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68章 男人,真難!
曹洪得意洋洋,得瑟的讓曹朋恨不得拉住他一頓暴打。
這句話自然有其道理。
「我剛得到消息,陳長文準備在雒陽,與海西結盟。
嘖嘖嘖,夏侯淵必不願意。
「我……」
徐母這樣的女人,有著甚至比男人還要高傲的骨氣。
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複雜?
曹朋也不敢再耽擱,連忙大步走進衙堂,就看見曹洪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中央,陰沉著一張臉,上下打量曹朋。
曹朋疑惑的看著曹洪,輕聲道:「叔父,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曹朋剛要下馬,卻見夏侯蘭匆匆從裏面跑出來,先是朝著曹朋行了一禮,而後低聲道:「公子,曹太守來了。」
「嘿嘿,都說你阿福生了個七竅玲瓏心,依我看也不過如此。」
羅德朝著曹朋一吐舌頭,示意曹朋快點進去。
「你回去,哼哼,你現在回去,你那丈人決不會給你好臉色,甚至可能會帶著你那媳婦,一走了之。他正在氣頭上,你回去,豈不是想讓他發作嗎?依我說,你現在千萬不能回去。」
「原來,你都不知道這件事?」
當初步騭托鄧稷來信詢問,說海西和雒陽之間的貿易越來越大,所耗費的五銖錢以億而計之。不管是從海西運往雒陽,還是從雒陽運送海西,都大費周折。而若是以貨易貨,也很麻煩……所以,步騭問曹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當時曹朋就想出了『錢票』的辦法,類似於後世的支票。以官府信用做抵押,進行兩地貿易,可以節省許多麻煩。
曹朋搖搖頭,轉身就往外走。
答案呼之欲出:那不可能。
曹朋就覺著奇了怪……
羅德說:「都護將軍說,你這小子到了穎陰也不去拜會,那他只好來『拜會』你嘍。」
曹洪沉聲道:「陳群早在兩月前便上奏司空,只是司空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所以外人也不知曉。
這一晃,已有一年。
「阿福可還記得司空府的小真?」
「叔父,你是說司空同意了?」
最重要的是,通過這樣的手段,來減少銅錢交易。
「叔父,我聽,我聽還不成嗎?這樣吧,我最遲三日後就去雒陽,和長文商議這件事情,如何?」
「那是妙才的侄女兒。說起來,小真的兄長,和你還有過袍澤之情,便是夏侯伯仁。我剛得到消息,妙才昨日親自登門,到你家與小真提親。你那丈人也在,聽罷后勃然大怒,當時就要帶你媳婦離開。也幸虧是雋石,死活拉住了你丈人,還求了孔文舉 他們出面說項,算是勸住了你那位丈人。不過,他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這邊……阿福,你有大麻煩了!」
曹朋瞪著曹洪,看了好半天,知道想要再從他口中套話,非常困難。
他上前摟著曹朋的脖子,笑眯眯的說:「阿福,你放心……這件事就交給叔父為你解決,一定讓你享盡齊人之福,絕不會讓我那兩個侄媳婦溜走。你丈人那邊的住所很簡單,由此而南,行十五里,就在穎陰邊上,有一座三峰山,景緻極美,且田地肥沃。那原本是一豪強所有,不過太平賊動蕩時,把那豪強滿門給滅了……以至於那塊土地田莊,至今仍空著。
「什麼麻煩不麻煩,難道我太守府里,還容不下你?
我呸,同姓不婚!
他擺手示意衙堂上的閑雜人等都退下,而後笑眯眯的看著曹朋,示意他坐下來。
所以,曹朋覺得沒必要去那樣做,倒不如順其自然一些更好。如果徐庶有良心,自然會回來;如果他沒有良心……那就算了。即便日後他來了,曹朋也不會理他。一個懂得孝順的人,就算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一個不知孝順的人,再好,也都是假的。
閉上眼,曹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古人說,百善孝為先!
