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7章 風雲再起
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讓他有些不知所以然。
「啊，公子，是我。」
曹朋暗自嘀咕了一聲，感覺著似乎有一些彆扭。
不過，即便陳群沒有喝酒，亦不免熏熏然。
「喏！」
曹朋點頭，「請回稟太守，就說曹朋必按時抵達。」
陳群沒有喝多，因為從頭到尾，他也沒有參与其中。
「反正我就是認為秋水好，就是秋水與長天一色。」
「哦……有這麼一個人！怎麼了？」
站在曹朋面前的，是一個相貌頗俊秀的少年。
陳群一笑，「這是自然……我觀能定北方者，非曹公莫屬。袁紹雖雄踞河北，恐非曹公對手。」
正茫然間，曹朋就看見郭寰和步鸞，行色匆匆。
步鸞和郭寰，還在收拾那滿桌的狼藉。
步鸞答應了一聲，手在圍裙上蹭了兩下，便跑去叫醒步騭。
只這一句話，便足以說明了狀況。
他還想再和陳群交談，可陳群卻突然間變得有效蕭索，似乎失去了談興。
霍默轉身，匆匆離去。
「公子，廣陵來人，說是有急事求見。」
想到這裏，曹朋也就釋然。
咦？
「有何不好？」
可問題是，他該怎樣，才能救得下呂布性命？怎樣才能償還貂蟬的恩情呢？
三套鴨吃的他心花怒放，拆燴鰱魚頭更令他口齒留香。鮮嫩的魚生陪著佐料下酒，魚骨熬制魚湯，配上一塊鮮嫩的豆腐，更是滋味濃濃。如此美味當前，他哪裡有那精神和人拼酒？
夜深了。
曹朋心裏一動，「兄長剛才說，曹公能定北方，莫不成以為，曹公定不得南方？」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原句極為妥帖動人。
陳群，也愣住了！
曹朋揉了揉鼻子，沉聲問道：「陳太守派你過來，有何吩咐？」
梅酒已經冷卻，但喝起來似乎更爽快。
哪知剛走下碼頭，就見小徑盡頭，燈火跳動。
曹朋熏熏然，靠在廊柱之上。
陳群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曹朋一怔。
來廣陵縣兩個多月了，陳登從沒有召見過他。而今突然召見，還搬出了軍法，莫非出事了？
只不過，陳登這麼晚了派人過來，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嗎？他連忙隨著步鸞，急匆匆來到正廳。
曹朋轉念便反應過來，此時的劉備，徒有鎮東將軍，豫州刺史之名，但實際上惶惶如喪家之犬，而無一容身之地，只能寄人籬下。即便是陳群，曾為劉備效力，恐怕也不看好劉皇叔。
江面上的輕霧已經散去，但見天邊落下映紅了江水，江水與天空一色，野鴨列隊浮遊在江上。
那是郝昭的軍營所在。
曹朋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駐防東陵亭，可實際上還是在廣陵郡治下。
「以前，我常聽人說，曹公思謀深邃。
陳群和曹朋則坐在書房裡，看著夜色中的江水，聊起了閑話。
戌時，又下起了細雨。
貂蟬，與他有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郭寰和步鸞收拾完了房間之後，也分別歇息。
曹朋不禁默然！
曹朋一怔，有些茫然道：「陳太守可說明，是什麼事情？」
曹朋躺在碼頭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被雨絲澆醒之後，他連忙坐起來。江面黑漆漆的，那些漁舟已經熄滅了燈火。曹朋站起身，打了個噴嚏，在雨中站立片刻后，轉身準備回去。
曹朋問道：「太守府中，可有一個叫做霍默的人嗎？」
站在碼頭上，任由江風拂面。
「只因袁紹此人，多謀少斷，非人主之像。」
曹朋實在是不忍心再去篡改名篇。把陋室銘里的『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改成了『陽城元禮居，平輿仲舉亭』，已經覺得有些過分。但畢竟這個時候，諸葛亮還沒有出山……所以，改一下，也情非得已。但如果在把『秋水共長天一色』改換了，他實在不能接受。
