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0章 膽大包天（下）
剛才說話不冷不熱，突然間變得熱情似火。
孫乾出酒樓后，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回頭向樓上看。
乍聽，似有些耳熟。
回到驛館之後，典滿和許儀倒頭便睡，很快便進入了夢想。
於是商量了一下，決定出去吃。
「不瞞公佑，我這幾天也是焦頭爛額。
那酒樓的掌柜上前回答，可沒等曹朋開口，一個夥計上來，在那掌柜耳邊低語了兩句，掌柜的臉色大變。
他壓低聲音道：「三位小將軍日間在長街火拚三位將軍，小人們非常敬佩，又豈能不招待？」
「呵呵，那是自然。」
沒想到這麼巧，孫乾竟然就坐在隔壁。
是孫乾！
慢著慢著……劉備如今手裡的人，好像並不多。武不過關張陳到，其中陳到是誰，曹朋也不清楚；文也僅止是簡雍孫乾和麋竺兄弟二人。能讓劉備留在沛縣看守老家，定不是等閑人。
呂布的一戟，給曹朋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他站在院子里，似乎又感受到了當大戟劈向他一剎那的感覺。汗毛陡然間站立，雞皮疙瘩迅速蔓延全身。呂布出手的每一個動作，不斷在曹朋腦海中閃現，令他陷入其中，一時間竟無法自拔……那是一種何等可怕的力量。
孫乾在這邊，是簡雍？
孫乾，一陣沉默。
許都此前雖說地理位置重要，卻終究比不上漢室藩國的王都。下邳國藩王以四代人（雖然最後一位藩王只在位一年的時間），114年時間打造出來的王都，遠非匆忙建成的許都可以比擬。勿論是城市的規模，還是格局，建築，以及規劃來說，下邳有著極為濃郁的楚地風情。
曹朋心裏一怔，連忙正襟危坐，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示意典滿和許儀小聲一點。
且不說呂布是否能相信自己，就算相信了自己，呂布也未必會除掉劉備。以曹朋對劉備的了解，那是個打不死的小強。萬一被他知道了是自己搗鬼，那麼曹朋就必須要面對劉關張的怒火。
來驛館的時候，張遼和曹性向曹朋介紹過下
有夥計上來，領著三人上了二層，在一座屏風后坐下。
海西有三害，海賊鹽梟商蠹子！現在，商蠹子已經被曹朋制住了，就剩下海賊和鹽梟兩害。
不得不說，下邳的確比許都強！
若非我藏的好，只怕現在也會惹一身腥……公佑，你得和子仲說一下，讓他暫時停止出貨。」
許儀立刻答應，舉起手中的酒瓿，和典滿推杯換盞。
子仲、子方，應該就是麋竺、麋芳兄弟的表字吧。
那排山倒海的氣勢，陡然間在腦海中浮現。
曹朋也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一下子坐起來，眼中閃爍奇光。
飯菜里，總會有河鮮出現。曹朋倒是不覺得什麼，不過對於典滿和許儀這等吃慣了麵食的北方人來說，還真有點不太習慣。所以呢，兩人只動了一下筷子，便死活拉著曹朋出去……
「客官，已經沒了位子了……」
想到這裏，曹朋屏住呼吸，想要從屏風的縫隙看清楚子愛的長相。可是，那屏風上卻掛著一件袍子，擋住了曹朋的視線。曹朋對此也非常無奈，只好支愣著耳朵，繼續側耳傾聽……
而且鹽梟販賣私鹽，與海西目前而言，並沒有太大衝突，甚至還有助於海西的繁榮和穩定。
屏風後面，再一次沉默了！
他的聲音陡然轉低，變得非常低弱。
那儼然已成為下邳的一景，在夜幕下顯得格外雄威……
曹朋閉上了眼睛，輕輕揉動太陽穴，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笑容。
「二哥，喝酒，喝酒！」
怪不得聽上去有些耳熟，孫乾那帶著極為濃郁的青州北海口音，也算是一個特點。
子仲是誰？子方又是誰？
「哦，此前你送信過來的時候，子方隨主公出征。子仲又不
曹朋笑了笑，並沒有接兩人的這個話岔子。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及盜！
驛館的夜晚，非常安靜。偶爾從不遠處的馬廄中，傳來幾聲響鼻，給這夜色平添幾分趣味。
