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龍戰於野
第三百一十五章 長征（七）
李由拉著劉闞的手，用力的搖了搖。
在等到陸賈從下邳趕回來之後，劉闞一行人渡過了黃河之後，迅速北上。季布攻克了繁陽和黃鄉之後，繞過安陽而走，轉道進入河內境內。一路上，浩浩蕩蕩，隊伍已增至六萬人。
就在劉闞快要忍耐不住的時候，他突然長嘆一聲，輕聲說：「劉君侯，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世事無常，當年雒陽一別，原以為你我都可飛黃騰達，卻不想落到了這般天地。
見到劉闞，他連忙上前，「劉君侯，十載不見，尚記得故人否？」
不管劉邦是生是死，楚王必然面臨無立足之地的尷尬窘況。到時候，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項公！」
只要韓信能看明白，那龍且就不會有問題。韓信于龍且有救命之恩，聽說他對韓信，很信服。看此次攻掠東海郡就能知道，龍且名義上是主帥，可實際上，所有一切都是韓信策劃。」
當先一人，正是項梁。
不由得啊的發出一聲驚呼，劉闞手指那老卒，好半天驚奇的喊道：「你這老兒，怎會在此地？」
劉闞聽那老卒這一句話，也不由得向他看去。
至少，能夠在某種程度上，給予韓信一些制約。
劉闞忍不住說：「李大哥，何不隨我一同北上？」
李由沒有帶來太多的人馬，只一千騎軍。
熊心在薛郡過的很苦，靠與人放羊為生。
劉邦大將庄不識，在南城鄉被彭越射殺……
「你們還不謝過君侯收留之恩！」李由喝令一聲，李家兒女紛紛開口言謝，而後站起身來。
至少李良還記得灌嬰，一見面，那是熱情的不得了。
劉闞笑笑了，邁步準備進去。
秦軍，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息。
李潁，這騎軍就暫由你來率領，隨我一同留後壓陣；其餘人等，立刻趕赴頓丘渡口，連夜渡河！」
不過很快被李由抓到，在酸棗斬首祭旗，隨後對大樑發動了攻擊。
這也代表著，劉邦由此，失去了對楚王的控制。不僅僅是這樣，項梁不可避免的對他，生出猜忌。
※※※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卻不成想，劉闞買通了李放的書童，也就是眼前的這個李良，反敗為勝。後來李良得了黃金，又有當時劉闞通過宋子城縣令徐公辦理的戶籍，由此而改名。不過，劉闞真的記不清了。
龍且不具備制衡韓信的能力，所以不好讓他繼續留在韓信身邊。
山形似壺狀，以壺口為關隘，這就是壺關名字的來歷。
「多謝！」
先前，老卒背著火光，看不清楚長相。之後，一直在前面領路，劉闞也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得楚王，就等於得到了楚國正統，那麼先前斬殺陳勝的負面影響，也將隨之消弭。可問題是，劉邦不可能乖乖的把楚王奉上，而項梁，也不好明目張胆的攻打劉邦，那樣反而適得其反。
李良盛情的挽留劉闞，並說他準備了一些輜重，待稍晚時，送到劉闞的住處。
灌嬰，和李良倒也見過……
※※※
等劉闞抵達河南地的時候，麾下至少能接近兩萬兵馬，足以在河南地站穩腳跟。
看李良很熱情，劉闞卻不好拒絕。
今欲託付君侯，還請君侯萬勿推辭……」
項梁難道不知道劉邦擁立楚王嗎？
王恪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李由點點頭，「父親自從被趙高誣陷，打入天牢之後，趙高害怕陛下詢問，於是日日拷問折磨。我父年事已高，哪受得了那般羞辱。前些時日，他請咸陽一獄卒捎信過來，說他已無生念，準備一死向先帝恕罪……父親讓我早作安排，可我身為老秦駙馬，又能安排得什麼？
李由說：「其實，我早萌生去意，可之前老父一家性命，盡在我一人之手，我脫身不得。而今，老父已去，可章邯兵馬已控制三川，我同樣難以脫身。我死，不足惜，然李家不可絕了香火。
不過這一千騎軍之中，裹挾著十數輛大車，全都由戰馬牽引，奔行時轟隆隆，頗有氣勢。
他沒有引見其他人，而是劉巨保護著闞夫人等家眷，先行通過了壺關。而後他則帶著灌嬰，一起登上壺關城頭。
「啊……」
