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548章 角力
張允想了想，點頭表示贊同。
「姐夫什麼時候回來？」
襄陽，蔡府。
那個傢伙，絕對是一個大敵……他這一計，能否成功，只看那荀諶，如何為劉備出謀劃策。
洪娘子卻說：「阿福這是看得開，是有福氣的人！大熊和虎頭，就沒這等福分，到現在也不肯成家。不過，阿福這一回來，立刻就熱鬧了。前兩年，他不在家的時候，可真是冷清啊。」
賈詡忍不住，森然冷笑。
家裡有個男人的感覺，可真好。
黃月英和夏侯真，在屋中歇息。
魏延呵呵一笑，沒有再贅言。
當年，因曹朋一句話，累得曹操盯著賈詡。他想要低調，想要不惹人關注都不成，反而要奔波操勞。
賈詡倒沒有放在心上。
張允收起笑容，喝了一口酒之後，看似隨意的問道：「那孔明可說了什麼？」
諸葛亮？
劉備在如今狀況下，若不能做出一個選擇，恐怕在荊州的時間，已不會太多。
今天的晚飯，是涮鍋！
估計這時候已經在路上了，想必天黑之前，一定能到。怎麼，肚子餓了？那就先吃點東西。」
「是不是急了些？」
倒也不是說，魏延現在過得不好。
他真正擔心的，其實還是荀諶。
不是她二人偷懶，而是……
當時傅肜的情況有點凄慘，殺了本地一個縉紳，被打進了大牢，準備問斬。魏延看到傅肜，似乎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於是，他花錢為傅肜恕罪，並把傅肜從義陽縣，帶到了湖陽……
也正因此，魏延這幾年和曹家的往來一直不斷。哪怕是曹朋被鬼薪三歲，服刑滎陽，魏延還是派人前去探望，並且送了不少的禮物。他知道，曹朋早晚會再次崛起！這一點，從甘寧出任淮南郡太守，就可以看出端倪。和曹朋保持友好關係，對魏延無疑有巨大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蔡瑁說：「他昨日已離開襄陽，想必現在已經抵達新野……卻是個聰明人，實不知為何做出這般糊塗的選擇。當初小妹曾想讓他過來，卻被他
曹楠笑罵道：「這麼大的年紀，卻還和小孩子一樣，真是不像話。」
亦或者表達心意？
曹操，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北方，根本無暇南顧。
荊襄世族，是一個極為排外的團體。劉備能否融入其中尚未可知，就算是融入進去，恐怕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荊襄世族會真心接納劉備嗎？以賈詡對那些人的了解，可能性不大。
他倒不是對曹朋有意見，只是習慣了，見不得曹朋過的逍遙自在。
反倒是咱們在這裏，過的比他更艱難。」
若是劉玄德依舊不肯表態，以我之見，此人不可以留，當儘快將其剷除，以免留下了後患。」
※※※
事實上，賈詡一直都關注著劉備的狀況。
兩人又懷了身子！
半晌后，他開口言道：「劉備此人，確是一個麻煩。
而今的魏延，早已沒有了當年在九女城時的落魄。投奔曹操，算起來已有九年之久，雖算不得功勞顯赫，但也著實建立了許多功勛。因功拜騎都尉，湖陽長，加比水校尉，算得上是獨鎮一方。賈詡這一年來，一直呆在湖陽，所以魏延與賈詡，也顯得是非常親熱。他知道，這個傢伙是何等厲害。當年賈詡在宛城輔佐張繡的時候，就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受。
曹朋換了一身衣服，探頭探腦的問道。
阿福言，這廝是一個毒士。
「是啊！」
忽然間，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過了今天，大地回春，萬物復甦，就要迎來一個好年景。
