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91章 曹之殤
姜冏看上去非常興奮，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
曹朋揉太陽穴，閉上眼睛，低聲道：「從現在開始，倉舒起居，必須要由專人照拂。倉舒喝得誰，吃的飯，包括他生病要使用的藥物，都必須要經過檢查，最好先找人嘗試。無事之後，才能讓倉舒使用。另外，倉舒的安全，也要留意。
不過，在許多人眼裡，他恐怕早就是環夫人一系的人吧。想到這裏，曹朋不由得暗自苦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小至平民百姓，大到帝王將相。自古以來，這爭奪利益的事情，就從來都沒有斷絕過……
龐德忙傳令下去，而後在書房外守候。
「明白。」
姜冏說：「聽英兒說，趙先生逢大事，一定要和嬸嬸商議。」
接著屋中的燈光，曹朋一眼認出來人身份。
環平連忙道：「我記下了。」
腦袋，嗡的一聲響，曹朋如中雷擊，瞪大眼睛，半天也沒反映過來。
「帶過來。」
但是姜冏在曹朋跟前，那份緊張，更甚於曹朋面對曹操的時候。
曹朋點點頭，往書房行去。
「趙先生啊……」姜冏似乎來了精神，頓時滔滔不絕。
他站起身，緩緩走到門旁，拉開房門，走到了門廊上，負手凝視那院中的紫丁香。
變得冷漠，變得殘忍，變得視人命如草芥了……
恐怕是鄴城那邊，有結果了吧。
龐德立刻明白，有大事發生。
否則，環夫人也不可能派他過來。
曹彰，好武事，性格張揚。
「十五天前，二公子在中丘遭遇烏丸突騎偷襲，全軍覆沒。二公子他，被烏丸人殺了！」
曹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詫異問道：「哪個二公子？」
恩，清醒很多！
環平道：「夫人想要請教將軍，接下來該如何去做呢？」
要想把趙昂請出山，王異是關鍵！
環平，也是萬分緊張，看著曹朋，一言不發。
那人，說起來也不算陌生，在許都時，和曹朋也有過幾次交
姜冏一怔，搖搖頭，「末將沒見過趙昂，不過王夫人待我確很好。
「第二件事，同樣重要，尤甚於第一件事。」
環夫人雖得曹操喜愛，但比起卞夫人的老辣彌堅，她似乎還顯得有一些單薄。
不好說！
曹朋聞聽，倒吸一口涼氣。
就說，我此書我尚未完成，還請趙先生評定一番。當然了，他若不願意，那就算了！」
所以呢，姜冏也非常的重視。他知道，若是辦得妥當，他將可以得到更多重視。
如果不能儘早處理，曹氏甚有可能，重蹈袁紹覆轍。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搓揉了一下臉，而後披衣起身，拿了快濕毛巾擦了擦臉。
他現在只要說出一句話，就等於徹底綁在了環夫人的戰車上。
總之，從現在起，倉舒身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疏忽。」
「公子，冀州戰報！」
看他手足無措，說話都結結巴巴的，連不成句子，曹朋忍不住笑了。
「明白！」
曹朋呼的一下子站起來。
「其一，告訴夫人，千萬不要妄動。
兩歲的姜維，曹朋已經見過。
曹朋睜開了眼睛，凝視著環平道：「你，可明白？」
卞夫人三個兒子，曹丕，曹彰和曹植。其中，卞夫人對曹丕傾注了太多心血……
原有的三國，正在改變著，而他對這個時代脈絡的掌控，也隨之變得越來越薄弱。
「末將遵命！」
但環平，卻稱曹丕為二公子，也表明了環夫人的態度。
生的是粉雕玉琢，極為漂亮，好像個瓷娃娃一樣。
不過，曹朋還是無法肯定，此姜維便是彼姜維。但看上去，這姜維倒是個聰明的娃兒。
這一覺，曹朋睡得並不是太好。
你就說，蔡大家今正背書伯喈公藏書，實在太辛苦，希望她能來幫一幫蔡大家。」
※※※
曹朋慢慢轉身，又回到屋
環平連忙站起來，欠身回答說：「環平記下了。」
曹朋看著環平，溫和一笑。
