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或躍在淵
第三百二十章 九原之爭第一彈（一）
劉闞的手，輕輕顫抖。
月氏王一拍大腿，「著啊，原先生所言極是。」
大家只要能過的好，我多少也算是心安了。否則的話，即便我離開了，也會感覺著不舒服。」
劉君侯是好人……君侯，我長景信你！不為別的，就沖您當初在濟北，能為我們說一句公道話。
一萬頂帳篷，已經是朐衍的極限。
「我有一事，想要託付二位。」
幾個酒盞掉在了地上，緊跟著那嗡嗡聲再次回蕩在大殿里。
冒頓率領匈奴殘部，在龍城立足，接連吞併了幾個大的遊牧部族之後，漸漸恢復元氣。
朐衍的留守官員，對劉闞一行存著戒備之心。不說其他的，只這十萬流民湧入朐衍，足以讓朐衍陷入癱瘓之中。所以，朐衍長派出官吏，通知劉闞說：進城可以，但只能劉闞家眷進城，流民和兵卒，全部在城外安置，沒有朐衍縣城發出的通行手令，擅自進城，斬立決！
三旬美婦在這人走上大殿的一剎那，一雙美眸頓時亮起來，白皙的面頰，泛出一抹粉紅色。
如果月氏人能有點魄力，這時候吞併了匈奴的話，至少能和東胡並立北疆。
張再？
然則九原地廣人稀，六萬戶根本算不得什麼，分佈於各地。而長城修建始，往來多為刑徒。
這是月氏國的土地，與匈奴那種遊牧式的生活方式相比，月氏人已經逐漸的過渡到了半遊牧，半農耕的社會體系。雖然說比不得河南地那般的土地肥沃，但月氏人還是在鄰近河水北岸的地區，開始了農耕式的生活，並且在一些土地上，建立起了一座座集鎮式的城池。
長景他們的這些遭遇，說起來始作俑者，還是他……當初，若非劉闞建議烏氏倮北上，這些人，恐怕也不會有此災難。
至於九原的留守官員，乃是馮劫的門生。
至於和東胡……冒頓的手段很簡單，派人離間東胡王和日漸壯大的阿利鞮東胡匈奴，東胡自顧不暇，哪有時間理睬他？即便是欒提阿利鞮有心，可面對咄咄逼人的東胡人，也無力去顧及冒頓。
原平朝著美婦，笑著點了點頭。
大腹便便的月氏王高坐丹陛上，對那蒼蠅般的嗡嗡聲似乎毫無覺察，和身邊的三旬美婦說話。
劉闞抵達朐衍之後，見此情況，只好下令暫停前進，在朐衍休整。
不過，當劉闞紮好了營地之後，卻得到了通報，說是有不少朐衍百姓，前來拜見劉闞。
他強作鎮靜，看著原平問道：「原先生，真的是那富平老羆嗎？」
劉闞沒有說，那吏員也沒有問。
來到這九原郡，就在杭金山下買了一塊牧場，養了百余匹馬。
匈奴當年的確是戰敗了，可並非是冒頓勝了老羆，而是他老子輸了。相反，冒頓可是佔了上風，否則匈奴人早就被秦人給殺光了。原平以為，這草原上若說還有人能和老羆一戰，非冒頓莫屬。
馮唐毫不猶豫的應下此事，帶著人連夜，趕赴九原去了……
「啊，諸位為何如此大禮？」
可月氏王卻忘記了一件事情，喬巴山地區，在克魯倫河的灌溉下，水草豐茂，美麗而富饒。
他自橫山而出，率大軍十萬。
「老長，慎言，慎言！」
身邊的一個老人，輕輕推了一下胖子。
「請君侯吩咐！」
那烏氏堡從兩年前抵達九原，就用錢帛財物疏通了九原郡上上下下的官吏。我們好不容易開墾出來的土地，人家看上了，一句話就要買走，而且是用荒地的價錢……不同意，就抓人啊！
待到道路好走一些后，在啟程北上……
這也讓李潁等人，感激涕零
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開口說道：「我們原本居住在濟北，五年前三田之亂髮生后，依照秦律，我等都難逃一死。可不知為何，後來卻改成了舉家遷涉……我們一打聽，原來是君侯求情。」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否則就傷了感情。
大王可以將四月公主嫁給冒頓，再許以重金厚禮。
而且讓冒頓出戰，還有一個天大的好處。」
在山裡面摸了一兩個月，幾乎對山東的局面，完全失去了解。
要想攔住他，唯有尋一強力臂助……以我之見，何不聯合冒頓，讓他出兵和廣武君一戰呢？」
大殿上，鴉雀無聲。
老范，你兒媳婦硬是被他們說成逃奴，整天在家裡唉聲嘆氣。現在遇到了能為咱們做主的人了，卻連個屁都不放一聲。你們他媽的不覺得窩囊，我卻覺得窩囊。我，我就是要說……」
