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上宮部落
第三十三章 若是相思隨人願，定不用結他生緣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口中的莫林有多優秀。」天賜漫不經心，無明的，心又抽痛起來。
深深淺淺的花草中，一如既往的柳如眉，緩步輕搖，鍾靈韻秀，出現在了天賜面前。
她這樣說，可以說上一天。
「天賜哥，跟你商量件事兒，可不可以？」柳如眉撲閃撲閃她狹長的眼睛眉毛，居然難得的扭捏作態。
當暮鐘響起，意猶未盡的柳如眉終於回過神來。
自作多情的，從來都是自己罷了。
光華流轉的字，不知蘊含了多少恩怨情仇。
「莫家和你們柳家不是對頭嗎？你怎麼老是和莫林在一起的？」天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隨意，但抖動的顫音仍舊出賣了他潛藏的情緒。
於是，她遠遠的便約帶驚喜的喊了起來：「天賜哥，你也在這裏呀！我正要找你呢！」
白茫茫的雨線中，柳如眉的背影漸漸消失。
霧靄朦朧，一個身影，逐漸走向兩端。
大雨，磅礴，繁花零落。
天賜煢煢孑立
自怨自艾的天賜，無比脆弱又無比的堅強。
天賜沸騰滾燙的熱血，瞬間就冷卻，嘴角不由自主噙起了淺笑。
後面心不在焉的天賜措手不及，好懸沒有撞上。
在這樣靜謐的壞境中，命運的弦卻再次撥動。
天賜差點就要丟盔棄甲，柳如眉哀哀的眼神，是那麼無助可憐，猶如迷失的孩子。
柳如眉終等不到天賜回心轉意，一轉身，向前跑去，邊跑便喊道：「上宮天賜，我恨你！恨你！」
可是更加簡單樂觀的柳如眉，永遠也不會知道身邊的人，已然走到了絕望的崖口。
滿懷痛苦的天賜，甚至不知道，當自己再次面對柳如眉時，還能不能夠平心靜氣？
但沒走兩步，柳如眉突然停住。
兩行清淚從她的腮幫滴落，小臉因為傷心而發白。
每一個字，都落在柳如眉心間，將她脆弱的心胸，一擊再擊，擊
她本就不屬於他，她與他，不過萍水相逢。
「如眉，莫林是不適合你的，難道你忘記楚湘是怎麼死的了嗎？」天賜苦口婆心，希望能夠打動柳如眉，然而明顯的要失望了。
「你——你——」柳如眉瞪圓了眼睛，不能相信天賜居然不會答應這麼簡單的事情。
「我恨你！我恨你！我永遠的恨你！」文質開朗的柳如眉，因著天賜的一句話，變得竭斯底里。
終究是，相知相戀，相誤相負。
柳如眉快速的喘氣，又央求道：「天賜哥，我求求你，就這一次，好不好？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難道連這一次你也不肯嗎？」
「不可能，我是不會答應的！」天賜一下驚醒，脫口而出，隨即就後悔了。
當幻想破滅，才恍然發現，自己不過活在虛構的世界里。
「我知道呀，但是莫林和其他的人不同呢！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你一定會喜歡的！」
面前明眸皓齒巧笑善睞的柳如眉，
曾經兩次將她傷害的天賜，加起來都沒有這一次的深，這一次的痛，這一次的讓人無法容忍。
天賜每聽柳如眉說一句莫林，心便好像被針蜇了一下，只感覺孤零零的天地壓迫而來，再沒了可以依偎的人了。
天賜腦海翻過一個念頭，隱隱約約間，巨大的自責愧疚中，居然帶了些許的快意。
「就是，你可不可以叫你父親去向漠家說媒，讓家主答應我和莫林的婚事？」柳如眉急急忙忙的說完，滿懷希翼的看著天賜。
「嗯！」柳如眉狠狠點頭，旋又興沖沖的說起了莫林，大小事迹，娓娓道來，竟是無比的熟悉。
一個多月來的第一次相見，發生在了最意料不到的地方。
萬徑人蹤滅，千山鳥飛絕。
柳如眉像很多次那樣，總是先一步發現對方。
天賜沒來由的心一軟，開口道：「什麼事？」
天賜霍然回首，明亮清麗的柳如眉映
「不可能的，如眉！我是不會答應的！」毫無感情的聲音，好像從九幽地獄傳出，帶了無盡的絕望與絕情。
蒼天都似乎感染了天賜的情緒，烏壓壓的黑雲籠罩了量天山，一場暴風雨蓬勃欲發。
愛能夠令人愚鈍，男女同樣適合。
「還好啦！莫林帶我去流波山玩了，只是現在打仗打的厲害，莫林也沒什麼時間。」一臉興奮的柳如眉，說著說著情緒又漸漸低落起來。
可天賜的心，卻越來越冷，越來越硬。
然而同時低落的，還有天賜抽痛的心。
柳如眉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活潑潑說個不停笑個不停的柳如眉，一哭起來居然是這樣痛徹心扉。
「如眉，好久不見了，最近過的好么？」明明是言不由心，可質問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獃滯的天賜，一動不動，從心靈深處翻出的孤寂，一圈圈，將他包圍了。
這一句話，一定如劍，狠狠的刺傷了她！
日出，東方既白。
「那不一樣，我是不會離開
打濕了柳如眉，又打濕了天賜。
愛與不愛，恨與不恨，難捨難棄。
「你的父親是戰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居然都不肯幫我？」
天賜很多次聽柳如眉說起莫林，但沒有一次感受是這般深。
不可能的，如眉！我是不會答應的！
可是為什麼，我仍舊會疼，會哭，會難過，會不舍？
「天賜哥，怎麼樣？說話呀！」柳如眉見天賜獃獃的，不由催促道。
天賜恨不得要抽自己兩個巴掌，又想要改口，但一想起若如此，就要永遠的失去柳如眉了，衝到嘴裏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
很快的，一天的光陰就在柳如眉的絮叨中溜走了。
天賜剛剛沸騰的熱情瞬間再次冷卻，獃獃楞楞。
天賜狠狠的抬頭，瞭望，一眼卻看不見山頂，這個渺小的人呵！
柳如眉站起身招呼天賜快走，東極很少下雨，但一下雨必定是狂風暴雨連綿不絕，來勢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