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龍戰於野
第三百一十八章 長征（十）
兩下夾擊，秦軍腹背受敵，大敗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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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渡河，有無數流民陸陸續續的趕來，劉闞的壓力也日漸增重。如果這麼耗下去，只怕到了夜裡，人會更多。當放手時則放手，君侯您需量力而行，不能再發這善心，成了拖累。
一進府衙大門，就見遍地的屍體。
涉間對劉闞很尊敬，並沒有因為他如今是否落難。
從通過界休，到十日渡河，涉間一直沒有露面。
這十幾萬人，至少需要堅持到來年秋收。
一晃三十載，我受先帝重恩，更將大公主許配與我。
可，莫要再拖上一日……
章邯在抵達滎陽之後，暴跳如雷，「這不是他的風格，他用兵素來穩健，為何會露出後背那麼大的破綻？
「諸公隨我多年，如今的情況，平丘被幾十萬大軍圍困，以平丘之城，絕難堅守過三日。
「還有多久能全部渡過大河？」
劉闞也好，涉間也罷，都不會在這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
李由，此時正穩穩的坐在平丘府衙中，神情自若。
劉闞身披一件黑色大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黑髮，隨風舞動，金閃閃的束髮金冠，兩指寬的黃金抹額……
涉間輕聲道：「我與君侯說這件事情，其實是想要告訴你，烏氏倮在過去一年中，似乎與匈奴大單于冒頓，聯繫頗為密切。據我所知，冒頓曾數次派人，與烏氏倮在河北之地會面。」
十七萬秦軍，在大樑城一戰之後，折損了三分之一。
他李平之想要幹什麼？」
不過上將軍對他倒是非常歡迎，而且在過去兩年中，的確對九原郡，帶來了很大的好處。
秦二世二年初秋，韓信在東郡，打了一場戰果輝煌的戰役。
我曾私下計較，烏氏倮轉移之時，正是君侯逃亡之日……君侯莫擔心，此事我誰也沒說過。」
當年李斯在咸陽站穩腳跟后，把李由從老家上蔡接回來，始皇帝將女兒許配給了李由，賜字平之。
韓信搖搖頭，「子期兄，你我，前去送李由一程吧。」
信，是李斯所寫，韓信倒也認得李斯的筆跡。當年，劉闞求字，樓倉搜集了趙高李斯的不少文字。韓信在樓倉呆了不少年，當然也接觸過不少。他輕輕的念著書信的內容，輕輕搖頭。
不知為什麼，不少人一想到那個可能，心裏沒由來的一陣輕鬆。
渡口上，蒼柏古松，身姿依舊挺直，可是在那蒼勁之中，卻不可避免的流露出了一絲滄桑。
「都進來吧！」
「老蒯，王離同意讓你留在涉間這裏了？」
短短兩三個月，從手中萬余兵馬，迅速壯大到了十萬大軍。
牆頭草？
所以，他從在公事上和韓信為難，相反是竭力的配合，讓韓信能夠盡情的施展才華。
劉闞也連忙下馬，拱手道：「君侯二字，將軍莫要再提，劉闞如今，不過是一落難之人罷了。」
心裏，咯噔一下，一雙雙眼睛，駭然的盯著李由。
這個人能思考，會冷靜的分析，已經具備了名將的基本條件。
「三十年前，我父助先帝斬嫪毐，奪呂不韋之權，親理朝
可一進府衙大門，就看見庭院之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十數具血淋淋的屍體。
李成一旁說：「大概到傍晚時，就可以全部渡河了……不過本地人說，入夜後可能會起大風，到時候……要不這樣，君侯你先渡河吧，否則等起了大風，恐怕再過河，就不那麼容易了。」
在書案前，放著一封書信。
「敬先帝！」
劉闞高舉起了赤旗，大吼一聲：「我回來了！」
鮮血，把大樑城染成了紅黑色，順著城脊的縫隙，鮮血流淌而出……
「人心難測，不可不防！」
連酸棗也不顧了，這是傾巢而出。
眾將聽出了其中的端倪……
九原之苦寒，君侯想必也知曉……你隨行所帶輜重，只怕不足以撐上太久。要安置這些流民，怕非易事。另外，君侯到臨河之後，還需要多加小心才是。月氏胡狗，蠢蠢欲動……去歲寒冬，屢次渡河襲掠。今春以來，更不斷襲擾九原郡，君侯渡河之後，不免要面對上他們。」
「娘，我們到了！」
老蕭越來越狡猾了，還學會了踢皮球！
而此時，劉闞率領十余萬流民大軍，經過三個月艱苦的長途跋涉，終於走出了橫山，立馬于長城之外。
