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67章 負荊請罪
屋子裡，只剩下了曹朋和曹操兩人。
練兵？
曹朋說的有道理，這些事情，他也曾聽說過。
曹朋又走了一步，屋子裡還是沒有動靜。
如今要再搶了你的趙雲，豈不是又要被你說三道四？你既然想要磨礪他，就留在你身邊好了。
「這個……」
如今聽曹朋說出來，他也覺得頗為贊同。
甚至在出征前，郭嘉也曾為他分析，其中就談到了這件事。
曹朋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進房間里，兩個小校迎上來，一個為他解下身上的荊棘，另一個則持一件棉袍，披在了曹朋的身上。小校把荊杖放在了曹操的身邊，朝曹朋一笑，退出房間。
「罷了罷了，此前我從你那裡搶走了一個甘興霸，就讓你嘀咕了許久。
對於這件事，曹操倒是沒有太在意。
曹朋身邊尚有黃忠和龐德，足以應付那些傢伙。而今，他已命此二人為虎騎郎將和豹騎郎將，官職雖說不重，但論權力，去比的是北軍七校。北軍七校尉，也不過是執掌兩千人而已。
就算是要放走劉備的老婆孩子，也應該是我來做……
蔡夫人母子，對此非常高興。
「你是說，河西統兵校尉夏侯蘭，當年那個和你打賭輸了，做你家臣的夏侯子幽？」
他只是想要噁心一下曹朋，免得他太得意。
忽而晴，忽而陰，有好幾次看天色好像要下雪了，可是到最後，也沒有看到半片雪花。然而，在曹操抵達襄陽的當天，初雪終於將臨。鵝毛大的雪花，從午後紛紛揚揚開始飄落下來，入夜之後，也未能停歇。曹操沒有住在州廨，依舊讓蔡夫人母子，留在那裡居住……襄陽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不少。包括曹朋收劉琮為弟子的事情，曹操也一清二楚。
當陽橋頭那麼多人，有虎豹騎，也有普通的曹兵曹軍。誰又能保證，裏面沒有幾個曹操的心腹？曹操還沒到襄陽，就聽說了這件事情。當他得知曹朋私縱劉備家眷后，勃然大怒！
早在抵達荊州之前，曹操已經想好了對蔡夫人母子的安排。劉琮將承
此人名叫趙雲，與子幽師出同門。子幽曾拜託侄兒，若遇到趙雲，最好能勸他歸降……可是，那趙雲卻是個死心眼兒，也不知他究竟看劉備哪裡好，對他忠心耿耿。小侄見他武藝高強，實不忍壞他性命。加之子幽曾經託付，小侄思來想去，也只有用這個辦法讓他歸降……
屋子裡沒有動靜！
曹操惱怒，是惱怒曹朋的肆意妄為。
「啊？」
「末將曹朋，拜見丞相。」
曹朋在雪地里跪了許久，著實冷的不輕。也是他身子好，這些年來修習五禽戲和白虎七變，更大大改善了體質，讓他得以能堅持下來。可即便如此，長時間的跪在雪地里，還是把他懂得臉發白，嘴唇發青。聽到許褚的話，他連忙站起來。可身子僵硬的很，險些一頭栽倒。
曹朋私縱劉備家眷的事情，瞞不了曹操。
「我知道。」
所以，這『報門而入』，更多是為了警告曹朋，而非侮辱。
劉備自涿郡起兵，于徐州崛起，轉戰北方，最終落戶荊楚。其部曲來自五湖四海，彼此間矛盾重重。此前，有荀諶在，所以劉備無需為這些事情擔心，荀諶足以壓制住重重矛盾。可現在，諸葛亮為劉備謀主，此人足智多謀，常自比管仲樂毅，才華卓絕。只是他才能雖高，但資歷卻淺。劉備來到荊楚之後，招兵買馬，廣納賢臣。如此一來，也使得他舊部人馬，和荊襄士人產生矛盾。此前甘夫人誕下一子，名為劉禪；而向三夫人也誕下一子，名為劉理。
「好了好了，快些進去吧。」
他雖然好色如命，而且對人妻極為有愛，但也大都是你情我願，少有強迫的舉動。當初他也俘虜過劉備的老婆，到頭來還不是還給了劉備？固然，當時曹操有心招攬劉備，可
今荊州新附，百廢待興，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帶虎豹騎，巡視南郡，清剿盜匪，必不可使其亂了而今的局面。待來年開春，會有益州使者前來，到時候你就代我，去接待一下吧……」
