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第二卷

第367章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第二卷

第367章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等快到了官驛的時候,龐統突然道:「友學,你可知天下大勢?」
待到天黑時,曹朋和龐統告辭。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雖然曹朋被罷官削爵,卻依然保留著騎都尉的官階。
這第二條路,家父如今為太僕丞,執金吾丞,也需有人相助。
她做的豆腐,在穎陰頗有名氣,反正比後世的染色豆腐,要強上百倍。
曹朋等人更是如此,一個個面露敬慕之色。隨著許都的崛起,潁川第一大縣的名號,早已轉移。但人們來到穎陰,還是能感受到這座古城的莊重氣息,令每一個人,都不自覺的產生敬重之意。
曹朋是個有大氣運的人!
龐統一怔,在心裏暗自重複兩遍。
「聰明的決定!」
至於龐統的第二個選擇,則是一個站隊。
「友學之才,高我十倍!」
徐母雖然不曉得曹朋如今是什麼官職,卻知道曹朋的名聲之大,至少在潁川婦孺皆知。
「曹朋?敢問是大名鼎鼎的曹八百?」
兩世為人,讓他有著超出同齡人的見識,雖說和徐母有年齡差距,但每一句話,都能說到徐母的心坎上。
這年月,人們的娛樂不多。
加之,他如今也不是無名之輩,所以官驛的驛長,絲毫不敢因為曹朋沒有職位,而露出怠慢之色。誰都知道,曹家(這裏指的是曹朋家)已不是那種小門小戶人家。隨著曹朋聲名鵲起,曹汲和鄧稷的官位不斷提升,曹家崛起已勢在必然。如今,曹家在許都只能算是一個中下之家,主要還是在於人丁稀少的緣故。但假以時日,待曹朋復起,其前程必然光明。
「伯母,你望子成龍是好事,但元直也需明白,身為人子之責任。
「在下曹朋,並非元直同窗。
他若是公開指責徐庶,那徐庶這不孝之名,必然無法洗刷,一輩子都別想有出頭之日……
「那你準備如何安置我?」
曹朋侃侃而談,朱夏在他懷裡,好奇的看著龐統。
龐統笑嘻嘻的看著曹朋,沉聲道:「不知阿福能否割愛?」
他原本是想要考較一下曹朋時勢,哪知道曹朋只用了八個字,便說盡了古往今來的勢態。
畢竟,龐統這一次過來,是因為曹朋。
「我考慮了一整個晚上,決定留下來。」
葛玄不是說了嗎?
荊襄……毗鄰西南。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曹朋在心裏面一遍又一遍的咒罵葛玄。
聰明的選擇,一個極聰明的選擇……
龐統通過這樣一種方式,來確定自己未來的方向。雖未效力于曹操,卻與曹操緊密聯繫。
穎陰,本是潁川治所,也是潁川郡最大的一座城市。
徐母年紀在四十上下,透著一股子爽朗。
說罷,兩人相視而笑。
但與元直,卻神交已久。早年間曾得小龐尚書之關愛,故而與士元兄弟相稱……伯母,您這飯菜確是可口的很。想必元直漂泊在外,定然懷念。我聽說他已學成,何不令他回來?」
徐庶外出求學之後,徐母便靠著賣豆腐為生。
「我現在也只是個白身,也沒資格說安置之類的話。
心裏突然生出一絲感慨:元直,這一次你恐怕只有入友學之轂了!
葛玄的意思非常清楚,如果龐統想要破解死局,最好遠離西川。既然如此,回荊州也就沒什麼意思。至於江東……江東雖好,但並非龐統所願。所以,他最終決定,留在曹朋身邊。
更何況,曹家和潁川幾大世族的關係,似乎非常密切。
別的不說,連村裡那些小孩子,都能隨口唱出『人之初,性本善。』的句子,更不要說之前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也許很多人不知道曹朋的名字,但『曹八百』一定是知道。
這廝一大早就走了,揮一揮衣袖,留下一堆麻煩。小姑娘醒來之後,先是因為看不到葛玄而大哭,而後在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之後,便一直沉默著,好像啞巴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曹朋道:「若士元願意,我倒是可以省卻不少心力。」
聽說龐統是徐庶的同窗,徐母極為高興,在家中熱情的招待。
龐統露出沉吟之色,半晌后猛然抬頭,「我留在許都。」
不管是屯田種糧,還是架設曹公車,他所做的事情,徐母都看在眼中。
那笑容里,透著一絲不足為人道的會意……
如今,百廢待興,正是需要元直這等有才學之人一展身手之時。與其終日碌碌,何不為國家效力?
