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第一卷

第154章 疑竇重重(下)

第一卷

第154章 疑竇重重(下)

曹朋微微一笑,靠著窗戶,向馮超看去。
他此次得勝回師,按照規矩,各地官員需前往下邳道賀。
這個人,很會做事。
曹朋愣了一下,便向衙堂走去。
太陽高懸,照耀海西。
和古人咬文嚼字,著實很痛苦。
「不用兵器用什麼?」鄧范問道:「難不成赤手空拳?」
果然是鄧縣令的智囊啊!
「正因其魚龍混雜,所以才要整治嗎。」
※※※
「稀奇古怪?」
對此,曹朋表示的讚賞!
濮陽闓露出激動之色,在房間里徘徊不停。
「麥仁難道認不出他老子?」
一轉眼的功夫,兩個月過去了。
馮超一怔,輕聲道:「守什麼?」
他翻身跨坐馬上,心裏面卻產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安。
「沒錯,說的沒錯!」
呂布在八月末九月初,奉許都天子詔令,協助曹操,征伐袁術。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默默登上樓頂。馮超心裏有些忐忑,他不清楚,眼前這個少年,把他拉到這邊,究竟是什麼用意?對於曹朋,馮超現在是畏懼多於敬重。在很多人的眼中,曹朋是鄧稷的執行者,是靠著鄧稷才起來的人。但馮超清楚,鄧稷的許多決定,取決於眼前這個少年。別看他年紀小,實際上卻清楚的很。而且狠辣的手段,令馮超為之恐懼……
我剛才正和濮陽先生商議這件事,要不要去下邳走一趟。如果去,理應鄧縣令親自前往;偏偏鄧縣令不在,若等他回來再去,只怕會耽擱了時間,到時候反而會被斥責。可如果不去……你也知道,呂布此人,狼虎之性,難以琢磨。萬一開罪了他,對鄧縣令恐怕沒有好處。」
「對了,我記得王成的田莊,也在城外?」
他吞下了葉倍的米行之後,實力提高不少。
這變臉的功夫,估計馮超這一輩子,都學不過來。
那池畔,王成正負手而立。聽到有人呼喊,他轉過身,看到曹朋的時候一怔,旋即堆起一臉笑容。
曹朋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是點了點頭,默默轉身,往塔樓下走。
「那後來呢?」
不過,馮超說錯了!
不過看到曹朋,濮陽闓卻好像沒事兒人一樣,朝他招了招手。
從北集市出來后,霧氣已經完全消散。
他不清楚曹朋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但又不能不回答。
「王先生!」
與海西九大商簽訂了契約之後,如何與海西那些商戶解說,便歸了九大商來解決,曹朋不參与其中。反正到最後,審核准入都必須要經由曹朋,九大商想在裏面做手腳,也不容易。
黃整主營的是金鐵交易,陳升死後,北集市實力最大的,莫過於此人。
袁術已經敗逃淮南,一蹶不振。算算時間,呂布的確是該返回下邳了……
「看看有誰會來這裏,欣賞荷花殘敗。」
「可麥仁整天醉生夢死……貌似他對麥成也不感興趣,只不過礙於麥大夫之命,前來求情。」
天一亮,曹朋就拉著馮超,帶著王買和鄧范,去了北集市。
「先生,天亮之前,亦是最黑暗之時啊。」
在海西轉了一圈,回到縣衙的時候,已經是快到日中。
曹朋起身走過去,和濮陽闓並肩站在門廊上。
王買反駁。
陽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感覺非常舒適。曹朋在縣衙門口下馬,讓人把照夜白從側門牽進去。
王買和鄧范一一記下。
「是嗎?王先生似乎很喜歡嘛……」
「呃……沒錯,就在麥家莊旁邊。」
「天要亮了!」
「友學,來!」
「呃,我只是去看看而已。」
當曹朋等人來到荷花池的時候,意外的遇到了一個人。
「喏!」
馮超這會兒是真迷糊了,也搞不清楚曹朋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曹朋是他的上官,既然曹朋有興趣,他也不可能拒絕。於是,馮超也上了馬,和曹朋一路走,向荷花池行去……
濮陽闓看了曹朋一眼,突然一笑,轉身離去。
「我明白。」
馮超一怔,奇怪的問道:「公子想知道什麼?」
這個王成,肯定有問題!
