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5章 祖水河畔論英雄
「那小賊呢？」
「那為什麼還幫他？」
咔嚓，夜空中劃出一道閃電。
「伯道，你說呢？」
不經意間，曹朋發現郝昭在不遠處坐下。
現在呢，卻被調去了海西這麼一個偏僻之地。恐怕換做是曹朋，心裏面也會感覺有點彆扭。
眼珠子一轉，他突然問道：「三哥，若以勇武而言，溫侯確是天下無雙。這一點，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都是一個事實。不過，要說到行軍布陣，文武雙全，溫侯帳下，我首推張文遠。」
「君侯如今雖坐鎮下邳，可是處境並不好。
「誒，你不能這麼說。」曹朋擺手道：「你要是以出身論英雄，那衛青大將軍早年，還是長公主家裡的騎奴呢。連高祖當初，也不過是沛縣亭長，可是他卻能大敗楚地名將項燕之後的西楚霸王。這出身二字，是老天爺賦予咱們……也許不太公平！可能否做出一番事業，那得要看自己。如果按照你的說法，當年高祖見到西楚霸王，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就是……」
「嗯？」
這一下還真把曹朋給問住了。
祈兒疑惑不解，看著貂蟬。
所以，曹朋這一路上就在想，怎麼和郝昭拉近關係？
轟隆隆，夜空中竟傳來了雷聲。
猶豫了一下，他笑了笑，「末將覺得，公子所言極是。」
相比之下，兩人那點志向，簡直是微不足道。
但曹朋猶自不覺，驀地站起身來，大聲道：「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志向？」
大家誰也沒有去談論昨天晚上的事情，但郝昭的態度里，明顯發生了變化，有幾分敬重。
不過，他可不會放過郝昭。
郝昭，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呵呵，的確是有些彆扭。
一行人披星戴月，冒著紛紛揚揚的初雪，繼續上路。
「祈兒，你憋了一晚上，說吧。」
由於呂布起於邊戎，所以這軍中的編製，有些不同。如伍長、什長、都伯、屯將這四級軍職，大致上相同。但是由屯到
「是啊，可惜生不逢時。」
「我？」典滿想了想，「我這輩子最希望的就是能打敗我爹，為主公衝鋒陷陣，建功立業。」
此後他便默默無聞，至少在三國演義里，沒有出場。
所有玩過三國群英傳的人都知道，三國遊戲最大的樂趣，就是收集名將和謀臣。可問題是，曹朋重生的太晚了！建安年間，天下格局基本上已經呈現，許多名臣猛將，也都是名花有主。而曹朋的出身，又限制了他肆無忌憚收集牛人的可能……所以，當曹朋遇到那麼多牛人時，很少想過能招攬過來。至於潘璋嘛……那絕對是個意外，純粹屬於被曹朋忽悠過來。
坐在篝火旁，火光照映著曹朋的臉，他沉吟不語。
許儀聞聽，頓時不滿。
「文遠將軍生的遲了……如若早生四百年，說不定能建立下霍驃騎般的功業。」
郝昭一遲疑，曹朋已扭過頭，向許儀和典滿看去。
而許儀，則更多是從家族著眼。
這一次，他的對手依舊是宛城的張綉。
也許這樣子，會讓大家感覺更親切一些。
郝昭不等曹朋吩咐，便安排好了警戒。
「阿福，怎麼不說話？」
如此一刨除的話，能被曹朋招攬的人，寥寥無幾。
曹朋用力的呼出一口濁氣，大步離開，只留下三個少年呆坐一旁，對著冬雨恍若未覺一樣。
此前曹朋最期盼的一個牛人，便是他那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外甥。
他說罷，再次問道：「伯道，你有何志向？」
三國演義里，郝昭出場已經是在後期。當時是諸葛亮出祁山，意圖奪取關中，而後北伐中原。郝昭奉命出鎮陳倉，任憑諸葛亮使出了千般手段，力保陳倉不失，迫得諸葛亮不得不放棄了攻取陳倉的計劃……在後世，有人稱呼郝昭為鐵壁將軍，意思是說他守御城池，如銅牆
