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無劍》第一卷 初踏江湖顯鋒芒

第五章 初入世事

第一卷 初踏江湖顯鋒芒

第五章 初入世事

楊樂天忍無可忍,右手一震,劍從鞘中伸出半寸。眾漢子大驚,齊齊向後退去半步。
夥計托托腮幫子,又念:「看這一身破布打扮,難不成是丐幫中人?」想到此處,那鄙夷的眼光登時一轉,臉上的皮肉又僵笑了起來,「客官,還要點兒什麼?」
楊樂天起身欲走,卻被飛鳥一臂攔住,「哎,楊兄何必急於一時,吃完了再走吧。」
「飛鳥兄太客氣了,在下姓楊,名樂天。」楊樂天看著飛鳥斗笠上低垂的白紗,略一遲疑,「恕我冒昧,飛鳥兄為何不已真面目示人?」
「您不來壺酒么,我們這有上好的女兒紅?」
夥計瞄了一眼桌上長劍,劍鞘的蟒皮歷經了歲月痕迹,有幾處洞開,金屬的劍柄也已被磨得光亮如鏡。什麼破銅爛鐵,這位是來嚇唬人的么?這裏可是洛陽,來來往往的武林人士他可見得多了。
「哈哈哈,你我兄弟一見如故,本應坦誠相見,恕小弟無禮,還請楊兄見諒。」飛鳥一揚手,那斗笠便輕飄飄地墜下。原來飛鳥長得十分端正,鼻直口闊,平眉善目,白凈的面龐里還夾著幾分書卷氣。
楊樂天撐著桌邊站著起來,手拄長劍,回頭望了一眼病榻上奄奄一息的飛鳥,「飛鳥呀飛鳥,你究竟是何來歷,為何惹上這殺身之禍?現在我去求取解救之法,如還念及你我兄弟情誼,就要堅持下去,等我回來!」
醫者嘆了口氣,「依癥狀看,像是中了劇毒。但老夫行醫幾十年,卻未曾見過此毒,恐怕……唉!」
「只是什麼?」
楊樂天接過酒杯,朗聲道:「你我二人素昧平生,今日有幸得兄台仗義疏財,我先干為敬。」他雙手捧著酒杯,望著那白水一樣的液體,一口吞了下去。
「好好,兄台爽快!」飛鳥昂頭飲盡杯中酒,撂下酒杯,「對了,小弟還未請教兄台大名,可否相告?」
「呵呵,夠了,夠了。」掌柜拾起銀子,登時眉開眼笑,連連弓身。
飛鳥爽朗地一笑,「沒關係,我看楊兄也是江湖之人,以後有什麼困難,就到城南的鴻賓客棧來找我,我定會相助。」
「是,是是。」
「客官,還要饅頭么?」夥計殷勤地出現在桌旁。
「好香的魚湯。」楊樂天這一抬頭,便是一家酒館,「這麼香的味道,應該是吃飯的地方,正好進去祭祭五臟廟。」他信步入門,尋了張乾淨的桌子坐下。
他就在那,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著。床塌旁立著兩人,一位郎中打扮的老者和一名彎腰駝背的夥計,那夥計見楊樂天進來,打量了一番,「你是和他一起的吧,他得了急症,既然你來了,那我去忙了。」
「這位兄台是我的朋友,你們要好好招呼。」白衣少年抬手拍上楊樂天的肩頭。
「客官,您要點什麼?」剛一坐定,夥計立即笑臉迎來。
夥計也眯著眼笑了笑,道:「好嘞!您這是二十文錢。」
「慢!」一聲高呼,在角落的桌子旁猛地站起一人,走上前道:「這位兄台,何必性急,不要傷了和氣。」那人一身白衣布袍,頭帶一青色斗笠,垂下半寸白紗,顯是有意遮住面貌。
「再來兩個饅頭。」楊樂天爽快地道。
這時,打著算盤的掌柜從木櫃後走過來,冷冷說道:「這位客官,本店從不賒賬,你沒錢就別踏進這個門口!」
「飛鳥兄,客氣。這一飯之恩我楊樂天必會銘記在心。楊某有事在身,不便打擾,先行告辭了。」
飛鳥見狀,不好阻攔,「那好,恕小弟不遠送了。」
「咳咳……咳咳……」火辣辣的感覺一直從嗓子貫穿到胃裡,彷彿一條火舌直鑽了進來,想吐又吐不出來了,楊樂天的五官瞬間扭曲,忙尷尬地低下了頭。這是楊樂天第一次喝酒,原來酒的味道是這樣的!
掌柜一個眼神飛掠,幾名彪形大漢赫然出現,立時有股威壓的氣勢向楊樂天逼過來。
楊樂天向忙著擦桌子的夥計招了招手,夥計將手巾往肩頭一甩,滿面堆笑地跑過來,「客官還要點什麼?再來壺酒不?」
「饅頭我已經吃了,錢暫時沒有……」
「錢?」楊樂天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哪裡有錢,臨行前師父也未曾給他過半分盤纏。他搖搖頭,「呃……先欠著可以么?」
「老夫是無能為力了!」醫者擺擺手,提起藥箱,便欲離去。
