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合作（一）
但仍舊強作歡顏，上前微微一福，「恭喜倉令，賀喜倉令，喜得貴子，看起來，曼來得正是時候。」
猛然一顫，似乎是想要掩飾什麼，「是咱大秦的那個『秦』。」
連忙側身往院中讓，秦曼走上台階，看著喧囂的庭院，眉頭不由得微微一蹙，似乎不太習慣。
但是給劉闞留下來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無法抹去。雖然在理智上，不停的告誡自己，莫要陷進去，莫要陷進去。可不知是什麼原因，卻始終無法忘掉這個人，甚至越發的清晰。
「阿闞，恭喜你，恭喜你啊！」
所徵收的租子，也不是特別高。農閑的時候，還會興修水利，加固堤防。以前封徭役的時候，家家戶戶愁眉苦臉。可是現在呢，幹活就能有賺頭，一年到頭來，這日子不曉得比過去好了多少。特別是那些移民，對劉闞更是感恩戴德……畢竟這日子，過的比老家要舒坦。
「你的酒場，已經定下來了。」
劉闞說著話，起身向周邊幾位客人道歉，然後隨著曹參一起出了官署。站在台階上，往官道看去。
秦曼聞聽，先微微一怔，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卻在一瞬間，刷的一下子又有了生命。
劉闞撓著頭，想了想，「不如這樣，您隨我去後院吧。只我母親和兄長，大都是女眷，還算清凈。」
那邊，審食其和曹無傷架著曹參早就溜進了院子里。這種時候，這種事情，外
劉闞匆匆忙忙的把白絹塞進了懷中，然後把劉秦放在呂嬃的身邊，轉身走出了房門。
難道說，巴郡的事情解決了？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秦曼垂著頭，輕聲說道：「而且家祖對你提出的交換條件，似乎也是非常的感興趣。她派我前來，和倉令商議具體合作的事情。只是卻沒有想到……曼也許來得不是時候，倉令勿怪！」
對他而言，那個人只是屬於那個已經死去的劉闞，而不屬於他。不管他和她，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可早已經分道揚鑣。如果再去想她的話，那豈不是對呂嬃的不公平？對的，那樣對阿嬃不公平。劉闞抱著孩子，坐在卧房中。呂嬃還處在月子當中，身體也是非常的虛弱。
一來二去的，足足有上百號人。
為首的兩人，赫然是審食其和曹無傷。在他二人身後，還跟著一人，只是被審食其擋住了視線，看不清楚。
※※※
秦曼！
劉闞一側身，「曼小姐這邊請。」
正沉沉的熟睡著。
正是秦曼！
好歹也是官，雖然不大，可也是正經的一方父母官……
反正有鍾離昧和灌嬰在那裡盯著，應該是可以掌握好分寸的……
秦曼的臉色，有些蒼白。
「闞哥，客人們都到了，嬸嬸請你過去。」
沒等他二人說話，劉闞大步流星的上前，把剛下馬的兩個人，一人一個熊抱，「你
這也是呂文此次能拉下臉，跑來樓倉的一個小原因。
身為樓倉倉令的劉闞，在過去的兩年中，也算是頗有政績。不管是對原來的樓倉百姓，還是對自三川郡和義渠遷來的移民，當真是如父母一般。這兩年，大家吃的飽，穿的暖，而且家家都還能有些餘糧。在老百姓的眼中，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官，就是好官，是父母官。
曹參心裏不免感到奇怪。因為最近的一批糧草剛抵達樓倉，嬴壯已經說過，月內不會在轉運輜重。可不是輜重護隊，還能是什麼人？難不成是什麼官吏要上任，恰好今天由此通過？
「客人？那一起來嘛，我們……」
據審食其派人傳信說：他們在巴郡得到了很多的照顧，秦家的家主，也就是那位寡婦清甚至在從咸陽返回之後，親自接見了他們一次。雖然加起來一共只說了幾句話，但作用很明顯。
還真就應了那麼一句話：說曹操，曹操到。酒宴開始之前，還想了她一下，沒想到她還真出現了。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他提起筆，沉吟了片刻，在一副白絹上寫下了這樣一首詞。
劉闞在前面領路，聞聽隨口回答道：「已起了名字。母親喚他做平安，不過大名叫做劉秦。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秦曼低垂著螓首，道了句：「也好！」