「叔父賜朋面巾，乃是對朋的愛護。
不過，小侄放走劉備家小，卻還有一層意思。」
見曹朋一臉的苦相，曹操樂了！
「我何時說過，不殺你了？」
「正是。」
你可倒好，連通知都不通知，便在戰場上直接給放走了。如果你是因為貪戀美色，我也能接受。但你只是為一員武將，就做出這種膽大的舉動。若不給曹朋一些教訓，日後豈不是沒了法度？
只是，這益州派遣使者前來，又是怎麼回事？
可問題是，劉琮根本就不懂這些，也不可能插手道河一工坊的具體事務當中，還是一個虛職。
以前私縱了呂布家眷，我饒他性命；而今卻越發張狂，竟然連劉備的家眷，連帶子嗣一同放走，實在是太狂妄了。」
一肚子的不滿，似乎一下子削減了很多。
不過，他畢竟是降將，如你所言，降你也是迫於無奈，還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即便是得了他家眷妻小，也不會讓他屈服。
曹操只是覺得，趙雲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曹操走到門后，從縫隙中向外看去，就見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把天地染白。庭院中，曹朋光著膀子，背著幾根荊條，孤零零的跪在那裡，那模樣看上去，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而今放他們回去，就為了要讓劉備的帳下，繼續爭鬥。他們爭鬥的越狠，于叔父豈不是越有好處？」
「友學，丞相要你，報門而入。」
「你言那趙雲武藝高強，乾脆就讓他來我帳下效力。」
「叔父當知，那劉玄德薄情寡義，乃是天底下最最無情的男子。
曹操一怔，
曹朋活動了一下四肢，咳嗽一聲，向前邁出一步，同時大聲道：「末將曹朋，拜見丞相。」
不過別誤會，曹操可不是心疼甘夫人她們。
曹操看著曹朋那狼狽的模樣，突然間哈哈大笑，從大椅上撿起一塊乾燥的面巾，扔給了曹朋。曹朋連忙接過來，擦了擦臉，又把濕漉漉的頭髮抹乾。小心翼翼把面巾擺放在一旁，而後匍匐在地，恭敬地說：「謝叔父不殺之恩。」
相反，還會使丞相蒙受罵名；殺之，不祥；不殺，留之無用……與其這樣，倒不如讓她們離開。」
為此二子何人為嫡，劉備的部曲有許多衝突……
不管是成武侯，還是議郎，都是虛職。
「末將省的！」
「你這孩子，怎地……每每把你放出去，你做的很好，卻總要惹出禍事。」
曹朋一聽，就苦了臉，「叔父，不是我不願意讓趙雲效力，只是我剛才也說了，那傢伙是個死腦筋……他投降，是出於無奈。此時若用他，並無任何好處。再說了，這趙雲武藝雖好，尚不足以獨當一面。倒不如讓他留在我身邊，待侄兒好生磨礪他一番，再與叔父大用，如何？」
哪知道，不等他開口，曹朋就自己送上門來。而且還是一副負荊請罪的模樣，光著膀子跪在外面。這也讓曹操的心情好轉了不少……還以為你有多大胆，原來你這小子，也知害怕。
只是，曹操並不高興。
曹朋定居滎陽，你作為曹朋的弟子，就老老實實給我待在那裡。
這樣一來，曹操的心情倒是更舒爽了一些。
雖然沒有了權力，但榮華富貴卻一樣不少。
一般而言，這報門而入是一個帶有極端侮辱意味的命令。只是這于曹朋來說，在這狹小的庭院里，也沒有什麼外人。曹操還是給他留著面子，早早讓一干近衛撤離，只有心腹跟隨。
明日子和就會抵達襄陽，我已罷去了他南陽太守之職，使他前往汝南。
曹操不由得緊蹙濃眉，陷入沉思。
最重要的是，曹操默許了劉琮拜曹朋
「我那是要你死得體面一些。」
而諸冶校尉，顧名思義，就是負責冶鍊兵器，執掌河一工坊。
「這個……」
於是，曹操沉吟片刻，抬起頭來。只是看曹朋露出得意之狀，曹操這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