張允不免露出可惜模樣，「向小姐確是花容月貌，平白便宜了劉玄德。」
是重一點呢？
「德珪，劉玄德，梟雄也！」張允壓低了聲音，輕聲道：「此人胸懷大志，又是皇叔，更曾簽下衣帶詔，聲名遠揚。你看他現在老實，那是咱們壓制著。可即便如此，依舊有許多人
張夫人帶著郭寰，巡視庭院，不時發出命令，讓人收拾和整治。門框上的門匾，掛著紅色的綢緞，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更加醒目，透著喜慶之色。大宅外，通往田莊口的小路兩邊，也就繫上的紅綢。遠遠看去，紅白分明，令人賞心悅目。
「哦？」
不成想，在義陽卻認識了傅肜。
賈詡冷哼一聲，「那小傢伙比誰都機靈，比誰都能折騰。你以為他在滎陽，會受苦嗎？你看他折騰出來的福紙，幾乎把潁川與河洛地區的大族一網打盡。就算主公不照應他，這些大族，哪一個會讓他難做？我聽說，那小子現在快活的很呢！甚美妻妾成群，端的是逍遙快活。
也不知，叔孫這次回來，能停留多久呢？實在不行，來年和他一起去濮陽就任。阿福現在回來了，母親也恢復了正常。到時候，就讓郭昱留下來，聽說她也懷了身子，正好在家調養。
只看他那笑容，就知道他心裏，不曉得正琢磨什麼鬼點子害人。這傢伙，不能得罪，還是以交好為主。
曹朋從工坊回來，就見家中張燈結綵，奴僕一個個面帶笑容。
他問道：「德珪可選好了人家？」
賈詡命人與蔡和接近，並通過蔡和，勸說蔡夫人，令其拉攏劉備。
更不要說曹汲，官拜涼州刺史，執掌一方。魏延有時候後悔，若當年他沒有留在汝南，而是跟隨曹家人在一起，而今的地位，恐怕也不會比現在差。昔日追隨曹朋的那些人，都一個個出人頭地。甘寧，太守；步騭，太守；龐統；太守……連夏侯蘭那廝，都成了統兵校尉。
建安十年，即將過去。
與其這樣，倒不如早些動手。難不成將來把新野放在他手中，讓少主門前養一頭猛虎嗎？」
張允趕來時，蔡瑁正在和美婢調笑。
卻使得一旁魏延，忍不住向後縮了縮。
那人名叫蔡和，是蔡瑁的族弟。本
曹楠一喜，連忙跑向大門……
魏延沒興趣去了解！
他只知道，跟著曹朋，或許能賺取到更大的前程。
即便劉備最終選擇了劉琮，也不用擔心……
他決定，繼續觀察。
賈詡要做的，就是為曹操爭取時間，壓制住劉備的成長。
劉備若是願意支持劉琮，勢必與劉琦和山陽舊部反目成仇；若劉備拒絕了蔡夫人的好意，則會令蔡夫人對他更加仇視。那樣一來，荊襄世族，勢必會加大打擊劉備的力度。這是一個二選一的題目，賈詡斷然不可能，留給劉備第三個選擇。現在，他就是要看，劉備如何決定。
雪越來越大！
不僅僅是當年曹朋和他一起，投奔了曹操，也不是因為曹朋，是曹操的族侄。而是因為，曹朋在這些年來，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使得魏延不得不感嘆，少年英雄。
所謂衣錦還鄉，大致如此。
「孔明做的甚主張？只怕是要與劉玄德商議。」
那老東西素來孤傲，甚不合群，更幾次詆毀你我，我早已不耐煩他。我想讓小妹出面，將其女嫁於劉備。嘿嘿，以那老東西的秉性，焉能答應？到時候必然反對，也可以趁機難為那劉玄德。」
蔡瑁，點頭沉吟不語。
而今，鄧稷官拜東郡太守。
只是這些事情，賈詡不會與任何人知曉。
蔡瑁半卧榻上，一隻手順著身旁美婢修長的美腿，探進了裙底。一旁，另一個美婢則從壚上取來溫酒，小心翼翼的送出。
自從來到南陽之後，賈詡很低調，並沒有離開動手，而是默默的觀察，小心翼翼的經營著。
「對了，我過兩天，打算派和樂前往滎陽一趟。
那個當年的獨臂節從，已成為一方大員。
此人與魏延同鄉，都是義陽人。建安六年，魏延返還南陽，屯紮湖陽縣，曾回家了一趟。
