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麒麟閣上春還早
第四十六章 居心叵測（中）
夜幕降臨，鄭言慶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屋子裡似乎有人。
「小丫，你先下去吧。
一個扎著雙鴉鬟髮式，黑髮披散肩頭的小女孩兒，本背對著言慶，跪在書案前整理物品。言慶起身無聲，小女孩兒甚至沒有覺察到身後的動靜，仍在小心翼翼的擦拭書案。
莊戶人家的孩子，大都沒響亮的名字。毛旺家八男兩女，基本上就是按著數字順序排下來。要說毛旺也挺不容易，生了八個兒子，有三個早夭，兩個在太原服役。剩下三個兒子，毛小八這一跑，其餘兩個兒子跟著大妞兒隨胡商去了西域。
小丫怯生生的說話，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卻不想身後就是書案，退無可退。
鄭言慶站起身來，一不小心手臂將書案上的一本書冊撞到了地上。他彎腰將書冊撿起，卻是李基留給他的《文心雕龍》。由於造紙技術並沒有發展到後世那般模樣，加之印刷術的落後，使得市面上流通的許多書籍，裁剪並不是非常得當。
如果，有一把
此前他不斷盜詩，名氣有了，是時候收一收了。
首先，針對洛陽市場上，將剪刀惡意仿造，乃至於降價的行為，當做出一些反擊。
毛丫站起來要走，走了兩步，又回頭跑到書案旁，把抹布拿起來，低著頭下樓去了。
她低著頭，不敢和言慶正視。
※※※
言慶認得這小丫頭，正是毛旺的小女兒。
毛丫在樓下等了半晌，見言慶沒有下樓，忍不住輕手輕腳的上去，探頭偷偷看了一眼。
可如果這生意和讀書聯繫在一起，豈不就是高雅？
於是又走下樓去，一路小跑到主樓堂前。
說實話，言慶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只是這一次的分別，實在是太過於突然，突然到鄭言慶沒有半點心理準備。昨日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遠隔千里呢？
萬一過後忘記了，這邊也能有個提醒。
而言慶也說不清楚，他為何會有如此強烈的思緒波動。
他倒不會拒絕，因
出新需要創意，鄭言慶必須要根據這個時代的情況，來想出適合於這個時代的物品。一味的把後世物品搬過來，別人未必能夠接受。所以，什麼才算是適合呢？
「你是……小丫？」
說是要闖天下，尋個生路。
手中的抹布一下子掉在了書案上，她扭頭看去，就見鄭言慶站在她的身後，臉上帶著疑惑。
鄭言慶眼睛一亮，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古怪的想法。
言慶嗯了一聲，看看外面天色，已經全黑了。
鄭言慶腦子裡亂鬨哄的，躺在榻上猶自覺得耳朵嗡嗡直響。
「鄭少爺，您醒了！」
想當初，毛丫的性子挺開朗。
竹樓有兩層，上面一層是言慶的書房和寢室，裏面有不少言慶的書稿，還有他不願被別人知道的東西。樓下是他和人聊天說話的地方，地方說起來，倒也寬敞。
「老太爺說，讓我在樓下住，只要不打攪少
很多書頁是粘連一起，翻看起來，必須要先把書頁分開，才能進行閱讀。
竹樓里，已點起了蠟燭。
「啊！」
他驀地一下子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身上的被褥，掉在了地板上……
既然不做價格上的調整，那就需要出奇出新。之前他以詠柳詩，而佔據高端市場，算是一招奇兵。但奇兵不能常用，否則就算不得奇了。所以，不用奇兵，唯有出新。
言慶絕不會輕易用這種招數，說穿了損人不利己。
打價格戰？
鄭言慶這才想起來，昨日鄭世安和他說過，要收留毛旺一家。
「鄭少爺，老太爺讓您下去吃飯。」
經此一難之後，竟有些畏畏縮縮。
當然，李基走，肯定有他的原因。
「明白了！」
若真是如此，那李基離開洛陽，一定是要躲避什麼……
以至於毛旺的兒女挺多，可到如今卻只剩下一個小女兒跟在身邊，名叫毛丫。
言慶在寫東西，她可不敢打攪。
剪刀什麼人都可以用，但剪刀並不只是用於縫縫補補，它的用處，還有很多種。
「鄭管家……不是，是老太爺讓我打掃房間，說以後就讓我伺候您讀書和休息。」
「外面房舍還沒有建好，你們一家如何安置？」
言慶的想法，是把這剪刀的用途細分化。但如今還只是一個粗略的構想，要實現，還要仔細籌化。
「那個啥，以後這樓上你莫要收拾，就把樓下收拾好就行。」
以前在田莊的時候，大家習慣性的叫她小丫。言慶倒是有點印象，記憶中毛丫挺秀氣的，胖乎乎的小臉很是招人喜歡。可現在，才兩三個月，小丫頭乾瘦乾瘦。
言慶撓撓頭，頗有些頭疼。
想到這裏，言慶連忙坐下來，鋪開紙張，將自己的這個想法寫下來。
「哦，我知道了。」
至少從目前看，鄭大士並沒有特別針對他祖孫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同意鄭世安田地換錢帛的做法，所以暫時不會有危險。既然沒有危險了，那就需
「哦！」
李基走了，但他的話，的確是有道理。
做生意，的確是俗品。
以後沒有我招呼，你別動樓上的東西，聽明白沒有？」
把李基留下的書冊一卷卷放置在書架上，然後將那張弓掛在竹牆上，然後就倒在榻上。
畢竟不是學經濟出身，在這方面還真是弱項。
言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肯定沒有蓋毯子。
言慶點點頭。
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在這裏做什麼？」
言慶突然出聲，可把那小丫頭嚇了一跳。
剪刀的用途有很多，並不只是做裁剪用。
算了，這事情急不得，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言慶在書案后坐下來，取出了李基留下的書信。睡了一覺之後，他腦袋也清醒了許多，早先那種空落落的情緒，也淡化了不少。畢竟骨子裡並非小孩子，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在書案前，有看了一遍李基的書信，然後收起來，放在案上。
李基這次離開洛陽，莫非是和前一段時間，杜果和章仇太翼前來洛陽，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