「和我說說海西吧。」
輕輕揉著臉,曹朋走進了縣衙。
「哦,出城南就是麥家莊的田地。」
「公子,濮陽先生在等你。」
曹朋說罷,邁步走進塔樓,馮超緊隨其後。
「嗯……小心一點,別被人發現!」濮陽闓此時,也被曹朋說動了心思,輕聲道:「麥熊畢竟是太中大夫,麥仁也是孝廉出身。他們在海西,頗有地位,若被他們覺察,與咱們不利。」
「要說稀奇古怪,海西還真有不少傳說。」
步騭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曹朋。
「恩,比如海西的奇聞異事?」
曹朋說:「咱們到荷花池看看吧。」
「濮陽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見呂布?」
馮超可犯了難。
不過,當他拉開房門的時候,卻發現雨已經停了。屋外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輕霧,朦朦朧朧。
「喏!」
王成那些話,他一句也不信。坑爹啊!當老子小孩子嗎?這麼一大老爺們,這麼冷的天,跑來這荷花池?還什麼感悟?感悟你妹!曹朋心裏冷笑一聲,王成會不會是,感到了危險?
「是嗎?」
把王買鄧范送到了北集市,並介紹給了黃整。
「友學!」
時近辜月,也就是十一月。
「這件事情,你知,我知,虎頭知……暫時不要與別人知曉。待鄧縣令回來后,咱們再商議。」
這兩匹馬的脾氣大,性子還傲。和普通馬呆在一起,弄不好就會鬧出事故。所以,為安全起見,照夜白就安置在曹朋居住的跨院旁邊。那裡有一個小馬廄,正好可以供照夜白安身。
「曹公子!」
「荷花池?」馮超說:「這季節荷花池可是沒什麼景緻,很冷清。公子如果想賞荷花,倒不如夏天再去。」
步騭嘆了口氣,解釋道:「溫侯領徐州牧,雖非朝廷所任,但實際上卻執掌下邳和廣陵。
曹朋騎在馬上,突然說:「馮超,咱們上塔樓看看吧。」
「剛收到消息……左將軍回來了。」
他迎上來,拱手行禮道:「曹公子今天怎麼有雅興來這裏?」
「馮超,麥家莊在哪兒?」
雖然一夜未睡,但曹朋並沒有感到太疲憊。
「正是!」
古人說:十一月陰生,欲革故取新。
這個時候,濮陽闓和步騭一般都會在衙堂的公房裡。果不出曹朋所料,當他進入書齋的時候,濮陽闓正在和步騭說話。看得出,濮陽闓的精神不算太好。但想想似乎也很正常。四五十歲的老人家,一整夜沒有休息,這一大早起來還要辦公忙碌,精神又怎能好的起來?
有奴僕端來了一碗水,曹朋坐下來喝了一口氣,然後向濮陽闓和步騭看去。
曹朋猛然醒悟,驀地瞪大眼睛,「莫非呂溫侯?」
一路上,曹朋反覆交代二人注意事項,並提醒二人,不可以小覷了此事。
一個很有趣的傳說,不是嗎?
「正是。」
「哦,我閑來無事,想起來到海西之後,還沒有好好的欣賞海西美景,故而讓馮超帶我遊玩。」
荷花池水波蕩漾,波光粼粼。不過那水面上的荷葉早已凋零,荷花殘落,只生性孤零零的荷梗立在水中。
「回去以後,找個信得過的人,給我在這裏守著。」
曹朋下馬寒暄,一臉笑意。
他跨上了坐騎,而後讓馮超帶路。
「公子……」
曹朋的照夜白,還有許褚的黑龍,都是單獨飼養。
「啊……」
王買和鄧范被任為曹掾,將出任北集市的管理工作。
不過黃整不像陳升那樣驕橫,為人圓滑,也很低調。他認得王買鄧范兩人,所以也不需要太費口舌。
「那就去嘛!」
王成笑得很爽朗,曹朋也笑得很真誠。
「王先生的感官,與眾不同啊!」
濮陽闓只拍了拍額頭,顯然是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這麼多的訊息。
曹朋叮囑道:「虎頭哥帶來的人,暫時調入其中,先把攤子紮起來。記住,要統一執法隊的服裝,在一開始,盡量不用使用兵器。」
特別是他們的審美情趣,審美觀點千奇百異,曹朋自認對這個時代有所了解,但還是有些不能理解。
曹朋眼睛一眯,轉過身,向外眺望。
「我最近看海西的志怪傳說,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我想聽聽,海西縣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知道了!」
※※※
「那打撈出什麼?」
「北里魚龍混雜,想要整治起來,怕不容易啊。」
「公子,接下來去哪裡?」
王成一怔,旋即哈哈大笑,「不瞞曹公子,世人愛荷,因其美奐。成獨愛這荷池凋零之景,每每看到,總會有所感悟。公子請看,這滿眼的殘敗,卻是為來年綻放而準備,斯不為美邪?」
濮陽闓點點頭,示意曹朋坐下。
並且在北集市專門騰出了一所房舍,供曹掾署使用。
相反,他很亢奮!
