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675章 赤壁不復
「那可有畫像？」
他也清楚，荀彧未必是要害他，但讓他難受一下的心思，肯定存有。
「既然丞相能舍大司徒于劉璋，又何惜一大將軍于孫權？」
哪知道，荀彧卻不願意就這麼放過他。
郭嘉來了！
馬達？
曹朋想起來了……
「也沒有……這個人總是帶著一副竹笠，以垂簾蒙面。
阿福此前也曾與我說過，而今非是征伐江東最佳時機。
「那，如何安撫孫權？」
「說來聽聽。」
劉備雖新得長沙武陵，卻有劉磐全力相助。
一場爭執，最終也沒有爭出一個結果。
「還有一人，需多加留意。」
「啊？」
曹操頗有些好奇的看著曹朋，半晌后突然笑問道：「那你說說，為何不能派他前往江東？子翼以辯才，而著稱揚越，你又說，他和周瑜有同窗之誼，這不是最好的說客，可以遊說周瑜嗎？」
而今既然定策，要安撫江東，那麼荊州勢必要儘快掌控。而今荊州之亂，無非江夏劉琦，長沙劉備。何不兵分兩路，一路攻取江夏，一路牽制劉備？若佔領江夏，也可以給孫權，平添幾分壓力。
加之五溪蠻人助陣，更有江東兵馬為外援，實力已非當初可比。
孫權出身並不高貴。
首先，荀衍不會太過於倨傲。他那個人的性子，溫文爾雅，是個極為注重風度和儀錶的人，帶人也頗為和氣，在江東也有聲名，與江表文臣，有些交情。這幾年，荀衍很少拋頭露面。特別是在荀悅辭官之後，更顯低調。而今他為鄴城校尉，奉命督造鄴城三台，倒也不甚繁忙。
荀攸面帶笑容，連連點頭，表示贊成，「友學此請，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曹朋猛然開口道：「我聽說，蔣子翼與周瑜，有同窗之誼？」
「公今新平江漢，威懾揚越；資劉表水戰之具，藉荊楚楫棹之利，實震蕩之良機，廓定之大機。不乘此取吳，將安俟哉？」
不過，這似乎也挺有意思……曹操笑著向荀彧看去，「文若，你以為阿福此請，是否可行？」
《史》記載，秦滅楚國，也是自荊楚而動。但在之前，秦得巴蜀百年，令國庫充盈。更借大江龍頭之利，練出百戰水軍。水陸並進，而一戰功成。巴蜀……荀彧突然提出這個問題，自然有他的想法。他不想再繼續這種無休止的爭吵，與其爭吵不休，不如用事實來說話。
估計江東內部，認識他的人也不多。所以到目前為止，還弄不清楚，這個人具體的身份。」
「休要痞賴，大家都在出謀
秦滅楚國？
馬達……馬達……
董昭說的也沒錯，此時征伐江東，氣運正旺。
而一旁郭嘉和荀彧，則露出了讚賞之色。
賈詡，突然間撫掌大笑。
三國，不僅僅是鐵馬金戈，還有數不盡的陰謀詭計。
荀彧的臉，拉長了……
孫伯符故去時，曾留有一言：內事不決問張昭，外事不決問周瑜。
曹操突然想起來當年白馬之戰時，賈詡使計推薦曹朋，結果卻被曹朋給拉扯進去的情形。眼前這一幕，與當年何其相似。不過也就是曹朋敢說出讓荀彧輔佐的要求，換個人未必能說出口。
「阿福，你意下如何？」
曹操橫眉一挑，輕輕點頭。
曹朋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
他老子孫堅，也不過是一個商人出身。
荀彧很喜愛曹朋，但是和曹朋，也有些恩怨。此前他兄長荀諶，戰死舞陰……于荀彧而言，也知道這件事情，怪不得曹朋。兩軍對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荀諶既然選擇了輔佐劉備，那麼就是敵人。可不管怎麼說，荀諶都是荀彧的親哥哥。自家哥哥被殺，又如何能沒有怨言。
主戰者，我估計會有以下人：魯肅、周瑜、黃蓋、諸葛瑾……
從表面上看，江東的人口基數，比不得益州。西川四百三十萬人口，幾乎是比江東多了一倍。