而現在，他手舉火把，直面劉闞，卻是讓劉闞看得清清楚楚。
劉闞一開始還會聽取這傷亡人數的報告，到了後來，乾脆眼睛一閉，看也不看，省的揪心。
「我等願遵君侯之命！」
我爹他……自盡了！」
「酈食其欺我，酈食其欺我！」
知道這時候，遠在下邳的項梁，似乎才得到了楚王的消息。
李家兒女齊刷刷躬身行禮，紛紛上車上馬，朝著頓丘方向行去。
「快快起來，快快起來！」
爾等今後隨闞兄弟，需聽奉他的命令，事君侯，如事我一般。」
十年前，劉闞與呂嬃成婚，李放雍齒和劉季三人，準備聯手將劉闞的產業奪走。
李由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劉闞繼續糾纏，只是拍拍他的手臂，然後轉過身，向兒女看去。
十五天中奔襲千里，連克蒙鄉、費鄉和南城鄉三地，將劉邦等人一下子驅逐出琅琊郡。
看著隊伍從壺關魚貫而過，一邊在關頭上飲酒，三人不知不覺的，把話題轉移到了往事上。
如果說，早先劉闞對李由還有些顧忌的話，那麼現在，已經少了幾分提防。聽劉闞恢復了當年在雒陽時的稱呼，李由臉上綻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他上前兩步，握住了劉闞的手。
深感上當受騙的王恪，暴跳如雷。如果在這之前，他還可以向李由求援，可是現在呢，王恪瘋掉了！
不過紅潤的面膛，顯示出他精神極好。與項梁一同走進了小亭，二人坐下來，范增為項梁滿上一觴酒，微微一笑，「增還要恭喜項公，楚王一來，又將為項公，憑添百萬大軍，可喜可賀！」
秦軍在急速奔行中，突然傳來一聲唿哨，千余匹戰馬，齊刷刷停下腳步，迅速擺開了陣勢。
劉闞有點手忙腳亂，看著李由說：「李大哥，你這又是作甚？」
不過經歷了趙王亭驛站的事情之後，劉闞卻多了幾分小心。
項梁不承認這個楚王！
如果將來有一天，你能回到咸陽的話，請代我將我老父一家老小屍骨收攏，葬于上蔡東門，由感激不盡。」
哀大莫過於心死，想必李郡守現在，已經心如死灰了吧……」
白朮白無乃親兄弟，白朮精於醫道，曾任太醫丞；白無長於農事，原本是治粟內丞。
李由自旗門下，縱馬飛出，與劉闞兩人馬打照面，攏住了韁繩。
「如今，還不是和田榮翻臉的時候。不但不能翻臉，還要給他一些好處，讓他安心。因薛郡之事，齊楚之間已有了矛盾。如果再佔住薛郡不還，那田榮怎能善罷甘休？現在，時機未到。」
從堂堂大秦駙馬，眼見著要變成亡國之臣。
說完，他從懷中取一封書信出來。
不過人家今非昔比，要接人家的路，劉闞不得不改口。
壺關，因關口形似壺狀而得名，遠在商周之時就以建立，隸屬黎侯國治下。春秋，被納入晉國，在戰國初年，屬於韓國上黨郡，后被趙國所有。
青年男女中，最大的和劉闞相仿。
事實上，在劉邦還沒有昭告天下的時候，項梁就已經從項羽那邊得到了消息。
蕭何按照年齡、家
五月末，劉闞抵達潞鄉。
「闞兄弟，我也知局勢不利，但我走不得。
李由又叮嚀了兒女好一陣子，這才翻身上馬，向劉闞拱手道：「闞兄弟，此去北疆，由預祝你鵬程萬里，後會無期了！」
不過，這一切和劉闞已經沒有了關係。
說完，他撥轉馬頭，打馬揚鞭而去。
圯橋東面，有一座大宅，毗鄰圯水河畔。
「項公，您這不是自己就來了嗎？」
自古以來，薛郡就是齊人之地，君不聞孟嘗君狡兔三窟，這薛郡當年可是孟嘗君的封地。你楚王在哪兒都可以，但你現在把手伸到了齊地，田榮怎可能答應？只是礙於項梁勢大，田榮只好忍耐。他必須等待，看項梁對此如何反應。如果項梁也同意的話，他只有捏著鼻子，忍了！
十年來，良一直思念君侯，原以為無法再和君侯相會，卻不想，今日卻能在這壺關相會……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君侯，我已在關上擺下了酒宴，用得還是當年泗水花雕，欲與君侯痛飲。」
「由郡守欲求仁得仁，你們也莫要太過悲傷了，否則白白辜負了由郡守的這番苦心。
我要是跟你走了，說不定還會連累與你，連家小也都無法保全。而且，我在這裏，也算是制衡大河以南的一大因素。若我走了，河南必亂……我雖痛恨趙高，卻不能置三川百姓于不顧。」
李由舉起手向前招了招，只見那騎軍突然向兩側讓開，露出了一條通路。