「睡吧……」
算起來,黃整不吃虧。
不過一轉身,曹朋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只看得馮超,目瞪口呆。
曹朋疑惑的看著兩人,不明白這有什麼為難。
他沉吟片刻之後,對濮陽闓道:「不過,我打算從現在開始,監視麥家莊。」
曹朋點點頭,「我知道。」
曹朋下馬,把韁繩遞給了一個隨從,而後說道:「你們在下面守著,若有人上來,及時通報。」
「喏!」
曹朋一擺手,示意馮超不必贅言。
「喏!」
前世的工作經歷,培養出他『大胆假設,小心認證』的習慣。而今的假設,乍聽下似乎匪夷所思,甚至有些荒誕。但種種跡象似乎又標明,這種假設,很有可能就是事實。如何認證,是一個問題。而且留給曹朋的時間已經不多。隨著鄧稷在海西立足,剿滅海賊也迫在眉睫。
曹朋聞聽,不由得一怔。
曹朋昨天還透露出一個消息,陳升的產業,不日將會賣出。一所房子的事情,能和官府拉近關係,黃整可說是心甘情願。那房子的位置不錯,正處於北集市入口處。一個兩進院落,地方很寬敞。一應傢具也很齊全,到時候王買鄧范帶著人,可以直接入住,不費任何周折。
「馮超!」
曹朋說:「我已經命人打造了一些趁手的傢伙,名為執法棍。大概明天就能準備齊全,到時候你們用執法棍就可以了。還有一點,擴充人手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總之不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還要儘快壯大起來……除此之外,你們要和黃整他們多溝通,一定要取得他們的信任。別小看這幫商蠹子,沒有他們幫忙的話,想要在北集市立足,並非一件易事。」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學生在。」
馮超笑了,「除了淤泥還是淤泥……」
王成呵呵一笑,話鋒突然一轉,「我聽說,公子欲整頓北集市?」
「執法隊必須要儘快組建。」
曹朋笑著,走下塔樓。
「濮陽先生,子山先生,有事找我?」
「馮超。」
馮超想了想,「但如果說怪異嘛……哦,卑下倒還真知道一個。那是早些年的事情了,差不多有四五年吧。有一段時間,經常有人看到荷花池那邊有人投水。可是下去打撈,卻沒有找到屍體。本地人流傳,荷花池似乎是連通冥獄……呵呵,這世上冤魂,只有投入池中,才能夠轉生。家父上任的時候,也聽說過這件事,還帶著我在荷花池那邊打撈一番呢。」
「我們回去!」
「咱們上去。」
曹朋一行人又一次來到海西塔樓,見這塔樓依舊荒涼,不見人影。
「這季節,可是沒什麼景緻。」
「後來就好像淡了。家父上任之後,就沒有人再看到過這種事情,我也沒有看到過。此後這件事情,便越發淡了,到現在,很多人可能都忘記了這件事。若非公子詢問,我怕也想不起來。」
濮陽闓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臉色頓時煞白。
馮超連忙上前,在前面領路。
濮陽闓說:「問題在於,誰去?我和子山,都是鄧縣令的屬官,去了的話,身份不足,難免落下話柄。所以去下邳的人,若非鄧縣令,就必須是能代表鄧縣令的人,友學可明白?」
昨天才簽訂了契約,回去后就開始行動起來。
曹朋也說不出一個緣由,但本能的,已經對王成定了性。
「哪個左將軍?」
兩人在荷花池畔交談了片刻,便拱手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