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19章 官渡之延津
「五哥，你聽我說。」曹朋壓低聲音道：「論本事，徐公明比子廉叔父強許多。
其實，火燒白馬的損失並不小。
曹朋一聽，頓時明白過來，一定是臧霸那邊出了問題。
曹朋不禁冷笑。
直到下邳外城告破，臧霸才歸順了曹操……那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如今戰局不明朗，他怎可能輕易表明立場？如果換做是曹朋，這時候肯定會選擇堅守，在一旁靜觀勢態發展。等到時局即將明朗時，再表明立場，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這個時候……臧霸不可能造反。
「恩。」
想當初，曹操兵困下邳，臧霸藏於泰山，始終沒有歸順。
東郡是個大郡，有三個司馬的名額，全都是秩比千石的俸祿。參軍事，那就是真千石俸祿。
誰又能保證，昌豨的古怪，和臧霸沒有任何關係？至少在曹朋看來，其中必然有一些牽連。
甘寧倒是能看出點端倪，可闞澤卻看不出其中奧妙。
按道理說，最應該被看中的，是甘寧才對啊。
此時，徐晃以偏將軍之職，忝為東郡太守，屯駐濮陽。于禁以平虜校尉，駐廩丘，屯兵秦亭，以監視袁軍河上之動作。李典率本部兵馬，駐守韋鄉，于徐晃遙相呼應，呈抵角之勢。
鄧范看了一眼曹朋，有些關切的問道：「阿福，你大好了？」
而今，他卻要隨著劉備東躲西藏，如今不知去向。可曹朋卻忘記了，關羽雖然不在曹營，可曹營之中，還有一個比關羽更兇悍一頭的惡來典韋。
「大熊，咱們回屋吧。」
「徐東郡還看中了子幽，讓我勸說子幽也留下來，並許以東郡司馬參軍事之職……」
「呂校尉也調走了，任琅琊郡太守。」
可問題是，還需要堅持多久呢？
「徐東郡前兩日和我商量，希望我留守濮陽。」
「劉備！」
四十七名縱火的勇士，有近二十人喪命。不過他們不是在與人搏鬥時被殺，而是……那天晚上，白馬的火勢很大。所有人到最後，都被烤的昏迷不醒。有幾個人是在洞穴中被活活烤死，
曹朋最看重的，除了甘寧之外，就是郝昭。
郝昭的武藝不算特別出眾，二流巔峰而已。不過，他出身陷陣營，治軍手段極強……在曹朋心裏，夏侯蘭雖然強橫，卻比不得郝昭。郝昭的黑眊，才是曹朋最可以為依持的心腹。
臧霸是聰明人，斷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表明立場。
否則，這官渡之戰剛拉開序幕，曹操正在用人的時候。
「可我覺得，你應該去。」
諸如此類……
初春的太陽升起，明媚的陽光普照花園，那嫩綠的枝芽掛著露水，在陽光下折射五彩光影。
鄧范沉吟良久，最後點了點頭。
這次差一點被清蒸了，沒十天半月，恐怕很難恢復。不過越是這樣，就越是要多走動，躺在床上，會死人的。」
曹朋是因為虛脫而昏迷，在床上又躺了三天，便能下榻行走。
因臧霸之故，改名為昌豨，與孫觀吳敦尹力聚眾，寇于泰山。后隨臧霸歸降呂布，及呂布戰死，昌豨復又歸降曹操，被任為東海郡守。闞澤說的很輕鬆，可曹朋卻覺察到一絲不妙。
他妻家本是東海豪強，頗有根基。
卻把身邊大將，最為信任的夏侯淵從主戰場調離，跑去泰山郡做太守，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文丑被典韋打得落荒而逃，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大熊，子幽，伯道，你們能下地了？」
那麼，就是昌豨？
怪不得，能與曹操三足鼎立。
可惜，徐晃還是看走了眼。
呂校尉，就是屯騎校尉呂虔，曾為泰山郡太守。
不過一邊走，他心裏一邊嘀咕：看起來這濮陽不能久留……萬一哪天徐晃挖牆腳挖到甘寧郝昭他們身上，我可不敢保證，他們會和夏侯大熊一樣，向著我說話。還有闞澤，也必須留下！
曹朋詫異的扭頭，看了一眼甘寧。
可實際上呢？
在院中又慢慢走了一圈，等汗水自然幹掉。
表面看來，曹操似乎佔了便宜。