若要取朋性命，又怎會如此？」
「這個……」
「嗯，這倒也是個可行的辦法。」
曹操話說完，卻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對曹朋，也不知為什麼，曹操就是生不起半點怒氣。他深吸一口氣，頗有些哭笑不得問道：「好了，現在告訴我，為何要放走劉備的家眷妻小？
這南陽郡校尉，還有南郡校尉，我會另行安排……子和也將卸任虎豹騎大都督之位，你就接替他的職務吧。
「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曹操看著曹朋，不置可否，也不言語。
他也聽張郃說過，此人在長坂坡七進七出，斬殺曹將數十名，尋常兵卒不計其數。此外，有至少五六十個虎豹騎騎士，死在他的槍下。由此可見，這趙雲的確是一員驍將……但驍勇歸驍勇，並不代表曹操一定要用他。曹操身邊，尚有典韋許褚，未必就屬於那個趙雲。而他帳下猛將如雲，不說那張遼徐晃，于禁李典，張郃樂進等人，但只是本家，就有曹仁曹洪曹純曹休曹真和曹朋等……特別是曹朋，同樣有萬夫不擋之勇，曹操倒也真不算太看重趙雲。
曹朋站在房間里，一個勁兒的哆嗦。頭上的雪花融化成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板上。
屋子裡，有六個火盆，令房間里非常溫暖。
他對值守在身邊的許褚道：「仲康，讓那混賬小子，給我報門進來。」
曹操說：「你這廝，生得七寸不爛之舌……我倒要聽聽，你能巧舌如簧，說出個什麼道理。」
曹操咬牙切齒道：「若不好好教訓他一番，他就不知天高地厚。
今天正好是許褚當值，就見他走出房間，笑呵呵的來到曹朋身邊。
「劉備帳下，有一悍將，驍勇異常。
就這樣，曹朋一連喊了
曹朋並不奇怪。
「丞相，友學在外面，已跪了多時。」
入冬以來，天氣變幻莫測。
曹朋拱手道：「家父前些時候派人送信，說武都馬超，這幾年得張魯支持，漸漸恢復了元氣，兵強馬壯。那錦馬超，也是驍勇之人，家父身邊雖有良將，但能抵住馬超者，並不太多。侄兒想讓趙雲前往涼州，協助家父抵禦馬孟起。有趙雲之雄武，加之元直等人出謀劃策，必可令關中萬無一失。」
我聽說，你是為一武將，才如此做？」
而虎騎和豹騎，在曹操抵達之後，各五千人，比之北軍七校尉所轄兵力更多。
蔡夫人這般作為，其目的非常明顯，是想要尋一靠山……
這兩年，許褚和典韋臨戰的機會漸漸少了。不過每逢戰事，這哼哈二將猶如兩尊門神，必然跟隨。曹操自己呢，也是如此！若身邊沒了典韋許褚，就會感覺到很不安全，甚至徹夜難寐。
他能說出『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安可續』的話語來，就說明他對妻兒並不重視。此人，乃梟雄也，善沽名釣譽。丞相若以常理而推論，並無太大意義。
曹朋是他帳下最為得寵的部曲，加之文名在外，蔡夫人這樣安排，也是在情理之中。
曹操想了想，沉聲道：「不過你之前立下那些功勞，卻不會計算其中，你自己心裏清楚就是。
你所需要的一切，都不會少你半分。而且在滎陽，頂著曹朋的名號，當地官員也不會為難劉琮。
許褚伸手，攙扶著曹朋。
曹操已經想好了，到了襄陽，一定要好生教訓曹朋。
曹朋接著道：「叔父當知，夏侯子幽？」
這幾日，你駐紮城外，聽候調遣。
曹朋深吸一口氣：「據侄兒所知，劉備帳下，並非一心。
曹操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可以，於是便點頭答應。
更不要說，虎豹騎的性質，遠非北軍七校可以相提並論。若論重視，曹操對虎豹騎更甚一籌。
這是本份。
「叔父，得劉備家小，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