曹操也有些意動，看著曹朋，沉聲問道。
「錯，我的意思是說，派誰去，都不能派子翼去。」
此前在南陽，更使得劉備連連敗北……乾脆就讓他牽制劉備，而後丞相全力攻取江夏……呵呵，想必阿福，必不會拒絕。」
賈詡苦笑搖頭，「此人深居簡出，行蹤詭異。我派出許多細作，但都沒有任何消息，想來他自己也是非常小心。」
別看大將軍只是一個虛名，卻足以讓人垂涎三尺。孫權而今，封爵吳侯，可以說已經無可再升。吳侯之上，就是封王，這對於曹操而言，自然不可能接受。而大將軍之職，與目前來說，早已不復當初之威望。很多時候，這三公之位是階，而不是職，代表著身份的象徵。
可這些人，皆有私心……」
「啊？」
反正你已經封劉璋大司徒的職務，又何必吝嗇給孫權一個大將軍的頭銜。而今朝廷重設丞相府，三公之位，名存實亡。給他們一個虛名，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何樂而不為？
「丞相既有差遣，朋焉敢不從？只是，劉備而今得劉磐之助，兵強
這也是荀彧今天第一次發言，卻讓曹操心思，不由得一顫，猛然抬起頭來。
而郭嘉則莞爾，向荀彧看去。
此前孫伯符在世，憑藉強橫之姿，可以令程普等人無話可說。
「啊？」
不過，在雙方爭論的時候，曹朋從不參与其中。
因為弄個不好，此人將會在江東，與諸葛亮相遇。
這的確是一個極佳的選擇。
荀彧頓時笑了！
不得不說，曹朋提出的幾個觀點，仔細想來，也頗有道理。
他可以肯定，在他的記憶里，並沒有這個人的資料，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
反觀曹朋這邊，荀彧既然說，要全力攻取江夏，那就是說，不可能給予曹朋太多幫助。二十萬大軍，能有多少人馬能聽從曹朋調遣？看荀彧這架勢，好像還是一個未知數！這傢伙……莫非公報私仇？
曹朋在一旁，輕輕點頭，暗自讚歎郭嘉這個主意。
曹朋愣住了！
只不過，孫權或許能接受這種封賞，他的屬下們，能否贊同？孫權手下，有周瑜魯肅這等人物，絕不可以等閑視之。他們未必看不穿曹操的意圖，弄不好就會說動孫權，令其出兵。
這是一個變數，對於曹朋而言，不得不小心謹慎。
這就是說，在江東內部，本就存有派系。張昭張子布，代表著一個體系；而周瑜，亦代表著另一個體系。至於孰遠孰近，未必能有定論。所以，我們需要求和派堅定支持，求戰派，矛盾叢生。我依稀記得老家有一句俗語：再堅厚的城市，也擋不住內部的分裂。所以，欲使孫權按兵不動，必須要從其內部著手。張昭此人，確有才華，而江東士族，亦能人無數。
而劉璋……
但是到最後，勝利之人卻是丞相。所以，在這個時候，不要吝嗇什麼官職頭銜，金銀錢帛，只管用就是了……當務之急，是要幹掉劉備，奪回長沙武陵兩郡，徹底將荊州掌控手中。
荀彧、董昭等人，一一推薦了人選。
經濟上，益州天府之國，物產豐富，錢糧廣盛。
曹操的確是很苦惱。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恐怕再想奪取江東，就沒有那麼容易。
不僅是郭嘉，連荀彧也趕到了襄陽。
而江東雖說富庶，可比之西川，略顯不足。
「問題是，子翼是個老實人。」
這是一個關係重大的決定。曹操很為難，一會兒認為董昭說的最合心思，一會兒又覺得
見曹朋這麼清閑，荀彧突然道：「友學而今，為何差事？」
郭嘉深知，而今是關鍵時刻，斷然不能有半點放鬆。既然曹操這麼問，那就說明，他內心裡還是有些贊同。只不過，大好局面，讓他難以割捨，必須要有一個極為穩妥的策略，使他改變決定。