別看他昨天在祠堂和龐統說的那麼義正詞嚴,其實那是裝逼。內心裡,他當然希望能得到徐庶的幫助。如果能有徐庶幫忙,定然如虎添翼。至於諸葛亮嘛……曹朋倒是想拉攏招攬,不過估計難度太大。那貨最能裝逼,否則又怎可能上演一出三顧茅廬的戲碼,流傳後世?
「那小真呢?」
曹朋不是學金融出身,對這裏面的彎彎繞繞也不太了解。
可他也知道,曹洪說的沒錯。如果往好里說,黃承彥答應了,曹朋可以兩個一起娶過來。
夏侯真雖然不是夏侯淵的親閨女,可也是他的侄女兒。他都親自登門了,難道把侄女兒送去做小嗎?好歹,夏侯淵也是曹操的元從,真兩千石俸祿的統兵大將。如果夏侯真做小……
而曹朋呢,對夏侯真的印象也挺好,甚至也挺喜歡。
男人嘛,總有點後宮傾向。
「哼,你怎受不起?娘的,來了穎陰,居然住在官驛。
「放心,你若是取不得媳婦,我回去就讓我閨女嫁給你……」
「說笑,說笑!」
回到官驛時,就看到官驛門口許多兵馬。
這感覺真的很怪異,說不喜歡夏侯真?那肯定是睜眼說瞎話;可他知道,他更愛黃月英……
曹洪 說:「既然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我看你就別三日後再去雒陽,明天一早動身比較好。」
曹洪的臉上,總算是透出了笑意。
「曹太守?」
曹朋沒有去資助徐母,也沒有留下什麼錢帛。
曹洪笑了,那張黑臉,幾乎笑成了菊花。
「我沒有瞞你啊……只是,我最近過的挺不錯,雖然被罷官削職,但也逍遙自在,有甚麻煩?」
曹朋連忙道歉,「非是侄兒架子大,實在是這次來穎陰,還有其他事情,人員也比較駁雜。
廢話少說,立刻收拾東西跟我走……老子可丟不起這個人,以後回許都,定然被他人恥笑。」
曹洪看曹朋那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再想什麼。
賺錢是肯定賺錢,問題是這裏面的彎彎繞繞,曹朋自己都弄不太明白,曹洪居然找上門了……
曹朋如今沒有官職,所以也不需要稱呼曹洪的官位,換做『叔父』,倒是更能透著親熱。
曹洪愣住了,「你不知道?」
不過,曹朋很快便沒有了從徐家出來時的快感。
「阿福,你幹什麼去?」
曹洪道:「你不開口,我就當你是喜歡。」
「還請叔父指點。」
錢票?
因為他很清楚,以徐母的性子,你真若是去資助她,說不定適得其反,會令徐母產生反感。
但是看曹洪的模樣,似乎事情還不小。
曹朋驀地想起來,似乎確有這麼一回事。
「叔父,這可如何是好……這樣,我立刻返回許都。」
尼瑪,這個時候你讓我去幫你談生意?
曹朋來到衙堂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阿福,你架子可是越來越大。」
若不是這件事,又會是什麼事情呢?
「當然記得。」
「這還差不多……」
我保證來年穀雨,你定能當上新郎,而且左擁右抱……唉,叔父也算為你,費盡了心思。」
只不過,這件事要由你和長文出面牽線。我聽著頗有意思,加上這賭坊雖然賺錢,終究不是正道。為司空名聲著想,我也必須要從裏面退出。可退出了,又無事可做,便想來和你商議一下這件事。我估計子孝和元讓也會有這種想法,但他們還沒有和你聯絡。你若是同意,我替你牽線搭橋,咱們一同做下這檔子買賣……嘿嘿,反正我相信,這件事大有可為。」
「哼哼,你還想瞞我?」
「嘿嘿,你放心好了,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
所以,一直以來,曹朋沒有和黃月英提起此事,就是害怕黃月英誤會。
「叔父,也別明天了,我這就去雒陽……可我跟你說 明白,如果你辦不好,我回頭就和你拼了!」
「可是我的婚事怎麼辦?」
曹洪一副痞賴模樣,笑呵呵的看著曹朋,「你若是不求我,我敢保證,你要有大麻煩了!」
「啊……」
上次相見,還是曹洪從陳郡前往許都復命,在司空府匆匆相見一次。
當初曹朋大鬧輔國將軍府,夏侯真連夜到牢獄里慰問,那份心意,曹朋又豈能不了解?
