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513章 涼州大決戰（十四）
蓬蓬蓬！
一塊礌石砸在甘寧手中的盾牌上，巨大的衝擊力，令甘寧不得不穩住身形，腳下猛然發力。咔嚓一聲響，雲梯斷了一塊……也幸虧是甘寧反應敏捷，一把抓住了梯子，才算是沒摔下去。
李堪站在城上，手持長刀，嘶聲吼道：「弓箭手，放箭！」
說時遲，那時快，青年墊步騰空，大刀輪圓了，一記力劈華山，帶著千鈞之力，狠狠斬向了李堪。李堪嚇得，將手中斷刀扔開，轉身就要走。卻見那青年突然變招，大刀猛然向前一推，一個順水推舟，刀口閃動著血紅色暗芒，刷的抹過……
不管李堪張橫是否願意，他二人已沒有其他的選擇。
嗡！
隨著一連串的聲響，雲梯搭在了臨洮城牆上。甘寧一馬當先，張口將長刀銜在口中，一手持盾高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扒著雲梯，手腳並用，如靈猴般飛快向上攀沿。與此同時，白翎兒全都是甘寧那樣子，口銜刀，手持盾，沿著雲梯往上爬。
「喏！」
馬騰只得嚴令李堪張橫兩人，死守臨洮……
甘寧吩咐罷，縱身從戰車上下來。
一名校尉從戰場上敗退下來，噗通跪在車前，放聲哭道：「如此強攻，兒郎們死傷實在太過慘重。」
甘寧眉頭緊蹙，立於戰車之上。
青年猙獰一笑，「李堪，拿命來！」
百名精卒，隨著甘寧健步如飛，朝著臨洮城牆撲去。六輛井闌，一字排開，在距離城牆大約百步停下，朝著城頭上，就是一波瘋狂的箭雨。而臨洮城頭上
甘寧全然無視那些哀嚎的曹軍，大盾高舉，想著臨洮城牆不斷靠攏。在他身後，十數架雲梯緊緊跟隨，越來越近……投石機用來轟擊井闌，是一個極佳的選擇。可是面對著散開來，蜂擁而上的曹軍，投石機的效果，明顯被降低了許多。
漸漸的，他有些抵擋不住，不斷向城牆垛口退去。雖然白翎兒紛紛登城，可畢竟還是少數。甘寧氣得哇呀呀大叫，手中長刀舞得更加兇猛，但卻阻止不了頹勢。
只是，這強攻的代價，著實驚人！
李堪大吃一驚，連忙拔刀相迎。兩口大刀交擊，鐺的一聲響，李堪那口長刀，頓時斷為兩截。
「李堪，哪裡走！」
可即便如此，在這百步距離中，還是有幾十人被巨石轟得血肉模糊。
轟隆！
眼見著就剩下二十多步的距離，李堪的親兵覺察到了他的存在。
他恨不得立刻攻下臨洮，而後直撲狄道，將那馬騰碎屍萬段。
無奈之下，也只能憑藉臨洮堅城，和甘寧展開了一場鏖戰。一眨眼，三天過去，李堪堅守不出，任憑甘寧搦戰。無奈之下，甘寧也只有選擇了強攻臨洮一途。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隊兵卒。
手起刀落，血光崩現。
那青年面色猙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他手扶車欄，凝視著臨洮城牆，臉色鐵青……
那胳膊上纏著布條
已十一月！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到了雲梯頂端。只見他猛然騰空而起，單手扒住了城牆垛口，順著那股子力道，身體一下子便甩到城上。雙足剛一落地，四五支長矛便狠狠刺來。甘寧腳下錯動，身形忽閃，在幾支長矛的縫隙間掠過，抬手從口中取下長刀，輪刀便砍……
而今，王猛死了！
「將軍，不能這樣硬攻了！」
甘寧此次前來，一共只帶了八台井闌。
百余名精卒，呼啦啦上前，在甘寧身前停下。
甘寧聞聽，勃然大怒：「混帳東西，竟敢陣前亂我軍心。
剛剛被逼退的曹軍，聞聽鼓聲立刻發出凄厲嘶吼，向臨洮城頭，發起亡命攻擊。
……
甘寧根本不給那校尉以解釋的機會。
天氣越來越冷……
他突然發力，猛走兩步，「爺爺王買，今日特來取爾等狗命，看刀……」
為首是一個大鬍子，中等身高，掌中一口利劍。
歷經無數次大戰，甘寧早已經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臨洮城下，屍橫遍野。
這百名精卒，清一色重甲披身，頭插白翎。甘寧掃視眾人，猛然轉身，厲聲道：「白翎兒，與我攻城。」
李堪正背對著他，手持大刀，指揮西涼兵圍殺甘寧等人。而張橫則在城門樓上，命弓箭手繼續向城下放箭。
隨著他這一聲嘶吼，白翎兒發出震天介的吶喊：「白翎，先登！」
