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潛龍勿用
第七十章 太極崩劍
劉闞崩開了彭越的魚叉，本想猱身搶進。
彭越一怔，「你懂得醫道？」
一聲脆響，武山劍和魚叉終於實打實的碰在了一處。
太極劍中的崩劍術！
劉闞驚出了一身冷汗……兩世的閱歷雖然讓他經驗豐富，可是對於這個時代的民風，仍有些不太了解。據沛縣一點，他所見到的也只是那麼一縣的風俗，還真沒考慮太多。
好一個彭越，魚叉被盪開之後，門戶大開。但是他反應極為迅速，身體隨著魚叉向後退了兩步，身子原地旋轉，順勢卸掉了那股崩勁兒，單手啪的握住叉桿，心中的輕視之意，隨即無影無蹤。
「劉闞？」
「應該不是的！」
不過在這個時代，一言不和，拔劍相向。人命恐怕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了，見怪不怪。
「我怎麼不知道……」彭越似乎相信了劉闞，笑呵呵的說：「你的泗水花雕，如今是天下間一等一的美酒。前些日子還有薛郡的商賈從這裏路過，我也是偶然間聽說過你的名字。」
劉闞猶豫了一下，「在下劉闞，住在沛縣……那傢伙叫做灌嬰，是睢陽人。頭髮花白的是程先生，乃我的家人。老婦人，我們的確不是官府的人，不過是偶然間路過此地罷了。」
別以為灌嬰只是看熱鬧，他手中已經搭好了弓箭，目光灼灼的看著交戰的兩人，準備隨時出手。
手中武山劍還來不及出鞘
「仲，住手吧！」
鐺！
再加上彭越的魚叉足有武山劍幾倍的長度。
說著，他轉身對老婦人說：「娘，如果他真的是泗水花雕的主人，借來官府的馬匹，倒也不是難事了。」
「因為老婆子這一身的毛病，拖累我兒許多。小兄弟，剛才的事情，還請你莫要見怪。我兒……官府追查的緊，若不是我這老毛病煩了，也累不到我兒冒險回家來探望……」
「秦賊，好功夫！」
「二打一，不是好漢的作為。」灌嬰優哉游哉，好一副於己無關的模樣，氣得劉闞暴跳如雷。
沒想到彭越的反應會如此迅速，剎那間就形成了收勢。不敢冒然出擊，長劍在手中一轉，擺出了一個太極劍初式的動作，同時調整呼吸，使得身體在瞬間達到巔峰的狀態。
灌嬰眼睛一亮，卻向後退了一步。
劉闞這時候有點明白了，為什麼灌嬰剛才要那麼大聲的叫喊，原來是別有用意。
這一進一退，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娘，他們……」
院子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正在離去。
劉闞暗自叫苦，原來是手中利劍出了問題。
這還真的沒辦法解釋，再
劉闞說：「老夫人可是身體不適？」
寒光閃閃的兩根銳刺隨著魚叉在彭越的手中詭異的轉動，幻化成一股風似的光暈。
幸好灌嬰剛才激靈，沒有出手啊！
灌嬰走過來，把劍鞘遞給了劉闞，「把劍收起來吧。」
沉甸甸的魚叉，在彭越手中彷彿有了生命一樣，毒蛇吐信似地刺出。
不自覺的，對灌嬰又高看了幾分。這傢伙粗中有細，不愧是漢室江山的開國名將啊。
劉闞大怒，「灌嬰，還不過來幫忙！」
可是彭越卻感到了一股奇異的力道傳來，手中魚叉呼的被盪開。
「老兄也知道我？」
「如此說來，他們真的不是官府的人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計，老婦人突然開口了。
老婦人的精神，經過先前的亢奮之後，顯得有些萎靡。不時的咳嗽，並且伴隨有咳痰的現象。看得出，彭越非常緊張，每每老婦人咳嗽的時候，他總是會不停的摩挲後背。
彭越卻恍若未聞，一旁道：「劉兄弟，我娘的病，究竟有沒有得醫治呢？」
「有好多年了，每逢入秋之後，就會是這副模樣。」彭越說：「
劉闞可沒有想到，對方是說打就打。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劉闞搶不進去，又無法硬碰硬的接招，頓時就陷入了狼狽之中。