「阿福,你聽我說,這件事其實不難解決。」
我明天就為你把那塊地登記下來,劃到你丈人名下。
他扭頭朝著龐統嘀咕了幾句,龐統點點頭,帶著人自會住處。
「叔父,這件事,我總歸是要面對,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啊。」
曹朋愕然不解,看著曹洪道:「我有什麼麻煩?」
站在門階上,他仰望漆黑蒼穹,半晌后一聲長嘆:「尼瑪,男人,真難!」
曹朋笑道:「叔父,您這話我可受不起。」
曹朋腦袋嗡嗡直響,有點發懵,不知所措。
「我的麻煩?」
曹洪說的一點都不錯,他還真不能回去。
說罷,曹朋也不理曹洪,邁步走出衙堂。
你曹八百有點名氣,就可以施捨我嗎?
「啊?」
但一起娶過來可以,卻要有個大小。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半晌,曹洪突然間仰天大笑起來。
「妙才,提親了!」
他不清楚離開許都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曹朋現在回去的話,就必須要面臨選擇,誰大,誰小?
典府的後花園里,一個白衣小姑娘,懷裡抱著一隻小白兔,怯生生的喚他一聲:「兔子哥哥!」
你這不是架子大,又是什麼?這要是傳回許都,豈不是被人笑話,說我曹子廉六親不認嘛。」
你曹八百有幾個錢就了不得了?
「就是都護將軍,子廉太守。」
「笨蛋,誰讓你一直躲著?你現在回去,必然加劇衝突……所以,你不能回去。但你可以在這裏做一些事情,好生安撫一下你丈人。我聽說,你丈人準備定居穎陰?你就先幫他選好地方,買下來……然後呢,投其所好,滿足一下你丈人。順便去一趟雒陽,和長文商議一下銀樓的事情。等你把事情都處理好了,事情自然也就解決了……到時候你再高高興興回去,豈不是皆大歡喜。」
曹朋大吃一驚,連忙把韁繩遞給一名飛眊。
要知道,一筆貿易動輒以億計數,對銅錢的消耗實在太大。
「我真不知道……我離開許都時,一切都挺好啊。」
「當然喜歡!」
「叔父,這樣吧……我回頭見到長文,商量一下。
夏侯真 做大,黃月英做小,黃承彥肯同意嗎?
曹洪自信滿滿道:「你現在要做的是,不要露面。你現在回去的話,必然會使得事情更麻煩。你想想看,你若是拒絕,妙才的面子往哪兒放?那傢伙可不好說話,日後必然會找你麻煩。況乎他即將出任東郡太守,你那內兄好像也在東郡,正好屬於妙才的治下……所以,你不能拒絕。可是,你不拒絕的話,我估計你老丈人那邊……我聽說,主公已親自出面,準備為你調解此事……可即便是你丈人答應了,也必然會讓你媳婦做大,妙才未必願意。」
而曹朋則和夏侯蘭,匆匆向官驛衙堂走去。子廉太守,就是曹洪。官渡之戰時,曹洪奉命出鎮潁川,為潁川太守。不過曹朋也聽說了,曹洪很快就要調任,離開潁川郡……但具體是去何方任職,估計要看曹操這一盤棋會怎麼下。原本,曹朋打算明天再去拜會曹洪。畢竟這潁川郡現在還是曹洪的地頭,身為子侄,怎麼著也得去拜訪才是。可沒想到的是,曹洪居然自己找上門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估計是有事發生,否則曹洪也不會親自登門。
「我……」
「阿福,來求我吧。」
就在這時,聽衙堂上傳來洪亮的聲音,「阿福,既然來了,還不進來。」
若是真要興辦銀樓,必算上叔父一份,你看如何?我只能答應到這種程度,畢竟長文那邊有什麼計劃,準備如何興辦,我一點消息都沒得到。而且,這件事牽扯雒陽海西兩地,搞不好過些日子,子山也會過來。到時候我還要再和子山商量商量,然後才能拿出一個章程。」
