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一百七十九章 決戰即將開始
而從后出擊的兵馬，將會是首功。
始皇帝派他前來，就是為了讓他賺取軍功。
因為這一場勝利，是建築在幾千人的性命之上……
劉闞也知道，現在並不是說話的時候。於是和眾人點了點頭，匯合在一起，朝著子午嶺方向趕去。
天雖然已經黑了，但劉闞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支兵馬的來歷……
赤兔馬的速度，快如閃電一般，眨眼間就到了匈奴人的軍前。
匈奴人很快就追擊過來。
老羆營的軍旗，已經落在了呂釋之的身上。
如果阿利鞮拿下了雞頭山，就可以沿涇水一線，直逼內史郡。換句話說，這雞頭山，也就是內史郡北部的最後一道防線。召平準備在雞頭山迎敵，也是蒙恬後來所擬定的戰略部署。
這次行動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繞過橫山。不過既然蒙恬提出了策略，就一定想到了解決的辦法。所以扶蘇也不需要為此而操心。他所要做的，就是把兵馬帶過去，然後按時出擊，配合蒙恬在正面解決頭曼……沉吟了片刻之後，扶蘇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傢伙很有心計，準備來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生生拖垮劉闞等人，然後一舉殲滅。
如果這麼下去，等不到天亮，我們就只能束手待斃了。」
他率領數千兵馬，緊緊的咬在劉闞等人的身後。劉闞快，他們也快，劉闞慢，他們也放慢速度。
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子午嶺和橫山之間的地形，如果按照蒙恬的計策，這一次將會是大獲全勝。
這時候，李成指揮中軍又折回來一陣掩殺。
其實，他們原本不用死的。如果蒙恬和召平能夠配合行動，給予富平一點點，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支持，富平的百姓就不會死去。這次對匈奴的戰爭就算是贏了，蒙恬也不覺得開心。
當兵馬自山水河畔繞過的時候，從河畔的山丘背後，突然出現了一支人馬，直撲向了丘浮尤。
卻是要感謝丘浮尤送來了這許多的馬匹，使得很多人不必再依靠著雙腿前進。雖然做不到人手一匹馬，但是一馬雙乘，又綽綽有餘。在子時到來之前，劉闞等人遁入了子午嶺中……
兩名步下將各領一百人在騎軍之後牽制，另有三百弓箭手，朝著匈奴人瘋狂的散射。
丘浮尤忍不住一聲驚呼，舉起長矛剛要反擊，劉闞已經到了他的跟前。赤旗高高揚起，一招舉火朝天式。劉闞運集全身的力量，猛然在馬上長身而起。赤旗卻順勢落下，掛著一股子銳風，呼的向丘浮尤砍去。那丘浮尤舉矛封擋，卻聽鐺一聲響，鋒利的赤旗，將長矛一擊兩段，帶著巨大的慣性落下來，噗嗤一聲，鮮血噴濺……可憐丘浮尤，被劉闞一招劈成兩半。
「富平，真的被破了？」
早先他和蒙克談論的時候，就想到了往子午嶺方向撤退。只是突圍的倉促，以至於沒能辨別方向。如今聽陳道子和李成都這麼說，他也知道不能再猶豫下去。當下傳令，由灌嬰任敖兩人為先鋒，李成率中軍
心裏面空蕩蕩的，蒙恬呆坐在堂上，許久之後從口中擠出了兩個字：「再探！」
陳道子和呂釋之兩人緊隨其後，一百騎軍發起了衝鋒。
幾千條性命，在苦苦抗爭了近三十日之後，終於還是沒有能夠保住。
「這一次，頭曼遠離單于庭作戰，顯然是要一戰功成！」
提起了軍務，蒙恬的心情似乎好轉了許多。
這一次，行軍速度加快了不少。
並且通報了咸陽太尉府，獲得了始皇帝的支持。
其實，劉闞也有這樣的打算。
赤旗翻動，好像一團烈焰翻滾。劉闞所到之處，只見血肉飛濺，殘肢斷臂灑落一地。凄厲的哀號聲，在空中回蕩。丘浮尤正指揮兵馬抵禦蒙疾等人，卻不想劉闞在這時候發起攻擊。
「軍侯，這麼一個勁兒的逃跑，也不是個事兒啊！」
也許，我將來會不得好死吧！
蒙恬點點頭，「阿利鞮攻打雞頭山，倒也正符合了我的預想。這一戰已無需再去關注，以平侯之能，對付一區區阿利鞮當不在話下。我剛才也得到了戰報，頭曼大軍已經向子午嶺方向運動，預計在十天之後，他們將會發動攻擊。我現在仍在向頭曼示弱，等候他來上鉤。」