不大工夫,熱騰騰地饅頭就端了上來。他在荒島上哪裡吃過饅頭,自是如食山珍海味一般。只在小時候,娘親會用些魚去市場上換些米面,饅頭是逢年過節才有的吃,那是樂天最愛的美食。娘做的饅頭雖如碟盤大小,他小小年紀一餐便可吞食兩個,如今這饅頭只有碗口大,豈夠正值壯年的楊樂天充饑?
楊樂天一笑,拍拍肚子,「不用了,我已經飽了。」
楊樂天「嗯」了一聲,腹中痛如刀絞,額上虛汗陣陣。醫者見他面目慘白,唇色黑青,忙把楊樂天扶坐到椅子上,關切地道:「莫非這位少俠也……」
「照小弟看來,楊兄你不是本地人吧?是不是半路遭遇強匪,劫了財物?」飛鳥的短短兩句話聽得楊樂天著實不舒服,他兩手空空,何來的財物,現在又吃起人家的白食來。
楊樂天實在無奈,硬著頭皮拾起床上的佩劍,「店家請放心,我一旦有了錢,馬上連本帶利地歸還。」
楊樂天見了這情況,知道樓下夥計口中所述之人便是飛鳥,不禁心中一震。他緩緩走到床前,問那醫者:「大夫,他得了什麼病?」
楊樂天信步離開酒館后,在街上閑逛了一個時辰,突感腹內劇痛,全身酥軟。他心中一凜:「莫不是那酒中有毒?是飛鳥!我與他素不相識,他為何要加害於我?對,去鴻賓客棧找他問個清楚!」
「不要了。」
「欠著?」夥計登時翻了臉,「本店小本經營,概不賒賬!」
醫者搖搖頭,「唉,要是老夫估計不錯,你與那位兄弟中的是同一種毒,只是你服食較少,沒那麼嚴重罷了。」
「見過,見過,他就住這兒,樓上天字一號房。他呀,就是……」未及那夥計說完,楊樂天就疾步上得樓來,推開緊閉的房門,果然見到飛鳥。
「且慢!」楊樂天撐著桌子,揚起那張迅速蒼白的臉,「這毒……還有無他法解救?」
「咚。」楊樂天解下佩劍,撂在桌上。「兩個饅頭,一碗清水。」
一轉眼,兩個饅頭下肚,楊樂天仍感腹中空空如也。
「只是有去無回!那些求葯之人至今生死未卜,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簡直人間蒸發了。」醫者拍拍藥箱,「罷了,我看你還是去找那下毒之人更為實際些。」
楊樂天一出山洞,先是柳瑩,後有飛鳥,他被這一騙再騙之下,便再也忍無可忍。但當他來到鴻賓客棧門口時,卻又尋思:「飛鳥既然要害我,又豈能告訴我他的住處?」又一轉念:「既然來了,就進去問個清楚明白。我雖身中劇毒,但以我的武功,還怕他不成!」
「多謝兄台盛情相待,不必了。我相信他日有緣必會相見,楊某就此別過。」
看著醫者離去,楊樂天尋思:「很明顯,下毒之人乃是衝著飛鳥來的。但他這樣子,如何問詢他仇家?如今,只有試試這第二個法子——去梅山找妙齡仙姑。」
「如何?」楊樂天疼得雙唇直抖。
楊樂天無暇理會夥計的絮叨,只道:「我找人,一身白衣、頭戴斗笠的人,你可曾見過?」
眾人退去,白衣少年向楊樂天拱了拱手,「小弟飛鳥,兄台請這邊坐。」飛鳥把楊樂天讓到他的桌子,舉手斟了兩杯酒,很有禮貌地向對面的楊樂天打了個手勢。「兄台,請!」
楊樂天警覺地握緊佩劍,壓低了聲音:「你們想怎麼樣?」
不容分說,醫者扣上楊樂天的手腕,驀地臉色大變,「怎麼會這樣?」
「哐當」,白衣少年從懷中摸出一塊碎銀子,丟到桌上,「這位兄台的飯錢,不知夠不夠?」
楊樂天心中慚愧,面上也慚愧,便道了出來:「說來慚愧,出來匆忙忘記拿了。」
「好,好,這就來。」夥計撇撇嘴,回身與掌柜嘀咕了幾句。
「好,兩個饅頭……」夥計一溜煙轉進了后廚。依舊是兩個白面饅頭,楊樂天卻吃得津津有味。
「這毒有救么?」
一名大漢冷笑:「沒錢就別進來!瞧你這副德行,還來吃館子!」另一個道:「看這小子就是個窮光蛋,還裝大俠,學人家拿劍。哈哈……」
「不要了。」
這時,一個夥計忙呵呵地迎上來,「客官,您要住店么?呦,看您這樣子傷得不輕呀!正好,您趕巧了,我剛請了一位大夫,正給一位客官看著呢!要不,我把大夫叫過來?唉,那位客官晌午時出去還是好好的,怎料回來就得了急症……」
這一日,楊樂天回到了中原。繁華的街市,喧鬧的人群,面對這花花綠綠的世界,楊樂天不由得興奮。他在街上閑逛了一陣,忽覺肚中空蕩。摸摸肚子,可不是,想想自己已經整整兩天沒吃過東西了。
嘆了口氣后醫者伸出兩個手指,「這辦法倒是有兩個。一是下毒之人自願奉上解藥。這二么……就是去梅山找妙齡仙姑,她必有解救之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