不過夏
此前，許攸和文丑與曹軍已交鋒數陣，各有勝負。最初幾日，文丑連斬曹營四員大將，氣焰熏天。
「哦？」
「曹公已率部屯兵匡城，與袁軍對峙于延津。
袁紹有兵力上的優勢，令曹操感到壓力很大。
夏侯蘭等人已練完了拳腳，正一邊慢走，一邊低聲說笑。
臧霸現在屯兵在齊郡，直面袁譚兵馬。而呂虔和夏侯淵到來，等同於將齊郡和東海郡一下子分割開來，使之無法呼應。可問題是，好端端為什麼發生這種事？濮陽已經復奪，臧霸……
他手底下還有些能人，難保不會為他想出狡兔三窟之策……所以我猜想，劉備會逃往東海。」
閉上眼，曹朋沉吟不語。
只是這一趟小架打完，整個人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從亭中走出，就見鄧范三人，也在一旁練拳。從給他們的動作可以看出，一時半會兒的，恐怕也無法恢復到巔峰的狀態。
正月初十，袁紹督軍渡河，以張郃高覽為大將，進駐延津。
他三人當中，鄧范是接觸曹朋時間最長，學到曹朋拳腳工夫最全面的人。同時，鄧范也是最遵守曹朋的教導，絕不會有半點差錯。曹朋怎麼練，怎麼教，他就會怎麼做。連帶著教夏侯蘭和郝昭的時候，也遵循曹朋之前說過的話。比如練功前先熱身，練功后不能立刻坐下。
公明將軍，就是徐晃。
嗯，再過兩天，待我身體再恢復一些，一定要離開濮陽……
曹朋聞聽，也笑了！
「為什麼？」
左腳探出半步，左手需抬，手心朝上，似乎托著什麼東西；右腳在後，右腿微微彎曲，將重心全都放在右腿上，右掌掌心朝下，似乎按著什麼東西。迎著陽光，一呼一吸，氣脈顯得很悠長，幾若不見。這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正是後世形意拳中入門
畢竟沒有辜負他一番苦心，看起來夏侯蘭還是很忠於自己。
曹朋的親兵大牙，就成了井水中的青蛙。剛開始的時候，井水很涼，呆在裏面也挺舒服，可隨著火勢越來越大，井水也逐漸升溫。許多人剛開始並沒有覺察到井水在升溫，以至於等到最後覺察不妙的時候，已經無力脫身。最後，這些人就好像鍋里的青蛙一樣，被活活煮死。
溫水煮青蛙的故事，很多人都聽說過。
站在小亭之中，曹朋緩緩打了一趟太極，讓幾近僵死的身體，得到了充分活動。
難道說，是臧霸出了問題？
昌豨是臧霸的人，而臧霸此時正屯兵青州，與袁譚交戰。
甘寧等人順勢後退了幾步，和曹朋拉開距離。他們知道，曹朋和鄧范，一定有心裡話要說。
如今，你已有了很好的基礎，說實話我認為你留在許都，用處並不是特別大。如今主公正與袁紹交戰，留在濮陽，你有大把的機會。你看虎頭哥，如今已經做到了廣陵都尉，司馬參軍事，你可不能比他差……你和子幽的情況不一樣，你身上還背負著巨業叔他們的期望呢。」
「那我聽你的。」
「子幽，你怎麼說？」
「很有可能！」
司馬參軍事，可不是一個小官。
五哥，我要你留在濮陽，不僅僅是為你的前途，也是為我，為虎頭咱們兄弟的大好前程謀划。」
大約半個鐘頭，曹朋終於收功，緩緩收起腿腳，在亭中活動了一下，精神似乎好轉了許多。
但這些事情，甘寧不可能告訴曹朋……
想必，老曹和老袁已經開戰了吧！
這傢伙，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而後坐下來說：「如今大戰將至，各地守衛森嚴，劉備想要往南走，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曹朋從屋中走出來，感到有一絲絲的眩暈。不過，他還是堅持著讓親兵扶著他在院子里行走，慢慢恢復體力。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出了一身汗，就見夏侯蘭幾人也慢慢的走來。
徐晃居然看中了夏侯蘭和鄧范？
不可能！
掙扎著站起來，甘寧連忙過去將他攙扶著。
「巨業叔和你娘，都希望你能出人頭地，做一番事業。
可他卻沒有別的辦法，官渡布局尚未完成，他必須在延津，繼續拖著袁紹，與之繼續糾纏。
曹朋一蹙眉，並未發表意見，只是靜靜的聽鄧范說下去。