「……沒事兒！」
曹朋坐在食案旁，側身向窗外看去。
「怎麼說？」是孫乾的聲音。
此前咱們的買賣能在海西暢通無阻，還是因為朝廷顧及不到。而現在，這新來的縣令……姓鄧的心狠手辣，上來就幹掉了陳升，一下子斷掉了我好幾條路子。你也知道，之前我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所以便著人與陳升合作，讓他出面……他人面廣，一直合作的很好。
「玄德公剛吞併了楊奉韓暹所部，如今繼續大筆錢帛，購買軍糧器械。我估計年前，肯定要出一大批貨，到時候還要從你那邊儘快脫手。你也知道，玄德公如今的處境，並不太好。」
「阿福啊，你什麼都好，就這點不好……大丈夫，怎能不會飲酒？」
他不是不會喝，而是不喜歡喝。這年月的酒水，不合他的胃口。
坐在這個位子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邳相笮融在位時，花費巨資修建而成的浮屠寺。
不過，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倒也不是一樁壞事。
曹朋連忙縮了回來……
曹朋一抬手，「兩瓿就好，我不飲酒。」
這一頓晚飯，曹朋有些食不知味。
他劉備就算再厲害，但想要對付我，一時半會兒的也沒那麼容易。亦或者，找他一個機會……
子愛好像並不想逗留，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在門廊上坐下，身體靠在廊柱上，側耳聆聽夜風陣陣。
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呂布那驚天的一戟。拳腳驟然停住，他站在院子中，閉上了眼睛。
「阿福，怎麼了？」
從本意而言，曹朋並不想這麼快對鹽梟下手。
子愛似乎很猶豫。
私鹽？
「子愛，你來了！」
畢竟麋家經營了這麼多年，想要對付他們，恐怕要承受巨大的壓力。
曹朋可以記住一些人
「找薛州？」
阿嚏！
子愛嘆了口氣，「新任縣令是個有手段的人。
這是誰定的規矩，非要弄出一個表字來？
曹朋又縮回角落，典滿和許儀繼續飲酒。沒多久，就聽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
「恩，也只好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暫停？」孫乾輕聲道：「子愛，這件事怕有些難辦啊。」
不划算，不划算啊！
我聽人說，他們在郁洲山，不過要坐船，海路也很複雜。
鄧縣令、陳升……
安頓下來以後，曹朋等人的肚子咕咕叫。
「你認得我嗎？」
孫乾好像陷入了沉思，屏風後傳來一陣衣袂索索的聲響。
曹朋三人走進去，看到這情況不由得眉頭一蹙。
怕有些難度吧……
曹朋一怔，疑惑的看著那掌柜。
「你吵什麼吵……」
「此話怎講？」
子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在這邊等了你三天，你才過來。」
曹朋也不敢在院子里繼續獃著，搓著手，縮著脖子，便回到了房間。
曹朋一怔，連忙側耳傾聽。
典滿和許儀倒是無所謂，於是點了點頭。
似乎不像……子仲、子方……聽上去好像是兄弟。
這個時代的河鮮，似乎還不能完全拔取腥味，其烹飪的手法，也不是特別高明。
可現在他這一死，握在他手裡的幾條路子，一下子就斷了。
曹朋想了想，最終還是暫時按住了告密的念頭。
曹朋和兩人踏上了返回驛館的路，一路上他這大腦就沒停休息過，思索著該怎樣解決問題。
一個膽大包天的想法，在腦海中驟然間閃過。
一個噴嚏，讓曹朋從幻境中醒來。
孫乾笑道：「玄德公仁德寬厚，若非迫不得已，又怎會擅起刀兵，令海西百姓也遭受災禍？那你儘快回去處理這件事，我明日見過呂布之後，就返回沛縣，把事情和玄德公說明白。」
徐州在春秋戰國時，也是屬於楚國之地，所以當地人大都喜歡食用河鮮。
「三位小將
寒徹骨的夜風，讓他開始感受到了冷意。
這個子愛，莫非就是麋家在海西的合作者嗎？
不用那麼多的算計，簡簡單單，也挺不錯。