當然，這傲性源自他的信心。蕭何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他知道，能讓他施展才華的時間，越來越少。從劉闞的話語中，他聽出了端倪：劉闞，是想要把整個九原，交給他打理。
月氏王連連點頭，「沒錯沒錯，是我失言了。」
哦，叫張再，據說甚得上將軍信賴。朐衍長就是張再的人，那傢伙貪財的很，只要給錢帛，白的能說成黑的，死的能說成活的。我後來去九原說理，結果連人都沒見到，就給抓了起來。」
一群穿著各異的月氏大臣，有點盤著腿，有的跪坐著，亂鬨哄的正商議事情。
對於此，劉闞到不擔心，讓馮唐出馬，和九原長聯絡。
河北之地，莽原數萬里。
從生活質量上而言，月氏人無疑優越于匈奴人。
「朐衍百姓？」
朐衍的官員，倒也不想招惹麻煩，立刻答應了劉闞的請求，送出了一萬頂帳篷，和大批糧草。
「哦！」
陛下前前後後，共遷六萬戶來此居住。
「那怎麼辦？誰願意為我抵擋那富平老羆？」
「老蕭，若我把九原交給你，你多久能將它治理妥當？」
「怎麼說？烏氏堡的人橫的緊，要是說理那就好了。
※※※
體型瘦削，但並沒有讓人產生羸弱的感覺。相反，那種蘊藏在清癯之氣中的精悍之意，油然而發。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一個胖乎乎，衣著看上去頗為華貴的中年男子說：「您要是走了的話，我們恐怕……也過不下去了。」
劉闞默然無語，手指急促的敲擊長案。
月氏王忍不住說：「當年他老子都不是老羆的對手，他被那老羆打得如喪家之犬，如何能是對手？」
而且人口也頗眾，沿著大河沿岸算起來，已超過了百萬之眾，人口基數遠遠超過了冒頓匈奴。
看著那說話都帶著顫音的吏員，劉闞冷森森一笑。
許久，胖子開口道：「劉君侯，我跟您一起北上吧。就算是死在河北，也勝過在這地方憋屈。」
但冒頓派人送了二十名匈奴美女，外加五千頭牛羊和三千鎰黃金，讓月氏王立刻就偃旗息鼓。
這些人有的端著酒，有的拿著剛做好的鍋盔大餅，有的還牽著牛羊，隨劉闞等人走進大營。
烏氏倮享有關內侯之封爵，加之手握重金。以重金開路，以爵位勾連上層，也就有了立足的根基。雖然只兩年，可是他卻能用重金收買一大批亡命之徒為其效力，自然能夠站穩嘍。」
劉闞忍不住向李成看去。
隨著衛兵的傳呼，一個身著白老虎皮大氅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
是薄女的聲音！
劉闞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大帳中和人商議事情。
劉闞笑了笑，「耐心一點，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把我兒打成了殘廢不說，還硬說我牧場里的馬，是他們的……我去官府報案，結果卻沒人理睬。
薄女掙開了車寧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主人，大事不好了，小主人，小主人被人打了！」
「此話怎講？」
你叫長景，對吧？」
劉闞長身而起，李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突然間怒吼一聲，「老長，我怎不想說？可說了，能有個甚用處？
劉闞一怔，站起來走出帳外。
可烏氏堡的人一過來，就買下了千里牧場，把小老兒的牧場困在中間……今年秋天，更用母馬勾走了我十幾匹剛買過來，準備配種的種馬。我兒去和他們說道理，可不成想他們卻……」
可人口雖多，卻並不能使月氏人在草原上占居上風。
「王離怕不足為比，蒙恬嘛，略遜色一籌。
「大王，此一時，彼一時啊！」
劉闞現在是要能拖一日，就拖一日。
蕭何聽罷，卻笑了……
「原先生，情況可打聽清楚了？」
帶著車寧樂叔，劉闞好奇的走出大營。
那眸光掃了原平一下，卻帶著無盡的風情。
「君侯有所不知，我們剛遷來的時候，一切都還算好。
「冒頓，是一頭養不熟的狼……想當年他匈奴戰敗，走投無路時，是大王給了他一條生路。
否則什麼？
嘿嘿，當初蒙恬，不就是用的這一招，打敗了匈奴嗎？」
「是啊，原先生可有什麼主張？」
這種機會，可是很難得！
老者的臉，憋得通紅。
