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或躍在淵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會師關中（十一）
趙艾的手下，何時有了這等兵馬？
「來人，扶咸陽令上車。
劉信在一旁，呵呵的笑了。
閻樂很倒霉，撲滅了興樂宮大火之後，卻沒有發現傳國玉璽的蹤跡。忙了一個晚上，他帶著臨時徵召起來的人馬，朝咸陽方向行去。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在歸途中遭遇到劉闞。
可，撤退得了嗎？
劉信則上前拉起韁繩，馭車徐徐而行。
「派一隊騎軍，把這廝給本王看好了，切莫讓他走丟。」
「信，給我過去，把那夯貨拿下來！」
嬴胡亥自刎于興樂宮，並燃起大火。
劉信答應一聲，邁大步，拖大棒，朝著閻樂的車仗就沖了過去。
口中發出一聲霹靂般的巨吼，身形迎著馬車猛然加速奔跑，在跑動的同時，身體呼的一個回身旋轉，手中百斤重的狼牙大棒，掛著一股銳風，呼的橫掃千軍。啪，一匹馬被砸的腦漿迸裂，大棒去勢不減，狠狠的砸在第二匹馬的脖子上，砸的那戰馬希聿聿一連串慘嘶不停。
「嬴胡亥，被你殺了？」
「陛下，比你殺了？」
始皇帝處理政事的時候，大都在咸陽宮中。
閻樂是嚇壞了，見劉闞過來，連忙說：「大，大，大王，要進咸陽不難，只需持我腰牌，就可以順利進入咸陽城。」
十指連心，閻樂只疼的啊呀呀慘叫不停，「大王息怒，大王息怒……樂有辦法，助大王進城。」
閻樂一聽這話，眉頭蹙起。
劉闞點了點頭，擺手讓李必上前。
不對，這些人……不是秦軍！
閻樂就看見，有一個彪形大漢朝他他走來。
這馳道雖說
所謂狗仗人勢，大概就是這個模樣。
劉信卻面無表情，抓著閻樂的腳，拖著他就往回走……
陛下是自盡而死，還燒了興樂宮。
沒等閻樂站起來，劉信已走到了他的跟前，伸出大手，蓬的一把攫住他的腿，向上一提，一隻腳踩著閻樂那隻想要握劍的手掌，腳下一用力，只聽嘎巴嘎巴，手掌骨被踩成了粉碎。
「好！」
劉闞冷森森的開口，俯視著一臉鼻涕眼淚的閻樂，伸出腳來，踩住了閻樂那一隻完好的手掌。
但還是有人注意到：咸陽宮衛尉，似乎減少了許多……
劉信這邊一行動起來，無疑就是一個信號。李必嘬口一聲尖銳長嘯，四千黑旗軍呼啦啦一下子散開，朝著閻樂那些隨從就殺將過去。這一次，黑旗軍沒有使用長矟，而是清一色繯首刀。
閻樂也是驕橫慣了，看對方大纛是秦軍標誌，還以為是從霸上下來的秦軍人馬，頓時橫了起來。
藍田大營和霸上大營的秦軍，也都服從於我，聽從我的命令。
其他行宮，多作為靜養之所。由於中尉軍開拔河西地區，平剿河西地區士紳豪族的暴亂，實際上在咸陽城中的兵馬並不算太多。除了駐守宮門，負責保護皇帝的衛尉之外，就只剩下距離咸陽城不遠的霸上大營。從霸上開拔到咸陽，不過半日光景，也算是對咸陽的護衛。
閻樂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這一支騎軍卻突然動手，看那相互之間
「李必，打掃一下戰場，一個不許放過。」
所以，我又足夠的時間來和你商議，咸陽城不過是空城一座，我唾手可得。」
疼的閻樂慘叫不停，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劉闞掌旗立於兵車之上，聞聽是閻樂的車仗，頓時樂了。
不過在我動身之前，若是沒有得到進城的辦法……呵呵，咸陽令，到時候可別怪本王無情。」
劉闞踩著閻樂的一根手指頭，腳下暗自用力。
大王，其他的事情，小人真的不知道了……趙中丞……不，是趙閹是主謀，他與楚人約定，要殺死陛下。小人只是聽命而行，趙閹如今還在咸陽城的丞相府里，等候小人回去稟報！
「中尉軍以調派河西，平剿暴亂，如今咸陽城中的兵馬，除衛尉不足八千人，全部是剛徵召過來的更卒。」
可是你現在不配合了，我就有一點不開心了……」
可論起親疏，雖說閻樂是趙高的女婿，趙艾是趙高的侄子，可趙高對閻樂，無疑更加信賴。
論輩分，他和趙艾同輩。
他使了一個眼色，李必立刻策馬衝上前來，大聲喊道：「咸陽令是否在車上，卑職奉趙艾將軍之命，有要事稟報。」
閻樂醒悟過來，立刻大聲呼喊：「撤退，撤退！」
嬴胡亥登基四年，參加朝會的次數屈指可數，誰又會在意這個？
剎
簡直是天不亡我……閻樂心中大喜，都韁繩，催馬朝著劉信就沖了過來。
嗚嗚嗚，疼死我了……我發誓，就是這個樣子……大王，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
趙艾這時候派人過來，又是什麼意思？
劉闞眉頭一蹙，「那衛尉現在又在何處？」
