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從此不信關東人
如果你還想要大興土木，而且用你的辦法，那很簡單你自己出錢出糧，最多將來為你請功。
高漸離捧著築，走進咸陽宮中。
始皇帝於是走下丹陛，靠近高漸離。果然如此，這一段曲子，還真的適合於近身聆聽。樂聲越來越低沉，始皇帝忍不住傾身探首，側耳細聽。這一動，腰間的環佩叮噹響了一下。也就是在環佩響起的一剎那，高漸離猛然抄起築，築身中的鉛塊滑動，隨著高漸離的動作，砸向始皇帝。
而高漸離呢，也開始籌謀他的行動。今天，始皇帝心情不錯，所以招高漸離來咸陽宮擊築。
他在怕！
六國後裔，就好像一塊陰霾，籠罩在大秦的上空。
總之，你要修渠沒問題，郡府給你的支持就這麼多，剩下的自己解決。
劉闞粗略計算了一下，如果在樓倉一帶全面開動的話，他還真的承受不起。
騎軍和步軍兩支人馬的完善，也標志著樓倉正式投入了使用。
三百戶義渠老秦人的加入，使得樓倉總人數，已超過了五千。
是不在，還是不願意？
一時間，關中八百里秦川，籠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劉闞又跑到相縣，從嬴壯手中摳出了五十匹戰馬。
荊軻，你看到了沒有？我為你報仇了，我為你報仇了！你沒有做到的事情，我終於做到了。
如今，劉闞還真就不愁人手。
高漸離不由得閉上了瞽目：
不過這種恐怖，卻影響不到千里之外的樓倉。已至仲夏，放眼望去，樓倉一派鬱鬱蔥蔥。
再加上鍾離昧的族人，以及從泗洪地區的流民，實際人數達到了六千，快接近偏遠之地縣城的規模。
讓高漸離驀地從虛幻的世界中清醒過來。心中咯噔一下，他側著頭，似乎想要聽清楚那個聲音。
總體而言，始皇五年對於劉闞來說，絕對是豐收的一年。
「陛下，樂曲至此，當為低沉。
始皇帝也開始疑神疑鬼，對於周遭之人，更是小心提防，甚至連他的嬪妃，也不再信任了。
於是，在入冬之後，樓倉渠也開始動工。
有這麼一道詔令在，誰敢對高漸離用強？
但劉闞卻清楚：他怕是沒有十年的時間了！
「高漸離！」
秦王政三十一年的春天，內史郡掀起了腥風血雨。
但還是失敗了……
耳邊似乎又迴繞起了那一首易水送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原因無他，泗水花雕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調整之後，已經逐漸的開始減產，並向江陽轉移。
這傢伙喜歡以利曉於民眾，不會輕易的徵發徭役。這種辦法好是好，但是所要耗費的錢糧太盛。
苦行者在看過劉闞設計的樓倉模型之後，也大加讚賞。並且在細節處做了完善，開始著
工程整整持續了三個月，終於在年末時，完成了第一期計劃。同時樓倉內堡，也宣告完成。
而且，高漸離雙目雖然被薰瞎了，但那種存在於骨子裡的藝術家風範，令無數人為之瘋狂。
※※※
縮小工程的規模，一塊土地，一塊土地的規劃，以樓倉為中心，逐漸的想四周擴展。唔，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大概十年就可以讓樓倉變成一塊魚米之鄉，成為泗水最為富饒的地區。
預計如果把酒場全部轉移到江陽的話，至少需要兩年的時間過渡。這其中損失的利潤，可非同小可。
在剛才，他聽到了始皇帝一聲慘叫，接下來就是一片嘈雜。
而劉闞，也迎來了他人生中極為重要的一件事情……呂嬃懷孕了，並且即將分娩。
劉闞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九月，劉闞奏請嬴壯，請修樓倉渠。
周遭的喧囂聲漸漸遠去，身子被幾雙大手死死的按在冰涼的地面上，但他仍努力的抬著頭，傾聽……
對於此，嬴壯倒也沒有反對，只是告訴劉闞：你要修渠沒問題，可是別指望郡里給你多大的支持。最多也就是提供一些牛馬工具，最多再給你配備一些糧食，除此之外，沒別的支持。
「朕待你不薄，為何還要如此？」
聞聽始皇帝詢問，高漸離狂笑道：「陛下何必多言，速殺我！」
其一
