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龍戰於野
第二百九十七章 狂暴巨熊（一）
矛盾的心理，讓他不知該如何再去責備呂馬童。
與此同時，樓倉城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王姬點點頭，「我在門口遇到了屠屠將軍，他跟我說，二弟和那賊人交手的時候，被賊人暗施冷箭，射中了肩膀。若不是對方使詭計，二弟說不定就贏了。不過傷勢聽說，並不嚴重。」
此人武藝不俗，難得的是有一手高絕箭術。項籍平日里對呂馬童也很看重，只是卻沒有想到，這呂馬童卻在暗中施放冷箭。樓倉城下的一場交鋒，楚軍並沒有太大的傷亡。但是在項籍而言，卻是真的輸了！他甚至不知道，明日還有沒有勇氣，再去樓倉城下叫陣。
劉巨撓撓頭，「我看他似乎是受了傷，不過他好像不希望被娘看出來，所以一直忍著……但是我能聞出來他身上的血腥味。秀兒，你去替我打聽一下，看看這情況，倒是是怎麼個樣子？」
他一把抄起狼牙棒，走到屋檐下，拎著一個黑色包裹往外走。
「末將見將軍當時危險，故而未想太多，就射了那秦狗一箭。」
劉巨聞聽，勃然大怒。
劉闞肩膀上的那一箭，傷勢並不是太重。城下一場龍爭虎鬥，讓樓倉人的士氣，頓時暴漲。
項籍一直都渴望成為頂天立地的英雄，但他也知道，做英雄的結果，往往不會太好。
打仗，哪有什麼光明磊落？
公叔繚來到樓倉之後，很少出謀劃策。
隱隱約約，劉闞猜出了公叔繚的意思。
違心之論啊！
劉闞的衣甲上，沾滿了血跡。
闞夫人一愣，旋即點頭笑道：「巨啊，你只管去就是了，不用和我招呼。我這裏和你弟弟，還有弟媳再說會兒子話，就歇息了。你也別過來伺候了，早點休息，明天去幫你弟弟的忙。」
劉巨突然開口，站起身來朝著闞夫人行禮。
呂嬃說：「我得到消息之後，立刻讓人封鎖了消息，就是害怕娘知道，會出什麼岔子。不過你最好還是去探望一下，娘自打聽說敵軍兵臨城下，你出城和人交手，就一直有些擔心。
這其中有年齡的關係。可若說起思緒縝密，的確不是劉闞可以比擬。至少，劉闞就沒有想起來。
可實際上呢，河南地之肥沃，不屬於中原。
也許吧，至少在斗將中，他似乎是勝了劉闞。可他絲毫不覺得高興，甚至感覺到非常羞恥。
不過，恢復了記憶的劉巨，雖然還是很憨直，卻不似從前一樣傻兮兮的，沒個輕重。
劉巨素來嗜武成性，王姬也沒有考慮太多。
劉巨聞聽，蹙起了眉頭。
「可是被那賊人所傷？」
「沒有，和二弟在說話。」
呂馬童挽回了他失敗的局面，卻讓他失去了信心！
「聽說很厲害……我又沒有見過，怎知厲不厲害？不過屠屠將軍既然這麼說，想必是真的。」
「噓，你輕一點！
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完畢，劉闞才回到卧室，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服，和呂嬃一同拜見老夫人。
見劉闞回來了，這懸在嗓子眼裡的心，才放回了肚子。拉著劉闞在屋裡說話，劉巨坐在旁邊，盯著劉闞的臉，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
說著話，他就走出了房間。
劉巨在屋子裡徘徊片刻，突然轉身走到衣櫃跟前，把櫃門打開。
而後他又吩咐眾人嚴守城池，盯住項籍的動作。
呂嬃仔細看去，劉闞除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精神卻是好的。
劉闞很震驚。撤往九原的事情，只有他核心周圍的人才知道，甚至連襄強那些跟隨他很久的人，也不清楚。而且，劉闞沒有和闞夫人提起過這件事，老夫人又是從何得知？難道說……
我聽屠屠說，城裡的軍士都義憤填膺，恨不得與賊人死戰呢……
雖說劉闞不是第一次上陣，可老夫人還是免不了有點害怕。
不過，你也知道弟媳是個多聰明的人，如果府中現在沒亂起來，那肯定是被阿嬃給壓下了。」
他從裏面取出一件黒兕筩袖鎧，套在了衣內。然後又櫃底取出兩支沉甸甸，二尺長短，系著鐵鏈的鐵椎。把鐵椎包好，放到了屋外。劉巨抄起狼牙棒，在院子里認
王姬正在火燭下縫補衣服，見劉巨進來，詫異的問道：「阿巨，你怎麼回來了？娘歇下了嗎？」