劉闞何嘗不知道，他多停留河北一時，壓力就增重一分。
李由的神色很輕鬆，擺手示意眾人都坐下。
呂嬃王姬兩人，攙扶著闞夫人站在車轅上，流著眼淚，快活的大聲說道。
撲面而來的，是河南地那蒼茫古氣。
與其徒增死傷，倒不如……為大家求一生路。
一個個疑惑的看著李由，有點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雖說秋天是個豐收的季節，可同樣也有蒼冷與蕭瑟。
君侯若是有心，不妨思考一下，烏氏倮的關係……」
蒯徹快馬離開劉闞，和涉間走到了一起。
主公，敬先帝！」
劉闞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但是見蕭何臉頰瘦削，一副疲憊的樣子，到嘴邊那打趣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靜靜的看著李由那張已經沒有血色，但卻仍帶著一絲微笑的面容，突然間心裏一陣悸動。
「如今，正是老秦危急存亡之秋，由本當竭盡全力，為君分憂。
這才幾天的時間啊，蕭何竟然又鼓搗出了兩萬流民。
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大家莫要擔心，由並無惡意。
「喏！」
涉間說：「君侯雖然和烏氏倮一樣，都是商賈起家，但君侯身上，軍人的氣質更多一些，重一些；而烏氏倮，則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商人。我幾次想要動手除他，可礙於上將軍之命，終究未能動手。
就在渡河速度加快，眼看著快要到黃昏時，樂叔突然在一旁叫喊。
消息傳遞到了雒陽之後，李由的妻子，也就是秦二世嬴胡亥唯一的大姐，在雒陽郡守府的后宅中，服毒自盡。
李家和趙高之間的恩怨，這些為將官者，也
「啊？」
每一天，大樑城上空喊殺聲整天。
想到這裏，劉闞不由得打了一個寒蟬：道子，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劉闞跨在馬上，看著渡口排成一行行，一排排的流民大軍，一個勁兒的蹙眉，心思頗為凝重。
赤兔嘶風獸似乎明白了劉闞的那一份心情，仰蹄直立而起，一聲長嘶。
成百上千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城裡，城外。
李由的那些親隨，全都自刎在庭院之中，無一生者。
不過雖然長得和車寧一樣，五大三粗，但卻不擅武藝，早年跟著燕國的工匠，學了一手精熟的打鐵技巧。他如今在盤野老那邊當幫手，倒也算是人盡其才。倒是車寧的小孫子，這些年跟著車寧習武，如今已成了劉秦的小跟班，關係處的很融洽，開口閉口的一個勁兒叫『哥哥』。
李由從六月起，一反往常的穩重，瘋狂的向大樑展開了攻擊。他調集麾下所有的兵馬，並且將屯紮在三川郡的十萬更卒全部推上了戰場，晝夜不停，向古城大樑發動了最猛烈的攻擊。
秦軍呼喊著向大樑城發動最後的攻擊，可就在這時候，督戰東郡的韓信，卻奇兵突起，出現在大樑城外，李由的背後。三萬兵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了猛攻。遭遇偷襲的秦軍，頓時亂了陣腳。已經準備在王宮裡自盡的魏咎，得知消息后立刻組織人馬，發動了反攻。
然則，此君非先帝，由以身心憔悴，實無力再力挽狂瀾。唯有一死報先帝之厚恩而已矣。」
眾將遲疑了片刻，一個個魚貫而出。在經過了一番考究之後，最終還是決定，開城投降。
王離悲憤之下，在井陘關大敗武臣，兵發恆山郡……
虞子期點點頭，可是腦海中依舊回蕩著一個念頭：李斯，死了……一定要儘快稟報少將軍！
別說項梁不明白，連章邯也看不清楚其中的奧妙。他曾派人前去詢問，但得到的答案卻是：我圍攻大樑，勢必會讓各方諸侯恐慌，前來救援。請章將軍做好準備，截住各方的諸侯。
車寧的小孫孫，拉著劉秦的手，輕聲的詢問。
十一月，項梁再迎接了楚王熊心之後，拜上柱國，親自督軍，兵臨彭城，直指定陶。
虞子期在給項羽的書信中，對韓信是讚不絕口。
李成的意思很清楚，君侯你已經做得夠多了！
扶蘇看重王離，是從政治上的角度考慮。
可這整整一年的時間，怎麼熬過去？君侯，這仁義之名已經有了，接下來就要看你如何為之。」
原本就不甚堅固的大樑，在堅持了八天之後，出現了裂口。每天圍繞著大樑城，死傷無數。