「何以見得？」
只是不清楚，在數百年後，還會不會有一個叫做王勃的人，在那片千古名篇《滕王閣序》中，用這一句話呢？
於是，曹朋也沒有和陳群再談下去，而是安排了一間廂房，供陳群休息。陳群也喝了不少酒，此前一直處於亢奮狀態，故而滔滔
「可秋水與當前，不太合適。」
他怔怔看著江面上星星點點的漁火，腦海中卻迴響陳群的那一番話。
曹朋卻睡不著，在後院打了一趟架子拳之後，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不知不覺走到了江邊。
本是隨口吟誦，哪知道會使得陳群計較起來。曹朋也無可奈何，只好想盡辦法，來抱住『秋水』之名。可問題是，如今是暮春，用『秋水』二字，總是和當前時令有一些不太契合。
總之，曹公或可平定北方，但想要征伐江南，恐非一日之功。」
郝昭治兵嚴謹，據說是從高順與張遼，頗有法度。
三月份的雨，總是這樣，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這春水和前面的景色，似乎略顯不符。」
「公子，收拾行李啊！」
「小鸞，小寰，你們幹什麼？」
秋水就秋水吧，反正是曹朋自己所做，與他也沒什麼關聯。
「這個……太守倒是沒有告知卑職。只說命曹公子趕赴廣陵……對了，公子可以帶上隨從，不過最好不要太多人，三五人便可。太守還說，若逾時不至，以軍法論處，請公子謹記。」
「看起來，曹公已下定決心，奪回徐州了。」
看著眼前美景，忍不住贊了一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小鸞，去把子山先生喚醒，讓他騎我的馬，立刻通知夏侯、王買和郝昭三人前來議事。」
江面上起了風，從茅屋的窗口拂過，捲起輕紗飄飛。
※※※
他身為穿越眾，當然知道，曹操會攻伐呂布。
只留下曹朋站在正廳里，一頭霧水。
「啊？」
他坐在廊上，笑呵呵的糾正道：「若是春水共長天一色，更妥當一些。」
而呂布之前的行為，更給了曹操足夠的借口……
「為什麼？」
「不若，江水共長天一色？」
「哦，我知道了！」
「卑職霍默，見過曹公子。」
曹朋突然生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眼前的陳群，彷彿成了曹操，而自己，則變成了劉備
「春水，不好吧。」
但他可以無賴……
「你，從廣陵來？」
「正是。」
原本，夏侯蘭等人存著想要灌倒曹朋的心思，所以上來便推杯換盞。
呂布，被誰所害？
看年紀大約也就是在十八九歲的樣子。一襲灰色粗布單袍，外罩一件紅漆札甲。曹朋一進門，少年便快步迎上前來，插手行禮。
「啊？」
郭寰脆生生回答，曹朋這才如夢方醒。
「還是秋水好。」
「陳太守派你過來的？」
「江表之地，豪傑輩出，多剛烈勇猛之人。
「曹公突然攻打穰縣，恐怕是下定決心，之後就要奪取徐州。」
而徐宣和陳矯，則是看曹朋臉發紅，於是忙上前落井下石。其實大家並沒什麼惡意，只是單純的想要灌倒曹朋，出出醜而已。哪知道曹朋屬於那種喝一杯臉會紅，喝一百杯也一樣的主兒。梅子酒的度數不高，但是後勁兒極大。幾罈子老酒入腹，夏侯蘭幾個人也紛紛倒下。
王買和郝昭最先醒酒，喝了一碗早就備好的江鮮米粥之後，便匆匆趕回軍營。他二人身為營中主將，自然不可能久離軍營。臨走的時候，又把夏侯蘭叫醒，讓夏侯蘭洗漱了一下之後，這才離去。夏侯蘭清醒了一會兒，喝了一碗粥，也告辭離去。臨走時，他又幫著曹朋把徐宣陳矯和步騭三人扛進了廂房，安置妥當。
曹朋是記不得滕王閣序的內容了，除了這一句之外，只隱約記得，王勃做滕王閣序，應是在秋天。
都醉了！
廣陵來人？
徐宣和陳矯已經倒在門廊上睡著了，而夏侯蘭幾人更是憨態可掬的趴在桌上，口涎流淌……
也就是說，陳群認為，將來很有可能出現南北對峙的局面。
陳群睡眼朦朧的從卧房裡出來，很顯然，剛才的動靜，把他驚醒。看著步騭那邊匆匆上馬，步鸞跑進廚房生活，陳群不免感到有些奇怪。馭手走進了正廳之後，他開口便向曹朋詢問。
只是他沒有想到，陳群居然能看出這其中的端倪。果不愧是三國時期的牛人，
曹朋則在正廳里徘徊踱步，雙手背在身後，思忖不語……
為什麼沒有提及劉備！