哈……既然如此，那可就別怪我先找你麻煩了。只是，怎麼對付劉備？曹朋一時間想不出來。
「恁呱噪，有好酒，只管上來便是。」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幹掉了陳升，還吞掉了陳升的產業。我來之前，聽說他們又要整頓什麼北集市。海西縣城裡幾個有臉面的賈人，好像都站在了他們一邊，我著實有些擔心。」
過了一會兒，孫乾道：「子愛，我也不瞞你，這批貨必須要出，而且要儘快出手，以換取軍糧兵械。你當知道，呂布狼狐之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對玄德公下手，我們別無他法。」
而在一旁偷聽的曹朋，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答案呼之欲出，曹朋旋即反應過來。
「那這件事，還真有些麻煩了！」
管那麼多……兵來將擋，水來土填！
聲音還是很小，只隱隱約約聽到孫乾說什麼『伊盧』的字樣。
曹朋被兩人的鼾聲吵得睡不著，便披衣走了出去。有時候，他倒是挺羡慕許儀和典滿。
「那姓鄧的很棘手嗎？」
原考慮著以後再解決鹽梟的事情，不成想人家已經把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此時，已經是華燈初照，酒樓里高堂滿座。
「可是……」
屏風后，傳來一個聲音。
不過，子愛是誰？
「子愛，你急急忙忙約我來，究竟出了什麼事？」
而且還是私鹽！
不想招惹禍事，可禍事自己登門。
告訴呂布？
他說的是海西縣！
曹朋想了想，看了一眼典滿和許儀，笑呵呵問道：「二哥，三哥，要不咱們就在這裏用餐？」
「這個……我可以試試看。」子愛過了一會兒說道：「不過那邊最近也很小心，不太好聯絡。
等許儀和典滿酒足飯飽，天色已經很晚。
曹朋覺得有點冷，站起來，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
※※※
可惜了，曹
其實，曹朋何嘗不想簡簡單單……
曹朋直棱著耳朵，拚命想要聽清楚，可是卻什麼也沒有聽到。
曹朋不禁有些迷惑。
看天色，已近子夜。
「公佑久等了。」
「不太好對付……那傢伙是個殘臂人，但手段極為高明。
那食案的確不算太大，不過堪堪夠三人用。很快的，夥計便端來了酒菜，擺在食案上面……
驛館里也有飯菜供應，不過不太合典滿許儀的口味。下邳位於三水交匯之所，生產河鮮。
前些日子那批貨，本來已找到了買家。誰知道我那邊出了許多事情，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我也不敢輕易行動，害怕暴露身份……你也知道，這販賣私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孫乾輕聲喝道，而後曹朋就看到屏風上的袍服晃動，於是連忙側身，縮在了角落裡。而典滿趁機上前，背對著屏風，遮住了實現。
「店家，還有空位嗎？」
「唉，一言難盡。」
那名叫子愛的人，好像喝了口水，輕輕咳嗽了一聲。
屏風後面安靜了一會兒，曹朋再次貼了過去。
曹朋無所謂，於是就和兩人出了驛館。
曹朋自顧自的吃菜，並從一旁的窗口向外眺望，欣賞著下邳的夜景。
「子愛，要不這樣……」孫乾停頓了一下，「你不是……」
「公佑，子方怎麼沒來？」
這樣吧，我先回去盯著。子仲那邊要出貨的話，還是儘快……如果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
掌柜那張圓乎乎的臉上，綻放出了笑容。
只這一句話，就能看出侯成等人在下邳，好像並不得人心。
曹朋高聲問道。
看曹朋等人轉身欲走，他連忙上前道：「客官，大案子沒了，不過客官只有三人，不如找個小案子？不是小老兒吹，咱這仙客來的東西在下邳城裡絕對算得上翹楚。這時候客官就算去別的去處，恐怕也不好找到位子。不如就在小老兒這邊將就一下，三位客官覺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