年紀不大，但也不小；名氣全無，出身草根……
她暗地裡握緊了拳頭，在心裏道：曹朋，他日你如果敢負了夫人的這份心意，我定不放過你！
首次征伐宛城的失利，讓曹操如鯁在噎，不吐不快。張綉不除，宛城不定，終究一個心腹之患！
下邳城，已經遠遠被拋在了身後。
但他對曹朋印象也不差，同時也知道，海西的確是很複雜。
曹朋典滿三人坐在一處，低聲的交談起來。他們談著此次來下邳的收穫，談論虓虎呂布之威。
貂蟬笑了笑，「我只是想為君侯，找一個依靠。」
此時的貂蟬，如同一個慈祥的母親。呂玲綺雖然不是她親生，但在她眼中，就如同親生一樣。
想來他在張遼麾下做事，將來說不定能成為陷陣營的成員。
但總體而言，估計他不會特別痛快……
兩人說完之後，向曹朋看去。
而今，典滿和許儀問他，讓曹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嘩啦啦……一陣豪雨落下。
那……
貂蟬說罷，又拿起了針線。
建安二年十一月，曹操在討伐袁術，凱旋班師后不久，很快又發動了一場戰爭。
好吧，任秀這個名字聽上去……
邊軍的一校，不過一兩千人。一軍也不過萬人而已……但若在京畿地區，一校差不多就是七八千人。所以邊軍的校尉，只是假校尉，權力遠沒有京畿的校尉大，自然待遇也不太高。
再裝逼，劈死你！
「阿福，你的志向是什麼？」
郝昭似乎有些好奇。
一夜豪雨，待第二天黎明時，終於止住。
許儀想了想，「我嘛……最希望能護佑家族壯大，有朝一日，能令許氏成為百年，千年望族。」
祈兒口中的小賊，就是曹朋。
「啊？」
好像是在告訴曹朋：你丫裝逼裝的有點過了！
※※※
貂蟬在祈兒身旁坐下，又補了一句，「包括曹朋。」
「傻丫頭，他知道的！」
出身太好的，招攬不來……
郝昭……那位鐵壁將軍，竟然成了我的部曲！
再往大一點說，當個衙內，雖不說欺男霸女，但也能招搖過市……
二百多年前，西漢名將陳湯甘延壽在上疏中，發出了一聲吶喊，成就了漢人兩千年不斷的脊樑。
不過，郝昭一生，似乎也只有這一個功績。
典滿，更多是從個人。
似是在警告曹朋。
重生以來，他一直想著是抱一個大腿，保家人平平安安。
「夫人，為什麼要幫那個小賊呢？」
我們也只需要知道她的名字，還是以貂蟬來稱呼她。
貂蟬，是漢代的女官名號。
營地中的人們立刻奔走呼喊，鑽進了營帳。
一輪皎月當空，卻顯得格外清冷。曹朋下意識的裹緊了袍子，扭頭向身後看過去，嘴角微微一翹。
本來張遼還不太願意，畢竟這精卒銳士不好練成。
貂蟬嘆了一口氣，露出一抹哀色。
而且，鄧艾剛出生，還沒有滿歲。等他長大成人……我的個老天，連曹朋自己都不敢確定，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沒想到，有心栽樹樹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來了一趟下邳，居然還真找到了一個小牛。最讓曹朋高興的是，這個小牛的條件，倒是很符合他招攬的要求。
不管曹朋是發自內心，還是為了裝逼。但他這一番豪言壯語，著實令典滿許儀感到羞慚……
「我有一個夢想……」曹朋忽而起身，大聲喊道：「我願為天地立心，我願為生民立命，我願為往聖繼絕學，我願為萬世開太平！」
曹朋呵呵笑道：「想當年，陳勝吳廣也不過是兩個泥腿子而已，卻能說出帝王將相寧有種乎的豪言壯語。如今，我等食君之俸，為君分憂，正是建立功業之時。我們現在坐在這個地方，焉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不能建立霍驃騎那般的功業？我卻是有些不相信。」
「怎麼沒法子比？」
阿福，
郝昭也好奇的看著曹朋，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許久之後，曹朋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霍驃騎是什麼出身？張遼什麼出身？」