說話間，這青年猱身撲出。
戰車兩邊，兩名軍校
「傳令，井闌車于百步之內停止前進，弓箭手給我壓制住城頭上的叛軍！」
一個大鬍子輕聲道：「七公子，怎麼辦？」
這臨洮令石韜，還有戎丘都尉王買，是曹朋的心腹，如今卻下落不明；而作為曹朋長輩的王猛，更戰死白石城，令甘寧無比憤怒。他和王猛交情也不錯，別看王猛比他大很多，可是卻絲毫不影響兩人的友情。一個是豪爽果敢，一個經歷豐富……當甘寧未入仕之前，在許都時常會拉著王猛，走街串巷，飲酒作樂。
一蓬血光，崩現！
他一口雒陽官話，向他身旁的一個青年詢問。
面對驚人的死傷，他絲毫沒有在意，目光死死的盯著臨洮城頭，眼中閃動殺機。
甘寧擊潰了馬休之後，迅速和郝昭取得了聯繫，來了一個乾坤大挪移。郝昭從落門聚，直撲西縣，而甘寧則率部，向臨洮發起了攻擊。兩人也算是老朋友了，甚至沒來得及見上一面，兩軍擦肩而過，便各自展開了行動。與此同時，陳群兵進戎丘，與郝昭在西縣，遙相呼應，形成了對武都西涼大軍強有力的鉗制。
但見他沖入人群，手中利劍舞動，劍光霍霍……那口劍好像有了生命一樣，不斷的奪取李堪親兵的性命。這兩個人打頭，而在他二人身後的西涼兵，則個個賽下山猛虎。只是他們的
不管是從私人感情出發，亦或者是從公事上言，甘寧必須要奪取臨洮。
這一下子就損失了兩台，也算得上是損失慘重。
可是，臨洮的防禦，著實讓他感到吃驚……李堪張橫二人，雖說聲名不顯，可能做到金城八部將，也不是尋常之人。兩人指揮城上西涼兵，拚命的反擊……城中的投石機更成了攻城的一大障礙，一連摧毀了甘寧兩輛井闌車，死傷無數。
一名親兵當場被青年砍成了兩半，腸子散落了一地。那親兵的慘叫聲，令李堪心裏一驚，他連忙回頭查看，就見一名西涼兵打扮的青年，如猛虎般，向他撲來。
只見他披上重甲，手持長刀大盾，厲聲喝道：「白翎精兵何在？」
甘寧雖然勇猛，可是這城上的西涼兵，實在太多。
就在甘寧登上城頭的一剎那，馳道上一隊西涼兵，正冷眼旁觀。
見曹軍再一次被西涼兵打下來，甘寧有點耐不住了……
白翎兒，是甘寧親兵的名號。
掌中，一口大刀，緊盯著正在和西涼兵搏鬥的甘寧。
突然，他抬手將身上的衣袍撕下來一條，往胳膊上一纏，「祝道，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臨洮，東門。
曹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令西涼軍頓時手足無措。馬騰在漳縣，被王靈死死拖住，一時間也進退不得。如果臨洮丟失，那就等於是切斷了隴西和武都的聯繫。
甘寧瞠目，卻毫無懼色，再次向上爬去。
甘寧心中萬分惱怒。
井闌車上
我問你，你的部曲今在何處？可曾聽到鳴金聲響？我之前已經下令，膽敢畏戰不前者，格殺勿論……今二罪歸一，來人啊，給我把這貪生怕死之徒拉下去，斬！」
青年，如幽靈般不斷向李堪靠近。
城下，曹軍列陣，向臨洮發起了兇猛的攻擊。一輛輛井闌車在城下空蕩的平地上，緩緩推進。臨洮縣城的城牆不高，約七丈有餘。而曹軍的井闌車，高有四層，有近八丈的高度。在一頭頭覆甲氂牛的牽引下，緩緩行進。井闌車上，弓箭手不斷朝臨洮城頭射箭，壓制著臨洮的弓箭手……不過，每當井闌車靠近臨洮城牆，便從城中飛出一塊塊巨石，伴隨著轟鳴聲，夾帶萬鈞之力，飛向井闌。
甘寧厲聲道：「擂鼓，再攻！」
咕隆隆，數十面牛皮大鼓，隆隆作響。
而曹洪則坐鎮大散關，使得漢中楊昂不敢輕舉妄動。
城頭上的西涼兵大驚失色，向城下拋灑礌石。
由於他一身西涼兵的裝束，所以也沒有太多人留意。
「來者何人，為何不去參戰？」
一輛井闌在承受了數次巨石轟擊之後，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飛蝗遮天蔽日。
不過，那瘋狂的箭矢，並沒有阻擋住甘寧的衝鋒。
喊殺聲撕裂了清晨的寂靜，回蕩在蒼穹，久久不息。
那青年，身高八尺開外，魁梧健壯。黑黝黝的面膛，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十幾名曹軍慘叫著，倒在血泊中，全身上下被射的好像刺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