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47章 官渡戰事起
「不錯，荀彧方才把我和父親叫去了尚書府，嚴令我不可以生事，去尋那伏均的麻煩。
她推了曹朋一下，用幾若不可聞的聲音道：「快些去吧，說不定袁先生已經歇息了！」
「算了，我不信這個。」
「立刻去輔國將軍府，告訴輔國將軍，交出那行兇之人，否則後果自負。」
「我……」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道：「我可以暫不追究伏均，但那行兇之人，必須要交給我，否則難消我心頭這一口惡氣。荀先生，我父子敬你，所以信你，望你莫令我父子失望。」
可他卻不得不站出來壓制曹朋的反擊，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曹朋對伏均開刀，定然會引發出一場不小的騷亂。許都，並不是看上去那麼平靜。這一點，荀彧的心裏，也非常清楚。
曹朋向李儒躬身一禮，「先生，我特來求教。」
「若是在平常，伏均做出這種事情，我絕不會饒他。但是現在，我必須要阻止你尋伏家的麻煩。」荀彧目光灼灼，盯著曹朋。半晌后，他起身在廳里徘徊，許久後站定腳步，負手于廳門內，看著屋外搖曳的枝椏。杏花已開，一片雪白，在夜色中透著一抹淡雅的氣韻。
「什麼？」
曹朋點頭，轉身匆匆而去。
李儒也不禁苦笑道：「應該說，這件事發生的太過湊巧。若早幾日，或者晚些時候，都沒有這麼麻煩。但是現在，你的確是不好動手……除非，你不顧一切，效仿那莽夫所為。可那樣一來，這麻煩就不僅僅是你的，包括曹阿瞞，恐怕也要面臨無盡的麻煩，不可取！」
「哦？」
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想到了這麼一個結果，可沒想到，荀彧竟然如此開門見山的提出來。
不過他卻顧不得詢問此事，因為官渡之戰，已拉開序幕！
他明白荀彧的意思，是希望他暫時不要動手，至少在官渡之戰結束，分出勝負之前暫隱忍下來。
「曹公子，冤枉啊！」
曹朋輕輕
旋即，許縣令宣布，案件告破。
曹仁不斷徵召鄉勇，在許都近郊加緊訓練，隨時準備調往官渡；而荀彧也把精力轉移到了官渡戰場，並命令曹朋立刻從鄉勇中抽調兵馬，重組越騎營。整個許都，在短短几天中，籠罩上一層濃濃的戰爭陰雲。
「你要想報仇，的確不太容易。伏完那人我倒是有些了解，是個有籌謀的傢伙。荀彧這樣做，一定是害怕惹出什麼禍事。以目前情況來看，似乎也確實不適合動手報仇，否則麻煩無窮。
半晌，他輕聲一嘆，「想來，你要報仇，怕不太容易。」
曹朋起身，隨曹汲往外走。
可曹朋知道，李儒說的倒也沒錯。
「月英，謝謝你，若非你提醒，我險些忘了！」
曹朋見阿姐逐漸康復起來，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越騎營還在重組之中，所以暫時不需要他去費心。但另一件事，曹朋卻必須要立刻開始。除了越騎營校尉之外，他還有一個職務，那就是宮中旁門司馬。
荀彧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袁紹率十二萬大軍，屯兵圃田澤，在官渡和曹操展開了一場慘烈的攻防。一開始，袁紹的攻擊極其兇猛，曹操似有些抵擋不住。雙方鏖戰數日，夏侯惇率部抵達管城，才使得袁紹不得不暫時緩住攻勢。曹操趁機整頓兵馬，以樂進屯駐浚儀縣，同時調集人馬，穩住陣腳。
一大早，曹朋穿戴好了甲胄，邁步走出曹府大門。
和李儒的這一番交談，倒也說不得沒有收穫。至少，他可以聽出，李儒對漢室的未來，同樣不太看好。至於歷史究竟會走向何處？曹朋也不知道。至少現在，他無心去考慮此事。
曹朋瞪著荀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詢問。
黃月英苦笑道：「戰事結束？且不說這場勝負，如果戰事結束，我敢保證，你也無法報仇。」
「阿福，隨我頌佛吧……讓自己保持平和冷靜，唯有平和冷靜，你才能想出更好的主意。」