想到這裏，曹朋激靈靈，一個寒蟬。
當這個標誌消失后，將會有什麼人來取代？
他走出書房，吩咐龐德，命人準備飯菜。
「二公子，二公子他，死了！」
「還有，第三件事……」
「你說什麼？」
「不管成與不成，你只管把話帶到即可。」
話說，王霸之氣這東西一向都是一種很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說是玄奇的存在。
曹丕，是三國的一個標誌。
曹朋從姜冏的話語中，感受到那位王異，也是個極重視學問的女人。
「聽說，你和趙昂認得？」
他沒有立刻把話題引到趙昂身上，而是先談起了姜冏的家庭，還有他那個寶貝兒子。
而曹朋則站在門廊上，手指輕輕的敲擊欄杆。
「三十步內，不得有人靠近。」
這是他歸降曹朋后，第一次領任務，而且是曹朋親自下令。
同時又讓人把王雙喚來，在他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吩咐了好半晌。
環平，這時候一聲不吭，甚至連呼吸，都強行壓抑著。
曹植，好文事，卻是清高而自傲。
那危險，不再是源自曹丕，而是源自於痛失愛子的卞夫人。
曹朋拉開門，就見龐德站在門口。
這一整天，商量來商量去，各種事情糾纏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的，讓他感到頭暈腦脹。於是，他吹熄了油燈，轉身回到卧室里，一頭便扎在了那張木榻上。
曹丕，死了？
「本來，二公子奉命在五鹿城駐守。但由於高幹強攻河東，所以主公便決意，讓張燕提前下山。黑山賊，號百萬之眾，更有十萬軍卒。主公想要讓黑山軍在中丘整軍之後，便進入河東參戰。世子奉命，前往中丘整軍……不想烏丸人突然出現……不是冀州烏丸，是遼東烏丸突騎。烏丸人出現的太突然，以至於二公子遭遇不幸。」
「公子
於是，姜冏告辭離去，回家準備了一下之後，連夜便動身趕往天水。
聊了一會兒家庭，姜冏也輕鬆許多。
曹朋看著環平，心裏面突然一聲輕嘆。
環平千里迢迢，從許都趕來，一定是有要事發生。
「那趙昂此人，你了解嗎？」
曹朋，向環平看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一個人，風塵僕僕的隨著牙兵走進了書房，噗通就跪在地上。
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拚命的拉上曹朋。
王雙並不願意回許都，但曹朋既然這麼吩咐下來，而且態度堅決，他也知事情重大。
他二話不說，立刻跑下去，緊跟著就聽到一連串的口令聲，隱藏在暗處警戒的白駝兵，瞬間出現。他們每隔十步，組成一個崗哨，將書房牢牢的保護起來……
世子方故，主公正心傷。這時候任何動作，都可能會造成主公的反感，甚至敵意。不但不可以妄動，而且還要盡量安撫卞夫人。名義上，要承認世子的地位。」
若夫人信得過我，我可以推薦人選。你回去的時候，我會讓王雙跟你一同回去。
「告訴夫人，今日之事，出我口，入你耳，不可為第三人知。」
倒不是說曹操會像袁紹，而是這立嫡之爭，會變得更加殘酷……
曹朋，稱曹丕世子。
「怎麼可能！」
「令明，這種事，以後讓雜役去做就好。」
這種事，他不可能與任何人談及。
「公子，您這行蹤，可真不好找。」
他，留在西北的時間，恐怕不會太多了……
我變壞了！
說實話，這兩個都不是那種優秀的繼承人。但曹丕一死，卞夫人必然會從這兩人中，選擇一個人來代替曹丕。曹沖漸漸長大，而且越來越出色。這會讓卞夫人，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換位思考，如果我是卞夫人，絕不容曹沖活下去！
「夫人，可有什麼吩咐？」
曹朋在
面對曹朋時，姜冏顯得有些緊張。
只不過，曹朋現在的確是抽不出身來。他想了想，從書桌上取出一本書，而後沉聲道：「我有一種要事，希望你能代勞一趟。請趙先生一家，來姑臧做客。
