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一百九十九章 韓信（一）
蒯徹和程邈聞聽先是一怔，不免有些詫異的向劉闞看去。
眼看著要過年關了，權當作是這一年最後一次聚餐。故而劉闞命人打開倉廩，每家每戶都有分派。至於劉闞名下的田莊里，自然也少不得要張燈結綵。府衙有宴席，田莊內也有宴席。
在過道的拐彎兒處，有一棵大樹。三個男人，把一個少年團團圍住。
想當初在單父的時候，呂文家裡還有二百食客呢！
聞聽曹參的讚譽，苦行者呵呵的笑了，「樓倉能有今日規模，又不是我苦行者一人的功勞？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開懷暢飲。
呂嬃想必是擔心壞了劉闞的名聲，所以一直遲遲沒有行動。在這一點上，呂嬃有些瞻前顧後。
從官署後院出去，有一段昏暗的通道。王信和司馬喜兩人作為劉闞的扈從，舉著火把在前面領路。
劉闞歸來，自然少不得要與民同樂。
你們的本事我了解，也非常的清楚。
別駕，相當於佐吏。
「喜！」
「怎麼，拿著把劍就了不得了？」一個男人指著少年笑道：「有本事殺了我，要是不敢的話，就把錢給我留下來，從爺們兒的褲襠下鑽過去。還有，要是敢去告狀，爺們兒饒不了你。」
呂文夫婦都來到了田莊。
那少年，年紀在十四五歲的樣子，應該和王信、司馬喜的年紀差不多大。手裡攥著一柄劍，正看著那三個男人，一言不發。這少年的模樣很清秀，眼睛大大的，透著一股子靈性。
劉闞一時間也想不出合適的人選，只好空閑下來。
沒想到自己如今一堂堂泗水都尉，居然連呂文都比不上。當然了，這裏面不泛有其他的因素。
「這是行者的功勞！」
由於是新建的城鎮，所以在建設之處，就考慮到了方方面面。而劉闞後來又計劃興建田莊，於是在官衙建設的時候，兩者被連在了一處。官衙位於樓倉的東
劉闞伸手揉了揉司馬喜的腦袋，「不要這麼緊張，我只是想問問你，咱們家如今有多少門客？」
那個少年是淮陰人，整天拿著一把劍，可是從沒有見他拔出來過。是在兩個月前投奔這裏，人挺機靈，就是有點怯懦。之前少夫人也曾教訓過這三個人，結果他們明地里不敢了，可是在暗地裡，卻變本加厲。言語之中，頗有些對少夫人不恭敬之意，不過夫人沒有計較。」
不可否認，門客之中的確有藏龍卧虎的可能，但也不泛這種濫竽充數的傢伙。
劉闞笑著揉了揉王信的黑髮，「既然如此，你還不動手？」
而司馬一職，以前劉闞並不能使用，因為這是只有郡府以上才能設置。泗水都尉府雖然沒有郡府高，但是從軍事角度而言，它直屬太尉府所轄，自然也就有了設立司馬這個官職的資格。
這兩個官職可是比早先的倉掾要高出許多。秩比七百石，幾乎和縣尉平級，算是位高權重。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位子，相當於劉闞的私人總管，所要負責的事情，也牽扯到了方方面面。
一百七十二人？
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都住在樓倉的田莊。不過呂家的田莊，是獨立於樓倉城之外的存在。
「主人，有什麼吩咐？」
王信目光一冷，「殺了！」
已經這麼大年紀了，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還能陞官。
注意，他們說的是『都尉』，而非朝廷。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二人就正式成為劉闞的幕僚。
同時，樓倉兵馬被劃分為兩曲。
「又是這些傢伙！」司馬喜輕聲道：「主人，那三個
假佐、從事……
庭上眾人也紛紛站起來，與劉闞同飲。
一方面是因為一年未見，多多少少有了陌生感；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劉闞身上那股子從戰場上帶下來的殺氣。劉闞自己也許沒有覺察到，這一年來的征戰，使得他在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殺氣。雖不強烈，可極具壓迫感。司馬喜年紀還小，又怎受得了這股殺氣？
之前我在相縣，已經向郡守大人要求平了你們的隸籍。至於將來能有什麼成就，就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道子……你就做我的別駕吧，至於泗水都尉府司馬一職，我心中已有人選。」
可以看出，在規劃樓倉的時候，設計者的確是考慮到了方方面面。遇到突發事件，憑藉官署院牆，就足以抵擋住上千人一整天的攻擊。以至於劉闞在巡視完畢之後，也是連連稱讚。
「諸君，闞此次北疆之行，收穫頗豐。如今被委任泗水都尉，更感重任在肩。根據命令，樓倉自即日起，將與縣平級。另外需設立從事假佐各兩名，以協助劉闞公幹。曹大哥，你性情穩重，可為我之從事；周大哥剛直不阿，能直言進諫，我想請為假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原本略顯瘦削的面頰，如今曲線柔和。
而司馬喜則是機靈異常，平時幫著程邈負責打理田莊的事物，想必對這些事情更清楚一些。
劉闞在官署喝完了酒，略帶一絲絲的酒意，往田莊走。
劉闞並沒有多喝，因為之後他還要去見闞夫人。必須要保持住清醒才行，所以僅僅淺酌了兩杯。