原平正色道：「秦軍來勢洶洶，那廣武君更挾富平老羆之凶名，一旦渡河，只怕無人能抵擋。
「我要你們，不管用什麼方法，通過什麼渠道，把你們今日所說的這些事情，用最短的時間，散播整個北疆。
「大王，平業已打聽清楚。」
月氏王對這位原先生，非常的尊敬。
「可不是嘛……阿利鞮當初夠不夠狠，幾萬人嗎，被他一百人給吃掉了，連骨頭都不剩下。」
胖子應該是個有見識的人，聞聽劉闞這一句話，眼睛登時亮了，看著劉闞，突然間一揖到地。
蕭何聞聽，呼的站起身來，「何絕無虛言，若主公不信，何願立下軍令狀。如到時不能成功，何項上人頭獻上。」
「還能怎樣？我把牧場賣了，連帶著那些馬，都賣了！
月氏王罕見的一聲厲喝，「原先生說的有理，我月氏立國，就需要有立國的樣子。看看你們這德行，成何體統？」
他立刻命人在朐衍城外，依杭金山紮下營地。十萬流民的營地，延綿數十里，密密麻麻。
可匈奴敗北之後，月氏人立刻強硬起來，不但收回了當年讓給匈奴的土地和牛羊，還不斷的對匈奴侵蝕。迫的冒頓不得已，一路北上，將河北之地的草原，幾乎全部都交給了月氏。
小老兒本是臨淄商人，小有家產。
那笑容中，透著些傲然之氣，于孤高之中，帶著一種親和。美婦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
蕭何深知，如果他能辦好了此事，就算是在劉闞的部曲中，站穩了腳跟。
乍聞下，不禁有點疑惑。他在朐衍並不認識什麼人，為何會有人來拜見自己？
原平點點頭，「這廣武君，就是富平老羆。」
天氣放晴，可氣溫依舊很低。
這以訛傳訛，劉闞當初在富平，手中至少有幾千兵馬，可傳到草原上，就變成了一百勝十萬。
李成想了想，「王離身邊的確是
劉闞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一言為定！」
「沒錯沒錯，爾等再敢對原先生無禮，我定斬不饒。」
胖子似乎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如今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
不過轉念又一想，他搖了搖頭，「可是我已經同意了四月和阿利鞮的婚事，只怕會惱了東胡。」
劉闞不禁詫異道：「為何如此說？」
胖子連忙起身，「正是！」
依陽山而營建起來的月氏王城，無論是在規模和設計商，幾乎完全模仿大秦國都咸陽而造。
「原先生，快快坐上來。」
原平笑道：「大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劉闞有點明白了，原來是當年從濟北被遷徙過來的百姓。
原平大笑道：「冒頓是個貪戀美色之人，前兩年就向大王懇求，想要娶四月公主為他的閼氏。
亡命之徒不絕，使得九原治理，就變得困難起來。
不但如此，就這二十鎰，到現在也只給了一半。我估摸著，剩下的也不會給了……
「長景，願為君侯效勞！」
「君侯，九原不比其他地方，這裏早先是胡人之地，蒙上將軍決戰河南地至今，也不過短短八年耳。說句不好聽的，九原郡設立之前，這兒是個蠻荒，那可能如山東各處，鄉土之念充斥？
王城裡，大殿上。
「啟稟大王，原先生來了！」
送走了長景等人，劉闞坐在軍帳中，閉目沉思。
李成的目光，轉向了蕭何。
「主人，我有要事要見主人！」
劉闞問道：「他們怎麼說？」
「老蕭，守慎，你們說，烏氏倮有這麼大的力量嗎？」
「告訴你家大人，就說我無意進城，但是這百姓的安置，糧草帳篷，必須要給予資助，否則……」
只不過，冒頓會不會同意出兵呢？那狼崽子狡猾的很，當初我讓出喬巴山，想讓他和東胡血拚，可卻被那廝輕易的化解，平白還讓出了一塊豐美的土地。如今想來，我仍後悔不已。」
「烏氏過來的人，大都是烏氏堡的家人。他們的主人享有封爵，而且極其富有。
大王，原平提一個人，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當年蒙恬和匈奴決戰前，富平老羆可有耳聞？」
「君侯，您別走了！」
亂鬨哄的大殿上，頓時沒了聲息。
據說全都是隨他征戰數千里，闖關斬將的悍勇之士。不過估計他會在臨河休整些時日，年後就會渡河北上。大王，這廣武君麾下雄兵十萬，戰將如雲，來勢洶洶，端地不可以小覷啊。」