「倉令，但不知貴公子，可有了名字？」
審食其和曹無傷先一怔，旋即興奮的歡呼一聲。
也不可能！
劉闞這時候，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曹參是司儀，站在門口迎接賓客。
官吏前來，必有通報。
酒宴開始，大家開懷暢飲。不僅僅是這些到訪的客人，所謂與民同樂，劉闞還派人在兵營中置辦了酒宴。那些個大兵哥自然是不能來的，萬一喝多了鬧點什麼事情，可不是很吉利。
劉闞不禁想：想當年老子成親的時候，加起來不過十幾個客人，現在倒好，生個兒子卻有這麼多人來祝賀。
「不怪，不怪！」
劉闞話說了一半，卻戛然而止。目光有些發直，看著那隨審食其和曹無傷身後的一名女子。
「請王姬姐姐來一下，幫忙照看一下你二姐。」
秦曼強笑一聲，「怎麼，不歡迎嗎？」
劉闞有些不曉得該如何說才好。
「當然，當然不是……曼小姐快快請進。」
至於秦家，對於劉闞將酒場遷入巴蜀的提議，也是非常的讚賞。
呂釋之答應了一聲，匆匆離去。劉闞抬起頭，看了一眼夜空，突然心懷感觸：還真他娘的是月如鉤啊！
片刻之後，從隊伍中飛出幾騎，風馳電掣般朝官署醒來。
「阿闞，阿闞……」
「去看看，莫驚動大家！」
「啊，這個，這個…
這也是蒯徹的意思，陳禹是陽武大族，灌家在睢陽雖比不得陳禹，可多多少少也是有根基的主兒。
至於另一個影子，劉闞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莫不成是糧草轉運？
曹參可不敢做主，連忙轉身跑進官署，來到劉闞耳邊低聲細語了兩句，劉闞也是眉頭一蹙。
這事情，真是想起來就覺得鬱悶。
也難怪，這天井庭院中，如今是狼藉一片。
「太亂了，實在是有些太亂了……」
但是又不能忽視，就只好在兵營里舉辦。
「曼小姐，您怎麼來了？」
如今，倉令得子，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如今，劉闞在樓倉為官，于商事最好不要太過於插手。
「我知道了！」
劉闞張口結舌，不曉得該怎麼說。
隨劉闞沿著壁廊而行，眼見著要進後院的時候，秦曼在劉闞的身後，突然問了一句：「我可否先看看娃兒？」
想想看，劉闞買了地，讓移民們耕種。
雖然不是為了一樁苦惱事，可想必這心境，卻還是相近吧。
唔，應該是父母官吧！
我解釋個屁啊！
此時，一闕殘月，正懸于蒼穹。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啊，當然可以！」
不僅是那些鄉老們要來祝賀，僮縣、徐縣的官員，也紛紛派人道喜。至於樓倉的百姓，更推薦出了許多代表。
審食其和曹無傷實在年初時前往巴郡，查探江陽地形。隨行的還有灌雀和陳禹兩人。
只見那隊人馬已經
想了想，劉闞放下筆，準備收起白絹。就在這時候，房門輕輕敲響，呂釋之的聲音傳進來。
對於劉闞而言，在立秋的頭一天，喜得貴子，無疑是一個好的開始。
最好把收益能分發出去，不但可以得到一大批的資金，還能夠得到更多人的幫助。劉闞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和審食其商議，最後決定分出三成的利潤，由呂、陳、灌三家一起分配。
「曼，曼，曼小姐？」
那個風華絕代，有著大家閨秀風採的女子，一去不復返。
審食其大聲的叫了起來。
當酒宴正酣時，卻見官道上塵土飛揚，一隊人馬朝著官署方向行來。
用力的吐出一口濁氣，劉闞在這一刻多多少少的體味到了當年李後主做《相見歡》時的情緒。
雖然每家只有一成的利潤，但也足以讓人心動。呂文是走的女兒路線，無需太過操心。但是陳家和灌家，則需要親自考察。特別是灌家，原本就是釀酒的家族，對考察酒場，頗有心得。
唔，前提是，這兩個傢伙可不要喝多。所以，劉闞還派了苦行者和周昌兩人過去盯著他們。
不過審食其旋即笑容有些僵硬，輕聲道：「阿闞，這裏還有一個客人。」
娘地，大秦的秦，和秦家的秦，還不是一個秦！
可當他抱著兒子的時候，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出兩個身影……淡淡的，非常模糊，說不清楚。
劉闞正想著，審食其和曹無傷已經在官署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