老婦人卻不理睬，「你的馬，還有手中的武山劍，又是怎麼回事？」
「呸，你個秦賊，欺瞞我是三歲的孩子嗎？你配的是官馬，用的是秦賊鐵鷹銳士才會配備的武山劍。若非秦賊，怎可能有此裝備？爺爺就是你們要找的彭越，有什麼招數，只管使出來吧。」
彭越攙扶著老婦人在地榻上跪坐下來，他恭敬的跪坐在老婦人的身邊。
老婦人做了一個手勢，然後轉過了身子。
「馬，的確是我向官署借來。我此次要往巨鹿郡宋子城，但是不會騎馬，所以就借來了兩匹馬，權作是拉車所用……至於這武山劍，也是幾年前沛縣剿匪時，一秦軍將領贈送給我的兵器。本來想還給他，哪知道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那個秦軍將領走了，劍就一直在我手中！」
「如此，且堂上坐！」
不過劍鞘卻飛了出去，正落在了灌嬰的腳邊。只見他彎身把劍鞘撿了起來，笑呵呵的在台階上坐下。
彭越神情肅穆，握緊了魚叉，緩緩的抬起了左腳。雖然不清楚他要如何的攻擊，但是劉闞卻能感受到，這彭越的戰意越發的強橫起來，瞳孔不由得一縮，準備和彭越死戰。
彭
「剛才幹嘛不幫忙？」
彭越的魚叉，一下快似一下，招招相連，狠辣異常。
卻看得灌嬰忍不住大聲叫好，「阿闞兄弟，好劍法……娘地，你居然敢對我藏拙。」
「這小兄弟的功夫不弱於你，只是吃虧在手裡的兵器。如果他是官府的人，他那同伴怎可能袖手旁觀。你剛才被擊退的一剎那，只要那個人一箭射出，我兒是必死無疑。」
「略知一二罷了！」劉闞說著，走過去先是朝老夫人一禮，然後示意老夫人伸出手來號脈。
「幫什麼忙？」灌嬰輕聲道：「剛才我只要敢出手，你我就別想活到天亮。我敢肯定，這客棧外面有人守著呢……程先生也說了，巨野澤大盜都是本地人，你想被群起圍攻嘛？」
過往，還真的是有些小覷了古人的智慧！
嗚－
彭越聽了以後，緩緩收起了魚叉，「娘，這名字我聽著有點耳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
「阿闞兄弟，不用客氣，幹掉這混帳東西。」
只見這主屋分內外兩室，外堂的擺設很簡單，幾張地榻，兩三張案幾，可謂是一目了然。
劉闞和灌嬰二人，走進了主屋客堂。
劉闞劍尖向上點啄，腳下滑步，身體奇異的一轉，劍尖正點在魚叉銅桿和兩根魚刺的交接處，手腕向下驀地一沉。說來奇怪，沉重的
好傢夥，你一多疑，差點鬧出人命來！
每一次出招，都帶起一股銳風，迫的劉闞連連後退。倒也不是打不過對方，問題在於手中的兵器和對方相比，根本就是兩個等級。那彭越的魚叉，重約七八十斤，沉甸甸，勢大力沉；而劉闞手中的武山劍，不過八斤四兩，根本就不敢和對方硬碰硬的交手。
「若老兄你信得過我，能否讓我看一看？」
老婦人似乎鬆了口氣，朝著劉闞一福道：「小兄弟莫要見怪，老身先前是有些多疑了。」
程邈也從屋子裡走出來了，和灌嬰笑呵呵的坐在台階上看熱鬧。
程邈沒有去湊熱鬧。年紀大了，總容易犯困……一見沒有危險了，老先生溜溜的回房休息去了。
嗚－嗚－嗚－
老婦人對劉闞的話語，將信將疑。
「他們不是官府的人！」老婦人看著劉闞和坐在台階上嘻嘻哈哈看熱鬧的灌嬰和程邈。
武山劍隨著劉闞這一轉，鏘的一聲龍吟，利刃出鞘。
老婦人說著話，咳嗽了幾聲，扶著門框道：「小兄弟，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三宮步！」
剛才還要打要殺，一臉兇狠模樣的彭越，這時候好像個乖孩子一樣，把手中的魚叉往門邊一靠，三步兩步來到老婦人跟前，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老婦人，慢悠悠的走進房間。
「老兄，住手……我的確不是官府的人！」
「兩位，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