曹朋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回憶著歷史上那場赤壁之戰，上演的一幕幕膾炙人口的故事。片刻后，他沉聲道：「丞相欲安撫江東，需留意幾件事情。其一，若丞相攻伐江東，江東何人會降，何人主戰？
老子還發動機呢！
曹朋卻要荀彧做他的軍師，端地是膽大妄為。
曹朋奉命前來襄陽，正是為商議此事。
半晌后，他突然問道：「奉孝，若不取江東，又當如何？」
董昭，也立刻閉上了嘴巴。
曹朋這一句話，卻把所有人都說的愣住了。
荀彧何人？
我知阿福，用兵如神。
曹操看了一眼荀彧，而荀彧只笑了笑，不再開口。
曹朋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已猜到了一點端倪。
其中董昭推薦劉曄出使，更得曹操之心。
呼！
內心深處，他自然想要一戰功成，建立中平以來，未有之大功勛。
不過，曹操卻未在意，把所有的心思，都投注于先前曹朋的那一番話當中。良久，曹操突然開口道：「那麼阿福以為，當派何人前往江東？」
我正思忖，接下來給他安排些什麼事情。」
可是曹朋之前的提醒，不斷在他腦海中回蕩。而郭嘉和荀彧，更不遠千里趕來，以一種極為強硬的姿態，反對曹操出兵。此三人，都是曹操最為信任的心腹，讓曹操不得不慎重考慮。
曹操想了想，又問道：「那還有何人，可以出使？」
就在曹操猶豫之際，兩個最為他所信任的謀主，抵達襄陽。而且，郭嘉和荀彧，也力諫曹操，勿輕易對江東開戰。所執觀點，竟與曹朋有驚人相似……曹操在兩人勸說下，原本就有些動搖的決意，更顯猶豫。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反對出兵江東，不少武將，還有謀臣則認為，而今是出兵江東的最佳時機。
曹操突然開口道：「阿福，何以沉默不言？」
曹朋愣住了！
但公仁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江漢新平，我軍氣勢正旺。若不能奪取江東，就要等待時機……說實話，我亦猶豫不決，難以決斷。所以請你們過來，就是討論一個具體的方案。」
但內心裡，未必就贊同周瑜
和這些人玩兒心思，的確很辛苦……
「諸公皆智謀之士，亦今世名流。
那是荀氏的代表人物！
「是啊，我聽說周瑜魯肅，皆智謀之士，更有江表虎臣為輔，孫權能否同意，尚在兩可之間。」
江東六郡和益州相比，究竟哪一個更好對付？
天將晚時，曹操讓眾人散去，獨留下了郭嘉董昭，荀彧賈詡，荀攸曹朋六人。在家臣的招呼下，六人來到了后宅。曹操在書房中，接見六人，臉上依舊帶著為難之色，希望能有一個結果。
而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以董昭為首的清談名流。
「東撫孫權，南取劉備，西聯劉璋，此上上策。」
在沉吟片刻后，曹朋輕聲問道：「先生也打探不出，馬達來歷？」
「你是說，子翼可擔此重任？」
不等曹操說完，荀彧突然問道：「昔日秦滅楚國，何以功成？」
曹朋連忙躬身道：「主意倒是沒有，不過卻有些想法。」
不過，他能夠考慮到的事情，郭嘉他們，又豈能考慮不周全？
對於那個能舌辯群儒的諸葛亮，曹朋還是有些顧忌。這傢伙的辯才絕對驚人，想要找一個能比肩他的對手，絕非容易之事。
曹朋還真說不好，誰適合出使江東。
「呃，友學駐守樊城，清剿襄陽周遭盜匪。前些時日，他還負責迎送益州使團的事務，倒也做的極為出色。
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所以，如果能太高了官階，對於他通知江東，也有莫大的好處。
