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31章 老卒似虎
好在，他分得清楚輕重。
「此老卒，非等閑，不可小覷。
營寨建好之後，曹朋端坐在中軍大帳里。蒯正也在安排妥當城中事宜之後，匆匆趕來拜見曹朋。
「末將無能，竟敗於一老卒手中。」
黃忠突然開口，那聲音就如同金石一般，透著一股子力感。
這老卒有勇有謀，是一個非常棘手的角色。可以想象，曹朋接下來，必然要面對來自黃忠的巨大壓力。論搏殺疆場，曹朋不是黃忠的對手。如果龐德沒有受傷，合二人之力，說不定能抵住黃忠。可問題是，龐德現在明顯有傷在身……此前偷襲唐子鄉的時候，就被黃忠射傷，而後又經歷了一場苦戰，傷上加傷，絕不是短時間能夠康復。單憑自己……有點危險。
李嚴有些憂慮的詢問，一旁龐德也連連點頭。
他雖說是庶出，但也是個公子哥的身份，哪裡懂得生存之道？如何經商，如何賺錢，他一無所知。幸虧老管家在，為他精打細算，才算是讓蒯正撐過了最為艱難的階段。而今眼見著生活好了，可老管家卻未來得及享清福，就喪了性命。這讓蒯正的心裏，有如何能開懷？
曹朋聽完了蒯正等人的講述之後，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而曹軍的死傷人數，也六七百之多……
此人雖年長，卻悍勇至極，不可以小覷。剛才我與他交手，若非劉虎鳴金收兵，再打下去，恐怕也非他對手。而今，咱們當先穩住陣腳。我與正方在城外紮營，立刻派人通知伯平，讓他先派人把城牆堵住，再來見
曹朋手臂，已恢復了知覺，聞聽傲然笑道：「然！」
龐德看到黃忠，頓時勃然大怒。
李嚴驀地站起身來，拱手道：「公子，嚴倒是想出了一個主意，說不定能使得劉虎黃忠反目。」
劉備現在盼著能把劉表給拖進來，所以會暫時老實下來。而且一旦劉表出兵，咱們恐怕只能就地堅守，不能擅自出擊。一來，沒有那麼多的兵力，二來，劉表在南陽，也有威望。他出兵，必然會引起各地豪強的觀望。那些人雖然開始傾向於我們，可劉表卻是荊州之主。」
救下劉虎之後，黃忠並沒有立刻退走，而是用那口從龐德手裡搶來的虎咆刀，遙指曹朋。
歷史上，當他六十歲的時候，還能和關公打個不分伯仲，足見其武力值驚人。
「哦？」
曹朋看著那些正緩緩聚攏起來的荊州兵，在黃忠的率領下，慢慢退向軍營。
黃忠嘿嘿的笑了兩聲，親自壓陣，緩緩向大營退去。與此同時，龐德李嚴等人，也都靠上來。
不過，曹朋現在最擔心的，還是眼前的黃忠。
黃忠冷笑一聲，催馬就要再次衝出。可就在這時，就聽身後銅鑼響起，卻是劉虎在脫出了戰場之後，鳴金收兵。
黃忠本不願就這麼退走，可軍令如山，劉虎既然已經鳴金，他斷然不能違令而行。
龐德此時，再也沒有早先的那份狂傲。
畢竟，他是湖陽之戰的主帥，若黃忠功勞太大，他面上也未必覺得光彩
黃忠，是從唐子鄉押運糧草而來。
曹朋心裏一顫，可臉上卻絲毫看不出表情，冷笑道：「此亦我所欲也。」
黃忠敗他，憑的是真才實學，沒有半點投機取巧。輸就是輸了，這一點，龐德也不是輸不起。
曹朋說到這裏，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澀和無奈。
但是黃忠卻一直未曾現身，直到今日才出現。我覺得，會不會是劉虎和黃忠之間，存有矛盾？」
他敗在黃忠的手裡，但說實話，並不怨恨。
只可智取，不可力敵嗎？
再說了，湖陽之戰開啟，南陽戰事，也將從宛城轉移到湖陽。
他，在向曹朋搦戰！
黃忠森然開口，話語中透出一股子濃濃的殺意。
曹朋留意到，李嚴一直在沉思。
「你，可是曹朋。」
湖陽一戰，荊州兵傷亡有千餘人。
黃忠呢，則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虎咆刀撲棱在手中一翻，連山刀斬，刀罡四溢，與畫桿戟在瞬息之間，交擊十余記。二馬錯蹬，兩人復又撥轉馬頭。曹朋的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
他勒住馬，緊握畫桿戟的大手，不住的顫抖，手臂酸軟。
龐德的模樣，看著很狼狽。
湖陽城外的戰場上，不時回蕩著傷者的哀嚎。無主戰馬徘徊，尋找著已不知所終的主人，令人不由得為之心碎。
曹朋笑了笑，「劉備那邊，暫時不用擔心。他糧草不足，根本不可能發動大規模的戰事，故而只可能堅守宛城。而且，我讓文長統帥兵馬，又有羊子路和呂子恆輔佐，足
「伯平，與我好好說一說劉虎其人吧。」
這老傢伙，好強的力道！
「公子，為何收兵？」