王姬說：「打聽過了，聽說楚軍的主將很厲害，和二弟打得難分難解。不過，沒分出勝負來。」
同樣是練武之人，劉巨看得出來，劉闞好像是受傷了。
「阿闞，我聽說你受傷了？」
公叔繚不是個多嘴的人。曾出任老秦國尉的人，怎可能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既然向闞夫人透露口風，肯定是怕老夫人到時候轉不過彎兒，不肯前往九原郡。而劉闞呢，又是個孝子。老夫人如果不肯過去，只怕……透露口風，其實隱隱也包含著勸說老夫人的意思。
「狗賊無恥，竟敢暗箭傷我兄弟？」
人口嘛……可能比不得雒陽關中那些地方，但絕對比這泗洪要多很多。
於是這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你今日這一箭，當記首功！」
闞夫人笑道：「是前兩天公叔先生過來時，偶然間向我提起的……闞，九原郡，真的那麼好？」
不過用過了金創葯之後，已經止住了流血。
楚軍的營地中，燈火通明。
如果不是那一支冷箭，自己恐怕就敗了。
「啊，娘您怎麼知道的？」
王姬在他身後忍不住問道：「巨，這麼晚了，你要去何處？」
劉闞說：「恐怕要打些時日……不過母親不必擔心，以樓倉之雄關，楚軍絕討不得好處。到最後，他
「巨，二弟真的受傷了！」
「那……就出去打聽看看！」
她本沒有名，這秀兒還是在和劉巨成親后，闞夫人為她起的名字。
其實，項羽恨不得揮劍把這呂馬童當場殺死。可他不能殺，只能強作笑容，勉勵了一番呂馬童。待呂馬童走之後，他獃獃的坐在大帳之中，不知該如何是好。明日，是打還是不打？
大概過了兩柱香的時間，王姬匆匆的回來了。
待我取你性命，為我兄弟報仇雪恨！」
「呂馬童，誰讓你暗施冷箭？」
劉巨沉默了片刻，輕聲問道：「秀兒，二弟今日出戰，你有沒有打聽過，戰況如何？」
王姬答應了一聲，婀娜的走出了房間。
母親是雒陽人，但長年生活在南方（黃河以南地區，在當時基本上都稱之為南方），對北方總是懷有一些排斥。九原郡，很多人都以為那是個苦寒荒涼之地，甚至連劉闞一開始，也這麼認為。
有道是，人老成精！
只是劉闞不想說出來，顯然是害怕闞夫人擔心。劉巨眉頭緊蹙，卻始終沒有開口。
項籍打贏了？
哪知道，劉巨走出了別院之後，臉色突然間變得陰沉起來，「暗箭傷人，算得了什麼好漢？
「娘，我出去方便一下。」
回到府衙，還沒等劉闞走進家門，呂嬃就哭著沖了過來。
「兩軍陣前，你怎能……」項羽本來是想說：你
他鐵青著臉，端坐大帳中央，眼神凶戾的凝視著在他面前站立的武將，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
阿闞，你流了這麼多血，沒事兒吧。」
「環境？」
不過那賊人也確實厲害，據屠屠將軍所說，自他跟隨二弟，還沒見過哪個賊人，能和二弟打得不分勝負。」
「娘說，明天要我去幫二弟的忙。」劉巨頭也不回，「我去校場練武，你別等我了，早點歇息。」
「哦？那賊將很厲害嗎？」
劉闞一皺眉，旋即笑呵呵的說：「是哪個傢伙胡言亂語？不過是些許皮肉之傷罷了。兩軍交鋒，上陣搏殺，哪有不磕磕碰碰？阿嬃你莫要擔心，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沒有大礙。」
王姬放下手裡的活計，點頭道：「好吧，我出去打聽一下。
秀兒，是王姬的小名。
「好了，你沒有把這事情告訴娘吧。」
見呂嬃神色緊張，劉闞輕笑道：「沒關係的……待我換過了衣衫，咱們再去拜見娘。」
武將身高七尺有餘，是項籍在奪取了吳縣之後，前來投靠的人。
「我總覺得二弟今天有點不對勁兒！」
老夫人的確是很擔心！
「闞啊，這仗，要打到何時？」
「你別瞎猜。」
劉巨沒有去方便，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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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夫人先是一怔，旋即笑道：「你是說去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