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潛龍勿用
第七十七章 狗屠車寧
在此之前，他可以不慌不忙。
「車寧，車寧在家嗎？」
人人都有秘密，這駝子的秘密……嘿嘿，恐怕是不一般啊！
殺一甲士，才可以提升一爵……如今的情況，除非他去參加南征百越的戰事，否則就必須要尋求其他的途徑。劉闞沉思片刻，當下點頭說：「既然是這樣，那我等他回來。」
我估計年關之前，肯定會回來。
劉闞驚喜的站起來，「那傢伙回來了嘛？現在何處？」
「他們是誰？」
他不動聲色的站在高老駝身後，男人走到柴門后，拉開了門，看了一眼劉闞和灌嬰。
高老駝連忙說：「我和車寧談不上有交情，只是能說得上話……也許，是因為都是燕人的關係吧。」
高老駝說：「這兩個人是外地來的客人，好像有事情要找你……哦，是關於你那酒的事情。」
刀口泛著一抹血光，陽光一照，流過詭異的光亮。
徐黑說：「不過，此次徵發已經快結束了。劉生如果確實心急此事，不妨等上些日子。
杜陵酒神能住在他的酒樓里，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說別的，如果能和劉闞拉近關係，可以直接從他手中得到泗水花雕酒的話，這中間至少能夠減少幾道的盤剝。
七尺長的銅柄，一頭看上去，有點類似於後世的切肉屠刀，不過刀身卻大的有點驚人。
易水樓的主人家自然是無比歡欣。
高老駝在說謊！
主人家解釋道：「那車寧脾氣古怪，喜怒無常。一般人根本就不理睬。不過，這駝子和他還算過得去，從前我這裏燕酒賣空的時候，都是駝子臨時跑過去找他要酒。其他人去的話，車寧根本就不會理睬。唯有駝子過去，肯定能成……呵呵，有他帶路，您一定能見到車寧。」
雖然因萬歲酒的關係，劉闞無需去服徭役，可一舉一動，始終在官府的控制下。
只是這傢伙脾氣古怪，劉生要想和他討教，卻需要有些防備才是。這樣吧，如果劉生願意，不妨就在這易水樓住下。車寧要是回來的話，說不定會來這裏，到時候也方便。」
在易水樓要了一個幽靜的小院，劉闞一行人就住下來，耐心的等待著車寧的出現。
但是，當那男人第一眼看到高老駝的時候，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暖意，似是如釋重負。
屋門旁邊，還有一把式樣很獨特的刀。
天氣挺冷的，可這男人只穿了一件小褂，裸露著胳膊。
幾根繩索橫在院中，掛著一根根粗細不等的銅鉤。
但現在，卻必須要做更充足的打算。
那胳膊非常結實，也非常的粗壯。呈現出古銅色，肌肉墳起，青筋畢露，活脫脫鐵疙瘩一般
主人家說：「那車寧剛回來……剛才有人看見他進了城，估計這會兒啊，正在家裡做飯。」
「這有何難！」
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老駝之後，他吩咐蒯徹和程邈留下，帶著灌嬰，隨高老駝前去。
劉闞不禁苦笑搖頭！
劉闞想了想，覺得這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劉闞不由得提起了一分小心。扭頭看了一眼灌嬰，見他神色肅穆，顯然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凡之處。
主人家是怎麼討好徐黑，付出了多少錢兩，這個和劉闞無關。
偶爾，劉闞會去注意一下那個高老駝。有幾次他有意無意的想要套話，但是高老駝卻非常謹慎。支支吾吾的把話題岔開，有時候還會裝瘋賣傻，圓滑的好像團成一團的刺蝟。
足足等了一個月有餘，劉闞雖說有耐性，但也在不斷的消失。特別是期間還拜訪了幾次徐公，徐黑時不時的還會來找他，讓他非常的煩惱。說實話，大家不是一路人，也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劉闞看了高老駝一眼，沒有再追問下去。
高老駝在院門外叫喊，並且直呼車寧的名字，沒有半點親熱之意。
劉闞越發肯定了這個事實。
似乎真的如同高老駝所說的那樣，二人之間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按照始皇帝最新頒布的律法，如今應該是始皇四年了。在十一月間，北方下了一
然而，這一步又何其困難？
「駝子，你怎麼來了？」
高老駝一瘸一拐的出現在小院門口。