遠眺，可看到岸邊軍營中的燈火閃閃，隱隱約約，傳來刁斗聲聲。
步鸞順著小徑一路跑過來，手裡還提著一頂燈籠。
雨停了。
青梅煮酒論英雄！
曹朋仰面躺在碼頭上，看著黑漆漆的蒼穹。
「曹公對徐州，早已虎視眈眈。
「他剛才奉陳太守之命，讓我明日辰時之前，抵達廣陵縣。還說讓我帶三五個隨從，扈從不要太多。我就在奇怪，陳太守突然召見我，還弄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命令，究竟是何用意？」
「是嗎？」
曹朋，不免忐忑。
陳群猶豫了一下之後，輕輕點頭。
兩個少女顯然是剛睡醒，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梳洗打扮。步鸞跑進了廚房，而郭寰則衝進曹朋的卧室。
他們的地域觀念，甚至勝於中原。且士族豪強之間，休戚相關。想要平定江表，非一件易事。單隻是江表河道縱橫，必須要有強橫水軍。而這一點，恰恰又是曹公目前最為欠缺者。
「陳太守命卑職傳令，請曹公子明日辰時之前，務必趕到廣陵縣。」
但說句實在話，我並不是特別相信。所以，曹公進駐豫州的時候，我與家父逃至徐州避難。而今想來，卻大可不必。曹公迎奉天子，得正統之名，早晚必成大事。袁紹，恐非曹公之對手。」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本出自滕王閣序。
倒在榻上，陳群很快便睡著了……
打完了張綉，曹操就會收拾呂布。一旦到那個時候，自己又該如何是好？白門樓的故事，令他記憶深刻。曹朋很清楚，呂布並非是一個能逐鹿天下的人。可就這樣看著一代豪傑最終窩囊的死去，實非曹朋所願。大丈夫，即便是死，也應該死得轟轟烈烈，而非被人所害。
「落霞，孤鶩，有寂寥之意。夕陽無限美，只是近黃昏。可如果配上春水，不免前後
「賢弟，你這邊丁玲哐當的，發生了什麼事？」
討論，十個曹朋，也非陳群對手。
后廊圓桌上，杯盤狼藉。
「小鸞，你不是睡了嗎？」
而現在如果改成了春水，只怕會令這後世名句，減色許多。
天漸漸暗下來。
※※※
這一幕，莫非要落在他和陳群身上？
曹朋小心翼翼問道：「那以兄長之見，何人可占居北方？」
「此話怎講？」
曹朋沒有去插手軍中事務，正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練兵，非他所長。
陳群一怔，搔了搔頭，「江東孫氏，荊州劉表，皆有可能。只是誰能勝出，非我可以判定。」
曹朋的思緒，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
果然，他這麼一耍無賴，陳群也就懶得再去計較。
曹朋在碼頭上坐下，赤足放進了冰涼的江水之中。
而事實上也正如此，只不過不是南北對峙，而是三足鼎立……水軍，的確是曹操的一個短板。但想要建立一支強大的水軍，和南方豪強相抗衡，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從目前來說，曹操不可能意識到，也沒有精力來組建水軍。乃至後來對荊州用兵，其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要以荊州為根基，建成水軍……只可惜，周瑜一把大火，燒毀了曹操的統一之夢。
「如今明明是春天，何來秋水之說？」
只是先前由於種種原因，所以未能得手。而今，袁術經去年一戰，退守于淮南，已無威脅。曹公如今奉天子以令諸侯，坐擁四州之地，遙控關中。其勢愈發強盛，與袁紹難有迴旋……此前曹公接連退讓，就是因為袁術尚有威脅的緣故。現在袁術一敗，荊襄和徐州已成他心腹大患。此次攻伐穰縣，其目的就是為了解決後顧之憂，而後能全力與呂布決一雌雄吧。」
「落霞與孤鶩齊飛，春水共長天一色？」
「那卑職就先告辭了！」
再者說了，有郝昭在，足矣！
「誰！」
「這個嘛，曹公當算其一。」
陳群也笑了……
「友學，以你所見，這天下當得『英雄』之名者，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