看著徐母那一身補丁疊著補丁的衣衫,看著她那雙在寒冬臘月里,被凍得紅撲撲的雙手,曹朋不由得生出萬般感慨。
對曹朋,更是報以濃濃的戒備。
來到穎陰,即便高傲如龐統,也自覺的下馬,牽馬而行。
可實際上呢?徐母對曹操的反感並不深。畢竟曹操入主豫州以來,著實為百姓們做了許多好事。
徐母也沒有客氣。
短短八個字,使得龐統收益頗多。
曹朋如今雖非博學大儒,卻也是個有名氣的人。
「嗯?」
第五條路,留在我曹府,陪我一同教導學生……不過以兄長之才華,這條路恐怕有些屈才。」
龐統離開水鏡山莊之前,徐庶曾詳細的說過他的住所。所以,一行人並不太困難,便找到了徐庶的家。
離開徐家后,一路上曹朋和龐統都沒有開口。
「哦?」
朱夏往曹朋的懷裡縮了縮,小手緊緊抓住柔軟暖和的裘衣:這個大哥哥,看上去倒也挺好!
「胡鬧!」
他暗自一聲感慨,在不經意間,已認可了曹朋的存在……
曹朋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士元,你若是有空,請把這首詩寄予元直,想來他一定明白。」
安頓下來之後,曹朋先是讓夏侯蘭帶著朱夏去城裡買幾件換洗的衣服。
以至於曹朋說什麼,她都不搭腔,弄的曹朋頭疼萬分。
徐母頓時露出敬重之色,連忙道:「曹八百之名,老身豈能不知?未想到我家元直,竟能結交名士……曹公子誤會了,非是元直不孝,卻是我不同意。此前元直也曾想過要回家來,但我覺得,他還需歷練,所以就拒絕了。還請曹公子息怒,莫要怪罪我兒。」
莫說徐母心驚肉跳,就連龐統也為之畏懼。曹朋一怒,有一絲絲淡淡殺氣,令龐統噤若寒蟬。
他走的時候,反覆叮囑我,要照顧好你。你看,你這麼不吃不喝不說話,若壞了身子,葛師兄豈不是更加擔心?乖,先吃點東西,我帶你騎大馬……等到了穎陰,叔叔帶你吃好吃的。」
「不不不,伯母你莫要再忙碌,坐下來一起用飯吧。」
「阿福,你這一首詩,卻道盡了為人母者之偉大。」
這好處自然不需要我贅言,只是在司空府,更需有資歷。想那田豫曾輔佐劉備,獲取徐州,協助公孫瓚,駐守北疆。但是在司空府也只是一個軍謀掾……若非這次機緣巧合,他未必能坐上越騎校尉之職。到了司空府,你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但是我可能無法給你更多幫助。
只不過,曹朋的排場太大,讓徐母有點弄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龐統只說自己是徐庶的同窗,以至於徐母以為,曹朋也是。她坐下來后,為曹朋和龐統分別夾菜,好奇的詢問徐庶在荊州的生活。
尼瑪,這小丫頭還真有個性。
雪停了,風止了,可氣溫卻變得更低。
我有幾個選擇,你可以任選其一。一,我姐夫如今任酸棗令,駐紮延津,行典農校尉之事。我可以推薦你到他那邊,以士元之才,想必可以輕而易舉上手,待時機成熟,必能飛黃騰達。
曹朋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都感覺著有點狼外婆。
曹朋笑了!
看曹朋一直沉默,龐統忍不住問道。
第三條路,我向司空舉薦,為你在司空府謀一前程。
沉吟片刻,曹朋輕聲道:「我只知這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朱夏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曹朋,分明是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模樣,讓曹朋有些哭笑不得。龐統等人則站在一旁,一副看笑話的架勢,誰也不肯上來幫忙勸說。
不得不說,曹朋為龐統考慮的非常周詳,說的也很誠懇。
演義里說,徐母對曹操恨之入骨。
她走進房間,見飯桌上飯菜未動,忍不住道:「兩位先生,何故不食?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在軍中歷練許久,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在不經意中流露。
好不容易勸著小丫頭喝了一碗熱粥,已經過了辰時。
每天一大早,就會有城裡的酒肆將徐母做好的豆腐買走,然後十天一結賬,一個月下來,也能有兩三貫的收入。只是這年頭物價很高,一斗粗糧就要一百二十錢,對於一個普通家庭,可不是一個小負擔。加之徐庶在外求學,雖然不靠徐母資助,但徐母還是習慣性的,把錢攢起來,等湊夠一定數量,託人送去荊州。君不見,後世大學里,學子們衣衫華美,可家中父母,卻是省吃儉用。望子成龍之心,自古有之,不論歷朝歷代,都不會有甚改變。
最重要的是,留在許都,可以和曹朋聯繫的更加緊密。
要說最好的去處,就是幫助鄧稷。那邊肯定是最能出成績,最容易建立功勛的地方。曹操如今大力推行屯田,並著手進行兵屯計劃。鄧稷有海西屯田的經驗,可以事半功倍……而且,延津距離戰場很近,若袁紹攻打河南岸,必走延津,也是一個最容易立功的地方。
于公,可報效國家,為生民立命。
可是,若曹朋願意出面舉薦,那情況必然不同。
「那孩子說,他想遊歷天下,增長見識……」
葛玄既然把朱夏託付給了曹朋,曹朋就不可能有半點怠慢。等回去了許都,必然會請許都最好的衣匠,為朱夏重新置辦衣物。不過現在嘛……且先應付一下,隨便買上幾件就夠了。
據說,來年開春,穎陰附近的幾所私塾,都將以曹朋的《三字經》和《八百字文》來教學。
曹朋從行囊里取出一件厚厚的裘衣,披在朱夏的身上,然後把她抱起來,在祠堂外上馬。
雖然她口稱兩人為『先生』,卻畢竟是徐庶同窗,也算是她的晚輩。
它坐落於中原大地,巽水繞城而行。東漢年間,這裏更是大漢治下學術氣息最濃的地方之一。
「我選第二和最後一條路。」
東漢末年時鼎鼎大名的人物,大都在潁川書院留下烙印。或是求學于潁川書院,如荀彧,荀攸,陳群等人……或教學于潁川書院,似李固、李膺、蔡邕等名流大儒,莫不在此授課。
第一條路的確是最好,但以鄧稷之名,卻未必能使龐統屈居人下。而且,龐統不是個內政型的人才,他更擅長的應該屬於謀略方面。延津雖說臨近前線,但袁紹方敗,一時半會難有戰事,也沒甚用處。如此一來,與其在地方,倒不如留在許都,畢竟許都作為帝都,更能接觸到這時代的脈搏。從小處做起,又有什麼能比太僕寺和執金吾更瑣碎和細緻呢?