劉闞笑著擺手，「你們別再說了。如今在我身邊的這些人當中，除了其哥和老曹之外，程
聞聽之下喜出望外，連忙起身說：「我等願為都尉效力！」
一應官職都分派完畢，只剩下府丞這麼一個位子。
劉闞一邊思考，一邊隨著王信兩人走。眼看著就要出了過道，前面一拐彎兒，就算進了田莊。
灌嬰、呂釋之是見過陳平的手段，而其他人覺得，陳平跟隨劉闞在北疆出生入死，得到信任也是正常的事情。只不過，這個別駕只是屬於劉闞自己，多多少少顯得有些委屈了陳平。
審食其由於還要肩負起泗水花雕的釀造之事，而秦清在年中時，也請奏始皇帝在設立江陽縣，審食其為縣長，曹無傷為縣尉，如今已經赴巴郡就任，所以無需劉闞再去為他們操心。
就由呂釋之擔任主將，把各部篩選下來的車兵三隊，共五十四乘兵車，六百人左右。
長了一張白淨面皮果然是有好處，把少夫人都看上了你這小子……不和你廢話，把錢掏出來，要不然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而田莊又和樓倉連在一起，相互之間成為有機的整體。
劉闞倒是沒有理睬那三個惡奴，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少年。半晌之後，他突然對王信說道：「信，有人侮辱少夫人，我心裏很不高興……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置這些不長眼的傢伙？」
按道理是，劉闞和王信更親近一些。
說著話，他起身舉起酒杯。
車兵將主要負責樓倉外圍的治安，全部駐紮于劉闞的田莊之中。如此劃分之後，還需再招募數百兵卒。不過這個問題無需劉闞去操心，自會有襄強出面組織。他被委任為樓倉丞，直接聽從劉闞的委派。這對於已經快到花甲之年的襄強而言，顯然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樓倉官署的規模，絲毫不比相縣的郡府官衙小。
說實話，在聽
不曉得這一百七十二個人裏面，能有多少讓自己眼睛一亮的人呢？
「都尉……」
劉闞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眉頭微微一蹙，向外面看去。
當然了，劉闞不在家，恐怕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接著，劉闞又在酒席之中，接連公布了其他人的官位。
可是劉闞也知道，這種問題問王信，基本上是對牛彈琴。
襄強自然是格外的感激，乃至於幾乎痛哭流涕。
曹參和周昌，當初願意跟隨劉闞，也有博取功名的心思。
這裏曾經是楚國的領地，而自己……卻是老秦的官兒。
這夫婦二人，如今已很少在沛縣居住。
可是卻遲遲沒有拔劍……
劉闞雖然沒有說明由誰擔任他的司馬，可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個職位舍唐厲無人可當。
※※※
司馬喜的確是有點怕劉闞。
可是現在……
可就在這時候，劉闞聽到了一陣爭吵聲。
由灌嬰和鍾離昧各領一曲，官拜軍侯。其中，灌嬰為騎軍，鍾離昧為步卒。騎軍編製五百人，只待李成在年後將馬匹送至就可以開始訓練；步軍編製一千六百人，從現有人員中篩選。而樓煩騎軍則成為劉闞的護隊……按照大秦軍制，劉闞可擁有一支千人左右的護隊。
四個人都沒有看見劉闞，仍在對峙。
至於由陳平擔任別駕，眾人也沒有什麼意見。
少年的眼中，並沒有流露出畏懼之色。
苦行者看上去好像胖了。
「程老和老蒯，你二位為我府中從事。程老主內，蒯徹主外，秩比七百石，你二人以為如何？」
曹倉掾和周倉掾也功不可沒。能在開春之際招攬來兩千民夫，才使得工程進度能夠如期完成。還有都尉留下來的
不在大秦官制內，但是其地位，甚至比那在官制以內的從事和假佐還要高。
少夫人早就有心趕走他們，可又怕壞了主人的名聲。
「小子，今天老夫人給賞錢，聽說你得了個雙份兒。
苦行者則被委任為樓倉尉，專司樓倉治安，可配備吏員三十人。對此，苦行者也沒有推辭。
一個是呂家莊園，一個是陳家的莊園。
還真不算太多……
什麼叫做惡奴欺主？
準確的說，相當於後世的參謀長。
陳平渾不在意，躬身領命。
於是，劉闞在樓煩騎軍之外，又另設一曲為車兵。
劉闞坐在主位上笑道：「各位也莫要推辭了……樓倉能有今日之局面，在座各位都是功不可沒。劉闞過去一年中忙於北疆戰事，有勞各位盡心竭力，感激不盡，唯有以薄酒一杯謝之。」
有些怯怯的一縮，司馬喜說：「從年初田莊修好之後，就陸陸續續的有人投奔過來。不過一開始人很少，其中有一些是來搗亂的。蒯大叔後來收拾了一些人，才算是老實下來……大約是在入冬后，人漸漸才漸漸多了一些。到前日程老清點，一共有一百七十二人，就這些了。」
曹參笑道：「若非苦先生在這一年中辛苦勞作，只怕樓倉也成不了今天這般氣候。另外，他還從大末縣請來了一位工匠，據說是越人鑄器大師歐冶子的直系傳人，名盤野老，據說能鑄造出可比擬幹將莫邪一般的利器。不過盤老如今不在樓倉，說是去尋找適合淬鍊兵器的水源。」
這兩家莊園分設在劉闞家莊園的兩邊，也是成掎角之勢。陳禹並沒有在樓倉常駐，負責打理田莊的人，也是劉闞的熟人，陳道子的表兄陳義。同時，為了保證陳家在樓倉的利益，陳禹還派來了百余名陳氏族人和陳義一同居住在這裏。當然了，這戶籍自然也落在了樓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