※※※
虎軀一震的事情，曹朋是做不來。
「小賊嘛……很滑頭。」
毫無疑問，郝昭就是一個人才。
年紀太大的，招攬不來。
曹朋揉了揉鼻子，勒住照夜白。
而典滿和許儀則默默無聲，看著曹朋，一臉敬重。
但郝昭十七歲便能做到部曲督的位子，足以說明他的不簡單。
就如同《天下無賊》裏面，黎叔說過的那句話：這年頭什麼最重要？人才！
下邳小城后宅，小夫人任秀，正在燈下縫補衣衫。
而今，郝昭的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的稚嫩，看上去並無出奇之處。
典滿想了想，「我好像聽人說過，主公曾言，溫侯帳下八健將當中，張文遠可以獨當一面。」
他在呂布軍中，為部曲督，掌二百人。
「就是嘛……」
名氣太響的，招攬不來。
貂蟬把一件戰袍縫補妥當之後，放在身一旁。她抬頭看了看祈兒，精緻而動人的面龐，露出淡淡笑容。
祈兒則靜靜的坐著，看著貂蟬的側面。
當晚，眾人露宿于祖水畔。
曹朋兄弟二人能在海西立足，倒也是一樁美事。所以思來想去之後，張遼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
「張遼嗎？」
至於他的前半生，更成了一個謎。
「你呢？」曹朋朝著許儀看去。
郝昭的臉色變了，露出敬慕之色。
阿嚏！
此前，郝昭在張遼手下做事，本為陷陣後備軍。由於陷陣營常置八百人，臨戰若有死傷，必須要從速補入。而這個補充的人手，就是從張遼手中抽調……所以，也算得上一支精銳。
只是他那性格，當紈絝實在不合適。很多時候，也就是想想而已，更多是當成一個笑話。
而她的真名，就叫做任秀，自紅昌，并州五原人。說起來，任秀和呂布也是同鄉。不過，任秀從小便隨舅父離開家
祈兒輕聲道：「可是，他並不知道啊。」
他本就不是個雄主，雖說武藝高強，但……他做不好一個主公，所以早晚會有橫禍。休看他凱旋而歸，許多人都來道賀。可是我敢說，那些道賀的人裏面，沒有一個是真心的前來。」
張文遠或許真有本事，但是和霍驃騎，恐怕沒法子比把。」
「縱觀這下邳城裡，和君侯一心者，屈指可數。就算是那個陳公台，也只是想利用君侯罷了。陳漢瑜老謀深算，陳元龍八面玲瓏……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接納君侯，不過虛以為蛇。」
她站起來，都到窗邊，為玲綺掖了一下被子，輕輕拂過她臉龐的髮絲。
這一笑，卻透著一絲絲莊重。
不過，聽曹朋這麼一說，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因為其他人……」
兩個人的出身不同，所以兩個人的志向截然不一樣。
在火光的照映之下，竟顯得有些神聖。
呂玲綺蜷在榻上睡著了，她睡覺的樣子，好像一隻小貓。
「我？」
「此話怎講？」
唉，接著忽悠吧！
「不過我覺得那孩子，和陳漢瑜那些人不一樣。他雖然是曹公麾下，但給人的感覺，似乎不是他那年齡的人……祈兒，你能想象嗎？一個大男人，居然同意打扮成女人的模樣？若是換一個人，只怕早就翻臉。可是他居然答應了……那孩子的眸光很清澈，而且很深邃，我有一種預感，他將來定能做一番大事業。我今日施以恩澤，只盼他將來能夠知恩圖報。」
而邊軍卻是兩屯便成一曲，稱之為部曲督，也就是君侯。
「阿福，你這有些誇張了。
只是這閃電雖然聲勢駭人，卻無法掩飾住，曹朋心中那一股衝天的豪氣。
許儀畢竟出身於大族，這門第觀念，比典滿要重。
郝昭沒有想到，曹朋會突然間問他。
不過，天並沒有放晴，開始下起了小雪。這也是徐州入冬以來，第一場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