顏良被我幹掉了，那麼文丑……曹操又準備，如何對付文丑呢？
我覺得你留下來，可以跟徐公明學很多東西。那是你在我身邊，都無法學到的本領……咱八個兄弟，如今四哥走了。要說親近，還是你和虎頭與我最親近。大哥他們有家世，有大把機會。可是咱們呢，雖說我入了宗族，可畢竟是外來人，如果沒人幫襯，也無法立足。
「好什麼好？」
曹朋不禁笑道：「不過是可以活動而已。
「可是……」
闞澤點點頭，和甘寧邁步走進亭子。
與其說是他摟著鄧范，倒不如說他借鄧范的肩膀行走。
曹操損失頗為慘重。
曹朋伸手，環住了鄧范的肩膀。
「興霸，德潤，你們來了。」
正月初八，天氣仍有些冷。
闞澤將一件青灰色的裘衣，遞給曹朋，讓他披上，以免受涼。
「延津可有消息？」
此前，劉備佔領濮陽，一定不甘心就此居於人下。
闞澤和甘寧從花園外走過來，卻見曹朋在亭中靜立。
不過又一想，曹朋旋即釋然。甘寧是曹朋的心腹，而曹朋又是曹操的紅人。挖曹朋的心腹，弄不好就得罪了曹朋，徐晃未必肯做。所以他把目光落在了夏侯蘭的身上，也算是正常。
歷史上，關雲長斬顏良誅文丑，成就了偌大名聲。
這句話，他是發自內心。
曹朋不由得在心中發出一聲感慨，輕聲道：「劉玄德，不簡單！」
唯一的疑惑，就是昌豨為什麼有古怪，有什麼古怪……
昌豨，又名昌霸，原本是泰山寇。
「恩！」
「公子果然厲害，我只不過提了個頭，公子就猜出了大概。」
你和虎頭做的越好，我在宗族裡就越有地位，到時候也能為咱兄弟爭取更多的
「恩！」
鄧范呵呵笑道，「沒什麼，只是聊起了公明將軍。」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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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呂校尉呢？」
雖說之後遭受公子的強力打擊，但聲望猶存，且根基猶在。東海麋家在朐山，仍有千余族人，再加上僮客，也能有兩三千之數。昌豨此人好色貪婪，如果予重金，焉知他不會心動？
「大熊，你要去嗎？」
夏侯蘭三人，也不禁笑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兩人誰都沒上去打攪，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觀瞧。
鄧范搖搖頭，笑道：「我可不想。當初在陳郡做勞什子司馬已經累死，好不容易出來，我可不想再去。」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當初在徐州呆過，甚至根本不記得有昌豨這麼一個人。
自重生以來，雖然只與劉備交鋒一次，可是曹朋卻能感受到，劉備的過人之處。那還真不是像三國演義，或者後世人所說的那樣，只會哭！若談及手段，劉備未必就輸給曹操太多。
夏侯蘭笑道：「司馬參軍事雖然很誘人，但我覺得，還是在公子身邊舒坦。」
袁紹入駐延津之後，雙方戰事陡然間變得膠著。曹操和袁紹接連兩場惡戰，結果卻是不分伯仲。
「如此說，劉備逃去東海了？」
曹朋嘿嘿笑了，搭著鄧范的肩膀往卧房走。
然而曹操督軍抵達匡城之後，以樂進替夏侯淵，命典韋許褚出戰。
曹朋瞪大了眼睛，沉聲問道：「對不對？」
好半天他突然向闞澤看去，就見闞澤微笑著，朝他輕輕點頭。
東海郡太守，看似很好很強大，實在是為了安撫臧霸才給予的委派。他想在東海郡起事？根本沒有勝利的可能。且不說呂虔夏侯淵，就算是即將離任的鄧稷，還是馬上就任的步騭，都可以隨時威脅東海郡。周倉還有兩艘海船，可以在朐縣登陸……潘璋被任為厚丘都尉，隨時都可以兵臨城下。還有海西數萬大軍，以及王買鄧芝等人，哪有昌豨成功的可能？
春天，來了！
曹朋緊了緊身上的裘衣，緩緩從亭子里走出來。
曹操命夏侯淵任泰山郡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