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2章 真兇
「海西藏寶？」
曹公子，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要害你嗎？
「你現在，有兩條路，與我合作，你難免一死，但我會設法保住那三萬人的性命，併為他們妥善安置；亦或者，我現在就派人前往伊蘆，告訴我兩位義兄，島上三萬人，一個不留。」
曹朋這一次，沒有介面。
「所以……」
我知道你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那不過是些小事，鄧縣令的為人，我不了解。但家父曾言，鄧縣令是個持重的人。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的話，不妨就說清楚，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你……」
他突然嘆了口氣，輕聲道：「陳太守，你來的正好，有一樁陳年舊案，索性今日一併解決吧。」
審訊！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麥仁一直幫劉備走私鹽，對嗎？
曹朋看了一眼麥仁，又看了看陳登。
海西要恢復元氣，需要大量的人口，他們正好可以充作屯民……我可能狠毒，但不會濫殺無辜。」
「你曾試圖挖一條通道出來，可是卻沒有成功。
這其中的緣由，麥仁又怎可能不清楚？
「哦？」
陳登問道：「什麼陳年舊案？」
當他走進海西城門，聽到那些海西人的歡呼時，麥仁就知道，自己的算計恐怕是要落空了！
「記錄完整，就代表著關於麥巨威的事情，我很清楚。
馮超聞聽，不由得一愣。
「那又怎樣？」
陳登扭頭，又朝著鄧稷看去。
能重回陸地，是王成等人多年來的想法。
「王先生！」
曹朋所言，盡數擊中他的要害。
王成臉色蠟黃，氣色也頹敗到了極點。
「與我何干？」
王成說罷，露出一絲苦澀笑容，「當時他還徵求了我的意見，殊不知我已經答應了別人，要取你們性命。
他行事說話，根本不是一個十四歲少年應該有的氣質。可是，王成也不得不承認，曹朋擊中了他的要害。
王成身子一顫，竭力想要自己保持震驚。
「寶藏，在塔樓下。」
他
「曹朋，你做的好事！」
「麥仁並不想害你們性命。」
曹朋笑了，看著王成說：「這就是說，縣衙里對麥巨威的記載，很詳細。
曹朋說：「這位馮曹掾……不，其實應該稱呼他為馮公子，就是三年前被害的海西令馮爰之子，如今在海西，忝為兵曹掾一職。我所說的陳年舊案，就是三年前殺害馮縣令的真兇。」
曹朋的語速很慢，但是陰陽頓挫，極有韻律。
他看著曹朋，突然間苦澀的笑了。
「你明知道海賊來襲，為何不及時告知本府？」
「陳年舊案？」
於是便有了冤魂投池的傳說……
他沉聲喝問：「曹朋，難道說，並不是海賊所為嗎？你知道，究竟是誰做的事情！」
從曹朋的眼中，他讀出了真誠。
可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顯然是極為驚駭，甚至有一點點恐懼之意在其中。
「我既然可以推測出麥熊就是王成，為什麼就推測不出，誰想要殺我？某些人壟斷了兩淮鹽路，藉由私鹽，收購軍糧兵械。我在海西整頓商市，我的力度越大，他們就會越發危險。
「劉備！」
自己一生為盜匪，殺人無數；更害死了致仕的官員，王成也清楚，自己斷然是沒有半分活路。
然則麥巨威最終卻辭官回鄉……他沒有八十萬錢？
可他這不吭不響的便找上門來，究竟又是什麼心思？
「你可願意，隨我前去廣陵？」
「王先生，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曹朋沒有理他，自顧自道：「知道我是怎麼猜出來的嗎？」
當曹朋走出府衙大門的時候，就看見陳登站在門前。
「所以，我輸得不冤枉！」王成呵呵笑了，「因為我連誰是我的對手，都不知道！」