怎麼是他？
奔波許久才到了宋子，總不成空手而歸吧。據傳聞，南方戰事如今進行的還算順利。
劉闞和灌嬰隨那高老駝來到院門口，可以把院子里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男人冷冷的打量劉闞兩人一番，片刻后說：「我就是車寧，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可是劉闞卻清楚一件事情，那不過是暫時的順利而已。
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人，沒想到卻遇到了這檔子事情。
是屠狗，還是殺人？
那槐樹下，有一個簡陋的房舍，外面還搭建一個小院子，院牆只有六尺高。
真正的考驗，卻是征伐嶺南以後才會開始。如果能在那之前弄出藥酒，最少能再提一爵。劉闞之所以這麼急切的想要往上爬，是從得知自己背負了老秦人烙印之後開始。
劉闞在一旁，疑惑的看了高老駝一眼。
聽罷了主人家的解釋，劉闞也就釋然了。
那暖意，絕非一般的交情能擁有。
「劉生，車寧回來了！」
房門一開，一個身高七尺五寸，生的敦厚圓實的男人走了出來。頭髮略顯灰白，燕頜鬍鬚，賽似鋼針一般。一雙環眼，透著一股子凶氣。那雙手，關節突出，若同蒲扇。
沿著
劉闞連忙說：「主人家，可否請你為我找個人，帶我們過去？」
漸漸的，劉闞對高老駝也就失去了興趣。和灌嬰練武比試，和蒯徹談天說地，或者在旁邊看著程邈研究他的隸書。有時候出門轉轉，無聊的時候，就拉著灌嬰一起喝酒。
不過，主人家也很清楚，徐黑既然這麼安排，怕是少不得要給一份好處了。
他想過要上爬，但是卻沒有想過靠著這種手段往上爬。
劉闞在路上，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這一天，劉闞正在和灌嬰討論那騎軍之道，易水樓的主人家匆匆跑來。
「老高，你和車寧關係不錯？怎麼沒聽你說過。」
巨鹿雖位於三晉之地，與南征戰事毫無關聯，可依然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這方面的影響。
他要裝就裝去吧，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這六國遺民中，有不少人像高老駝一樣，何必去斤斤計較？再說了，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難不成去對付這高老駝？劉闞從沒有想過。
他現在是一名『士』，但還算不上真正的『士』。準確的說，劉闞只是一個見習的『士』。除非能邁過第四等爵位，他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士』，行動上會多出許多的便利。
「駝子，你帶劉生去車寧家一趟。」主
秦法對吏員可說的上是極其嚴苛。但這並不代表著所有的官吏，都是清如水名如鏡的好官。『徐毒』之名，可不是憑空捏造出來。這個人好色貪財，而且還是個酷吏。最喜歡折磨犯人，哪怕是芝麻綠豆的小錯，他折騰一下后，也能弄出來一個天大的罪名。
有一根銅鉤上，還吊著一隻血淋淋的黑狗。皮毛已經被褪下，掛在了夯土堆砌的外牆上。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在不知不覺中，已是隆冬。
上樑不正下樑歪，徐公既然如此，身為他下人的徐黑，也好不到哪兒去。
試了幾次之後，劉闞探不出個所以然來。
燕人？
自始皇三年開始，嬴政就下詔修建馳道，從各地徵調民夫。
語氣中，帶著一抹警備之氣。
只是這些事情，劉闞並不關心。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一介小民，怎斗得過一個縣尉？
主人家呵呵的笑道，轉身走出小院，扯著嗓子喊叫起來：「駝子，駝子……快點過來。」
男人看見高老駝，面無表情的喊了一聲，一邊走一邊說：「我剛屠了一條狗，正說要送到易水樓去呢。對了，先前你從我這裏搬走了幾罈子酒，是不是應該和我清一下賬呢？」
按照秦律，軍功二十爵，公士也好、上造也罷，即便是再提一爵，也還只是平民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