孩兒記下了！」
闞媼一蹙眉，不解的問道，「阿闞，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先打了一趟太極拳，活動開了身子。
既然有蕭何這塊擋箭牌在這裏，索性就更充分的利用一下。
「孩兒知道了！」
毫無疑問，劉闞剛才的那句話，著實讓她吃了一驚。她高興，同時又帶著詫異的口吻道：「阿闞，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起學識字了呢？以前娘讓你識字，你總是不太願意。」
臨走之時，還專門想闞媼道別。這也讓闞媼對蕭何的印象又好了幾分，連帶著看審食其，似乎也順眼了一些。這也使得劉闞免去了一番責備，母子二人坐在斗室中，各自沉思不語。
可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劉兄弟，昨日多虧了你拔刀相助，否則我可
劉闞馬上反應過來，目不識丁這個成語，怕是還沒有出現在這個時代。他連忙解釋說：「目不識丁的意思就是，一個字都不認識。可能是蕭先生的口頭語，一般人都沒有聽說過吧。」
這一天接受了太多的訊息，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核算著，這具身子的主人，還是個文盲。
「阿闞，快點出來，我和姐姐來看你了！」
劉闞是滿頭霧水，但表面上還不能露出什麼破綻。
天晚了，蕭何告辭離去。
但如果說是出自蕭何之口，這效果可就不一樣了。人大都喜歡有先入為主的觀念。闞媼對蕭何的印象不錯，所以聽完了劉闞的解釋，竟連連的點頭，「既然蕭先生這麼說，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恩，蕭先生這個人不錯，穩重，有學問……阿闞，你以後可要多向他學習。」
「娘，今天認識了蕭先生，才知道這識字的重要性。蕭先生也勸我說，莫做目不識丁的莽夫。孩兒聽著蕭先生的話，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所以才想著，和您說一說，我想識字。」
倒是旁邊的審食其有些不耐煩了，「你二人真呱噪。無傷若有誠意，不如今天就請我們喝酒吧。」
審食老爺子倒也沒有說什麼，當闞媼說要幫忙的時候，就請她操持一下廚房。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子話，審食其拉著曹無傷，就出門去了。
闞媼正在縫補衣衫，聞聽劉闞這句話，手一顫，那針立刻刺破了她的手指，滲出了血珠子。
這番話，如果是出自劉闞或者審食其之口，怕是都沒有用處。
劉闞倒在褥子上
「什麼？」
這種事，劉闞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幫母親劈了一會兒的柴，然後就被闞媼趕出了廚房。一個人坐在門廊上，他取出那《赤旗書》，準備花費點心思，好好鑽研一下這傳說中的武林秘籍。
這一夜，安然無事！
「母親，您沒事吧。」
「母親，我想學識字！」
劉闞這心裏，長出了一口氣。
劉闞哦了一聲，從闞媼手中接過了那所謂的《赤旗書》。
可是這一趟拳法下來，天已大亮，劉闞赤裸著上身，汗水淋漓，彷彿剛從水裡面打撈出來似地。
為了能節省一些，闞媼只用了一根燈芯。豆大的火苗子，忽閃忽滅，使得陋室中光線很暗。
看到劉闞那一身堅實的肌肉，審食其不無羡慕的說：「阿闞，好雄壯的身子，怪不得那麼厲害。」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弄清楚那皮囊裏面，究竟裝的是什麼物件。不過直覺的感到，應該是兵器。
「哦！」
「娘說的是！」
什麼搖旗？那東西叫赤旗嗎？十八般兵器當中，似乎沒有聽說過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樣子？
劉闞答應著，目光卻下意識的朝屋角的那個黑色皮囊看了一眼。
「娘，先別急著買地。」
闞媼似乎看出了劉闞的心事，當下微微一笑，「阿闞，娘也知道，你一直想練習搖旗術。不過呢，現在還不行……你爹說了，什麼時候你能把搖旗術的基本功練成，什麼時候才能搖旗。
然後又依照著泰拳的基礎拳法，練了起來。捆腕，掄拳、按耳、格攔……從基礎十二式，到母子拳三十式
再說了，你年紀還小。雖說天賦秉異，可想要搖動赤旗，還差了一些。
「這個……」劉闞靈機一動，索性把原因都推到了蕭何的頭上，「娘，蕭先生私下裡和孩兒說，秦王統一了天下，怕是不會在循上古之制，封國而制。他還說，如果不封國的話，秦王一定會廢除各國文字，統一使用秦文。孩兒覺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秦文學起來最有用處。
兩人說著話，又客氣了一番。
是什麼兵器？能讓母親如此看重呢？竟然不離左右。
劉闞應了一聲，在席上鋪好了被褥，先服侍闞媼睡下，然後自己也鋪好了褥子，和衣睡下。
長吐一口氣，他收勢擺好架子。
只要能糊弄過去，就不會再有什麼麻煩。劉闞迅速想到了一個借口，爬過去坐在闞媼的身旁。
陶盞里的燈油眼見著就快要到底兒了。
阿闞，如果你真想搖旗，那麼就把你爹教給你的基本功練好。等時候到了，娘自會把它給你。」
這就好辦了！
「那秦文呢？」
「目不識丁？目不識丁是什麼意思？」
劉闞不識字嗎？
審食其笑道：「隨便住！至於戶籍的事情嘛，你也不用親自去，今晚無傷回去了，和曹老說一聲，直接報備上去就是了。你是無傷的救命恩人，想必他也不會推辭……無傷，你說呢？」
而且，他那知道什麼搖旗術的基本功啊。
劉闞還了一禮，笑道：「曹大哥不要客氣。那種情況之下，我想任何人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劉闞一聽這話可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