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麒麟閣上春還早
第三十七章 又聞彌勒聲
自己以後，也要更小心才是……
鄭為善帶著鄭世安祖孫繞洛陽而走，沒有進城，而是沿著伊水，直奔西南方而去。
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鄭仁基並沒有出來和鄭世安祖孫打招呼，只派了鄭為善出面。
抵達洛陽，按照規矩，鄭仁基應該出面召見。
越是如此，才越應該把精力放在正途，而不是整日想著編故事自娛。你自己也說，詩書小道，經史為上。日後你若是想看什麼書的話，可以告訴他，他會想辦法。」
但言慶知道，鄭大士既然要拉攏他祖孫，肯定會就這件事，給出一個交代。
司朝謁者，類似於後世外交官的職務。
「此人和崔家父子勾結，崔生把唐猊玉帶交給毛小八，讓他放在慶侄的書房裡。可能是毛小八發現言慶書房裡的那支玉帶，和他手中的玉帶一樣，於是就動了心思。他沒有把大公子的玉帶放過去，而是私自侵佔。當天晚上，大公子派人到了田莊，卻發現毛小八已經不見了蹤跡……連帶著大公子的唐猊玉帶也沒找到。」
鄭為善說：「毛旺一家被毛小八害苦了……大公子命人將毛旺一家驅逐出田莊，呂管事被關入洛陽大牢。毛小八的姐姐，也被
鄭為善笑道：「老叔你這話從何說起？
鄭世安嘆了口氣，「毛旺是個老實人，算是被他這兒子給坑了。」
「這是……」
在路上，鄭世安突然問道：「為善，大公子的唐猊玉帶，可曾找回來？」
「大公子身體有恙，無法離榻，所以命我來迎接兩位。」
鄭為善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必須要在李建成婚期到來之前，成就足夠的名氣，才能引起李淵的注意？
且不說您是長輩，就以言慶小弟如今的聲名，日後怕是要請兩位多多照應我才是。」
歷史上，隋文帝在這一年駕崩，史書中留下了隋煬帝楊廣淫母弒父的傳說。不過從目前來看，隋文帝依舊深信太子，也頗為倚重太子，並沒有傳出父子不和的謠言。
言慶也開始思索，未來的道路該如何走？他如今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住，又有什麼力量，去改變隋朝的命運？再者說了，鄭言慶的身世至今還是個謎，他不知道，自家和楊隋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與其投靠楊隋，還不如和李唐拉近關係。
鄭言慶有一種預感，毛小八很有可能是加入了邪教。
只是沒有想到，鄭家竟然把崔家父子都給殺了！
說完，他取來兩個盒子，擺在車上。
「啊？」
「我後來審問毛旺，聽毛旺說，毛小八喜好武藝，但家中卻無錢送他去學習。
鄭世安好奇的打開盒子，定睛一看卻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他已小有名氣，又有紇豆陵竇威出面，使得鄭大士不敢輕舉妄動的話，他祖孫如今只怕早就身首異處。家奴，終究是主人家的附庸，財貨。在這年月，雖說家奴可以擁有戶籍，但地位並無太大改變，如同一隻螞蟻，隨時都會被碾死。
他是個實在人，之前心裏有怨氣，現在可是一點都沒了。
這可是一份大禮，不管鄭世安之前心裏是否怨恨，看著這兩顆人頭，怒氣自然消散。
「是啊，我也覺得毛旺挺倒霉，生了這麼個兒子。可他這情況，誰還敢用他啊！」
以前，他是個家奴，沒有資格和身為八大柱國之一的李氏家族拉上關係。
也就是說，顏師古不會招收鄭言慶做學生了！
「老叔，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這兩個奴才挑動是非，偷走了大公子的寶貝，還妄圖嫁禍於你們。大公子和夫人也是受人蒙蔽，冤枉了你
本來鄭世安祖孫回來了，理應先去和鄭仁基照面。畢竟這裏面還有一個分發田地的事情，不和鄭仁基照面，未免說不過去。但鄭仁基把事情都推給了鄭為善，根本不讓鄭世安祖孫到老宅去，所以更談不上為他祖孫接風洗塵，擺酒設宴了。
隋文帝崩，楊廣即位，也是隋朝的轉折點。
如今，鄭世安祖孫抬籍歸宗，鄭仁基那大公子哥的面子，怕是不太好看。
白衣彌勒，又是白衣彌勒。
鄭言慶微微一笑，「還請善叔轉告顏先生，言慶牢記他的話，斷不會讓他失望。」
毛小八，如今會躲在何處？
「田莊那毛小八，你可知道？」
不過，鄭言慶倒是顯得很平靜，一點也沒有慌張。
然則，言慶也不好說什麼，坐在鄭世安的身邊，默默聽他們交談，心裏卻想著白衣彌勒的事情。
「顏先生還說，你天資聰穎，乃百年難見的奇才。
當鄭世安正在考慮著如何做個富家翁的時候，鄭言慶的目光，已開始投注于未來。
如今被趕出了田莊，其生活艱難，可想而知。
鄭世安心裏
鄭世安連忙說：「有勞為善，以後我祖孫在洛陽，還要請你多多照拂。」
鄭為善搖搖頭，苦笑說：「未曾找回。」
雖然身份地位依舊懸殊，可他已經有了去結交李氏家族的基礎。鄭家貌似和李家有姻親關係，在滎陽歸宗時，言慶隱約聽說到，李淵長子李建成和鄭譯之子鄭元壽（王旁壽）的長女鄭麗媛有婚約。李建成今年已十七歲（真實年齡十五歲），而鄭麗媛業已十六，都到了成親的年紀。也就是說，這兩人的婚期已不遙遠。
鄭為善向鄭世安解釋。
其實鄭世安也知道，什麼鄭仁基有恙在身，都是借口。之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鄭仁基可說是顏面盡失。若不是鄭大士補救得當，鄭家恐怕就要被湮沒在口水之中。
但是現在……
崔道林父子的人頭，也讓言慶暗自慶幸。
毛旺是田莊佃戶，家中也沒有田地房產。
時仁壽四年三月末。
書筐里，是言慶之前遺留下來的各種筆記手稿。顏師古顯然做了一番整理，如今完璧歸趙
鄭為善聳了一下鼻子，苦笑搖頭。
鄭言慶還記得，就是在今年，隋煬帝將重修洛陽，並確立了洛陽東都地位。
盒子里鋪著石灰，擺放著兩個慘白的人頭。鄭言慶旁邊探頭看了一眼，這盒子里的人頭，正是崔道林崔生父子。對於洛陽鄭府的善後事宜，鄭大士並沒有露出口風。
鄭世安和鄭言慶同時點頭，表示認識。
崔道林父子也是罪有應得，老叔莫要再掛在心上……言慶，這是顏先生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他還讓我轉告你，既然你是鵝公子，那當日賭約，他斷不會留情。」
顏師古，確是個真君子。
「那毛旺他們呢？」
而崔君肅是清河崔氏鄭州房的代表人物，自崔君綽因隱太子之事受牽連，崔家也受到了巨大衝擊。崔君肅出面，也代表著鄭州崔氏出面。很顯然，崔家也注意到了鄭言慶的存在。
「哦？那如今可曾找到毛小八？」
早先有白衣彌勒傳道，說是要招收弟子。毛旺估計，毛小八可能拿著那玉帶，找白衣彌勒去了……白衣彌勒出沒不定，加上這隻是毛旺的推測，官府也無法追查。」
說著，鄭為善命人拿來一個書筐，放在鄭言慶面前。
鄭世安連聲道：「這又何必，這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