灰黑色的城牆，在皚皚白雪中，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霜，透著一股子怪異的氣息。
「大王，原先生這麼鎮靜，肯定有主意，何不求教於他呢？」美婦在月氏王耳邊，低聲耳語。
為此，劉闞在行進過程中，專門抽出半天時間，祭奠李家老小。
你們這些老貨，整日里窩窩囊囊。
「我是說，至少恢復到大公子在時的那種狀況……當然了，能更好的話，我自然更加高興。」
月氏王聞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來來來，我們進營中說話。」
可是聽原平這麼一說，還真的感覺到，有點吵鬧。
城外，駐紮著無數營地，那牛羊的咩咩聲，戰馬的聿聿嘶鳴，讓人覺得，好像到了集市一樣。
一直在旁邊默默無語的蕭何李成，聞聽劉闞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不由得愣住了。
劉闞出來，這些人呼啦啦上前，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原平忍不住大笑道：「大王，東胡離陽山千里之遠，況且中間還有個匈奴的呼衍部落阻隔。阿利
他一邊派人前往九原通知此事，另一邊則讓賈紹加強對山東局勢的了解，了解王離的戰況。
「冒頓？」
「住口！」
一個老者說：「從三齊遷過來的百姓，加起來差不多有三四萬人。不過到了九原后，就被打散了……我們這都是一個鄉的，被分到了朐衍。還有九原、北廣武成等地……有的甚至被送到了雲中郡。這路途遙遠，大家漸漸的也就失了音訊。不過一提起君侯，我們都很感激。」
當初我買這牧場，還有馬匹，前前後後花了快二百鎰黃金。可是烏氏堡的人，只出了二十鎰。
「哦，快快有請！」
一千多人，當然不好安置。
於是他們就選了一些代表留下來，其他人又回到了城裡。
「老蕭，可別說大話！」
此前，他手握大權，甚至在曹參之上。那是劉闞的信任，也是曹參的謙讓……事實上，許多人未必認可他。劉闞的信任，能維持多久？蕭何不知道。可他清楚，做好了這件事，就再無憂慮。
月氏王的手更是不自覺的顫抖，輕聲道：「比之蒙恬王離如何？」
劉闞很熱情的詢問了他們在河南地的狀況。
劉闞沒有說話，走到那胖子和老子的跟前，蹲下身子，用力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大帳里鴉雀無聲……
他最先得到的，是李由的死訊。緊跟著從咸陽又傳來消息，趙高正式宣布了李斯的死訊，並且滿門抄斬。李斯的家宅，被掘地三尺，一家老小几百口人的屍體，棄之廢墟大坑之中。
蒙恬曾經說過：月氏人是發自骨子裡的欺軟怕硬，優越的生活條件使得他們並沒有太強的戰鬥力。以至於月氏人動輒號稱有控弦之士二十萬人，卻始終無法在草原上占居主導地位。
他解下了大氅，寬袖大袍，莫不散發出一種非凡雅氣。
「你們原本與三田無關，我也實不忍這許多人人頭落地，故而盡綿薄之力罷了。
好人不長命，大公子如何？可還不是死了！劉君侯是好人，可現在呢，還不是被人逼得，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我能說什麼？我能怎麼說？這世道，根本就沒有好人立足的地方。」
胖子苦笑一聲，抹了一把眼淚。
同時，劉闞還交給了馮唐一個任務，讓他在和九原長聯絡的同時，設法通過九原長，和關中取得聯繫。最緊要的是，要弄清楚關中目前的狀況，特別是幾處重要的關隘，必須打聽清楚。
冒頓得了這一塊土地，無異於獲得了一塊南下的糧倉。
「你說的，可是那個在富平以百人，擋住匈奴十余萬大軍衝擊的富平老羆？」
「如若能趕上春耕，何可在七個月當中，令九原恢復秩序。一年之後，足以讓君侯穀倉充裕。」
別看蕭何的年紀大，可這傲性卻不小。
就在這時，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就聽有女人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當年他在河南地立下赫赫凶威，以至於許多人聽到他的名字，手腳都軟了。