「烏丸人，怎會在中丘出現，世子又怎可能跑去中丘？」
環夫人一直想要扶立曹沖，她的心思，曹朋倒是可以猜出來。而曹朋對曹沖，也是寄予了厚望。當曹沖在他面前，行拜師之禮，並用稚嫩的聲音，稱呼他為『先生』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捲入了這場立嫡之爭。只是曹朋一直在擔心，曹沖的身體狀況。歷史上的曹沖，十二歲就死了……對於他的死因，也是有眾多傳聞。
你可以說他有，也可以說他沒有。
曹朋呆坐半晌，總算是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過了半夜，他忽然聽到有人在門外，輕聲呼喚。
心裏莫名感受到了一種悸動……沒錯，是悸動！曹丕活著的時候，曹朋一直有些顧忌。畢竟那是大名鼎鼎的魏文帝啊。可曹丕現在死了，卻讓他感受到恐懼。
呼……
連忙坐起身來，曹朋沉聲道：「什麼事。」
「明亮，你我只是閑聊，不用這麼拘謹。」
這是決定環氏未來命運的時候，環平久在許都，他非常清楚，環夫人對曹朋的看重。
說完，曹朋又讓蔡迪取來一些書本，包在一起。
從目前而言，曹丕似乎還沒有那麼心狠手辣。
「許都發生大事，嬸嬸命我前來報信。我從許都，趕到了河西，結果卻說，你已在姑臧。」
曹朋長出了一口氣。
曹朋沉吟片刻，便有了決意。
歷史，正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
「令明！」
「喏！」
曹朋笑了，輕輕擺手，「此也是無奈之舉……對了，究竟什麼事，令夫人這麼著急把你派來？」
環平喝了口水，平息了一下情緒。
當初，王夫人本想要舉薦我到楊太守那邊，可我不願意，所以才投到了武威郡。」
從言
「請公子吩咐。」
沒有了曹丕，三國會變成什麼模樣？
「便是子桓，子桓公子死了！」
有蔡琰這塊牌子，想來也容易打動這位王夫人……
但有一點，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出來！
歷史，對於三國的時間界定，是在曹操死後，曹丕登基篡位而開始。而現在，曹丕竟然死了，那未來會變成什麼模樣？曹朋可就真的是有些說不好了……
於是，王雙領命，下去準備。
按道理說，似這種事情，應該他親自去請。
「這些書，是與王夫人。
「如此，你且先休息一下，我會讓人送來食物。
「怎麼了？」
想想，自己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離開武威郡，實在不行，就讓人把步鸞和郭寰接來。身邊沒個暖床，沒個貼心的人照顧，真有些空虛，有些寂寞，有些冷啊……
「環平，兩件事。」
天亮之前，我派王雙隨你返回許都，要儘快把我今天這些話，告訴夫人。」
但幾年後，曹丕會變成什麼樣子，曹朋也不敢說。這隻是一個可能……但曹丕一死，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曹朋也不敢說！不過，他感覺得到，曹沖會更危險。
一個生活在底層，連溫飽都難以保證的人，這王霸之氣基本上就是個傳說。試想，肚子都吃不飽的人，哪兒來的那個精氣神？而一個久居高位，或者聲名顯赫的人，在不經意間，就會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氣場產生，那就是王霸之氣……
到時候，你就把這本書，轉交給趙先生……
睡習慣了家裡那張雕漆大床，再睡這木榻，實在不太習慣。
「環平？」
冀州戰報？
曹丕下的手？
他身邊的護衛，最好讓貼心人來負責……
曹丕的死，會產生許多衍生的變故。未來會發展成什麼模樣，曹朋不是太清楚。
曹朋把姜冏派走後，則感到了一絲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