「啊！」
「你……」陳登沉吟一下，
「呃，還差兩個月，十五歲。」
這裏面，有著極為高超的技巧。
既然曹朋做了保證，也許他真的能給那些苦命人，帶來生路。
他索性眼睛一閉，不在說話。
最重要是，阿福到了廣陵，可以結交更多的人，遠比留在海西，要強百倍。
麥仁，臉通紅。
也是前世身為刑警，曹朋的一門必修課程。
直到幾年前，你發現了魚吻銅鎮的秘密，便停止挖地道。」
王成的心在這一剎那間，突然平靜了。
而曹朋朝他看了一眼，「不管你是否合作，我都不會殺那三萬人。
於是拔了庭院里的墨菊，栽種上滿園紅梅，也可以聊表思鄉之意。同時，還不會被人懷疑……
我是不會相信。看麥家的這份產業，即便是沒有八十萬，也相差不多。此人好菊，尤以墨菊最甚。一個喜歡稀有墨菊的人，到了晚年突然好上了普普通通的紅梅？這轉變也太大了吧。而薛州，青州琅琊郡梅鄉人……據說早年間梅鄉紅梅遍野，也是琅琊郡一處極有名聲之處。我為此還專門問過濮陽先生。你應該知道，濮陽先生的見識，還是比普通人要厲害。」
曹朋深吸一口氣，「諸公，請隨我來！」
鄧稷有些打鼓。
曹朋懵了！
「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鄧縣令是此行主事，濮陽闓等人，是他的幕僚。其實，你才是他的幕僚……只不過因為你的年紀小，以至於所有人都忽視了你。鄧縣令這一次帶來的人當中，你才是最危險的那個。如果我一開始把目標放在你的身上，也許結局就會不一樣。」
「那又如何？」
「其實，你已經找到了入口，但是因為缺少一件重要的東西，以至於遲遲沒有行動。」
「我……」
麥仁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你……」
王成再次睜開眼睛，瞪著曹朋。
馮超從人群外走進來，插手行禮。
鄧稷疑惑的看
普普通通的話語中，卻隱隱包含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不過，他意外的看到，在陳登身後還有一個熟人。就是當日在下邳時，和他談論美食的青年。
曹朋嘆了一口氣。
「曹朋！」
「根據我所調閱的案牘來看，麥巨威早年間也是廣陵郡極為清雅之士，與陳公漢瑜等人，並稱四傑。」
曹朋一句話，令王成到了嘴邊的話語，戛然而止。
「殺害我父親的真兇？」
「曹公子，我實在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三萬人聚集在狹小的郁洲山，並非長久之事。郁洲山雖然隱蔽，卻終究不是一個長久之計。
「啊？」
「曹公子，有事兒嗎？」
曹朋猶豫了一下，道：「陳太守，此事且容下官三思再做決定。下官以為，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打開李廣利留下的寶庫。」
卻見陳登那張有些刻板的臉上，隱隱有一絲笑意。
「鄧縣令，你可願意割愛？」
「而你也一定不會猜到，我已經知道了，你就是麥熊麥巨威。」
「你怎麼知道？」
王成睜開了眼睛，複雜的看著曹朋。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三萬人性命就捏在你的手中。」
他素以氣節高尚而聞名，當初十常侍賣官，曾向他討要八十萬錢，言即可繼續擔當太中大夫。太中大夫當時的市價是多少？一百二十萬錢。也就是說，十常侍對麥巨威還是很看重。
只要你能……」
「喏！」
曹朋走出衙堂的時候，看到了王成臉上，有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眼珠子一轉，示意濮陽闓等人先跟上去，而他自己則慢走兩步，一招手，示意馮超上前，把王成從大牢門口拖過來。
他不禁暗自慶幸，慶幸當初他沒有冒然與薛州聯絡，否則一旦事敗他在海西，再無容身之地。
「其實，我是真沒有想到，你竟然就是薛州。」