南陽太守夏侯惇，是個火爆性子，頗讓賈詡吃不消。
一個好計策，勝過
曹楠眼中，閃過一抹思念。
曹楠笑道：「之前派人過來，說是要在垂隆城停留一天。
他，畢竟在南陽生活多年。
所以，不管劉備選擇誰，都會得罪另一撥人。荊襄世族不好對付，同樣那些山陽舊部，也不易對付。
估計這一兩日，就會有消息。
「賈太中，何故發笑？」
他看了一眼溫酒的美婢，蔡瑁立刻明白。
向朗，字巨達，官拜臨沮長。
同時，他又是曹朋極為推崇的謀士。
官渡之後，賈詡官拜太中大夫。
和劉表那幫子人，打交道也不止一次。
經過一載光陰，他通過各種渠道，買通了蔡家一人。
堂上燈火通明，透著一股子旖旎之氣。
卻不知道，劉玄德究竟會做怎樣的抉擇。」
然則他善戰驍勇，手下又有關張這等猛將，連荀友若都為他出謀劃策。想要動他，恐怕很難。小妹的意思是，先把他安撫住，徐徐圖之……間其部曲，削其銳氣。待他手中無兵權之後，再下手也不遲。對了，劉玄德似乎至今仍沒有子嗣，我準備許以親事，以安其心，如何？」
躲到了湖陽，卻要勞心勞神，絞盡腦汁的監視荊州劉備……他無法收拾劉備，但是卻極為有效的，壓制了劉備的發展。即便是劉備占居了新野三縣，始終無法進一步成長。這其中，就有賈詡的許多心力包涵其中。若非是他，命人在荊州暗中挑撥，令劉備始終被排擠在邊緣地帶。否則，以劉備那種親和力和名聲，很有可能在荊州立足，到時候必然釀成大禍。
這一場冬雪，也將是最後一場雪了！
笑了笑，蔡瑁道：「你放心，既然留她，自然可靠。」
曹楠命人從許都，把鄧巨業夫婦接來，以免兩人孤單。她和洪娘子在廚房裡，指揮家僕包餃子，說著話，不時的笑著，更讓曹府，多了許多生氣。
這，是一個死局。
魏延，一臉迷茫之色。
「宜城向朗，有女頗具姿容。
年關將至，阿福尚在滎陽受苦，每每想起，總覺凄然……我讓
此人生性好堵，欠了一屁股的債。
賈詡呵呵一笑，「沒什麼……用那小鬼頭的話怎麼說來著？對，等著看一出好戲而已。」
「是叔孫回來了？」
張允微微一笑，「這有何難？讓夫人請主公派人，招劉玄德前來試探即可。
說著，賈詡輕輕啐了一聲。
步鸞和甄宓陪著二女，在炕上逗弄著孩子。
蔡瑁翻身坐起，擺手示意美婢退下。
他讓溫酒的婢女，給張允滿上一爵，而後沉聲道：「小妹那邊，已經開始行動。」
蔡瑁冷笑一聲，「待劉玄德死，便宜何人，尚未可知。」
鵝毛大的雪花飄飛，給這寒夜增添了幾分詭鷙的浪漫氣息。
說著話，他與張允先生，突然發生大笑。
曹朋立刻跑進來，拿起一盤鹵好的牛肉，不等曹楠開口，便一溜煙的跑了。
和樂，本名傅肜，和樂是他的字。
而鄧艾和蔡迪陪著曹綰和曹陽兩人，在門廊上看雪……
魏延或許不服氣賈詡，但是對曹朋，卻是極為尊重。
「文長，休要為那小傢伙費心。」
今天，是建安十年的最後一天。家家都開始守歲，準備歡度除夕，迎接嶄新的一年來到。
賈詡和曹朋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是時候動手了！
與此同時，位於湖陽的一座大宅里，賈詡正看著書信，冷笑不止。
張允冷笑，「不急，若劉玄德還猶豫不決，恐怕很難成事。
※※※
張允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將大氅脫下，隨手丟給了一個走上前來的婢女，口中調笑道：「德珪倒是好悠閑，卻累得小弟冒如此大雪前來，不知有何要事呢？」
而張允則是一副贊同之色，連連點頭……
魏延撥了一下火塘子里的炭火，疑惑看著賈詡。
腦子裡卻盤算著，該送什麼樣的禮物才好？
只是和甘寧那些人比起來，魏延就顯得不夠耀眼。
滎陽縣迎來了一場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