※※※
君侯啊，那烏氏堡太猖狂了。大公子在的時候，那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不賣，他們就關著我，變著法的折磨。我這邊賣了牧場，立刻就放人出來。這官府，是大秦的，還是烏氏堡的？」
原平，微微一笑，說不出的瀟洒孤高，讓月氏王身邊的美婦，目光不由得凄迷，輕輕推了月氏王一下，「大王，原先生怎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呢？他既然這麼說了，肯定就是真的啦。」
美婦的
雖然有點不習慣這邊的苦寒，但將就著，大家都能過得去。可自從……」胖子突然壓低聲音，「大公子死了以後，烏氏人往這邊發展，大家的日子，可就越發的過不下去了，苦的很！」
「君侯，冷靜！」
十一月末，河北之地連降大雪。
所以，當匈奴占居河南地時，月氏人的兵力和匈奴人相差不多，卻俯首稱臣。
「劉君侯啊，我們今日前來，是要感激您當年的活命之恩。」
胖子怒道：「推個什麼？老子都快傾家蕩產了，難道連抱怨的資格都沒有嗎？
月氏王小心肝撲通通的跳，大吼一聲，「全都給我住嘴！」
當然，這隻是借口！
月氏王聞聽，頓時喜出望外，連連點頭說：「原先生此計甚妙，此計甚妙……
喬巴山，毗鄰東胡！
劉闞說：「我的意思是，那烏氏倮雖然有爵位，有錢帛，可終究是個外來人，為何能如此迅速的站穩腳跟？」
一旁的美婦輕聲道：「原先生雖非月氏人，但所說所想，卻完全是為大王考慮啊。」
想必，那冒頓也是這般的想法吧……
走上大殿，來人一拱手，「臣原平，恭祝大王萬壽無疆！」
李成心裏不由得一驚，剛準備開口說話。
月氏王連忙追問：「請原先生指教。」
原平在丹陛上坐下來，說：「廣武君的確已抵達河南地，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朐衍城吧……
沒等月氏王開口，底下的月氏大臣們先不願意了，「你這喪家之犬，呱噪個什麼？這裡是月氏，可不是你那個被人滅掉的魏國。老爺們賞你一口飯吃，你竟然還來勁兒了？信不信我殺了你。」
馮劫雖已死，可他的故舊門生，卻不可能全都被殺掉。
只見營門外，大約有千人上下，男女老幼，相互扶持。有的衣著華貴，有的則是粗布麻衣。
放眼看，白茫茫天地成一色，好不壯觀。
對劉闞而言呢，這足夠了……
「啊？」
這月氏王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頗有殺戈決斷的人，他要殺人，那可真不是開玩笑。
他隱隱感覺到，劉闞似乎又要兵行險招了。
冒頓與老羆有殺父之仇，焉能不答應？只要冒頓答應了，他匈奴所部，就算入了大王轂中。」
而月氏在這時候，再一次表現出了軟弱的一面，竟放任冒頓壯大。甚至在冒頓派人送來了萬余頭牛羊之後，月氏王下令，把原先從匈奴人手裡搶佔過來的克魯倫河，以及喬巴山一帶的草原還給了匈奴人……當然了，月氏王做出這樣的決定，未嘗沒有坐山觀虎鬥的想法。
原平看了一眼大殿上亂鬨哄的樣子，眉頭一蹙道：「大王乃草原之王，萬里疆域，莫如大王之手。朝堂之上，更應該有威武肅嚴之狀。如此亂鬨哄的樣子，只怕是于大王威嚴有損啊。」
他個頭不高，大約在175左右的模樣。
可如今，他不斷的壯大，不但不思報恩，反而屢屢蠶食大王的領地，掠奪大王的臣民。此是可忍孰不可忍……讓他和老羆火拚一場，不但能阻擋老羆，還能讓消耗匈奴人的力量。即便最後冒頓輸了，老羆也會元氣大傷。大王到時候，可趁機吞併匈奴，挾傾國之力，與老羆決戰。
哐當……
「那後來呢？」
「富平老羆，聽說那廝身高八丈，腰圍八丈，一巴掌能拍死上萬人，可是個喝人血，吃人肉，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啊。」
原平朝著美婦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我聽人說，那烏氏堡買通了上將軍身邊的人。
月氏王原本還沒有感覺到什麼。
車馬在行進時，很容易出現打滑，造成車翻人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