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究竟在何處見過，不由得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還請李校尉明示。」
君侯，我聽說你要北上河南地，所以一直密切關注，只為了今日拜會，實有求于君侯啊！」
四月末，王恪起兵反秦，宣告投降楚王。
君不見那陳勝吳廣，只靠著項燕之名，就造成了好大的聲勢。而今他有正牌的楚王在手裡，肯定比陳勝更加有聲勢。於是，劉邦的目光，首先就盯在了薛郡上，正好王恪也正猶豫。
劉闞面帶笑容，和李良道別，與灌嬰在那老卒的引導下，走下了城關。
范增連忙起身，還沒等他走出小亭，就見一行人沿著曲徑小路行來。
在他想來，只要打著楚王的名號起事，楚地各方豪傑，定然會紛紛響應。
「李大哥，你還是隨我一同走吧。」
劉闞向那老卒看了一眼，但由於背著燈火，所以看不清長相。不過這體格，倒真的是威武。
龍且在十日之內，連破襄賁蘭陵三縣，揮軍攻入薛郡，並在三日間，拿下了薛縣縣城。由此，薛郡門戶洞開，楚軍長驅直入。韓信更親自督帥兵馬，連破藤縣、鄒縣、合鄉、任城，兵臨嶧山腳下。
聽起來，有點殘忍，但這不可避免。
不過龍且卻不適合繼續留在韓信身邊，讓他回少將軍帳下聽令，再派齣子期前去與韓信副手，如何？」
劉闞沒能一下子反應過來，驚詫的看著李由，「李丞相他……」
泗水郡，下邳。
「我早就知道，那劉季不是好東西！」
我父生了我兄弟幾人，我如今也有兩子三女……
對楚王的重要性，項梁已看得非常清楚。
在向前方行進，就是壺關了……
「快讓他們都起來，有話好好說嘛。」
若非他膽小惜名，貪戀權勢，與那趙高聯手，如何會有
李童……不，如今應該稱之為李良，熱情的說：「十年前，君侯大婚之日，良因故未能參加。
十幾個青年男女，有的懷中還抱著幼兒，走下了大車。李由也下馬，向劉闞一揖到地，「由懇請君侯，保我李家香火不絕。若君侯能答應，由有一樁天大的禮物，願奉與君侯面前。」
李良在關內安排了住所，然後又和劉闞推杯換盞，繼續喝酒，一直到夜深時，才算結束。
上蔡，是李斯的老家。
「這是我長子李潁，早年也參加過河南地之戰，不過與君侯並非一軍；這是次子李弛年二十一，熟讀律法，曾任雒陽令門下長史；長女李琰，長婿白朮（音zhu）；次女李綏，婿孟續，原本擔任少府少監之職，后被老父調至三川郡，出任滎陽縣尉；小女李行，這是她夫君白無。
不過項梁很奇怪：這劉邦，又是何需人也？
劉闞能讓他們吃飽，不過相應得，他們也必須要承擔起一些責任。
聽劉闞說，李放被劉季所殺，李良義憤填膺。
劉闞點了點頭，卻沒有出聲。
幾個男女紛紛上前，「拜見廣武君，請君侯收留！」
「闞兄弟雖年幼，然則與我猶如兄弟。
劉闞不免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
「不如這樣，就讓韓信獨自領軍，命他攻打李由。
這是在託孤啊！
沿著大路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老卒在一座宅院門口停下，「劉君侯，就是這個地方了。」
劉闞這時候也下了馬。他被李由這一手，弄的有點糊塗了。
范增笑道：「龍且韓信得了薛郡，但項公此時卻不可貪戀，甚至也不能嘉獎龍韓二人，還得要給予懲戒，並將薛郡，交還給田榮。」
劉闞可以確定，他真的見過這個李良。
啊，的確是有點面熟！
「啊？」
老卒抬起頭說：「君侯如今身在高位，盡享榮華富貴，又怎記得當年宋子故人呢？」
於是，立刻命彭越率本部人馬，自梁父山攻入了琅琊郡。彭越方投田榮，正需戰功立足。
「李郡守今日前來，只是為了告訴我此事？」
就在他苦惱的時候，范增卻獻上了一個主意：「少將軍得此消息，卻不阻止龍且韓信所部兵馬，想來已有了決斷。既然如此，項公何不裝作不知此事，且讓那韓信龍且出兵，繼續攻打。
「我父心意，我十分清楚。」
「這樣子……」
他連忙表示擁立楚王熊心，並下令韓信龍且停止攻擊薛郡，還派人送信給田榮，希望田榮諒解。
韓信龍且二人，相得益彰，薛郡必能拿下。
王恪起兵降楚，使得山東南部地區，頓時混亂起來。
他身材高大，但略顯瘦削。相貌挺秀氣，但嘴唇單薄，雙眼狹長，透著一股子陰鷙氣息。
「孩兒（女兒）牢記父親教誨！」
李由說著話，一招手，「爾等，還不快拜見廣武君！」