已經開始潰敗的荊州兵，需要注入強心劑。
黃忠五十四歲，卻絲毫不顯老態。
「劉虎昨日兵臨湖陽，發動了攻擊。
可這老兒搶走了他的虎咆刀，令龐德感到羞怒。
黃忠不認識曹朋，但卻隱隱猜出了曹朋的身份。
龐德也道：「正方不說，我還不覺察。
不知不覺，已近子時。
軍營里，突然間起了風，讓人感覺涼爽了不少。
「矛盾嘛……恐怕是有一點，但應該不會太大。」蒯正捻著鬍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過，黃忠一直是跟著劉磐，說起來並非劉虎部曲。而劉虎這個人，極好面子，心胸不甚寬廣。黃忠到最後才出現，未必是兩人有什麼矛盾。我倒是覺得，很可能劉虎在壓制黃忠……
那虎咆刀是曹朋贈與他的禮物，也代表著曹朋對他的信任。可現在，他把那份信任給丟了，見到曹朋，又怎能不感到慚愧？
將心中的那份悲傷掩藏起來，蒯正滔滔不絕，向曹朋介紹起關於劉虎的事情……
想想也是，蒯正被家族拋棄的時候，一無所有。
沒錯，我今日參戰時，一開始也沒有發現黃忠出現。」
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不似年輕人那般爭強好勝。不服老，並不是那種爭強好勝。他大致上能夠猜出劉虎的心思，對劉虎把他留在唐子鄉的決定，倒也沒有太大意見。只是，黃忠沒想到自己押運糧草，
「伯平，正方，對黃忠此人，可有什麼辦法？」
斜陽，夕照。
你看他親自壓陣，就是為了防範追擊。如果繼續攻擊，只怕會適得其反。而且，大家剛經歷了一場硬仗，損失巨大，軍士們也都疲乏了……咱們兵力不如對方，當穩住陣腳，再做計較。
恩，壓制，我覺得很可能是劉虎在壓制黃瀚神！」
「公子，您此來湖陽，宛城那邊，不會出意外吧。」
曹朋關切的詢問，讓龐德更感羞愧。
「哦？」
而最好的強心劑，無疑就是幹掉曹朋。若真可以幹掉曹朋的話，非但可以挽回敗局，甚至能迅速結束這場戰爭。黃忠鬚髮賁張，大吼一聲，縱馬衝來。曹朋這時候，也穩住了心神，眼見黃忠衝上來，他也沒有露出絲毫畏懼，迎著黃忠，擎畫桿戟就沖了過去。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但彼此間，都很清楚對方的心意。近三年的鬼薪，曹朋已領悟了屬於他的『勢』。
來人，某家定取你項上人頭。」
曹朋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嘆，不愧蜀漢五虎上將。
「今次，饒你性命。
聽得出來，曹朋對黃忠很看重，這也讓蒯正心裏，感覺舒服不少。之前他曾提醒龐德，要龐德留意黃忠，可龐德並未在意，結果吃了大虧。而今曹朋的態度，明顯是對那黃忠很感興趣。如此，蒯正倒也沒有再提醒曹朋，聽了曹朋的話語，他想了想回答道：「早年我曾聽人說過，黃忠此人性情剛烈，不可以力敵。但
「哦，這卻容易……過去幾年，我和福伯在襄陽討生活，對劉虎倒也有些了解。友學若想知道，我自當告之。」說到福伯，蒯正的臉上，卻突然間閃過了一抹悲傷之色。福伯，就是他的老管家，今日在城頭上，為保護蒯正，而丟了性命。老管家跟隨蒯正多年，始終不離不棄。可以說，在蒯正最為低落的那些年裡，若非有老管家在，蒯正未必能夠支持下來……
把整個湖陽籠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聽到蒯正的話，李嚴忙抬起頭道：「這兩日我倒是發現了一件事，只是不知有沒有用處。」
「欸，話不能這麼說……這黃漢升，可不是等閑之人。
而曹朋呢，則立刻在湖陽城外紮營，與李嚴的營寨，一左一右，對湖陽形成了一個有效防護。
曹朋的飛駝兵同樣也有損失，大約有三四十而已。
曹朋大喜，連忙傾身問道：「正方，願聞其詳？」
如一團烈焰，衝上前去，畫桿戟輪圓，化作一道光毫，斜抹出去。
令明，你沒事兒吧。」
他和李嚴連忙拱手應命，同時派人打掃戰場。
看著一個個傷兵被送進湖陽城內，曹朋這心裏面，也感覺頗有些難受。
在來湖陽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湖陽之戰突然間爆發，使得曹朋此前種種計劃，不得不暫時擱淺。不過，這湖陽之戰真的是劉表的意思嗎？如果不是劉表的意思，劉虎擅自開戰，也必然令形式發生轉變。曹朋要承受的壓力，將比之前，增加無數……他怎能不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