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潛龍勿用
第七十九章 徐公壽宴
「熟不熟的沒關係，重要的是，您到時候要帶上足夠的賀禮，不熟也會變得熟了。」
劉闞想了想，把手中的銅鉤丟了出去。他輕嘆一聲，轉身拽住了灌嬰的胳膊，「我們走吧。」
這名字好耳熟，似乎在哪兒聽說過。劉闞還在努力的回憶，一旁的灌嬰，卻驚聲呼叫。
「劉生，住手！」
劉闞蹙眉，忍不住道：「你究竟是誰？」
鐺，鐺，鐺……
眼見著車寧屠刀落下，左手劍卻突然斜著伸出，看似輕拍，但實際上卻是用劍刃崩砍。身體隨劍而行，極其圓潤的旋身跨步。叮的一聲，明明是很實在的兵器交擊，卻傳來一聲輕響。車寧的臉色頓時大變，只覺這一刀，恍若砍在空氣上，軟綿綿的全無著力之處。
幾曾何時，自己不也是如此？男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昔年荊軻刺秦，風蕭蕭兮易水寒，而今自己苟且偷生，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的那一股子老燕人的瑰麗嗎？
這步步的逼近，也讓劉闞心中暴怒。
劉闞笑了笑，「都辦完了……眼看著年關將臨，離家久了，多多少少也有些想念。」
徐黑驚訝的說：「事情都辦完了？」
對於劉闞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蒯徹和程邈有些驚奇，但是並沒有做太多的詢問。有些事情，該知道自然就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問也沒有用處。這
「阿闞兄弟，這是……」
最後一擊，車寧手中的屠刀刀桿已經被砸的扭曲不成樣子。
這一席話，說的劉闞心裏暖烘烘的。
於是笑道：「徐公四十壽誕，我的確是……呵呵，既然如此，我停留兩日，又有何妨？」
高老駝說著話，微微一拱手，「劉生，先前多有得罪了。我二人也是出於無奈，不得不小心謹慎。狗子的確是莽撞了，我代他向你道歉。至於你所說的那件事，我定會勸他答應。」
鐺！
「高先生果然不是普通人……呵呵，從第一眼起，我就覺著高先生您的身份不一般呢。」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禮到人到，面子問題。雖然說他和徐公並沒有什麼交集，而且以後也不太可能有什麼交集。但小心無大錯，莫為一點點小事，而開罪了小人。蒯徹不是說過，小人最難防。
「啊？」
「秦狗，休要廢話，要殺我，只管動手！」
車寧暗叫一聲不好，抬刀想要扯后。
於是，收拾行禮，準備第二天啟程迴轉沛縣。
「那徐毒既然專門派徐黑來邀請主人，許是看上了主人的身家。若主人您不出點血的話，想要離開宋子，怕是沒那麼容易。既然如此
劉闞不禁感到萬分的疑惑，看了看徐黑，又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蒯徹程邈二人。
一首中唐李賀的《南圓》，浩浩然盡顯好男兒豪武之氣。這不是一種不問是非皂白而拔劍四顧的莽撞，而是一種精神，令每一個駐足於前，萎靡而不知所措的人所驚覺。
那暮沙裹草，縱馬持吳鉤以長嘯的英武，令一旁的高老駝眼睛一亮。
「可是他手裡，明明是武山劍！」
劉闞著惱了！
「有武山劍的人，不一定就是鐵鷹銳士。」
「怎麼，徐兄有事情嗎？」
劉闞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既然蒯徹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先生既然要分個勝負，那就接我搖旗九擊！」
腳底下踉蹌，雙手攫住刀桿，噔噔噔退了八九步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聲喘息。
「劉生不要那方子了？」
印象里，似乎嬴政對這個人，還有那麼一點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基情，不過卻很有名。
「你就是高漸離？那荊軻的好友，築王高漸離？」
說的就是高漸離的故事，好像還參雜了一段很噁心的愛情。