當年曾在這一望無際的土地上戰鬥過的人，都忍不住熱淚盈眶。
劉闞點點頭，強笑了一聲。
蒯徹走在最後面，趁機和劉闞低聲道：「君侯不要擔心，道子機靈的很，而且是
於是只能加快渡河的速度，只要劉闞上船了，也就是最後一批。
此時，渡口起了風，最後一批人，也都登上了渡船。
秦二世二年七月末，李由兵敗，自盡于平丘。
他是服毒自盡！
乍聞平丘投降的消息，虞子期還有些猶豫，這是不是李由的詭計？
涉間一怔，但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忍不住大笑起來，連連點頭道：「牆頭草，形容的果然不錯。那些月氏狗賊，就好像是長在牆頭的枯草，風往那邊吹，它們就會朝那邊傾倒。
眾將聽召，前來府衙議事。
項梁有點糊塗了！
親隨，捧來了幾瓿江陽老窖，給眾人斟上了一杯。李由自顧自的飲了一口，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啊？」
眾將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大廳，卻發現李由沒有頂盔貫甲，也沒有穿官府，而是一身洗的有些發白的青灰色便裝。
「韓帥，你是說李由他……」
※※※
劉闞最後一個上船，在船甲板上，不無留戀的看了一眼蒼茫的原野，而後一擺手道：「開船！」
這也使得劉闞北上的人馬，突破了十萬大關。看著潮水一般的人流，劉闞這心裏，一點也不輕鬆。以前擔心河南地人口稀少，現在好了，有十萬人了，可劉闞還是憂心忡忡，徹夜難寐。
李由擺擺手，「其實我也知道，爾等不少人的心裏，早存了這樣的念頭。只是礙於我的面子……
李平之，是李由的字。平之的意思是，平定天下。
蒯徹嘿嘿一笑，「同意了！」
爾等，降了吧！」
蒯徹點點頭，「君侯，你也要保重，別逞英雄。否則，我活著，你沒了，那我可沒人要工錢了。」
三人在渡口，馬打盤旋，相互拱手，互道珍重。
涉間搖了搖頭。
涉間說：「我知君侯北去河北，想必會遇到不少麻煩。之前，我一直不好出面，人多口雜，難免會有什麼流言傳到晉陽去。不過，我一直在關注……今日不得不說一句，君侯你……心腸太軟。」
如今韓信要進城，虞子期雖有些惶恐，卻還是隨著韓信，一起受降。韓信不喜歡殺俘，而是將降兵迅速調入了軍中，打散了，混合在一起。受降儀式，韓信從來不會舉行，只是讓平丘眾將糾集起兵馬，交出兵器，然後派專人看管。他則在嚮導的帶領下，一起走向了府衙。
樂叔追隨劉闞后，被劉闞留在了身邊，擔任護衛。一個樂叔，一個車寧，倒也能減少幾分壓力。
這一幕，讓眾將不由得心驚肉跳，咽了口唾沫，想要離開，卻發現大門已經被李由派人堵上了。
劉闞心裏一咯噔，說：「多謝將軍的提醒，劉某定不會輕饒這些牆頭草！」
「韓帥，李斯他，死了？」
但論能力，涉間只怕是比王離更有發展前途吧……
他跪坐在正中央，面前書案上的鐵劍，猶自順著劍脊往下滴血。
同時以項羽為主帥，韓信為副帥，攻擊碭郡。
白茫茫一片大雪，蓋住了那條耗費無數人力物力修建而成的直道。
圍困平丘的主帥，正是韓信和虞子期。
同時，李斯已死的消息，在瞬息間，傳遍了山東南北，舉國震動。
「從他早先猛攻大樑，我就有點懷疑，他存了必死之心。如今平丘舉城獻降，李由必死！」
已沒有了早先的激動，可心裏面，依舊暖洋洋。
而事實上，不管是項梁也好，田榮也罷，都在暗自觀察，並沒有立刻出擊。
劉闞雖然說很鎮靜，但聽了涉間這突然間的轉變話題，也不由得激靈打了個寒蟬。
「劉家哥哥，這就是河南地嗎？」
但現在他必須要撐著，於是搖搖頭，「讓家眷車馬先行渡河，我還是最後一批上船，莫再贅言。」
怪不得蒙恬對涉間的重視，遠遠高過於王離。
不是要投降嗎？
「好好保存好李郡守的屍體，他日我們若攻入了關中，且將他的屍首，和家人合葬一起吧。」
劉闞、灌嬰、任敖、呂釋之、李必、駱甲、李成……
李由在大廳里沉聲喝道。
身經百戰，且無甚名利之心，這也就讓他能更進一步……只可惜，涉間雖也是出身藍田大營，可終究沒有王翦王賁那樣的長輩。他沒什麼背景，完全是一步步走上來，遠比不上王離的前途。
眾將官紛紛舉起酒杯，洪聲喝道。
「君侯這爵位，乃先帝親口所封，除非先帝詔告，君侯還是君侯。」
「李郡守……」
但這些話，點到為止即可。
「這許多流民加入，會讓你的壓力越發沉重。