韓信自薛郡出擊，救援大樑……李由則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不得已向章邯求援。此時，章邯正在和項羽鏖戰，聽聞三川郡危急，立刻命董翳司馬欣兩人留守相縣，繼續阻擋楚軍。
「阿闞兄弟，這裏面會不會有詐？」
到時候田榮見此情況，哪能不明白您的心思，一定會出擊琅琊郡……
等到了抵達潞鄉時，流民人數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發的多了起來，幾近八萬之數。而劉闞的兵馬，逾越萬人之數。相應的，也有不少人在途中死去，特別是一些老弱者，病死途中。
想來，李斯臨死時，心裏始終背負著一份愧疚。
「闞兄弟，你還能稱我大哥，我高興的很呢。」
劉闞搖搖頭，「李由此時何需耍這樣的計謀？他如
劉闞有點弄不清楚了，這李由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龍、韓二人……」
「韓信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這裏面的緣由。
「老寧頭，送劉君侯休息。」
於是催馬上上前，赤旗橫擱馬鞍橋，他向李由一拱手，沉聲道：「李郡守，一別經年，安好否？」
他身披鎧甲，頭戴兜鏊，看上去英姿勃發。只是在龍行虎步之間，卻似乎少了一些威武氣概。
李潁等人，則帶著兄妹兒女，跪在大河之畔，向李由遠去的背影，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淚如泉湧。
這樣一來，也就使得流民必須要盡本職之事。
朝中小人當道，老父自盡獄中。若非是如此，李由怎可能生出如此的心思呢？
「你北上之時，必然要過太原郡。
自楚國滅亡之後，身邊只有一個故楚貴裔之後，宋義相伴。
項梁想了想，點頭道：「這樣安排，倒也妥當。」
「范老，如今劉邦來投，薛郡已落入我們手裡，下一步，該如何為之？」
狗屁門生，其實就是個家奴書童而已。
王恪兵敗魯縣，逃往東郡。
「有勞李校尉！」
壺關守將李良，早早的在關隘前等候。
灌嬰來到劉闞身邊，壓低聲音耳語道。
「軍師，項公來了！」
李良說：「君侯且回去歇息，我這就去督促下面，過一會把輜重送過去。」
劉闞走到他們身邊，將眾人一一攙扶起來。
李由嘆了一口氣，苦澀一笑，「君侯不要擔心，由今日前來，並無敵意。老父一走，由心如枯槁，朝廷詔令與我而言，已沒有半點意義……之所以還留在這裏，只因為老父臨終的囑託。」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可是……」
楚軍這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也似乎是在向田榮釋放了一個信號。
劉闞用力的點點頭，表示一定會答應。
劉邦等人，保護著熊心一路逃來，派人送信給項梁，請項梁迎接楚王。
我猜想，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呵呵，他這是在為項公您替罪，裏面的輕重，又如何看不出？
李由面頰抽搐了一下，催馬上前數步，低聲道：「大公子，是不是真的沒了？」
而李由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手指那騎軍道：「這些騎軍，全都是我李家私兵組成。君侯北上，正需人手。他們原來大都出自北疆，今送與你，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感激你保我李家香火。」
可韓信對他的書信卻是置之不理，在五月中攻克平陽。同時，龍且聽取韓信的意見，對王恪也是不予理睬。韓信攻克平陽的時候，龍且的先鋒人馬，已經攻打到了昌邑縣城城下。
他運氣倒是真的很不錯，沛縣丟失之後，帶著殘兵敗將和家小，逃到了薛郡。卻不想掠奪薛縣時，正遇到了楚王之後。張良正在潁川，組織人馬準備作亂，不在劉邦的身邊。得了楚王，劉邦這心思可就變得又活泛起來。他這劉姓，原本就是荊楚十八姓的旁支，如果伸出個幾杆子，也能算得上是楚國王室。他就開始琢磨著，如果我擁立楚王，以楚王之名號召天下，又會如何？