他沉吟片刻之後，站起來走出了大堂。扶蘇跟隨在蒙恬的身後，兩人來到天井之中，就見在天井的地面上，擺放和堆出了一個巨大的地形圖。這也是戰國時期最古老的沙盤，是根據
斥候退出大堂，而蒙恬仍端坐遠處。從戰略上而言，富平城破，也意味他的計策完成了一半。
人數也不太多，大約六七百人的樣子。
蒙疾！
第二天，扶蘇率領兵馬出發。
在山裡面，誰殺死誰，都尚未可知。」
於是興建長城，以防禦胡人的進擊。
他扛著大旗，策馬緊隨劉闞身後。三人帶著一百騎軍，在側後方緩緩撤退。丘浮尤似乎認出了劉闞，也不敢過於靠前，只是慢慢的跟隨著，等待著時機到來，然後再做致命的攻擊。
接下來，就看召平如何行動。
「胡蠻很快會追上來，我們先進山……進山之後，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滿城六千余百姓全部被殺。如今，匈奴左賢王阿利鞮已整備兵馬，突入北地，向義渠進發。」
如果召平那邊的行動夠迅速得話，蒙恬的部署也就完全成功。對於召平的能力，蒙恬沒有半分懷疑。可是，眼見著大勝將臨，蒙恬的心裏卻沒有半點的快意。相反，他感到非常沉重。
劉闞率部從城南殺出重圍之後，清點人馬，發現跟著他一起殺出來的秦軍，人數不足八百。
※※※
蒙恬立刻找來了嚮導，又把各項需要主意的事情，一一告之扶蘇。
富平軍侯南榮秀戰死……
跪在堂上的斥候回答說：「啟稟上將軍，千真萬確。五天之前，匈奴人挖通地道，致使富平三面城牆
李成忍不住說：「這麼逃下去，咱們非被拖垮不可……匈奴人這麼追擊，顯然是想要耗盡我們的力量。他們都是一人雙乘，而且隨身帶有乾糧。而我們出來的匆忙，什麼都沒有攜帶。
扶蘇，從內堂轉了過來。
「大公子，你都知道了？」
是在秦昭王時興建的長城，從雲中郡一直到隴西。在秦昭王時代，大秦還要面臨各種胡禍。
蒙恬則站在城頭上，目送著扶蘇離去。腦海中卻在思考著另一件事：劉闞他們現在如何了？
啪-！
酒樽從蒙恬的手中脫落，摔的粉碎……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劉闞已經到了他的跟前。
富平破了！
在一旁坐下來，看著蒙恬，似乎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故而也是一句話不說。
丘浮尤雖然不肯正面和劉闞交鋒，但是裝腔作勢倒是非常樂意。
為首的一員大將，率領一百騎軍直撲丘浮尤中軍。
蒙恬輕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枯坐在原處一動不動。
陳道子也連連點頭，「是啊，這一路向南，一馬平川，最適合匈奴人騎戰。依我看，不如我們轉向東北，設法進入子午嶺山脈。只要進山，這些匈奴人騎戰的優勢，也就會徹底消失。
扶蘇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說：「平侯派人六百里加急送信，說阿利鞮的兵馬已經過昭王城，向
打仗嘛，怎可能不死人？蒙恬也是身經百戰，見過的死人不計其數。可沒有一次，會有今日的這番茫然和苦惱。他似乎明白了，當年王翦做主帥的時候，為什麼會在做每一個決定之前深思熟慮。是天性謹慎？恐怕也不僅僅是這樣……王翦，比蒙恬更知道每一個決策之後，所要付出的代價。
「啊！」
灌嬰和任敖，如同兩頭老虎一樣從另一側攻擊，把匈奴人殺得血流成河，狼狽而逃。
「大公子，我將會在子午嶺和橫山之間和頭曼決戰。擊潰他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將其徹底殲滅。我有一個設想，需要有人繞過橫山，翻越子午嶺后自昭王城從後攻擊……這支兵馬，全部是有騎軍組成。我想請大公子率領這支人馬出擊，只是不知道大公子是否願意？」
還有樊噲和屠屠兩人！
劉闞不由得心中大喜，見匈奴人陣腳混亂，當下一催胯下赤兔馬，赤旗倒拖在地上，赤兔馬希聿聿撒蹄狂奔。人伏在馬背上，雙腳套在馬鐙中，馬如龍，人如虎，彷彿一團烈焰，貼著地面就沖了過去。
扶蘇沒有回應，也低著頭靜靜的查看。
蒙克非常清醒，大聲的提醒劉闞。
阿利鞮得知丘浮尤被殺的消息后，揮兵追趕過來的時候，劉闞等人已率領兵馬遁走，杳無蹤跡。
扶蘇所說的昭王城，也就是後世所說的長城。
扶蘇怎可能不願意？
居然是蒙疾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