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11章 一直在等你！
一言不和，殺人奪命乃是常有的事情。
「看什麼？」
曹朋笑嘻嘻的說道，而後又取出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這衣服，正是李其的部落服飾。他輕輕活動了一些身子骨，從榻上拎起麂皮兜囊，斜跨在了身上……
眼見著戌時將至，李丁突然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曹朋認出，這胡服男子，正是剛才和他撞在一處，並且差一點就產生衝突的那個胡人……這相隔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個死人，怎能讓曹朋不感到驚心？他倒吸一口涼氣，本能的想要走過去查看清楚。可腳剛剛離地，便又放下。
畢竟在涼州當了這麼久的遊俠兒，也曾遇到過一些事情。只不過似今天這種狀況……
「那倒是不太好說，去竇府，未必就一定要找竇蘭。可是有人不想他去竇府，又是什麼緣故？他是鬍子，要去竇府，而有人不願他去竇府……或者說，不願意他見到竇蘭？為什麼？因為他有事情要告訴竇府的某個人，或者說要告訴竇蘭……而兇手殺他，就是不想讓竇府的某個人，或者說不想讓竇蘭知道這個消息。」
李丁疑惑的看著曹朋問道。
於是擺了擺手，他示意兩人坐下來，而後繼續盯著沙盤，沉思不語。
「這三十六部落會盟馬上就要開始，此時的紅水集，正是在風頭浪尖之上。
但姜敘和王雙卻聽出了其中不同尋常的味道……
徑自走進了客房，曹朋洗了一把臉，而後在屋中坐下來，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剛才的那一副畫面。毫無疑問，
「我們先回客棧，然後再說。」
那鬍子蠻橫驕縱，之前在路上就和公子產生了衝突，難免會有其他的仇人……」
想了想，曹朋決定還是冷眼旁觀為妙。而這時候，幾名竇府家丁走了過來，其中一人蹲下身子，仔細的辨認了一番之後，這才起身，招手示意其他人上前，交頭接耳的說了幾句話之後，那家丁轉身一路小跑的，便走進了府衙之中……
他甚至沒有去打聽那樁命案，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啊？」
「公子，那個人……」
「哦，這個啊……」曹朋笑了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又打了一個哈欠，「我怎能不知？發生命案的時候，我就在那裡，還看到了那個被殺死的鬍子……」
而後顯得懶洋洋的說道：「休屠各人吧。」
「那你還能這麼安穩如山？」
「今天晌午，府衙門口發生了命案。」
紅水集的府衙，坐落在長街的盡頭。而這條長街，和府衙門口的接到正好形成了一個丁字形路口。曹朋拿著木條，在沙盤上畫了兩條街道，而後又標註了府衙的位置。
「曹公子，曹公子！」
曹朋拿著一塊濕巾，擦了擦臉。
說罷，他站起身來，在屋中徘徊不停。
姜敘和王雙相視一眼，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個念頭：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又該如何是
這裏不是中原，輪不到他當出頭鳥。
「你居然不知道？」
曹朋不由得在心裏，暗自感慨了一番。
曹朋抬起頭，見姜敘和王雙，都站在旁邊。
曹朋這一番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難道公子看出什麼不對？」
但凡有頭腦的人，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殺人，而且是在竇府門外，那麼明目張胆的殺人……被殺的還是個鬍子。這弄個不好，就會引發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竇蘭也絕不會允許發生這種事故。這說明，殺人者是不得已而為之，才會做出這樣的行動。如果……如果這鬍子是要去竇府，那麼殺他的人，又是出於什麼居心呢？」
「等你很久了……嘿嘿，既然事情不出我所料，那麼就請李少族長陪我走一趟吧。」
在他看來，王雙也好，姜敘也罷，似乎還是顯得有些稚嫩。
曹朋微微一笑，「屍體現在何處？」
李丁苦笑一聲，「你可知道，那被殺死的人，是什麼來歷？」
「也許是，也許不是。」
可是，姜敘當時，並沒有在現場發現兇手的蹤跡……
這時候，姜敘和王雙也進來了，聽到李丁的問話，兩人不由自主的都露出好奇之色。
「公子，河西民風彪悍，羌胡之間產生矛盾，往往會大打出手，殺人也極為正常。」姜敘見曹朋沉思不語，便開口勸說道：「公子又何必在意太多？這紅水集雖說是以漢家兒郎為主，但居於河西多年，很多時候與羌胡的習俗並無區別。