「恩！」
「可恨那伏均……若非荀尚書阻攔，我定不會饒他性命。」
袁紹出擊了？
黃月英則站在門廊上，看著曹朋漸漸遠去的背影，許久后才返回房間。
黃月英走到他身後，輕舒手臂，環住他的腰身。如今的黃月英，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個頭比曹朋只矮了一點，有173公分左右。體態高挑而纖細，一襲鵝黃色長裙，更透出無限風韻。
只覺得後背被兩團柔軟頂著，曹朋伸出手，把黃月英摟在懷裡。
之前在朝堂上的各種聲音，一下子消失了！
曹汲父子的臉，透著陰沉。
※※※
「我想，我應該去拜訪一下臨沂侯了！」
「老爺，這麼晚了，要去哪兒？」
「漢室顏面無存之時，便是你報仇雪恨之日。」
他咬著牙，輕聲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大量物資，源源不斷的從許都送往中牟。
曹朋，愣住了！
曹朋輕手輕腳走出房間，眼中透出一抹濃濃的怒色。
阿福，你前程遠大，將來必然能有大成就。所以我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你知道，有些時候，為大事者，需知取捨，懂得進退。伏均的所作所為，我極厭惡。但在這種時候，我卻只能讓委屈你一下……你知為何？伏完乃國丈，伏均不禁有皇室血脈，更是國戚。你現在動了他，勢必會引發許都動蕩。你也知道，朝堂上許多人正蠢蠢欲動，這時候，許都亂不得！許多人說，曹公把持朝堂，挾天子以令諸侯，乃奸雄所為，早晚必然會禍亂朝綱，謀朝篡位。
在曹府里，還藏著一位大牛。李儒化名袁玄碩，在曹府中修行，正好可以請教一下他的主意。
「小人在。」
伏均所為在他看來，非但是不知輕重，更失去了道義。
哪怕是孔文舉他們，也只能建議主公與袁紹合作，共同輔佐漢室江山。
那縱馬撞傷曹楠的，名叫牛賢，豫州陳郡人。建安四年豫州大旱，牛賢舉家逃難，來到許縣。
和黃月英認識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年了。這也是曹朋第一次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卻讓黃月英那吹彈可破的粉靨，頓時羞紅。
李儒嘶了一聲，嚴重透出凝重之色。
畢竟，這關乎漢家顏面。你要知道，如今漢室衰頹，所以也格外看重這個顏面。若伏均死於你手，則漢室顏面必蕩然無存。我雖然不了解朝堂上的事情，但根據荀尚書的做法，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對漢室頗有感情……我覺得，他一定會設法維護漢家顏面，維護伏均。」
曹朋猛然抬起頭，想要開口拒絕。
曹朋走進佛堂的時候，李儒正對著一尊佛像行禮。聽到腳步聲，他直起身，轉過頭，朝曹朋一笑。
只不過，她暫時還無法下床，只能在床上躺著……
「可查出了兇手？」
目送曹汲父子的背影漸漸遠去，荀彧不由得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身上一陣輕鬆。
「為什麼？」
一俟曹操出現危局，各種聲音，會重新出現。
這不是廢話嘛……
曹楠已經醒過來，並沒有生命之虞。
華佗沒有離開曹府，而是留了下來，以防傷情出現反覆。
荀彧猶豫了一下，沉聲道：「傍晚得到消息，袁紹今晨，在官渡發動了攻擊！」
荀彧站起身來，邁步走出大廳。
這時候，你動了伏均，就足以給他們一個借口。而你又是主公最鍾愛的族侄，所以也就更容易被他們找到把柄……阿福，為了漢室的顏面，他們會想出各種理由，到最後許都必然會有一場大波動。而主公在中牟全力與袁紹交鋒，若許都亂，則中牟亂；中牟亂，主公危矣。」
「嗯！」
真是一樁麻煩事！
「忍！」
曹朋張了張嘴，最終又低下頭。
黃月英在一旁，眼睛都紅了。
那遍布傷疤的面龐，因這一笑顯得有些猙獰。
月光下，黃月英俏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消失只是短暫的息聲，那些反對曹操的大臣們，正在蓄積力量，等待時機。