兩個人一個是文官，一個是武將，論品級說不上誰高誰低。不過在外人，或者趙高面前，閻樂始終都表現出一個低姿態。劉闞站在兵車上，看著那矮胖臃腫的閻樂，突然間笑了……
「喏！」
劉信二話不說，跳下了兵車。
「我叫劉闞，你應該聽說過！」
因為，嬴胡亥離開咸陽宮，留宿興樂宮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黑旗軍已經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根本不容一個人逃走。而且下手狠辣，似乎不打算留有活口。
說完，他縱身跳上了兵車。
小眼睛里，淚水漣漣，「百里術調走了衛尉，可我真的不清楚，他把衛尉調到了什麼地方。
我北疆十萬大軍，巴蜀二十萬人馬，都已經進入關中，旬日之間，就可以把關中控制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
劉闞？
霸水東南的楚軍，已經被我擊潰了！
閻樂這時候，可是一點咸陽令的威風都不剩下了。哭喊著，活脫脫像個要被強暴的女人。
「那衛尉呢？」
「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我會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敲斷，拆下來……直到確定你沒有辦法幫我進城。咸陽令，你是個聰明人……本王殺人如麻，想要折磨你的話，有無數種手段可
興樂宮，並不在咸陽城內。
閻樂沒有站出來說話，可他的那些家人，卻一個個橫的要死，大聲喝罵道：「這是咸陽令的車仗，還不閃到一旁？若耽擱了大事，爾等人頭落地時，可別後悔。」
劉闞率領四千黑旗軍，朝咸陽急進。
「不是我殺得，陛下是自刎而亡，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的馬車，有三匹馬牽引，奔跑起來，速度也極為驚人。在閻樂想來，劉信應該會躲閃開。
自從公子嬰被車裂，趙高在咸陽的權勢，已經達到了極致，根本無人再敢去和趙高頂撞。
這大漢所過之處，黑旗軍自動讓開一條通路。
劉闞說著話，看了一眼閻樂身邊的黑旗軍。那黑旗軍也是個有眼色的人，立刻點頭，蹲下身子，捏住閻樂一根手指，用力一掰……閻樂口中發出一聲好像殺豬似地嚎叫，臉色煞白，冷汗淋漓。
閻樂沒由來的一個寒蟬，瞪大了雙眼。
劉闞走過去，用力摟了傻小子一下，「信，做的好！」
「你看，你之前都很配合，我也很高興。
「爾等瞎了狗眼，沒看見這是誰的車仗？」
閻樂下意識的點點頭，但旋即明白過來，連忙搖頭，「大王，不是我，我沒有殺陛下。」
劉信拖著閻樂到兵車前，蓬的一下子把他扔在了劉闞腳下。
「信，要活得，聽到了沒有？」
雖說閻樂比趙艾得寵，但在面子上，卻表現的很尊重。
「黑旗軍，隨本王進咸陽！」
「哦？」
劉闞突然冒出來一句。
劉信用力的點點頭，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看得出來，能得到劉闞的誇獎
閻樂哭了……
李必帶人打掃戰場，劉闞則返回兵車前。
當下，他走出車廂，站在車轅上喝道：「某家就是咸陽令，趙艾將軍讓你們來，有什麼事情？」
遠遠的就看見，一支人馬正朝著咸陽方向行去。
「衛尉，衛尉不是我控制，而是有詹事府詹事百里術掌握。」
事實上始皇帝在咸陽周圍地區，興建有好幾個行宮，例如櫟陽的櫟陽宮；雲陽的甘泉宮；以及位於好畤（今陝西省乾縣）治下的梁山宮……興樂宮則座落在咸陽城之外，渭水河畔。
在大多數人看，嬴胡亥這會兒說不定還在咸陽宮裡花天酒地的快活呢！
留守在咸陽城的官員們，並不是不知道。可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加之咸陽城大門緊閉，也無法出去探聽。丞相府傳來了消息，興樂宮的大火，是由於興樂宮內侍不慎而引起，已經派出人馬前去救火，所以請大家不要驚慌。這個答案，雖不能消減疑惑，卻能平穩勢態。
「那我問你，咸陽如今，有多少兵馬？」
第三匹馬，撲通一聲就摔倒在地上，把閻樂一下子就甩到了地上。
兩個黑旗軍下馬過來，架起閻樂走上兵車。
「這個，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咸陽宮中，共六千衛尉，其中五千人隨，隨嬴胡亥去了興樂宮。」
劉闞抬起了腳，看了一眼官道上，已經趨於平靜的殺戮，微微一笑。
一應事務，皆由丞相府處置。
「我準備進咸陽城，可是咸陽城門緊閉，所以想請教一下，咸陽令可有辦法？」
哪知劉信雙眸圓睜，看著馬車朝他衝過來，也不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