並準備以官府之名,以陳氏和你為主,開設銀樓,發放錢票。這種好事,你可不能忘了叔叔我,怎麼著也得算我一份……恩,我正準備著從賭坊撤股,乾脆把這筆錢投進去,你要還是不要?」
曹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叔父怎麼說,侄兒就怎麼做。」
曹朋本想說不喜歡,可腦海中,卻不自覺的浮現了一幕熟悉景象。
曹洪也清楚,曹朋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極限了。
他給陳群寫了一封信,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問此事。以至於曹洪猛然提起,曹朋還有些迷糊。
那麼,問題就出來了。
羅德見曹朋,微微一笑。
昨日,司空與文若等人商議之後,決定在雒陽和海西兩地試行此法。
「有勞羅司馬挂念……呵呵,子廉叔怎麼來了?」
「你只管和他商議,反正你要記得,如果真的開設了,必須要算我一份,否則以後可別再想 我幫你……嘿嘿,你想清楚哦,你現在這樁麻煩事,如果我不出面,估計你也無法解決。」
你他媽是穿越來的不成,居然想搞風投?
「正是!」
曹朋連連擺手。
這位今兒是怎麼了?
現在,曹朋只需要靜觀徐庶的選擇。
阿福,我問你,你喜歡你那媳婦嗎?」
「我知道什麼。」
「叔父,這件事我還不太清楚,需和長文見過之後,詳細商議。」
我那丈人過兩日也會抵達,到時候豈不是給叔父添麻煩?」
尼瑪……
用力的揉了揉臉頰,曹朋苦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曹公子,一別經年,可無恙否?」
「嗯……那好吧。」
但他和黃月英,早已是情根深種。
難不成,讓夏侯真做小?估計夏侯淵會立刻翻臉。
至於你丈人喜好……似你們這些讀書人,都好為人師。我回頭找老鍾說一說,請他在潁川書院授課,你看如何?」
「阿福,你做的好大事。」
良久,他苦笑一聲,「叔父,那這件事我就靠你了!」
「羅司馬!」
他只能給一頭線索,但具體的實施方案,卻需要陳群等人自行決斷。
曹朋感覺有些發懵!
「還瞞我,我可聽說了,你是不是準備與陳家合作?」
好複雜!
「啊?」
難道說……袁紹又打過來了?可就算打過來了,和我有什麼關係?自有老曹和他那些幕僚頭疼。
「呃……似乎還成。」
說起來,曹朋和曹洪,也有日子沒見了!
他既然同意算上自己一份,那就一定不會反悔。所以曹洪想了想,便不再在這件事上追究。
曹朋險些破口大罵。
「可是……」
銀樓?
說起話來,為何這麼沖?
這錢莊如果開設起來,說不定會對這個時代,產生出巨大的影響。
而中原本就缺銅,銅錢的大量流通,必然會使得市面上的五銖錢供不應求。如此一來,必然會出現民間私下鑄幣,使得大量劣幣充斥市面。而最終的結果,必然是物價再次上漲。
「哈,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
曹朋是真有些糊塗了!
曹朋搔搔頭,知道眼前這位,絕對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若是沒有好處,他定然不肯說。
「你可以不聽啊,那老子不管了。」
待黃承彥來到許都之後,他才算是下定了決心,娶黃月英為妻,此生不負……哪知道,這婚事已經談好了,居然發生了這麼一個意外。這種事兒若放在曹朋身上,估計也不會忍,更何況黃承彥,好歹也是江夏名士。只不過,夏侯淵怎麼突然間會登曹府之門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