大多數投奔劉闞的人，都是為了求一口飽食。
十幾輛大車徐徐行來，在李由身後停下。
是為李斯？還是因為其他？劉闞說不上來。此刻，他心情五味雜陳，久久的說不出一句話。
隱隱約約，劉闞似乎明白李由此來的目的了！
李由搖搖頭，「誰都可北上，唯有我不可北上……闞兄弟，你可知在這大河南岸，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嗎？只要我一離開這裏，就會有各路兵馬追擊。趙高如今封鎖我老父的死訊，以
李斯，死了嗎？
到時候可持此書信，找那駐守汾水的秦軍主將涉間，把這書信交與他。涉間看罷書信，必不會為難你。」
楚軍的行動實在是太快了，快的讓他來不及反應。韓信攻克了平陽的時候，酈食其還在魯縣做上賓。王恪一怒之下，將酈食其拿下，在魯縣府衙前，支起了大鍋，將酈食其烹死……
又是故人！
用蕭何的話說：這是一次淘汰。
「十年前，我本沛縣縣長李放門下……我叫李童，君侯可還有印象？」
蕭何立刻實施了第二套方案，自流民之中抽調青壯，調撥入季布等人麾下。
而後盧綰在旁邊一戳哄，劉邦就下定了決心。
可沒想到，項梁還沒有做出回應，東海郡的楚軍，就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你他娘的要是這麼忠心耿耿，當年又怎可能背叛李放？從根本而言，劉闞是不屑於和李良交往的，可有求於人家，卻也不得不放低姿態。三人推杯換盞，待大隊人馬全都通過壺關時，已經天黑了。
這年頭，故人還真他媽的多啊……
李由則取下了兜鏊，靜靜的看著劉闞。
宅院中，有一座八角小亭，范增坐在亭中，聆聽河水潺潺，品一口美酒，臉上浮現出滿足笑容。
如此一來，季布、鍾離昧實力大增，並依照蕭何的吩咐，開始沿途襲掠鄉鎮縣城，以補充輜重。
他一死事小，卻又希望能為關中保留一口元氣，故而讓李由留守三川郡，算作是一份補償。
王恪連發書信，表明他已歸順大楚。
同月，劉邦在琅琊郡南城鄉詔告天下，擁立楚王之子羋心（又名熊心）為楚王。
對此，他非常煩惱。
他則率部趕赴新鄭，支援李由。
劉闞也確實是抹不開這個臉面，於是點頭答應下來。
騎軍中，飛出百余騎，隨著李由遠走。
劉闞，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李由。
可就在這時侯，灌嬰突然拉住了劉闞，上上下下打量那老卒，開口說道：「老兒，為何我看你如此眼熟呢？」
這老卒，力氣好大……
劉闞嘆了一口氣，跨上赤兔馬，「老灌，咱們也回去吧……李由已選擇了他的路，我們還要按照我們定下來的路，繼續前進！」
灌嬰，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一番動作，使得山東南部的確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各方兵馬糾纏在了一起，戰事此起彼伏。
劉闞指著李良，連連點頭，「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是李童，沒錯，李縣長的門生。」
在頓丘城外三十里處，劉闞灌嬰，與李由遭遇。
北有百穀山（今名老頂山），南有雙龍山，兩山加峙，中間空斷。
范增也看出，這韓信是個打仗的好手，不能不重用此人。可是，如果任由他發展，只怕難以掌控。所以范增讓虞子期過去，一方面虞子期是項羽的大舅子，另一方面，此人頗有能力。
走過來，項梁一拱手道：「范老，有好酒為何不告訴我一聲？」
這宋家，在楚國名望很高，曾出過極為令尹。宋義聽劉邦這麼一說，不由得也有些心動了。
「若非范老出謀，那劉邦怎可能乖乖的就範？」
項梁一怔，「這是為何？」
首先是巨野澤彭越率兩萬人馬，趕赴濟北郡，投奔了田榮，使得田榮手中的實力，頓時暴漲。
其實不僅僅是他，包括酈食其，也沒有想到出現這樣的結果。
范增已年近古稀，鬚髮皆白。
從旁邊走上來了一個老卒，攙扶住了劉闞。
楚軍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是否歸降，已決心攻取薛郡。
這制衡之道，不能不謹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