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回樓倉
總體而言，在過去的一年時間，樓倉基本上是一切正常……除了正常的糧草轉運之外，在曹參等人的主持下，樓倉的發展相當迅猛。特別是在年初和秦曼聯手煮海之後，樓倉還承擔起了鹽運，主要負責淮漢以南等新建郡縣。同時，隨著南方戰事日益平靜，百越的重點也就漸漸的從軍事，轉為民生建設。為了加強對百越嶺南的控制，始皇帝在年中再次下詔。
「恩！」
其中，劉闞名下的僱農，就有五百多戶。除去本地和當初遷徙過來的那些移民之外，在一年之中，樓倉人口增加了近七百戶，使得當年荒涼的樓倉，煥發出勃勃生機。在這增加的七百戶人口之中，有一大半是從淮水兩岸過來的流民。在府衙登記之後，就算落戶樓倉了。
在這件事情上，總歸是要給秦清一個交代。
那女人，正是呂嬃。
一條條溝渠，從泗水引出，縱橫交錯於田壟之間。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水渠，都已經竣工了。
這時候，田壟中那些正勞作的人們，也聚在一起，看著官路上的兵卒，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你說，屠子會不會……」
可是一年之後……
伸出手狠狠的拍了拍呂釋之的兜鏊，輕聲道了一句：「父親和母親現在都在樓倉，若是知道小豬有這樣的出息，一定開心的不得了。」
的確，以秦清目前在大秦的地位，很少會主動的邀請人過去。
劉
雖然樓倉還沒有完全竣工，但劉闞卻能感覺到，如果讓他攻擊現在的樓倉，至少需要三萬兵卒才有可能成功。而且，就算是能攻下樓倉，也會損失慘重。如此體系，是什麼人設計？
緊跟著一隊騎軍，風馳電掣般奔來。騎軍後面，是一輛青銅軺車，車上站著一個女人。只見她身著一件黑色裘襖，雲鬢高聳。鵝蛋臉，柳眉彎彎，櫻桃小嘴，一雙美眸，流露無限風情。
也難怪呂嬃剛才沒認出呂釋之來。不僅是她，相信所有認識呂釋之的人，都不會把眼前這個身穿黑兕皮甲，頭戴兜鏊的幹練武士和那個胖乎乎、圓嘟嘟的『小豬』聯繫在一起吧。
另外，尚有一系列關乎民生的工程也在籌備之中，以至於樓倉的事務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越發的忙碌。
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曼妙的身姿。
相反，它們是依照著某種規律而興建起來，每一個村莊的位置，暗合九宮八卦的方位，把萬頃良田緊密的聯繫在一起，甚至連官道也被納入了體系之中。每一座村莊的外圍，都築有不算太高，只到普通人胸口處的夯土牆。東一段，西一段，看似雜亂，卻又顯得錯落有致。
這種殺氣，若非經歷過慘烈搏殺的人，很難具有。
劉闞拉著呂嬃的手，登上了軺車。
青年說：「不會的，屠子那個人我很了解，不是個朝秦暮楚之輩。我看了，屠子沒有隨他過來，想必已經迴轉沛縣，咱們回去吧。」
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些村落並不雜亂。
「曼姐姐因為有事情，現如今還在東海……」
車停，馬住！
可是如今站在呂嬃面前的呂釋之，卻早沒了當初那份少年的青澀和純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穩重，是一種庄肅。人比早先要瘦了很多，圓乎乎的胖臉，如今也變得有了稜角，頗顯陽剛之氣。聲音也不似一年前那般的帶著童聲，略顯嘶啞之音。舉手投足中，流露出一股殺氣。
就在劉闞正疑惑的時候，從樓倉方向，突然間傳來了一陣號角聲。
這世上滄海桑田，斗轉星移。
樓倉軍不得已，已增加到一千二百人，分成三隊連續運轉。到後來，如果不是秦曼從鹽城又調撥出了一直五百人的護隊，又把秦周臨時借調過來，以鍾離昧一個人，非要被累死不可。
「另外，咱們的田莊也已經建成了，還招收了不少食客……」
「他回來了！」
被劉闞抱著，粉靨羞紅，但眼中卻透著無限的歡喜。她連連點頭，「阿闞，你總算是回來了……這一年來，娘擔心地緊呢……前些時日，郡守派人送信過來，說你這兩日就會抵達。
「二姐，我先和陳大哥他們率部回營，安頓妥當之後，再回家拜見父