而人才方面，益州素以人傑地靈而著稱，能臣武將，絲毫不遜色于江東。但如果讓董昭選擇，他一定會選擇西川。原因？非常簡單……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孫權和劉璋，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實在是無法相提並論。劉璋這個人，絕不是一個能夠守住西川的明主。
曹操已經行了九十九步，只差一步，便可以把江東攻取。此時讓他放棄，不免有些不舍。
這我哪能知道？
他剛要開口，就聽荀彧道：「其實，丞相何必躊躇？
是徐徐圖之，亦或者一戰功成。
說實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真不願意和劉備交手。
「可是，即便丞相有心安撫，江東未必能夠接受。」
想當初，袁紹不也得了一個大將軍的頭銜。
「其二，江表虎臣，亦有新老之分。
這些事情，和曹朋已沒有太大的關係。對他
所以，他躲在一旁，喝著蜜漿水，顯得悠閑自得。
董昭等人認為，曹操而今奉天子以令諸侯，平定北方，橫掃幽州，兵不刃血奪取荊楚，氣勢正盛。而今又得了劉表水軍，正是大展宏圖的好機會。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恐怕要等很長時間，才可以平定江東。
那是一個老狐狸，狡詐異常。曹朋雖然說取得了不少勝利，卻也不敢說，能勝過劉備。畢竟，老狐狸戎馬一生可不是吃素的……南陽之戰雖然獲得勝利，但裏面的偶然性，實在太多。
對於曹朋這個理由，曹操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可是曹朋，卻有一種不祥預感。
同時，荀彧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方向：諸位，別總盯著江東，可以看一看西川嘛！
程普黃蓋韓當，都是從孫堅之老臣，資歷甚厚；然則自孫伯符起兵，大量啟用新人。周瑜、太史慈、張昭等人，皆孫策舊臣；同時，孫權繼位以來，又提拔了一批能臣，其中又以魯肅、諸葛瑾為代表人物。這三系之中，未必就能和諧相處。至少在我看來，似程普這樣的老將軍，不一定對周瑜心悅誠服。畢竟周瑜年少，程普等人相比，資歷不足，卻身居高位。
我請諸公，非要諸公效仿那市井之輩爭論不休，而是希望能求同存異，找一個最佳的方案。
這又是何方神聖？
環視庭上眾人，曹操眉頭緊蹙。
當朝尚書令，侍中……如果單從職務而言，和曹操平級。
不管是曹操還是郭嘉，從未把劉璋當成威脅。
江表看似一團和氣，內部實則勾心鬥角。
賈詡突然開口，沉聲道：「據我所知，孫權身邊有一賓客，名叫馬達。此人來歷不明，但是卻甚得孫權所重。平日里隨同孫權出入侯府，不離片刻。這個人，也要小心提防，不可懈怠。」
荀衍？
他的確是甚得曹操寵信，卻更要謹小慎微。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現在只是虎豹騎大都督，不需要參与這種討論。一切由曹操評判，曹朋也相信，曹操一定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
郭嘉也輕輕點頭，笑道：「若是老實人，的確不適宜出使江東……周公瑾多謀之人，讓個老實人去，平添紛亂，於事無補。不過，我倒是可以推薦一人，此人曾出使江東，而且與張昭等人頗有交情。他名聲甚好，孫權也不敢怠慢此人……休若為人謹慎，且有急智，更兼辯才過人，可以出使江東。」
但其餘人等，未必贊同。孫權本人，可能也是猶豫不決，是戰是和，非短時間能有決斷。」