嬴壯覺得，劉闞現在是官，應該以官的角度來思考問題，而不是動輒就談什麼利益。在他看來，大談利益的人，多是商賈所為。劉闞不應該如此，但嬴壯也不會強迫劉闞去做改變。
可遺憾的是，陳嬰不在。
所以在兩年之內，劉闞必須要勒緊褲腰帶，精打細算。
萬頃良田歸入名下，享四等爵，不再擔心徭役的事情。樓倉衛軍也已建立完畢，東海一行，還招攬了鍾離昧這樣的人才。如今樓倉衛軍八百人已經滿員，接下來就是整備和操練了。
高漸離形容蒼老，一雙瞽目，拚命的睜大，可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
也只有這一擊的機會！
始皇帝下詔，凡六國之民，不得踏足咸陽半步。咸陽宮從此封禁，除護殿衛士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丹陛百步。若有奏摺，必須要竟有中車府令趙高之手，在殿上專呈給始皇帝。
去年迴轉樓倉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夏末。隨著義渠三百戶移民抵達，也使得樓倉的建設，正式拉開序幕。秋初，程邈蒯徹兩人，成功的請來了別墨弟子苦行者來到樓倉，被劉闞委任為客卿，主樓倉營造之事。這一年的汛期，由於提前做了防備，老
需近身聆聽，方能體味其中的滋味。」
在規劃了第一塊土地之後，劉闞曾試圖前往東陽，請那個陳嬰出山，為他主持修繕溝渠。
不管成功與否，我做了，我沒有辜負你，荊軻！
樓倉鎮已經興建的有了雛形。
可慢慢的，築聲越來越小，始皇帝不禁奇怪，開口問道：「高漸離，為何朕聽聞不到聲音？」
演奏開始之後，始皇帝坐在丹陛之上，沉浸於高漸離的樂曲之中。
但今日的築，卻較之以前的重了許多。因為，他在築身之中，加放了一塊鉛，準備刺殺始皇帝。
始皇帝倒是憐惜高漸離的才華，並沒有砍了他的頭，而是讓人薰瞎了高漸離的眼睛，留他在咸陽擊築。一方面，是高漸離的擊築之藝出神入化，若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幾近於道。
劉闞無心去計較這個了……好在苦行者生活在雲夢大澤旁邊，又精通於土木工程，所以對於修渠這種事情，倒也小有心得。工程如果不大的話，苦行者到還能湊合。於是劉闞、苦行者和程邈三人湊在一起，經過十余日的研究，終於勾勒出了一個大概的輪廓。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嘛。
忍忍吧……
為挑選酒場的地址，審食其專程前往巴蜀。
另一方面呢，始皇帝也想藉由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六國士人。
自他被押到咸陽后，一直都處心積慮的想要尋找
莫要再反抗朕了！
湊足百騎，交由灌嬰指揮，美其名曰騎軍統領；剩下七百人，則由鍾離昧訓練，為步軍統領。
王公貴族，逢宴請賓客，莫不以能請到高漸離出面擊築為榮。還不能用強，因為始皇帝曾嚴令：傷高漸離半分者，株連三族，處以五刑。什麼叫做五刑呢？就是秦法之中的五種肉刑。
「你既然尋死，朕就成全了你！」
一個顫抖而低沉的聲音，忽然間響起。
你看，高漸離是荊軻的好友，連這樣的人我都能留下來，你們還擔心什麼？好好的生活，安心的過日子。只要你們願意，朕可以賜予你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所以，來為我做事吧。
入春之後，分到土地的人們，開始了一年之始的勞作。
好在有曹參這麼一個管家，倒是讓劉闞輕鬆了很多。可即便如此，大興土木的話，仍非他可以承受。
哦，大多數是女人！
經過建倉之後，嬴壯大概了解到了劉闞的做事方法。
一晃三年，始皇帝對高漸離的提防之心，漸漸消除。
始皇帝也真的是怒了，厲喝一聲，下令殿中衛士，將高漸離拖出去行車裂之刑。他孤獨的坐在丹陛之上，掃視空蕩蕩的咸陽宮：六國賊子不可信，六國賊子……朕絕不會在信你們。
成功了嗎？
高漸離的雙目被薰瞎之後，成為咸陽最出風頭的人。
始皇帝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