在退往酸棗的時候，又遭遇蒲將軍偷襲，損失慘重。虞子期搶先攻取了酸棗，斷絕了李由的退路。無奈之下，李由兵退臨濟，駐守平丘。十數日之前，他領兵圍攻大樑城……而今，他被楚魏二十萬大軍包圍，困守平丘孤城，身邊只剩下了不足萬人的兵馬，可謂狼狽至極。
話語中，透著一種疲憊之意，他回答說：「君侯，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到九原得到補充之後，最多能撐過這個寒冬……其實，寒冬時節我倒不擔心，我擔心開春之後，依舊是糧荒。
虞子期點點頭，表示記在心裏。兩人踩著流淌了一地的血水，啪唧啪唧，發出詭異的聲音。
也許，他正懷念和父親一起牽犬逐兔的美好時光吧……
是啊，秋天要來了！
陳平可是在九原郡呢，而且和烏氏倮有過聯繫。
涉間和劉闞交談了一會兒，告辭離去。
虞子期是商賈出身，論武力比不上龍且黥布，論智力也不如韓信。
門外所殺，皆閹奴耳目……呵呵，都坐吧。」
一時間，全天下的目光，從萬里長征的劉闞身上，轉移到了古都大樑城下。
這個時候，他露面，又是什麼意思？
六月的風，已經帶著一絲蕭瑟氣息。
「由自出鎮三川，從未與大家把酒言歡過。
君侯……烏氏侯是不是……你的人？」
「烏氏倮突然從烏氏大規模轉移到九原，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
劉闞這一下，可真的有點擔心了！
魏咎十天里派出了二十一批使者求援，其中絕
「這些都是義士，當好生的收殮！」
劉闞連忙撥轉馬頭，帶著車寧樂叔前去迎接。就見涉間帶著一個百人騎隊，在蒯徹的陪同下，出現在大河渡口。算一算，距離上次和涉間見面，也差不多有七八年的時間了。涉間看上去沒什麼大變化，黑口黑面的……九原的朔風，讓他身上平添了一種肅殺的寒意。斑白的兩鬢，並未讓他蒼老，反倒讓人感覺著，更加穩重，更加成熟。一雙眸子，如鷹隼般銳利。
「李平之想作甚！」
而且，指揮調度從容不迫，絲毫沒有半點的混亂。這是一個帥才，一個不可多得的帥才！
「君侯，涉間來了！」
李成也知道，自己勸說不得劉闞。
七月初六日，大樑城破！
回蕩天際！
「那你可要小心……我是說，別逞強。還是那句話，兵打沒了我再招，地盤沒有了，我再搶。你老蒯只有一個，你的命是我的，我要是不同意，你可千萬不能死，否則我就虧本了。」
一百親隨，殺氣騰騰的在庭院大廳兩側站立。
……由，我再想和你兄弟一起，出上蔡東門，牽著家中那條黃犬，一起追逐狡兔……但不知，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啊？」
「君侯！」
別人是越打兵越少，韓信是越打兵越多。
章邯八月中，率部再攻大樑，破大樑城，擊殺魏咎。魏咎的兄弟魏豹，在周市的保護下逃出了大樑城，一路東去，在定陶才算是站穩了腳跟。同月，章邯復奪沛縣留縣，不十日，韓信反攻，與項羽會師于彭城……
蕭何同樣是很憂慮。
奔騰的大河咆哮著，打著旋兒，滾滾東逝去……
車寧的大兒子，比劉闞大不少。
希聿聿……
今日，也無甚美酒，只從城裡搜取來了一些江陽老窖，與諸公分享。」
李由靜靜的坐在書房裡，正襟危坐，卻已了無聲息。
由有一言，還望諸公銘記：如若將來，我老秦興復有望，還請諸公多想想，昔日老秦榮光。」
降了吧，能有條活路，總歸是好事。
但他是項羽的大舅子，對老項家忠心耿耿，否則項梁也不會派他前來，協助韓信。對韓信的能力，虞子期非常的佩服。攻掠薛郡，沒有獎賞反而受到了責罰，韓信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韓信默默的收好李斯的書信，放入懷中。
我目睹了老秦最輝煌的歲月，如今細想來，卻是歷歷在目，猶如發生在昨日一般。
「守慎，我們回來了！」
說完，李由讓眾將開城門投降，自己摔碎了酒杯，轉身走進內堂。
如果……
涉間說話很直白，隱隱也透露出一個意思：他並不承認，如今那個坐在咸陽的二世，是皇帝。
站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十余萬流民同時發出了歡呼聲，那聲音，在蒼冷的蒼穹中，久久回蕩。
九原的冬天，可冷的緊呢。咱們的糧草夠不夠，輜重夠不夠？別到了目的地，再餓死無數啊。」
「老蕭啊，這麼多人……馬上就是冬天了啊！
他不明白，早先不顯山露水的李由，為什麼會突然間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