「陳太守！」
一直以來，都無人知曉，故而還以為只是一個傳說。
但你可能忘了一
若留在海西，終究不如到廣陵有前途。
在陳登身後的青年朝著曹朋做了個鬼臉，而後大聲道：「的確是膽大，不過曹朋年紀小，不懂事也就罷了，鄧縣令你怎能縱容他這樣胡鬧？還有，麥仁……你身為海西縉紳，在這等時候，不留守縣城裡，反而跑去廣陵，你怎對得起你父親麥公巨威，這一世的剛正之名。」
王成駭然看著曹朋，眼中流露出駭然之色。
「曹公子，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王成只覺得脊樑上的汗毛，都乍立起來。
至於王成自己……
「年紀大了，總是有思鄉之情。
可是看他這一番話，那裡是來找麻煩的意思？
按照規矩，陳登過來應該提前告知，而後鄧稷出城三里迎接。
畢竟，勾結海賊的罪名……
審訊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問你幾句名字籍貫，也不是像後世某些電視劇中，一拍桌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曹朋擺了擺手，示意馮超等人退下。
曹朋有些愕然的抬起頭，看著陳登。
「下官在。」
曹朋這一番話不急不緩，卻讓王成感受到了壓力。
要捕捉到對方的心思，知道對方的意圖。
鄧稷心中，有一絲絲的狂喜。
他怎麼也不會想得出來，眼前這弱冠少年，居然如此狠辣。
「啊？」
王成再一次閉上了眼睛，不過從他不住抽搐的眼皮子可以看出來，他的心裏，一定不平靜。
※※※
「魚吻銅鎮！」
王成的身子不住顫抖，卻又說不出，是疼的還是因為驚駭。
「正是。」
陳登聞聽曹朋這一番話，臉上也登時露出了凝重之色。
哪知道……他前腳剛走，後腳海賊就犯境了。
包括他什麼時候被舉為孝廉，什麼時候入京為郎，什麼時候當上了諫議大夫，什麼時候成為太中大夫，等等
一剎那，他所有的依持都沒有了，只剩下了無盡的恐懼。
王先生，你好好與我合作，我至少能保你不會死的太痛苦。可如果你自作聰明，休怪我無情。」
「我……」王成蠟黃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嫣紅。
陳登一怔，驚呼道：「你是說，那傳說中的海西藏寶，確有其事？」
「你真的只有十四？」
王成突然道：「曹公子，你若能保我三萬兄弟的活路，我帶你去挖寶藏。」
幾年前，時常有人在荷花池畔跳水，但卻沒有人發現過死屍。其實，跳入水中的並非死屍，而是你挖地道時，挖出來的泥土。那麼大量的泥土，你無處丟擲，於是便想出了造聖人像的招數。你在西里設書館，並找人修造聖人像，說是對聖人的敬重。其實呢，你把那些泥土做成胚子后，當晚便命人拉到了池畔，丟進池中。由於是在晚上，所以也沒人看的清楚。
「還有一件事……伊蘆灣，我兩位義兄率三千銳士，枕戈待發。」
陳登瞪了那青年一眼，而後又看了看曹朋。
「馮超！」
他跑去廣陵告狀，想要通過陳登，將鄧稷趕走。
「以為自己有一點小聰明，就可以肆意妄為嗎？萬一這些海賊攻破海西，海西縣剛剛恢復的生氣，必將毀於一旦。你怎敢如此膽大？」
沒想到……長文，看起來咱們今天，還真的是來對了……子愛，不如你也隨我們一起過去。
「所以他前去廣陵，求陳太守出面，把你們趕走。」
我說的對嗎？麥大夫！」
阿福，被陳登看中了？
原以為陳登過來，是要找鄧稷麻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下官……若友學願意的話，下官自不會阻攔。」
「曹公子，我帶你去開啟入口。」
「我也聽說，郁洲山海路複雜，不太好找。
之所以想要開啟寶藏，也是希望能讓那些跟隨他的人，有一個妥善的安置。
陳登的到來，有些出乎鄧稷的預料。
只不過看上去，他並沒有太多沮喪，反而有一絲絲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