不過劉闞也知道，蒯徹說的在理。
然則劉闞卻是較真兒了，武山劍貼著車寧的屠刀看似緩慢，實則迅即的連續圓轉繞動，腳下滑步後退，腰間用力，武山劍向後輕
「正是在下！」
徐黑道：「是這樣的，再過三天，就是我家主人四十歲的壽誕。主人準備在易水樓設宴，還專門讓我來邀請劉生參加……劉生這一走，讓我也很難做，怕是不好向主人交代。」
居然是個名人啊！
不過車寧可就不好受了……早先他可以依仗著屠刀的長度和重量，但是被劉闞以太極劍法破去他的刀術之後，旋即搶入中宮。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劉闞九轉連擊，力道一下比一下大。車寧雙手握刀，連續的竭力封擋，但腳下卻連連後退。
※※※
難受，非常的難受！
車寧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又惡語相向，讓劉闞有點壓制不住火氣了。
灌嬰在院門口，是看得目瞪口呆。
我和徐公有那麼好的交情嗎？
劉闞灌嬰兩人回到了易水樓，直接告訴蒯徹和程邈，準備動身回家。
這傢伙打起來，居然比我還要瘋狂嗎？
啊，我想起來了……高漸離，高漸離，那個荊軻的好朋友。劉闞這時候，也想起了高漸離的來歷。不過他之所以能想起來，卻是因為前世一部三流狗血電影，名字已記不清楚。
前世就是個火爆的性子，來到
與此同時，劉闞做歌借勢，身形連續九個迴旋，那銅鉤夾帶著萬鈞之力，嗡嗡的作響。
走到半路，他突然抬起頭看著灌嬰，「灌大哥，你是故韓人，我是老秦人，將會如何？」
一張老窩瓜臉，有甚好看？
劉闞笑呵呵的送徐黑走，回房之後，奇怪的問道：「蒯徹，我和那徐公又不熟，幹嘛要留下來？」
寥寥攜帶吳鉤者，以劍扶正氣。
一連串金鐵交鳴的聲息，儼如黃鐘大呂，令高老駝熱血澎湃。
回易水樓的路上，劉闞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了。
五百年戰亂，人心也在思安呢！
可不成想，在傍晚時分，徐黑卻突然來拜訪劉闞。
該放手時還需放手……有些事情，強求不得。我雖然是個老秦人，但也佩服荊先生的勇氣。生不逢時，圖之奈何？走吧，離開這裏吧……且為老燕人，存一分慷慨之氣吧。」
車寧還沒站穩身子，劉闞右手的銅鉤就動了。
劉闞笑道：「是我的，總歸是我的，不是我的，強求不得。不過先生，請聽我一言。
高漸離和車寧，都愣住了。
灌嬰微微一怔，片刻之後笑道：「你是阿闞兄弟，是我的兄弟。我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至於
高漸離也沒有想到，劉闞居然說走就走，忍不住詫異的問道。
劉闞收招後退，眯著眼睛，凝視高老駝。
高老駝那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笑容，「狗子，他若真是鐵鷹銳士，你我現在只怕都要躺著了。」
三種不同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劉闞這一擊並沒有使用太多的力量，卻產生了巨大的威力。
「在下，高漸離！」
一個瘸腳駝子，怎麼一眨眼的功夫，腳也不瘸了，背也不駝，展現出全然不同的氣質。
徐黑流露出為難之色，「這樣啊！」
車寧掙扎著站起來，和高老駝並肩站立。
其實，韓人也罷，秦人也好，不過是那些王侯們劃分出來。大家說到底，還是炎黃子孫嘛。
蒯徹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見劉闞看來，輕輕的點了點頭，意思是說，您最好答應下來。
「啊，如此最好，那我就先行告退。」
太極劍法中的截劍術，雲劍術，帶劍術……
高老駝突然出聲叫喊，邁步衝進了院子。這時候，他的腳也不瘸了，橫身就攔在了車寧身前。
特別是那兇狠的出招，儼然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樣，好像不把自己殺死，車寧誓不罷休。
話音未落，劉闞腳下三宮步滑動，手中銅鉤作刀，隨身而動，呼的一聲，橫斬而出。
「劉生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