曹朋為他設計好了各種出路,只看龐統怎麼看待。
不過他那邊大都是一些瑣碎事情,也不可能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但好處就是,在許都可以接觸方方面面,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能體察民情,了解這百姓的疾苦……
曹朋等人先是在官驛找到住處。
曹朋勃然大怒,厲聲道:「豈不知父母在,不遠遊,行必有方。元直已是大人,當擔負起責任,豈能為一己之私,竟置人倫而不顧?此非賢者所為,若見到元直,必斥責於他……」
※※※
好像騙小姑娘看金魚的怪蜀黍一樣,讓他覺得非常詭異。
聽曹朋一席話,徐母也不由得有些意動。
由此也可以看出,曹朋在民間的影響力,何等巨大。
最重要的是,葛玄說他若往西南,必有血光之災。
「呃……伯母也知我名?」
天黑了!
不自覺的,他提了一下韁繩,落後曹朋半個身子。
這是龐統在向他考較……
昨晚曹朋的一番話,只是讓他有些猶豫。但葛玄的那一番話,卻觸動了龐統的心弦。以他現在的情況,留在荊州的確是沒什麼發展。與其無所事事,倒不如從小處做起,積累經驗。
上面留有許多名家的筆墨,為士人所尊敬
曹朋露出笑臉,點頭表示稱讚。
「阿福,怎麼不說話?」
于私,也能常伴父母,行人子之責……若元直真有心,可令其至許都找我,我願為他舉薦。」
且不說曹朋懷裡那小女孩兒,是不是女王之相,但只是曹朋的大氣運,至少能護持龐統周全。
「還未請教這位公子……」
「阿福!」
曹朋連連道歉,與徐母交談起來。
潁川書院門外,矗立一座座石碑。
畢竟,曹朋也曾為官,治下曾有多大數萬百姓。
曹朋一怔,旋即便明白了龐統的意思。
抬起頭,看著徐母忙碌的身影,眼睛不自覺的濕潤了!
曹朋在《三字經》被世人認可后,曾派人到雒陽,請張泰以《樂府》簡單的格律編曲,並迅速流傳出去。你可以不知道曹朋是誰,但若是不知道三字經和八百字文,你就不好意思說自己讀過書。這就是曹朋如今的影響力……徐母知道,如果是曹朋舉薦,徐庶定有大好前程。
龐統和曹朋並轡而行,沉聲說道。
「朱夏,葛師兄是世外之人,需斬斷一切塵緣。他把你留下來,並不是不要你,而是因為我可以更好的照顧你。等我們回許都后,你可以有許多玩伴,見到很多人,他們都會非常疼你。
還要看他自己。
龐統,在一旁靜靜聆聽。
從巽水上游,寒風來襲。
徐母嚇了一跳。
徐母,正在家中推碾。
第四條路,我為你介紹一些大人物,能否成功,只看你個人造化。
如果去延津,倒不如留在荊州,說不定還可以主政一方……
哪個為人父母的,不希望兒女常伴左右呢?只是徐母也知道,徐庶就算回來,憑他現在的狀況,一無聲名,二無資歷,三無背景,想要出人頭地,也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之所以讓徐庶留在荊州,徐母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她希望徐庶能多結交一些名士,闖出名聲之後,才可能有前程可言。為此,徐母寧願自己吃苦受累,緊衣縮食,也不想徐庶現在就回來。
曹朋這一怒,令徐母有些心驚肉跳。
葛師兄家裡的情況也不好,而且遠在江東,萬里之遙。
曹朋和龐統,則換上一身衣服,帶著十幾名飛眊,離開官驛。
不過,龐統最終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龐統聞聽竟呆愣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朱夏倒也沒有掙扎,只是靜靜的由曹朋抱著,臉上的戒備之色,卻減弱了許多。
潁川書院,或許比不得太學,但聲名卻絲毫不遜色于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