呂嬃輕聲說道：「不過她說了，等東海的事情穩定之後，再來向你道喜……阿闞，曼姐姐似乎很在乎你呢。這一年來，她給我們了很多幫助。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她出面，真的很麻煩。」
早在劉闞他們抵達之前，樓倉就已經為他們修建起了一座小寨。
呂釋之聞聽，用力的點點頭。
中年男子有些失神，許久之後，他再次幽幽一聲嘆息，有些落寞的轉過身，什麼話都沒說。
騎隊在奔行之中，自動分成了兩行，讓出中間一條道路。
女人在車上，興奮的向劉闞招手。
劉闞先是一怔，點了點頭說：「這是自然。另外，等我這邊的事情都穩定下來之後，還要去一趟巴郡，拜訪一下清老。上一次清老請我過去，正逢我應徵北疆，想起了倒是有些失禮。」
劉闞一蹙眉，開口正要詢問，軺車卻已經來到了樓倉城門口。曹參周昌。蒯徹苦行者，還有鍾離昧等人都在城外迎接。劉闞也顧不上詢問，連忙下了軺車。大家已經一年多沒見，重逢之時，自然有許多話要說。相互寒暄了幾句之後，劉闞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起走進了樓倉。
一年的時間，足以讓很多事情發生改變。樓倉，也是如此！當劉闞踏足樓倉治下的時候，對眼前的景象格外驚訝。一年前，當劉闞領軍出征的時候，樓倉還是個看上去很荒涼的地方。
人口已經過萬，一千八百
呂釋之綽號『小豬』，其形象基本上是可以想象出來。
昔日那些荒蕪的田地，都已經開墾出來。
劉闞笑道：「阿嬃，你可不能再『小豬、小豬』的叫釋之了。他現在可享有簪裊爵位的三等爵。」
「回去！」
在距離樓倉城門口不遠處的疏林中，一個中年男子靜靜的看著劉闞的背影消失在城門中，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扭頭對身邊的青年道：「一晃才幾年，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成了泗水都尉。
「二姐，你怎地只看見闞哥，卻看不見我？」
經過一年的戰火洗禮，使得劉闞的眼光，變得十分毒辣。早先所學的那些兵書戰策，正在漸漸的融匯貫穿。他一眼看出，那些村落、溝渠……和樓倉城、官道已經形成了有機的整體。
劉闞微笑著輕輕點頭，卻沒有說話。
劉闞也不由得笑了，一催胯下赤兔馬，只聽希聿聿一聲戰馬長嘶，飛一般的就應了過去。
「食客？」
呂嬃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呂釋之。
趕車的是王信，雖然他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可從他那一直咧著嘴傻笑的表情就能看出，他這心裏有多高興。赤兔馬的韁繩套在車轅上，王信駕著車正準備走，呂釋之卻跑了過來。
這下子，呂嬃更高興了。
遠處，樓倉城也已經竣工。巍峨的城牆，高足有五丈。牆表塗抹灰粉，遠遠看去
劉闞仔細觀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曹大哥他們，也都盼你盼得有些發狂！」
往來於南北的糧草轉運任務，變得越發沉重起來。
和原先樓倉軍的小寨一左一右，分列樓倉城兩邊，成掎角之勢，相互呼應。
如今的樓倉，真的是不一樣了。
說完，呂嬃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狡佶之色，「阿闞，你一定要當面感謝才是。」
「那個人就是倉令？」
自山東北部各郡，遷八萬戶向百越，並著手開始修建南北馳道。
劉闞跳下馬，大步流星的走過去，一把將車上的女人抱下來，「阿嬃，這一年來可想念我嗎？」
對於呂釋之這般懂事，呂嬃自然非常開心。小豬長大了，懂事了……也知道這事情的輕重緩急。
也難怪，從屍山屍海中走出來，一年之中數次大戰，呂釋之現在的模樣，和離開樓倉時的樣子幾乎是判若兩人。呂嬃驚奇的叫道：「你是小豬？天啊，你怎地變成了這般模樣啊……」
不過尚有一些地方溝渠未能完工，天氣很冷。不少人光著膀子，正熱火朝天的幹活。
「廢話，不是倉令的話，夫人怎會和他如此親熱……哦，不能說是倉令了，如今倉令已經升為泗水都尉。聽人說，都尉這次在北疆立下大功，前些日子郡守還親自派人來向老夫人道喜。」
「阿闞，阿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