如果是那鬍子和人產生衝突，那麼在命
曹朋不願意在大街上談論此事，領著王雙姜敘，匆匆返回客棧。
「呵呵，紅水集雖說漢羌混居，但在這種時候，登門竇府者，除了休屠各人，還能有誰？竇蘭和休屠各人素有往來，而且此次紅水集會盟，休屠各人也將參加。那麼在這種時候找上門的鬍子，除了休屠各的那些雜種胡，我實在想不出來。」
王雙搔搔頭，憨憨一笑，「若這麼解釋，倒也能說得過去。」
姜敘說：「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豈不是說，紅水集將要發生大事？」
「出事兒了！」
「呃……你怎麼知道，那鬍子是去竇府？」
「知道什麼？」
「你，要出去？」
「是啊？」
曹朋揉著眼睛，從榻上翻身坐起，一臉朦朧的睡意，看著李丁道：「出了什麼事兒？」
李丁懵了！
這曹朋的葫蘆里究竟是賣的什麼葯？
「去哪兒？」
這絕非因衝突而死，乃是被人突然刺殺，兇手趁亂迅速逃離現場……
從屋子的一角，取出一塊用來書寫的沙盤。曹朋在沙盤上，把現場簡單的畫了一個輪廓。
我觀察了一下，這鬍子摔倒的地方，是在府衙門口的街道中央。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朝著府衙而去，不想兇手突然間從斜里出現，鬍子毫無半點防備。」
只不過，由於當時的狀況混亂，曹朋也無法看清楚屍體上的傷痕。
他說著，便邁步向門外走去。
曹朋抬起頭，看了一眼姜敘，突然笑了。
「是嗎？」
「公子的意思是
對此，曹朋也沒有去理睬和勸說。
如果換做甘寧，才不會理睬這些事情。該吃的時候，他肯定是一點都不客氣……不過想想倒也能理解，王雙本是他府中的犬奴，真正開始跟隨曹朋做事，也就是這一兩年罷了。偏偏這一兩年來，也是曹朋最悠閑的時候，王雙一直沒有遇到，也沒有機會遇到突發事件。這也使得他沒有經過真正歷練，自然會顯得手足無措。
那樣子，分明是準備出門。
一直在等我？
※※※
「那走吧，帶我過去看看。」
曹朋悄悄從人群中退出，示意姜敘王雙隨他離去。
「若不是去竇府，你會這麼大的反應嗎？」
曹朋停下腳步，向姜敘和王雙看去。
還需要歷練才行啊！
曹朋深吸一口氣，思忖半晌后道：「一言不合，當街殺人在這裏，也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的確不足為怪。事實上在中原，也有不少地方，會出現這樣的案件。可是，我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若是因好勇鬥狠而殺人，兇手何在？」
「此人是被謀殺！」
午飯，非常簡單。
曹朋吃的倒是很香甜，但姜敘和王雙，就顯得有些食不知味。平日，這兩人都是一頓飯能斗食的主兒，可今天卻顯得心事重重，只吃了幾口，便吃不下去了。
「為什麼不可以。」
「你是說……」李丁似乎明白了曹朋的心思，連忙道：「已經被竇將軍收好，準備等梁元碧前來辨認。」
是啊，兇手呢？
姜敘一怔，眉頭不由得緊鎖。
「當然是屍體
晚飯時，曹朋讓店裡的夥計去那大月氏人的烤肉攤子上買了幾斤烤肉，酒足飯飽后，便倒在榻上歇息。王雙和姜敘也各自回到了房間，只是看上去，還有些緊張。
距離紅水集府衙門階大約十步的距離，一個身著胡服的男子，正倒在血泊之中。
更何況他現在隱藏著身份，不太方便拋頭露面。
那份悠閑的氣度，著實讓姜敘兩人暗自讚歎。
「這鬍子當時行色匆匆，看上去是有緊要的事情。和我發生了衝突之後，表現的雖然蠻橫，卻又似乎不願意耽擱時間。他順著長街而行……如果是和人衝突，至少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但是，他死的很突然，甚至沒有人留意到殺人兇手是誰……他死的很突然，以至於當他倒下的時候，令周圍的人都感到了吃驚。
曹朋揉了揉鼻子，啞然失笑道：「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不過是我個人的一些臆想，算不得數。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鬍子要去竇府的前提下做出來的猜測，也許他並不是要去竇府呢？所以，也不用太緊張……對了，肚子餓了，吃飯去。」
「公子？」
「你……」
所以只能是大概判斷出，那鬍子被謀殺的過程。
吃罷飯，曹朋便返回客房休息。午後小憩片刻，而後看了看書，在院子里轉了兩圈之後，便叫上了王雙，在馬廄里為獅虎獸洗刷了一番之後，這才返回客房。
姜敘比王雙的情況好一些，卻也僅僅是好一些而已。
「你當時在府衙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