這事情看似結束了，但事實上，才剛開了頭……接下來，他還要做很多事情，否則定有麻煩。
曹楠被撞傷一案，也隨之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剛準備上馬，卻見從街對面的小巷裡衝出一個人來。那人來的很快，眨眼間就到了曹朋跟前。
洪娘子，郭娘子（郭永之妻），郭昱郭寰，還有步鸞都沒有歇息。或是陪著張氏說話，或是照顧曹楠。鄧艾在黃月英的照顧下，已經睡了。曹朋去探望了一下，卻見鄧艾躺在榻上，臉上還有淚痕。稚嫩的面龐，帶著一抹憂色，睡夢中，不時輕聲呼喚『阿娘，阿娘』。
荀彧道：「阿福，我可以給你一個保證，待時機成熟時，你一定可以出這口惡氣。」
我也知道要忍，可究竟忍到什麼時候？
忍？
「指教倒說不上，這件事的確是有些棘手。」
「喏！」
黃月英微微一笑，輕輕推了曹朋一把，「你且去吧，我會在這裏照顧好小艾，無需費心。」
曹朋一拍額頭，心道一聲，我怎麼把他忘記了？
「哪一個？」
曹朋凝視他片刻，轉身隨著曹汲，揚長而去。
半晌后，曹汲終於開口，「荀尚書，我信你。」
「這件事，你不妨去請教一下袁先生。」
曹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怎麼辦？」
第二日，許縣令前來告知，行兇之人已經抓到。
曹朋默不作聲，只是低著頭，不知在考慮什麼。
回到家中時，曹楠仍未清醒。
「我覺得，荀尚書絕不會任由你行事。
呼—
「那怎麼辦？」
而且，荀彧的口吻不容置疑，帶著命令的語氣。
李儒，還未歇息。
「月英，你知道這世上最可惱的，是什麼事情？」
曹朋長出一口氣。
荀彧說著話，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笑容。
荀彧在榻上坐了片刻，恢復了一下情緒之後，猛然抬頭道：「荀猛！」
不
兩邊衛士上前剛要阻攔，卻見來人撲通一聲跪下。
許久，李儒抬起頭，看著曹朋，從口中吐出一個字來。
※※※
「來人，備車！」
回來后，月英也說，只怕報仇很難。
曹朋聞聽，不由得愕然。
「伏均……輔國將軍伏完之子，伏皇后的兄弟。」
「我亦以為如此，故而前來求教。」
所以我想要請教先生，如何才能報仇？」
曹朋忍不住把她摟在懷中，在那張嬌嫩的面頰上，輕輕一吻。
「我明明知道仇人是誰，偏偏又無可奈何。」
黃月英一怔，從曹朋懷中脫身出來，看著曹朋，半晌后輕聲道：「阿福，你以為你能報仇？」
曹汲還好一些，可曹朋的心裏，變得很不舒服。
荀彧說：「我本不需想你說這些，但我並不希望你因此而對我心存芥蒂。
李儒沒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但他們沒有借口，始終發作不得！
這並不出乎曹朋的預料。官渡之戰是註定了事情！在袁紹囚禁沮授之後，歷史已註定了要朝著他原有的方向發展。剩下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袁紹挺進圃田澤，不就是為了這一戰嗎？
曹朋得到消息之後，總覺得有些古怪。
問他為何要撞傷曹楠時，牛賢解釋說是馬受驚了！
心裏面或多或少的，舒服了一些，因為他大致上已猜出，荀彧的想法。
只要他們能拖過這段時日，一定會送伏均離開許都，到時候你想找伏均，恐怕更難。」
似乎已猜到，曹朋必然會來找他，故而就在佛堂里相侯。
不得不說，當他得知事情真相時，也很惱火。
可，那是我姐姐啊！
牛賢于鬧市縱馬，以至於撞傷曹楠，判秋後問斬……
「阿福，怎麼樣？」
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如同是在哀求。
※※※
曹朋拒絕了李儒的好意，起身離開佛堂。
「找到了！」
「荀彧說，待戰事結束，可由我行事。」
說著，他站起身來，對曹朋道：「阿福，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